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發現自己成了古早虐妻霸道總裁的……
媽。
看到兒子為了白月光要死要活,我一巴掌扇兒子臉上。
看到兒媳大著肚子跪在雨中,我一巴掌扇兒子臉上。
看到白月光茶言茶語陷害人,我一巴掌扇兒子臉上。
兒子抓住我的手:「媽,我可是咱家唯一的繼承人!」
我冷笑,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這孽障!老娘改天就和你爹重生一個。」
孩他爸欲言又止,我的巴掌又抬了起來。
「你不願意?」
顧淮嘴唇抖了抖:「……生,包生的。」
1
下樓梯的時候晃了下神,踩空後重重磕到了臺階上。
一個陌生的機械音傳入腦海:【狗血修訂系統已綁定】。
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我發現自己竟然回想起了原先的記憶。
原來我所在的世界隻是以前看過的一本言情小說,男主對女主虐身又虐心,讓我時常有種巴掌扇不進屏幕裡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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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因乳腺結節英年早逝,再醒來時,我已經成了書中的角色之一。
那位虐身虐心的霸總男主的……媽。
因為我對角色的怒氣值已經達標,系統賦予我修訂劇情的權限,隻要訂正這本狗血程度 100% 的小說劇情,就可以回到我原來的世界。
眼下劇情正進行到白月光回國,告訴男主自己當年之所以離開他,是因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我那逆子馬上就信了,要死要活地要把白月光治活,否則就要全城的醫生陪葬。
我一激靈,不能讓這傻逼兒子繼續給老娘丟人了,猛地睜開眼,發現手卻被人緊緊握著。
顧淮瞧我醒來,頓了頓,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看著面前的老公,想到朝夕相處這麼多年的人竟然隻是書中的角色,難免有些無言。
我抱起被子躺下:「顧淮,我頭好暈,好難受。」
顧淮蹙起眉,眸光射向一旁的家庭醫生。
張醫生汗顏:
「顧先生,已經細致檢查過了,夫人就是磕了個包,這段時間用些活血化瘀的藥很快就好了。」
「顧方年呢,他老娘都快摔死了,他還不來看我?」
顧淮看了我幾眼,讓張醫生再給我檢查一下,出門打電話去了。
張醫生拿著儀器,汗都流下來了:「太太,您到底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呵呵笑著:「沒事,等顧方年回來我就舒服了。」
接了顧淮的電話,顧方年很快就回了家。
還沒進門,就聽到他的氣泡音:
「爸,到底有什麼急事,我那邊正忙著呢。」
一推開房門,看到我蔫了吧唧地躺在床上,顧方年明顯嚇了一跳。
他快步邁了過來,也不夾了,急急問道:「媽,您怎麼了?」
顧方年長得和我很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唯有那雙眼睛隨了顧淮,深邃又多情,一看就渣。
我氣若遊絲,朝顧方年招招手:「小年,到媽媽這來。」
顧方年忙到我的床前,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床上生龍活虎地跳起來,
抡圓了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大筆兜。
2
「啪」的一聲巨響,震得我手都疼。
顧淮驚了,顧方年也驚了,張醫生頭也不抬收拾東西尿遁了。
「這一巴掌,打你朝三暮四!」
