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江斯嶼是個很聰明，且極為優秀的老師。

最開始的方法被他很快地摒棄不用，轉而開始對我因材施教。

他眼下的烏青越來越重，第二天會給我一張又一張自己出題的試卷，放學還要和我幫奶奶攤煎餅。

這天，他又要跟我一起去校外，被我一把拉住。

他臉上的傷早就好了，露出好看的眉眼。

我沒說話，隻是拉著他一直到了他爸專門給他留的宿舍。

見我拉他來宿舍，他的眼睛一亮，進了門就把我按在門上親了下來。

「小槿，讓老公親親你。」

我冷哼一聲側過了臉，眼眸低垂。

「怎麼了？不開心？那我今晚給你減兩道題。」

他湊過來哄我，我有些擔憂地轉過頭，眼中都帶上了淚意：「江斯嶼，我隻有你和奶奶了，你……可不可以別讓我擔心？」

他愣了下，接著彎腰下來哄我。

「擔心我啊？」

我點頭。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然後把我整個人都抱進懷裡。

「別怕，你老公我啊，身體棒棒的，要不……我現在讓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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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然後得意忘形的他，被我狠狠地捶了一拳。

「睡覺！」

他開始擔心：「那奶奶那邊……」

「奶奶今天沒出攤子。」

「好。」

放下心來的他，乖乖地躺進被窩裡。

我坐在桌子上繼續寫他給我的卷子，然後就聽江斯嶼小聲地叫我：「小槿。」

「嗯？」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我問：「什麼話？」

「喜歡並不能當飯吃，但被你喜歡我會好好吃飯。」

我失笑：「什麼東西啊？沒聽過。」

他也跟著笑了一會，然後室內突然安靜。

半晌，他說：

「喜歡也不能當覺睡，但被你喜歡我會好好睡覺。」

握住的筆突然停住。

心像是被熱水猛地燙了一下，酸疼難痒。

我起身離開書桌，走到床邊彎腰看他：「江斯嶼。」

帶著黑眼圈的他乖乖看我：「嗯？」

我輕輕地開口：「我喜歡你。」

他先是一怔，隨後面露狂喜地就要從床上起來。

被我一把按住了腦門，封印在了床上。

「小槿，你說的是真的嗎？」

從方卓那件事後，我們曾經在校園的每個角落接吻，但我從來沒有再對江斯嶼說過喜歡。

不是不喜歡，隻是未來的大山壓在肩膀上，我需要時刻警惕。

我承認，我其實是個膽小鬼。

我也怕。

怕自己失敗了，怕江斯嶼會在未來喜歡上他真正的主角。

可……江斯嶼對我是真心的。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啊。

所以現在，我點了點頭。

「江斯嶼。

「如果一定會愛上一個人，那我想，除了你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18

見到主角受的那天，他跟在一個拘謹的中年男人身邊。

進城務工的爸爸，還有他要借讀的兒子。

大概是我站得太靠前，葉楓安一眼就朝我看過來了。

我下意識地趴在二樓的欄杆上，朝他露出一個微笑，像是在跟過去的、來不及拯救的原身打招呼。

他愣了下，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羞澀。

江斯嶼惡狠狠地啃了一口冰棍，聲音帶著酸味：「喲喲喲，抽空休息還看小哥哥呢？」

我側頭看他嘴裡還剩一半的冰棍，探頭在上面咬了一口。

「嗯，你不覺得他挺好看的嗎？」

江斯嶼被我的舉動弄得臉色一紅，然後又「切」了一聲，將俊臉湊過來。

「你老公我長得不夠帥唄？」

身邊偶爾有同學路過，好奇的眼神看得我頭皮發麻，給了他肩膀一拳，壓低聲音警告：「好好說話你！」

他冷哼一聲拽著我回去寫卷子。

葉楓安很巧合地進了我們班，因為我誇他好看，江斯嶼總是很警惕他靠近我。

也因為一直關注著葉楓安，所以當他被隔壁班同學欺負時，江斯嶼是第一個衝上去的。

我就站在門口，看他薅住欺負人的那個同學的脖領子警告：「別再欺負人，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葉楓安驚魂未定地上前道謝。

