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眼底又怒又氣,還帶著點祈求,沈封寒本想跟陸鳴說一下今天的事,見她一直趕他,他嘆口氣,捏了一把她的小臉,“記得塗藥,有什麼事,讓人給我傳消息。”
“知道了。”
沈封寒轉身離開後,房間裡隻剩下陸鳴跟陸瑤大眼瞪小眼。
陸鳴衝她指了指板凳,“坐下說!”
陸瑤莫名的心虛,乖乖坐了下來,小腦袋也低了下來,頭一次見妹妹這麼乖,陸鳴卻心塞不已,突然有種自家小妹被大餓狼叼走的感覺!“你們沒有胡來吧?”
陸瑤臉上飛快閃過一抹潮紅,“當然沒有!”
“沒有你臉紅什麼?”
見他不講理,陸瑤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好啊,我管不住你,我跟祖母說去,讓她老人家管你!”陸鳴抬腳就往外走。
陸瑤連忙拉住了他的胳膊,“哥!我們真沒有什麼,他來就是找我說事情,他剛回京,這是他頭一日這麼過來,不信你問芸香姐姐!”
芸香聽到她點名了,連忙走了進來,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陸鳴臉上的神色這才好看了些,他伸手想敲了一下小丫頭的腦袋,卻心塞地想起了沈封寒的話,硬生生住了手。
陸鳴莫名有些不爽,還是伸手撸了一把她的腦袋,心底酸溜溜的,頗有種家裡的小白菜被人哄走了,以後再也見不著摸不著了的心酸感。
直到把他應付走,陸瑤才松口氣,好在隻是被哥哥發現了,陸瑤簡直不敢想象,若是被娘發現了會怎樣,她為此還特意給沈封寒寫了封信,讓他無論如何不許再來了!
不然再也不理他了!
寫完信,陸瑤又想起了她的肚兜!她連忙將床上的盒子收了起來,陸瑤哀嘆一聲,將自己埋到了被子裡,覺得沒臉見人了。
正哀嘆著,蔣氏又來了,見她一副懶散的小模樣,真不知道該如何說她好,陸瑤連忙爬了起來,乖乖喊了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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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氏是聽說了安欣的事,才過來找陸瑤來了,“欣丫頭出嫁時,瞧著一切可好?”
“娘,您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瞧她一副知情的模樣,蔣氏嘆口氣,“你去看看她吧,那丫頭平日裡有什麼事都悶在肚子裡,這大喜的日子,可別悶出個好歹來。”
按理說薛府發生了這等事,藏著掖著還來不及,絕不可能鬧得眾人皆知,怎麼聽她娘的口氣,好像事情鬧得很大?
陸瑤的心猛地提了起來,“娘,您究竟聽說什麼了?”
蔣氏嘆口氣,“也不知道哪個嘴碎的傳出來的,說她沒有容人之量,處死了薛如海的通房丫頭,連她腹中的孩兒一並除掉了。”
薛府鬧出這種事,清河公主但凡顧忌一下安順侯府的面子,就斷不會等到安欣動手,明事理的都清楚這事跟安欣沒有關系,卻抵不住有人朝她身上潑髒水。
陸瑤氣的站了起來,覺得這事肯定跟薛如珍脫不了幹系。
上一世,安欣成親時,薛如珍根本就沒在京城,當時清河公主給她定了一樁親事,她不願意出嫁,就帶著丫鬟逃走了,有人說她是往南走的。
陸瑤明白了她對沈封寒的感情,清楚她上一世肯定是想去尋找沈封寒,她中途好像被人搶回了山寨,陸瑤隻記得清河公主找到她時,隻找到一具屍體,薛如珍放火燒了山寨,被逮到時讓人活活打死了。
沒有她的存在,所以安欣過的還算如意。
這一世,因為沈封寒沒有離開京城,薛如珍也沒有離開,結果卻搞出這麼多事來。
陸瑤心底滿是怒火,帶上冬香夏香就往外走,清楚她脾氣一上來,就有些不管不顧的,蔣氏連忙拉住了她。
陸瑤深吸一口氣,冷靜道:“娘,您放心,我不會惹事的,欣姐姐,最愛面子,這個時候肯定難受極了,我去勸勸她。”
才怪!看她不撕了薛如珍的皮!
陸瑤算是懂了,對待惡人,你跟她講不清理,就得像冬香姐姐那樣,以暴制暴才行!
第63章 處罰她!