顧方年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我,長那麼大,他大概還沒被人這麼打過。
他是顧家獨子,顧淮為人溫潤,我有我不得已的賢惠,頂多罵他幾句,不曾動過手。
他這一生順風順水,覺醒後,我深刻意識到就是我和顧淮的縱容養成了這樣一個孽障。
這扭曲的劇情,我要用巴掌給他扇回來。
我換了隻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你冷血無情!」
「這一巴掌,打你……!」
顧方年反應過來,後退半步避開我的巴掌,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媽,好端端地您打我做什麼?」
我火冒三丈:「我問你,你不好好上班,跑去醫院做什麼?」顧方年默了默:「……妍妍病了。」
「喲喲喲,妍~妍~病~了~你可真是絕種好男人,
你和她非親非故,她病了關你什麼事,要你照顧了?」
顧方年說:「媽,您不也知道嗎,當初妍妍是為了我才出國的,我不能不管她!」
「別離我太近,我有巨物恐懼症,害怕大煞筆。」
「之前怕你難過所以隱瞞自己生病的事和你分手出國,現在又大喇喇地回來找你和你哭訴她病了是覺得你現在就不會難過?而且誰家絕症能賴那麼多年,治這麼久治不好怎麼還不死啊。」
「……退一萬步說,假設她真的病了,她的病是你造成的?好沒好又和你有什麼關系?顧方年,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已經和宋暖結婚了,你是有家室的人!」
聽到宋暖的名字,顧方年的聲音變得憤懑:
「當初要不是因為妍妍離開,我根本不可能和那個女人結婚!」
「妍妍對我的意義不一樣,她是我生命中第一個喜歡的女人!」
「好好好,你清高。」我鼓起掌,
「我現在就給宋暖打電話,既然你這麼討厭她,你們倆今天就把離婚協議籤了,別耽誤人家的大好青春。
當然,你精神出軌,你淨身出戶。」
見我真的拿出手機,顧方年又慌了神,死活不讓我打出去。
他這幅既要又要的樣子看得我手痒,再想給這逆子一巴掌,手腕被人攥住。
我不滿地瞪向顧淮:
「顧淮,我教育兒子你攔著我做什麼!」
「你瞧這他現在都成什麼樣了?多大的臉啊,還敢放話治不好周妍妍要全海城的醫生給她陪葬?也不知道和誰學的這丟人玩意!」
顧方年的視線下意識望向顧淮,
顧淮神情一僵,很不自然地抬頭望天。
我指著顧方年的鼻子:「看你爸沒用,今天誰也保不了你!」
「我真的笑死!要陪葬是吧,今天老娘就讓你知道誰先葬誰!」
「顧淮……你給我松手!」
顧淮摩挲著我的手心,抬起眼,嘆了口氣:
「……打這麼用力,也不怕傷著手。」
他後退半步,五指成拳,我還沒反應過來,顧淮已經一拳糊到顧方年臉上。
他的手勁可比我大得多。
顧方年踉跄了下,扶著桌沿才沒摔倒,臉上立馬浮現紅腫,
他捂著自己半邊臉,愣聲道:「……爸?」
無法無天二十餘年的顧方年,
終於也體驗了一回男女混合雙打。
3
顧方年服了。
物理上。
眼中雖滿是憤怒與不滿,但他不再張口閉口就是要把周妍妍治好了。
我也罵累了,接過顧淮手中的水杯潤了潤嗓子。
「今天先這樣,再被我發現你發癲,老娘還抽你。」
「行了,沒什麼事,你先回醫院去吧。」
顧方年瞪圓了眼睛,十分不解為什麼我把他從醫院叫出來揍了一頓,又要讓回去。
「不是叫你去找周妍妍,是宋暖,她出了車禍,就在……周妍妍隔壁病房。」
顧方年臉色一白。
沒錯,故事就是這麼狗血。
咱也不知道為什麼得了絕症的會和出了車禍的在同一樓層。
原書中這時候的顧方年滿心隻有自己回國的白月光,在醫院為周妍妍忙前忙後,無視了妻子所有的未接來電。
宋暖這時候恰好遇到了一場小型事故,撞破了頭,打電話給顧方年卻總是忙音,隻好自己打車去醫院包扎傷口,恰好看見自己的丈夫在另一個女人面前展露出陌生的柔情模樣。
