當我發現自己不喜歡女生的時候。
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我爸。
我以為我爸會暴跳如雷地揍我一頓。
結果卻恰恰相反。
他聞言眼前一亮。
「兒子，老爸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我剛打聽到我們對手公司老板的兒子極度崆峒，你去追他，惡心惡心他，讓他沒法專心跟我們競爭那塊地！」
我：「？」
「事成之後，給你買你喜歡的那輛最新款的跑車。」
聞言我立馬拍拍胸脯，大義凜然道：
「車不車的都是次要，這都是我這個做兒子的應該的，放心吧爸。」
1
經過我爸的打點後。
這天一大早，我就到了對家的公司。
問了一下小老板的辦公室在哪。
我準備先去辦公室裡探探虛實。
進了小老板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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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還挺整潔的。
我看到辦公桌上擺了一張照片。
應該就是小老板吧。
我把相框轉過來看了看。
嗯，雖不及我的萬分之一。
但也是蠻帥的。
不過這個小老板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算了不想了，快八點了。
去給小老板泡杯咖啡留個好印象吧。
我拿起杯子走了出去。
再回來的時候。
辦公桌後面已經坐了一個人了。
我敲了敲門。
聽到一聲「進」。
我進去後，把咖啡放在桌子上。
開始進行自我介紹。
「小老板您好，我叫許亦舟，是您的新助理，我來得比較早，所以就去給您泡了一杯咖啡。」
我在心裡默默給自己點個贊。
我可真會說話。
不僅告訴小老板我來得很早。
還能讓他看出來我很會辦事。
我真棒。
小老板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我早上不喝咖啡。」
「……哦。」
「加上我的私人微信。
「以後的一些日常事務安排，我會直接發給你。」
他把手機推了過來。
我趕緊掏出手機加上。
「好的小老板。
「對了小老板，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他點點頭，示意我繼續說。
「就是說，如果我犯了工作以外的錯誤的話，你會不會開除我啊？」
「隻要不是工作上或原則性的問題。
「我不會輕易開除任何一個人。」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大：
「小老板，其實我……」
「怎麼了？」
「其實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
「我就喜歡上你了。
「所以我才會努力進入這家公司。
「你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我的心。
「每次看到你，我的心都怦怦直跳。
「我確定這就是愛情。
「我已經無法壓抑這份感情了。
「我喜歡你。
「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我眉飛色舞，聲情並茂，情真意切。
一口氣說完後，抬起頭。
真誠地看著他的眼睛。
他頓了頓，像是被我的話驚到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感覺他好像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不是說他嚴重崆峒嗎？
我怎麼看到他好像笑了一下？
我撓了撓腦袋，邊走邊想。
自從確定了小老板不會開除我後，
我就開始不斷騷擾小老板。
「小老板，我今天買了個盒子，你猜我買的什麼盒子？」
「什麼？」
小老板看著手機的文件。
極有耐心地配合我。
「我們的天作之合。」
「……」
好冷漠。
怎麼感覺他沒有那麼崆峒？
會不會是我爸打探信息時出現誤差了？
就在我絞盡腦汁思考怎麼去惡心他時。
他扣了扣桌子。
「今晚有個宴會，你跟我一起去。」
「為什麼，別人都帶女伴，你帶助理幹什麼？」
我脫口而出。
「當司機。」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
我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我一個小小的助理。
