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身下時那麼痛,一聲接一聲的哀求,換不來他半點心慈手軟。
他好幾次掐住她的脖子,想跟她同歸於盡。
他以前那麼愛她。
處心積慮為她策劃未來,捧在掌心視若珍寶。
可現在他什麼都不顧了。
裴景川被她控訴得心髒抽緊,低聲誘哄,“我愛你。”
告白太陌生。
吐出來時那麼順暢,但是停頓一下要繼續說,裴景川又難以開口。
他隻知道,自己見不得她這麼哭。
裴景川滾了滾喉結,“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可以麼?”
姜音閉眼拒絕,“不要。”
裴景川不強求。
他一直在床邊,“我在這裡守著,有什麼需要你叫我。”
姜音抿了抿幹澀的唇,對他依舊失望,什麼都沒說。
接下來住院,裴景川一直都在。
但是姜音什麼都不讓他上手,也不吃他帶來的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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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傷到腰,身上處處酸痛,身下也有輕微撕裂。
下床走路有點艱難,需要人攙扶。
她都隻要護工幫忙。
偶爾裴景川會摟住她,姜音就不走了,沉著臉不說話。
過幾秒,裴景川自己會松手,換上護工。
一直到出院那天,姜音住院的事才被朋友知道。
唐芮跟顧宴舟過來看她,臉上全是擔憂。
“我聽溫伯母說你在家裡摔了,怎麼這麼嚴重啊,這小臉兒慘白慘白的,還瘦了那麼多。”
姜音笑笑,“快好了。”
陰沉這麼些天,總算看見她笑一下,裴景川不由得一直看著。
視線過於灼熱,姜音半邊臉都要燒起來。
她故意忽略,去收拾東西。
顧宴舟馬上上前,“你傷到腰還動彈什麼,我來幫你。”
他順手拿起換洗的衣服。
還沒捂熱乎,裴景川就過來拿走,“這種事我來就可以了。”
昔日好友,因為失憶針變得關系寡淡,顧宴舟怪不自在的,“我剛才看你一直在辦公,所以就順手了,沒別的意思。”
“嗯。”
裴景川三兩下把衣服收進行李箱,然後又去浴室帶走她用的生活用品。
趁此機會,唐芮小聲問姜音,“你們吵架了?”
姜音,“沒有。”
“那氣氛怎麼這麼怪。”
“他人怪。”
唐芮看她冷著臉,心想絕對是吵架了。
雖說裴景川表情淡漠,但是舉止投足之間都充滿了小心和愧疚。
往日他可不這樣。
……
姜音不想上裴景川的車,於是跟唐芮一起走。
她彎腰上車的時候,裴景川長臂一伸,攙著她。
“腰別用力。”
姜音撥開他的手,鑽了進去。
裴景川順勢跟上。
跟她坐在一起。
姜音現在對他意見很大,往旁邊挪。
她挪一點,裴景川就跟著湊近一點。
直到貼著車門了,裴景川都還在擠。
姜音問,“要不我去坐車頂?”
裴景川的手臂貼著她,沒有半點不好意思,“腰還疼不疼,我給你揉揉?”
姜音別開臉,“不用。”
頓了頓,她感覺哪裡不對,抬頭看向前面兩個。
“不走嗎我們?”
正豎起耳朵聽八卦的顧宴舟回過神,“開,我找鑰匙呢。”
唐芮,“大哥,插著呢。”
“哦對。”
……
送到家門口,裴景川跟顧宴舟道謝。
“晚上請你們吃飯,想吃什麼隨便點,我隨時可以定位置。”
顧宴舟見他這麼生疏,難受勁兒又來了。
“別這麼客氣。”
“應該的。”
他拿出一張名片,“我的電話。”
顧宴舟,“……我通訊錄裡有你。”
“好。”
裴景川拎著東西,轉身跟上姜音。
“你慢點走,手給我,我扶著。”
顧宴舟滿臉鬱鬱,“裴景川不犯賤,我怎麼那麼難受啊。”
唐芮也嘆息,莫名其妙的心酸,“是啊,再也不是以前的裴景川了。”
……
上樓之後,裴景川眉峰動了動,“顧宴舟跟我以前很熟麼?”