江斯嶼皺著眉，點了點頭。

林巧巧捧著水杯，跟背後靈一樣從我身邊探出頭：「吃醋了為什麼不過去？」

我眼神沒動，聲音輕輕地回復：「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不是你的，你也留不住。」

林巧巧看著我，一邊搖頭，一邊嘖嘖嘖。

「小槿，你可真不誠實。」

我輕笑了下，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個怨婦。

心裡明明酸得要死，還死要面子不敢承認。

江斯嶼和葉楓安的關系，因為幫忙的事，漸漸變得好了起來。

而我，因為過度的恐懼，開始不自覺地躲著江斯嶼。

不想被傷害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放棄。

盡管心裡真的好難過。

19

奶奶偶爾會問我：「那個跟你關系最好的小同學呢，你們吵架啦？」

正在洗菜的我愣了下，隨後笑笑：「沒有啦，隻不過……最近大家都有些忙而已。」

江斯嶼來班上找了我幾次，我要麼直接躲在廁所不出來，每天都是卡時間，上課了才進班級。

要麼，直接裝睡，讓林巧巧說我最近做題很累，讓江斯嶼放棄叫我出去。

又或是在奶奶那裡幫忙，我一直和奶奶貼在一起，江斯嶼隻能閉嘴，不好直接問出口。

一連一周，江斯嶼的耐心到了極限，可還沒等他來找我，葉楓安先叫我出去了。

衛生間內。

我靠在牆上問：「你……你找我有事？」

葉楓安好奇地打量我，然後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和江斯嶼的事。

「你躲著他的原因，是因為我？」

我不想承認，可我確實是因為葉楓安。

所以，我沒說話。

葉楓安突然輕笑出聲，語氣帶著些許的好笑。

「我說，你們倆可真是奇怪啊，我是什麼特別有吸引力的人嗎？

「一個兩個的，都覺得對方會喜歡我，千方百計地不想讓對方接觸我。」

他湊過來，距離稍微有點近。

「小槿，我是也是你們 play 的一環嗎？」

我臉唰地從頭紅到腳。

都覺得對方喜歡……這是什麼意思？

江斯嶼以為我也喜歡葉楓安？

我完全僵在了原地，然後鎖得本就不結實的廁所門被一腳踹開。

我和葉楓安同時看過去，江斯嶼一見我們倆同樣的動作，臉上的怒意更加明顯。

我整個人被大步走在前面的江斯嶼拽著回到了教室。

他松開手的那一刻，我看到他在鎖教室的門。

「江……江斯嶼？你鎖門幹什麼？」

20

今晚是我做值日生，負責鎖教室的門。

而此時，教室裡空蕩蕩的，隻有我和江斯嶼。

「林木槿，你讓他叫你小槿嗎？」

嗯？

這句……就聽到了嗎？

江斯嶼站在門前，低垂著眉眼，聲音也冷淡得像是凍結的冰塊。

「你也跟他說過喜歡嗎？

「不是說如果會愛一個人，那個人一定是我嗎？就這麼輕易就換了目標，林木槿，你把我當什麼？」

他猛地抬起頭，看我的眼中淚意洶湧。

我張嘴想解釋，剛開口就被打斷。

「你是怎麼讓他喜歡你的？

「像第一次對我那樣，也帶著他去廁所隔間扒褲子嗎？」

我腦子一蒙，江斯嶼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啊？

哪個正常人會沒事就去扒人家褲子啊？

你清醒一點啊！

「我沒……」

「是不是也要和他在裡面接吻，就像我們一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江斯嶼卻以為我承認了，衝過來一把把我按在了講臺上。

