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看他一眼,伸出條胳膊撈了撈:“假條我看看。”
“老師,事情是這樣的,”
蕭致走到屋檐的陰影裡,單手扒著玻璃窗戶,有條不紊地道,“我們班主任沒在學校籤不了,讓我先在你這兒登記班級姓名,一會兒回來補給你。”
倒也不是不行,有這種例外。
保安丟出套本子:“你登記吧。”
蕭致接過紙和筆,刷刷寫完幾個字,遞回去。
“記得早點回來。”
“謝謝老師。”
蕭致拽了拽谌冰的袖口,推推搡搡,就這麼出了校門。
谌冰回頭看了眼門衛室。
那本子上,白紙黑字登記著兩個名字“文偉”“傅航”。
“…………”
谌冰簡直了:“你特麼損不損啊?!”
蕭致搭著唇輕輕“噓”了聲,防止被聽見:“放心,沒多大事兒,保安隔天就忘了,不用真的去補假條。”
谌冰:“……”
真的太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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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騷了。
這是補不補假條的問題嗎?
蕭致這會兒已經躁動起來,牽他袖口的動作改為了拉手腕,快步奔跑:“衝衝衝,公交來了。”
最近的電影院在廣場附近。
搭車過去隻要十來分鍾。車上沒幾個人,上車時蕭致抱了抱谌冰,隨即松開,暖洋洋的體溫渡送:“啊,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
谌冰被他拽得站不穩,感覺到熱度的離開,轉頭看車窗外的燈火。
上課時間,附近人相當少。
電影是時下的一部動漫,進去買票時姐姐看了看他們的校服:“你們不用上課嗎?”
蕭致若無其事地道:“不是學生,剛從漫展下來,穿的s服。”
谌冰:“……”
又他媽扯淡。
說實話,就蕭致和谌冰188和186的身高,穿的校服在領口松開,露出清瘦的鎖骨,除了臉有少年氣,確實不太像什麼規規矩矩的學生。
售票員遞過票根:“好的,您的票。”
蕭致到旁邊買可樂和爆米花。
不是周末,看電影的人比較少,場子裡稀稀拉拉坐了幾對情侶。他倆的位置偏後,左右沒人。
蕭致單手枕著後腦仰在椅子裡,另一手舉著冰可樂喝兩口,側頭:“啊。”
谌冰:“啊什麼啊?”
“啊啊啊,爆米花。”
蕭致示意中間的桶。
“……”谌冰指間夾了枚,伺候這位大爺。本想好好遞到他嘴裡,中途改變想法,變成拋過去。
蕭致眼疾手快,還真接住了。
不過他齒尖“蹦蹦蹦”地咬碎爆米花,轉向谌冰,臉色不怎麼好看。
谌冰好笑,又拿了枚:“來,啊。”
蕭致:“你當喂狗呢?”
“對,不就是喂狗?”谌冰指間輾轉著,“那你還要不要?”
“……”
短暫的安靜。
蕭致垂眼盯著他,半晌,懶洋洋說:“汪。”
谌冰直接笑了,往他嘴裡送爆米花。每進一枚,蕭致就輕輕汪一聲。
“……”
前排坐的情侶轉過來,看了他倆一眼,欲言又止。
雖然不確定這倆的關系,但會玩兒是真會玩兒。
以為打擾到別人了,谌冰抬手,輕輕按住蕭致的唇角,說:“小聲點兒。”
電影熒幕還在繼續。
谌冰準備放下手,卻覺得指尖讓什麼東西咬住,接著,被湿軟地輕輕舔了舔。
“……”谌冰心跳漏了半拍,側頭,蕭致抓著他手腕,目光有些惑人,不緊不慢舔著指尖。
操。
谌冰抽出手,耳後發熱,和他目光相對:“你幹什麼?”
蕭致的氣息重,聲音平靜客觀,散漫地道:“我不是狗嗎?”
谌冰一時語結。
說不出話,半晌,找湿巾紙擦拭白淨的指尖。
看完快十點,蕭致問:“回寢室了?”
谌冰想想:“餓了,去吃點兒東西?”
“走。”
話裡沒有一分的猶豫。
他倆去肯德基吃炸雞,中途蕭致想起來:“不然給文偉和傅航也帶一份?”
谌冰無所謂:“隨便你吧。”他想起來,“是不是補償今晚寫他倆的名字?”
“……”蕭致笑而不語。
打車回學校,特意到傅航家的店門前找他。
傅航拿著條帕子,驚訝道:“你倆今天去哪兒了?晚自習都沒在?陸為民找你倆半天呢。”
“出去看電影,順便吃了點兒東西。”蕭致遞過炸雞,“這是給你的。”
“我靠,蕭哥對我真好!”傅航感動到淚目,“我們簡直是親兄弟!”
“嗯,親兄弟。”蕭致拍拍他肩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走了。”
谌冰都沒眼看他的騷操作。
到寢室將炸雞遞給文偉,文偉也怔了下:“我靠,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對我這麼好。”
他掰下一隻雞翅撒上孜然粉,咬了兩口警覺道:“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蕭致淡淡道:“那必然是沒有。”
文偉咽下雞肉:“那我就放心了。啊,真香。”
“……”谌冰看不下去,找衣服去淋浴間洗澡。
冬天冷,洗澡的同學沒夏天那麼頻繁了,何況現在快到斷熱水時間,裡面就快沒幾個人。
谌冰擰開熱水後感受到液體的流動,空間內熱氣氤氲,半晌,外面響起腳步聲:“冰冰。”
蕭致的聲音。
谌冰:“啊?”