居然還要身兼數職。
2
晚上。
我盡心盡力地當起了司機。
快到的時候。
小老板突然問我：
「你酒量怎麼樣？」
「酒量？那我可是千杯不醉！想當初我跟他們十幾個人一起去喝酒，把他們都喝趴下了，我臉都沒紅一下！」
我大放厥詞。
黑暗中，他好像輕笑了一下。
「是嗎？希望你一會兒也能這麼說。」
「什麼？」
我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沒什麼，一會兒替我擋酒。」
「？」助理還需要擋酒嗎？
到了會所後。
我停好車。
跟在小老板身後走了進去。
平時經常跟我爸來這種地方。
我覺得有點無聊。
趁小老板在跟別人談生意。
我去找服務員要了一杯酒。
偷偷躲在了角落裡。
恍惚間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偷偷跟上他去了洗手間。
進了洗手間後。
我從他背後猛地一拍。
「爸！！！你怎麼在這？」
我爸被嚇了一跳。
捂著心髒直喊：「哎喲~」
我打斷他。
「行了，別裝了爸，你的身體比我都好。」
他「嘿嘿」笑了兩聲。
又一臉嚴肅地問我：
「兒子，爸交給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了？」
「爸，我覺得陳序好像不是特別崆峒，我追他他一點反感都沒有啊，總感覺他好像還有點……有點高興的樣子，你這消息是不是打探錯了啊？」
我爸眼神閃躲了一下。
「不，不可能，你爸我什麼時候弄錯過，肯定還是你不夠努力。」
說完。
他又神神秘秘地從懷裡掏出來一個東西。
「你聽爸的，下一劑猛藥，絕對管用！」
「這是什麼？」
我爸在我耳邊嘟囔了幾個字。
我大驚失色。
「這怎麼行？！」
我一邊義正詞嚴地拒絕他。
一邊拿過東西。
「我可不是那種人。」
我爸臨走前還拍拍我的肩膀，
語重心長道：
「最新款跑車。」
「……」
他走後。
我隨手把東西扔進了口袋。
手機響了一下。
我打開一看。
是小老板發來的消息：
【在哪？來擋酒。】
我洗了洗手。
走出洗手間去找小老板。
找到小老板時。
一個富商正帶著他的女兒站在小老板對面。
他那個女兒面色嬌羞。
正舉著一杯酒遞給小老板。
小老板的臉紅紅的。
一看就喝了不少酒。
他看起來好像推脫不了。
就接過了那杯酒。
剛喝了一口。
被我走過去眼疾手快地拿了過來。
我一飲而盡，喝得有點急了。
一滴酒順著嘴角滴到鎖骨上。
再順著鎖骨往下流去。
有點涼，我皺了下眉頭。
沒注意到旁邊有道目光沉沉地盯著自己。
那富商見狀，也不好說什麼。
寒暄了幾句便帶著女兒走了。
他女兒走的時候還憤憤地瞪了我好幾眼。
見小老板有點醉了。
我問他要不要走。
他點點頭。
我便扶著他往外走。
完全沒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清亮。
3
走出會所，外面的風很涼。
但不知道為什麼。
我卻覺得越來越熱。
感覺頭有點昏昏沉沉的。
我強撐著走到車前。
突然想起我們兩個人都喝酒了。
小老板從我手裡拿過車鑰匙。
「車我會找人來開走，我在這附近有個房子，你先帶我過去吧。」
我順著手機導航。
邊走邊解開扣子。
好熱，迷迷糊糊的。
感覺腰間多了一隻手。
順著我解開扣子的那雙手。
又一顆顆地扣了回去。
我有點煩躁，正想掙脫。
卻被人攔腰抱起。
耳邊好像有人在說話。
聲音很輕：
「不是說千杯不醉嗎？」
我費力地睜開眼，是小老板。
他不是喝醉了嗎？
而且小老板這麼崆峒。
怎麼可能會抱我？
我又仔細看了看，確實是小老板。
他額頭出了點汗，身體也有點燙。
對了。
那杯酒他也喝了一口。
雖然我的意識不太清。
但我也明白這是被人下藥了。
看著小老板近在咫尺的臉。
恍惚間。
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因為任務。
還是因為其他。
我抬起下巴。
湿潤的唇角在他頸窩處蹭了蹭。
我皺著眉頭想了想。
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我感受到小老板整個人戰慄了一下。
隨後加快了腳步。
上了電梯後。
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我嘴角邊蹭來蹭去。
還挺舒服。
我轉過頭想回應。
電梯開了。
進屋後，還沒開燈。
一個迫切的吻就堵住了我。
他密密地親著我。
趁我不注意時撬開了我的牙關。
舌尖探了進去，輕輕碰了碰我的上顎。
痒痒的。
他又轉身去尋我的舌。
親得我合不上嘴。
但我身上的燥熱感依舊沒有好轉。
我急切地拉住他的衣角想要回應他。
他突然停下，目光沉沉地看著我。