「江斯嶼！」

見他動作稍停，我小聲地給自己解釋。

「我第一次見你，不是要扒你褲子。」

江斯嶼眼裡的淚停了一瞬，下一秒稀裡哗啦地落在我的身上。

「你連我褲子都不想弄了……」

我：「啊？」

唇被狠狠地咬住，校服被掀開，冰涼又稀碎的吻一點一滴地落在身上，夾雜著他的淚珠，難耐又心疼。

我顫著聲音，被按著趴在桌面上，腰間被大手狠狠地掐著。

「你可真可惡！讓別人動心，騙了別人的感情，轉頭就說自己不想弄我。

「沒關系，你不想弄我，我想弄你！」

我怎麼掙扎都起不來，氣得直接哭出了聲：「我特喵那天本來也不是想弄你，我隻是單純地想色誘你一下的。」

身後的男生動作一停，小聲試探性地問了一下：「單純地……什麼？」

我真的要被氣死了，哭得直抽抽，哽咽著說：「我真的隻是單純地想要色誘你！」

艹！

我特喵回頭看的時候，整個人都麻了。

江斯嶼是真的想弄我啊！

他特麼的連褲子都脫了，靠！

21

誤會解除，轉眼就到了六月。

奶奶第一次走出家門不是為了擺攤，她佝偻著身子，緊張地跟在我的身邊。

瘦弱矮小的身子，緊緊抓住我的手。

「小槿，別緊張啊，奶奶在這等你。」

說讓我別緊張，自己的手卻抖得不成樣子。

我點了點頭，把拎著的凳子放好，把傘給她打好。

看了一眼不遠處在和父母說話的江斯嶼，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去奔赴一個未知的未來。

考試其實還好，最讓人煎熬的是等待分數的時間。

我問林巧巧：「想好了去哪裡嗎？」

林巧巧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珍珠奶茶，惡狠狠地說：「我準備去南方看看, 看看那裡的米飯是不是真的那麼難吃！」

我和葉楓安同時呆住：「啊？」

江斯嶼屎一般的笑點被戳中, 突然就笑出了聲。

江斯嶼好半天才忍住笑意, 眼神掠過我閃了閃, 看向了葉楓安：「你呢？未來要去哪裡？」

葉楓安羞澀地笑了笑, 眼神不自覺地看向林巧巧。

「我也覺得南方挺好的。」

林巧巧紅了耳根子, 不自在地轉過臉，葉楓安紅著臉撓了撓頭。

我有些懵逼地看了一眼江斯嶼，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了一下, 江斯嶼突然笑了。

葉楓安和林巧巧一起走了，江斯嶼伸手牽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剛才他是想問我的，可又不敢問我考得怎麼樣。

我晃了晃他的手，笑道：「我考得很好，會做的都寫了。」

他失笑。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地牽著手走了好長的一段路。

分數下來的那天, 我看著電腦上的成績呆坐了很久。

原來……努力是真的有用的！

成績從不辜負努力的人。

我興奮地撥通江斯嶼的電話, 電話瞬間被接通。

接通了電話，兩個人卻都突然沉默了。

沉默了許久，我才笑出了聲, 輕聲地告訴江斯嶼：「江斯嶼，我能和你一起去京市了。」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說：「好。」

22

兵荒馬亂地度過開學的日子，對於新生活, 我興奮得不知從何入手。

江斯嶼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自然不能住宿舍, 於是身為男朋友的我, 理所當然地和他一起住在校外。

白天置辦東西的時候還挺快樂的，直到晚上, 江斯嶼圍著浴巾眼睛亮晶晶地叫我去洗澡。

我點了點頭, 洗漱完畢之後, 手握在門把手上時, 我突然渾身一震。

靠！

我現在出去的話, 是不是就要那個了？

可是不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於是我的目光盯上了浴室裡的浴巾！

我裡三層外三層地把自己卷成卷餅，一推開門, 江斯嶼面上一愣，隨後怒極反笑。

「林木槿，你擱這給我扮演洋蔥呢？」

我臉色一紅。

「那你別管，我就喜歡這麼睡。」

江斯嶼嗤笑一聲：「行，我看看你這樣怎麼睡。」

現在，這個大帥逼正伸著大長腿，擋在廁所的隔間門口。

「全他」我都給自己包成洋蔥了, 一躺上去，某位大少爺還是興奮地朝我伸出了罪惡之手。

我的唇被啃食，他的手瘋狂舞動，開始給「洋蔥」扒皮。

美其名曰：「你以前扒我褲子, 現在我扒洋蔥皮，也算是禮尚往來！」

那一夜。

有一場狂風暴雨席卷了此地，浪潮翻湧，一浪接著一浪。

時而推上頂點, 時而落入低谷。

而我被迫承受，隻有呼嘯的風聽到了我的求饒聲。

他說：「小槿，我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