蕭致漫不經心道:“哪間呢?”
“……”
谌冰心說你他媽別來煩我啊!
熱水淅瀝瀝,聽不清簾子外的動靜,下一秒,眼前豁然開朗。谌冰剛想罵一句“操”,蕭致進來後立刻放下了簾子。
他細長的手指搭著T恤衣擺往上勾,脫完衣服脫褲子,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
還沒在洗澡時遇到過這種陣仗,谌冰後退一步,喉頭滾了滾:“……你幹嘛。”
“蹭蹭熱水。”蕭致說完,探手勾著他後腦的頭發,抓到眼前,偏頭用力咬住了谌冰的唇。
熱水淋漓,混合著輕咽和吮吸的聲音。
說好蹭熱水,看來完全不是這樣。開始得太快,谌冰抓著他手腕推開,攬腰被摟進了懷裡,蕭致的力氣比他大,緊貼的肌膚摩擦出蒸發的熱氣。
谌冰低聲罵:“……操。”
蕭致親夠了,指尖撫著谌冰的唇,輕輕松開他。
湿漉漉的,谌冰眼睫下垂,眼尾被熱氣洇出輕紅,唇瓣幾乎被吮腫。
谌冰看他一眼,唇瓣微動:“煩死了。”
蕭致好笑,擰開水閥,指節穿進他發縷順著水波揉了揉。
他倆一起出了淋浴間。
文偉洗了盤水果,見谌冰垂頭沒什麼精神,遞過去:“谌哥哥,吃李子。”
谌冰:“不吃。謝了。”
他回到座位拉開椅子坐下。
他就穿了件單薄的白T恤,沒換睡衣,寬松的衣料下肩背偏瘦,微微支稜出蝶骨。他低頭翻了翻試卷,明顯又沒看進去內容。
蕭致握著門把,緊緊關上門。
文偉繼續遞水果盤:“蕭哥哥,吃李子。”
蕭致本來隻拿了一個,想想又拿一個:“謝了。”
文偉注意到他臉和頸側偏深的紅:“今晚熱水溫度這麼高?”
“……”蕭致說,“是啊。”
說完,蕭致到谌冰身旁拉開椅子,坐下。
他剛靠近,谌冰就往另一頭挪了挪。
——但凡長了眼睛,就能看出這倆貌似又吵架了。文偉幹脆轉身,端著水果找周放聊天去。
隻穿一件T恤,何況剛洗完澡出來,其實有些冷。谌冰指尖凍的通紅,一會兒背上多搭了件外套。
蕭致重新遞過李子:“吃嗎?”
“……”
谌冰懶得理他。
他抿了抿唇,隨即察覺到輕微的刺痛,唇上破了一塊,剛才不知怎麼被咬出來的。
蕭致說:“怎麼又不理我了?”
問你自己。
谌冰心裡回答。
他還是懶得開口。
蕭致近距離觀察他的臉,半晌注意到了唇上的異樣,說:“弄傷了,那一塊有點兒腫。”
“……”
谌冰轉向另一頭,更加不想說話。
“疼不疼?”
谌冰瞥他一眼:“不疼。”
蕭致立刻明白了錯誤:“不疼不疼,來,我親親。”
別他媽耍流氓了!
谌冰攥緊他T恤領口往前推,力道較小,蕭致絲毫不受影響,長腿抵著椅腳叉入他的區域,雙手捧著谌冰的臉,密不透風的吻直讓谌冰閉眼往旁躲——
他碰著谌冰的鼻尖,氣息拂過,舔了舔受傷的唇縫。
谌冰握他的手脫了力,無可奈何:“……你幹什麼?”
蕭致渾身熱意灼人:“看看傷口。”
谌冰往後躲,無處可逃,隻好輕聲說:“本來不痛,讓你親痛了。”
“……”
蕭致直直看著他,目光裡關懷備至,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他順著谌冰所有的話:“那我真的好壞。”
谌冰:“……”
這倆膩膩歪歪,那邊文偉尋思自己剛吃了炸雞,拿人手短,也就盡量削弱了自己的存在感。
短暫打鬧之後,想起來該學習了。
寢室正好斷電,谌冰打算睡覺,蕭致擰開臺燈說:“你們睡,我看會兒書。”
谌冰的作息一直規律到十一點半,不過蕭致在慢慢往後延,爭取每天盡量多學點兒。
谌冰說:“行。”擔心他冷,又說,“你到床上學也一樣。”
“好。”蕭致應聲,不想燈光刺到谌冰的眼睛,去了床上。
谌冰在他隔壁,對著看不見他,躺下後過了遍今天的事情,慢慢睡著。
因為冷,谌冰拉著被子遮住了鼻尖,半夜似乎有些熱,又睜開了眼。
寢室裡很安靜。
拿手機看表,凌晨兩點。
谌冰下意識起床想看看蕭致,卻發現對面燈光還亮著。
以為蕭致還沒睡,谌冰有些煩躁,走近才發現他左手裡搭著本書,右手放松地垂在一旁,凜冽而野性的眉眼被陰影塗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
書上有新的草稿和筆記,估計是看著忘了時間,困了就睡著了。
谌冰到他床旁收拾好書本,動作觸醒了蕭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