我不明所以，抬頭想要索吻。
他一把抱起我就進了臥室。
他把我放在床上後，俯身而上。
「許亦舟。」
他叫我的名字。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我暈乎乎地點點頭。
「那我現在遇到了困難。
「隻有你能幫我。
「你是不是應該義不容辭？」
「那、那當然了，放心吧！」
我大著舌頭說。
「好。」
他笑了。
我哭了。
一直到後半夜。
他還一點要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我往前爬了爬，想要逃離他。
他一把握住我的腳踝。
又把我給拽了回去。
聽到我的哭腔。
他掰過我的頭跟我接吻。
混著淚水，澀澀的。
到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
一口咬在他的鎖骨。
後來的事，我就不記得了。
4
當我再醒來的時候。
天已經大亮了。
我輕輕動了一下。
全身都疼。
感覺自己的骨頭快要散架了。
掀開被子一看。
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痕跡。
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腦子裡清清楚楚地閃過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但我轉念一想。
這也算是完成了老爸的任務。
這下小老板該惡心壞了吧。
這樣想著。
我又重新睜開了眼睛。
小老板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
手裡還拿著……
「！！！」
我睜大了眼睛。
這不是我爸昨晚給我的那個東西嗎？！
一轉頭。
撞見小老板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危！！！
我立馬口不擇言道：
「這不是我的！！」
他挑挑眉。
我又改口。
「不是，這個，雖然是我的，但是酒裡的，真不是我的。」
「我知道。」
「知道你還……」
好吧。
他確實沒問我。
我還是閉嘴吧。
小老板走到床邊坐下。
單手撐床看著我。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
「不管是意外還是其他什麼。
「你都必須對我負責。」
「我還沒讓你對我負責呢……」
我不服氣地小聲嘟囔著。
他充耳不聞，繼續說道：
「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是——
「跟我結婚。」
他扔下一顆炸彈。
平地起驚雷，我大驚。
「你說什麼？！」
「跟我結婚。」
他很有耐心地又說了一遍。
「你、你不是崆峒嗎？！」
「誰告訴你我崆峒的？」
小老板漫不經心地看了我一眼。
「再說，你不是說愛我愛到死嗎？我們結婚，你不開心嗎？」
「開心」，個屁。
他站起身，理了理西裝。
「開心就行，放你一天假。
「今天好好休息，順便好好考慮一下。
「明天記得來上班。」
臨走前。
小老板無比熟練地親了親我的嘴角。
在我呆滯的目光中。
揉了揉我的腦袋走了。
他走後。
我連忙在床頭找到手機。
打開後。
噼裡啪啦地給我爸發消息求助：
【爸！我的親爸！！快救我快救我快救我快救我快救我！！！】
【那個陳序他根本就不是直男。】
【他現在還讓我跟他結婚！跟他結婚啊！！】
等了一會兒沒人回復。
我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那邊很熱鬧。
我隱隱約約聽到什麼——
「成了……有辦法……親家……」
我正想說話。
被我爸一聲打斷。
「兒子啊！
「爸這邊還有點事。
「咱晚點再說啊！」
啪！
電話被掛斷。
我愣了一會兒。
不對。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我把自己卷在被子裡想了半天。
但由於昨天晚上睡得太晚。
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一睜眼。
天已經黑了。
我在床上摸了半天找到手機。
正準備給自己訂個外賣。
門「咔嗒」一聲，開了。
我腦子瞬間一激靈。
壞了！！！
我忘了我這是在小老板家裡！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我幹脆用被子捂住頭裝死。
腳步聲在床邊停了下來。
「還沒走？」
小老板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是很意外。