陸瑤來到薛府時,先去了安欣的院子,她過來時,薛如海正在院子裡站著,這兩日他憔悴不少,眼底也滿是愧疚。
看到陸瑤,他勉強笑了笑,“陸姑娘快進來吧,知道你來,她估計會高興些。”
薛如海本身不是個重欲的人,之前清河公主給他安排通房時他都推了,這次想著要成親了,怕洞房時出醜,他才應了下來。
他之前沒碰過女人,揚州瘦馬手段了得,教了他不少花樣,他便讓她多伺候了幾次,於男人來說,這些通房不過是奴僕,他本沒有放在心上,誰料卻鬧出了丫鬟懷孕的事兒。
當時他就有些懵。
他是因為喜歡安欣才求娶的她,鬧出這事後,他便有些不安,第一時間讓人灌了她落胎藥。他平日裡一向穩重,甚少犯糊塗,清河公主知道後,還斥責了他一通。
然而事已至此,發生這麼大的事,瞞也瞞不住,她便主動去了安順侯府一趟,她誠意十足,那個丫鬟又已經被灌了墮胎藥,打發到了莊子上,安老太太勸了勸安欣,這樁親事便如期舉行了。
安欣嫁過來後,因為心底堵著一口氣,便有些鬱鬱寡歡。薛如海這兩日一直在她這兒守著,清楚安欣不想見他,這才站在了院子裡。
瞧到他臉上的愧疚,陸瑤別過了頭,最瞧不起這樣的男人,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愧疚又有何用?
她冷笑道:“薛公子真是個心大的,有闲心在這兒待著,怎麼就不知道留意一下外面的傳言?你若真心待她好,就沒有想過揪出作惡之人嗎?”
薛如海被她嘲諷的語氣弄得臉上一紅,作惡之人?傳言?他的眉頭緊蹙了起來,“什麼傳言?”
他看了丫鬟一眼,丫鬟們一一說了出來。
薛如海臉色有些難看。
想到自己來到此處的目的,陸瑤直言道:“你真當身邊的丫鬟會懷孕是偶然嗎?就沒有想到避子藥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
薛如海眼神鋒利了起來,他並不傻,聽了陸瑤的話,心中的懷疑便又冒了出來,事發時,他一時太過慌亂,根本沒懷疑過藥有問題,現在被陸瑤指了出來,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安欣聽到陸瑤的話,便走了出來,她面色仍舊有些蒼白,眼角有些發紅,看到陸瑤時卻笑的溫婉動人,“瑤妹妹怎麼來了?”
陸瑤心中猛地一酸,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
她身上仍帶著一股怒火,安欣甚少見她這麼生氣,心中咯噔了一下便回過了味,她笑的苦澀,瞥了薛如海一眼,垂下了眼睛,“妹妹都知道了?”
見她還強顏歡笑,陸瑤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不止我知道了,外面都在傳你弄死了他的通房,姐姐不會還不知道吧?”
安欣自然聽說了,今天早上心底堵得飯都沒吃下去,清河公主還派人給她送了不少精致的膳食,擺明了也聽說了這事,她甚至還讓丫鬟捎了句話,問她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安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得罪什麼人?當時她便有些懷疑薛如珍,除了她,根本就沒人這麼討厭她,想到她在寺廟裡關著,她才打消了懷疑。
安欣心中憋悶的厲害,出了這事後,家人一味的勸她想開些,說她嫁過來以後絕對委屈不了,畢竟清河公主以賢惠聞名,薛如海也是一表人才,然而這幾日她便已然受盡了委屈。
現在見陸瑤為她特意跑了這一趟,她心底湧起一股暖流,好像連心底的難受都緩解了一些。
陸瑤瞥了薛如海一眼,淡淡道:“你若真想為她出頭,就把負責灌藥的婆子拎過來審審吧。”
陸瑤拉著安欣在院子裡坐了下來。
安欣眼神有些茫然,陸瑤捏了一下她的手,小聲道:“姐姐難道不覺得此事蹊蹺嗎?好端端的在你成親前弄出個孩子來,又說是你處置的那個丫鬟,這分明是衝你來的!”
兩人交換了一個彼此才知道的眼神。
安欣閉了閉眼,原來真是薛如珍做的。她扯了個唇,衝薛如海道:“將婆子拉上來吧!還有那個被灌藥的丫鬟,一同帶來!我連她的面都沒有見過,什麼時候處置的她?”
見陸瑤想說什麼,安欣拉住了她的手,衝她搖頭,這事她必須自己出頭才行。瑤妹妹還未出閣,真插手了,對她的名聲多少有些損害,她決不能害了她。
灌藥的婆子很快便被帶了上來。
她一過來,就跪了下來,因為害怕,手腳都有些哆嗦,“少爺,少夫人,那藥奴婢確實灌她喝了下去啊!老奴也不知道她怎麼懷了孕!定是那丫頭心懷鬼胎,又想法將藥吐了出來。”將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安欣沒有看她,“打吧!直到招了為止!”
見少爺沒有阻攔,小廝們便將她按到板凳上,狠狠打了起來,一板子下去,褲子便裂開了,疼得她瞬間慘叫了一聲。
嬤嬤慘叫著求饒,大呼冤枉,見根本沒人聽,她疼的撐不住了,才哭道:“少爺,少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放過老奴吧,老奴都招了!是姑娘吩咐老奴這麼做的啊!老奴若是不遵守,她說要我小孫孫的命!老奴實在是怕了啊!”
薛如海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她被關在廟裡,哪來的能耐要你孫子的命?你休得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