宋暖心灰意冷,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被醫生告知自己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然後故事圍繞著這一胎,又展開了長達 600 章節的關於「打不打胎」、「生父疑雲之孩子是誰的」、「白月光的病隻能拿這孩子的臍帶血救」以及「顧總別虐了,夫人帶娃跑了」。
想想就頭痛。
顧方年這始作俑者還在我面前哇哇叫:
「車禍?怎麼可能!那個女人又想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媽,你別被她騙了!」
我嘴角抽了抽,抬起手,顧方年條件反射般往旁邊一縮。
「你去不去?給你三秒鍾,三、二……」
顧方年一溜煙跑了。
叮囑司機務必給顧方年送到宋暖的病房,這才如釋重負,捂著還有點腫痛的腦袋,悠悠然躺下。
顧淮默默地注視著我,神色不明:「……阿雲,你怎麼知道,小暖出了車禍?」
我從樓梯上摔下來,昏迷了一段時間。
而這與顧方年醫院發瘋和宋暖車禍恰好在同一時段,在顧淮的視角,我確實不應該一醒來就知道這些事。
但我也不能說我是書裡看的,所以就打了個馬虎眼:
「就算是夫妻,也有自己的小秘密的……當個識趣的男人,不該問的別問。」
顧淮笑起來,依言不再追問。
4
顧方年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打開手機,確實看到了宋暖的好幾個未接電話。
手指停留在回撥鍵,卻遲遲下不去手。
他和宋暖的初遇可沒那麼美妙。
那會在酒店他被人下了藥,結果在酒店兼職的宋暖誤打誤撞進了他的房間。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有人拍到了他和宋暖的照片,想拿去賣一筆好價錢,被顧淮攔截下來。
顧淮捏著照片,淡聲問他要怎麼處理。
顧方年一向害怕這個寡言的父親,更何況這次的事情確實是他做錯在先。
於是顧方年咬著牙,說:「我會娶她。」
給宋暖一個顧太太的名分,更多的,他給不了了。
他從不覺得宋暖會是自己喜歡的對象。
他喜歡的是像周妍妍那樣的,在溫室裡精心灌溉嬌養出來的鮮花,明媚張揚。
而不是宋暖這種,總是垂著眼,映著沉悶的苦痛,他單是看著,都覺得不開心,就連親密的時候,他都會強制要求她閉上眼。
越是察覺到宋暖和周妍妍的不同,他便越是心生怨懟。
這不應該是他的婚姻。
可他又不能和宋暖離婚……
……哎,他為什麼不能和宋暖離婚?
現在他的真愛也已經回到他身邊,之前那件事的風波也漸漸過去。
隻要他安頓好宋暖,相信爸媽那邊也不會說什麼。
「和宋暖離婚,那我……」
顧方年口中喃喃,眉卻不悅地皺起。
心有種微妙的不痛快,是說不上來的感覺。
「顧先生,您又來看周小姐嗎?您對她可真上心。」
顧方年頓了頓:「……不,宋暖在哪個病房?」
護士愣了愣,拿起冊子翻了翻。
「宋暖?是今天出了連環車禍的那位,她……!」
顧方年心頭一緊,猛地抓住護士的手腕。
「她怎麼了?」
「她在哪裡!馬上告訴我,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們整個醫院……」
顧方年的狠話還沒放出口,突然想起他媽的巴掌,幹脆閉上了嘴。
「在……在 302 病房!」
顧方年步履匆匆,最後直接跑了起來,宋暖的病房竟然就在周妍妍的隔壁。
自己今天卻隻為著周妍妍忙前忙後,完全沒有想到一牆之隔的妻子出了這麼嚴重的車禍!
顧方年的臉色越發慘白,手攥地死緊,幾乎要將指尖嵌入血肉。
後知後覺的恐懼席卷了他,顧方年不住地祈禱。
「宋暖,你千萬不能有事,隻要你好好的,我以後一定對你……」
病房門推開,預想中的慘狀沒有發生。
宋暖正好端端地坐在病床上,唯一的傷口隻是額頭上的擦傷。
顧方年剛放下心,又是一股怒火染上心頭。
因為他看到宋暖正對著面前的醫生巧笑倩焉。
她從沒對自己這麼笑過。
就連現在,剛剛還笑的那麼溫柔的一張臉,一看到他,又立馬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