我繼續裝死。
他慢條斯理地把手伸進被子裡，
「既然你沒走。
「那看來是舍不得我了。
「要不我們……」
我一個激靈。
從床上滾了起來。
抱起被子警惕地看著他。
可他輕飄飄地就把我拽了回去。
在我的垂死掙扎中。
他慢條斯理地拿開了被子。
……
最後。
他抱起筋疲力盡的我進了浴室。
給我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清理了一下。
又抱起昏昏欲睡的我。
到了餐桌前面。
他系好圍裙。
拿了條魚在廚房裡探頭問我：
「喜歡吃魚嗎？」
「還行。」
「喜歡什麼魚，我給你做。」
我困得睜不開眼，順口答道，
「愛你至死不渝。」
「什麼？」
他沒聽清, 又問了一遍。
我突然反應過來。
追他的時候說順嘴了，還好他沒聽清。
於是我對著廚房又說了一遍：
「糖醋魚。」
5
我喝著他剛給我盛好的魚湯，
看他在那裡一點一點給我挑魚刺。
他突然開口：
「考慮得怎麼樣了？」
「什麼？」
我喝著魚湯，含糊不清地問。
他抬起頭看著我。
哦，我想起來了。
我放下碗，也看著他的眼睛。
「陳序, 我不願意。」
「……為什麼？」
我嘆了口氣，慢慢地說：
「好了，好了, 陳序。
「別再騙我了，我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
「我看到你房間裡放的全家福了。
「我記起來了。
「我見過你的父親。
「哦, 就在前段時間。
「他和我爸還在一起喝酒呢。」
我看到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變化。
「我想不明白, 我真的想不明白。
「你們為什麼要騙我呢？
「你是跟我爸說了什麼。
「才會讓他同意配合你。
「是說你喜歡我嗎, 陳序？」
「我……」
他張張口, 卻說不出話來。
「你喜歡我。
「所以就看著我假裝對你表白, 追求你。
「對你死纏爛打。
然後再看著我慢慢真正喜歡上你。」
我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矛盾啊陳序。
「你不覺得很矛盾嗎？
「為什麼你喜歡一個人。
「卻要他不斷去靠近你。
「最後還要讓他以為。
「是你施舍給了他一點點憐愛。
「還是說。
「你對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喜歡。
「你隻是享受以上位者的姿態。
「看著別人對你搖尾乞憐。
「看著別人被你耍得團團轉。」
「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是嗎？」
「不是的, 我……」
他急切地想要說些什麼。
但我已經不想再聽了。
趁他低頭反思不注意的時候。
我趕緊偷偷喝了兩大口魚湯。
擦擦嘴站起身。
「好了，我走了。
「你不用再出來了。
「就這樣吧。」
我走出房間坐上電梯。
電梯剛合上。
我立刻興奮得原地蹦了兩下。
結果扯得屁股抽抽的疼。
龇牙咧嘴地捂著屁股下了電梯。
狗東西。
讓你天天對我愛答不理。
還把我搞成這樣。
自己好好反思去吧。
剛走到路邊。
一輛車靠邊停了過來。
搖下車窗。
我認出這是陳序的司機李叔。
「許先生。
「小老板讓我來送您,
「您要去什麼地方？」
還算他有點良心。
不坐白不坐。
我打開副駕駛車門, 輕輕地坐了上去。
這李叔也是跟我爸差不多的年紀。
我一上車，他就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導我：
「許先生啊。
「我們家小老板, 其實是很喜歡您的。
「隻不過他啊。
「他就是不善於表達。
「他心裡邊不是那麼想的。
「您可千萬別跟他生氣……」
巴拉巴拉巴拉……
我突然捂住臉開始放聲大哭。
「……嗚嗚嗚……我真傻, 真的。
「我單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要去追。
「卻被熱臉貼冷屁股。
「被不冷不熱地對待。
「到最後還要反過來說。
「他有多麼多麼喜歡我。
「他又沒跟我表過白。
「又沒說過喜歡我。
「連花都沒送過。
「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怎麼能知道他喜歡我啊, 嗚嗚嗚……」
李叔頓時不知所措。
我捂著臉一邊嗚嗚地哭，一邊扭曲地笑著，
天天讓我給你當傻子。
現在也該輪到你給我當當了。
小老板。
6
陳序坐在沙發上看著李叔剛發來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