姜音走進屋子,垂下眼,“嗯,十幾年的玩伴。”
“我怎麼會跟他玩在一起。”
裴景川說完,蹲下身,為她換上拖鞋。
姜音難得多跟他說句話,“怎麼這麼說。”
“我不喜歡他。”
“……為什麼。”
“不知道,總覺得他會跟我搶東西。”
說完,裴景川眼眸一抬,看見姜音光潔的膝蓋上,有一道淺紅色牙印。
他心口悶堵,伸手覆蓋上去。
那天做狠了,他咬著她噴發,事後這裡流了很多血。
她痛得一直哭。
姜音撥開他的手,淡淡道,“他以前追過我,但他確實是你最好的朋友。”
裴景川隻抓住一個重點,“現在還喜歡你?”
“誰敢喜歡我。”姜音嘲諷道,“他要是喜歡我,你恐怕也不會讓他好過。”
裴景川心一緊。
他將人拉入懷裡,沉聲道,“話沒錯,但顧宴舟是朋友,我下手的話多少會輕點。”
第323章 我現在過來
姜音推開他,回了客臥。
門及時反鎖,裴景川在外面站了一會,沒有再打擾她。
他隻說,“我現在出門跟顧宴舟他們吃飯,你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裡面沒回應。
確定他走了之後,姜音才換了套衣服出來,看見門板上有一張便利貼。
上面是裴景川落筆有力的字跡:想吃什麼備注留言,我回來做。
姜音把紙條揉成一團。
……
裴景川吃飯的時候,每隔三分鍾看一次手機。
顧宴舟都吃不下去了,“景川,你要是忙的話就先回去吧。”
裴景川抬眸看他一眼,收起手機。
“不忙。”
手機叮咚一聲響,裴景川立即拿出來看。
葉楊:裴總,霍危他……
剩下的信息裴景川都沒點開看,直接把他消息屏蔽。
顧宴舟掃見他臉色陰翳,再次開口,“裴景川,你要不……”
“好。”裴景川點頭,起身,“今天確實有點忙,改天再請你們吃,我先走了。”
顧宴舟,“……”
裴景川毫不留情,直接走了。
顧宴舟頓時胃口全無,皺眉道,“還不如不吃。”
唐芮撐著下巴,調侃,“怎麼回事兒啊顧總,以前不是討厭他搶你女人嗎,現在怎麼還愛上了。”
顧宴舟糾正,“我跟小音是朋友,不是我的女人。”
“以前喜歡過啊。”
“那都是以前了,你別老拿這個說事。”
唐芮聳肩,“哪有老是說啊,你太敏感了吧。”
她放下刀叉,“我吃飽了,先回去了。”
顧宴舟跟上她。
“你生氣了?”
唐芮語調輕松,“我生什麼氣?”
顧宴舟走到她身側,打量她的神色。
倒真是如常。
但他的預感告訴他,唐芮在生氣。
連哄帶拐的,顧宴舟把唐芮騙到自己家裡。
還沒下車,兩張嘴就黏上了,親得嘖嘖作響。
松開間隙,唐芮斷斷續續地哼,“有點膩了。”
顧宴舟一頓,“什麼?”
唐芮眼裡水波含情,挑眉看他,“膩了啊,跟你睡膩了。”
顧宴舟頓時眼紅,掐著她不準跑,“一年都不到就膩了?”
上次他們打破那層窗戶紙之後,就一拍即合,做上了炮友。
一聽膩了,顧宴舟渾身都發緊,逼問道,“你看上誰了?我認識嗎?比我好?”
唐芮被他反應逗笑了,不正經道,“誰叫你技術那麼差啊,一成不變的,沒勁。”
“技術差?”顧宴舟咬牙切齒,直接把車內椅子放平。
車子開始搖晃。
……
之後,唐芮推開黏糊糊的顧宴舟,“電話響半天了,我看看是誰。”
顧宴舟的眼珠子立即挪過來。
看是哪個騷男人勾引她。
唐芮呀了一聲,“是阿音。”
顧宴舟這才松口氣。
給她清理身上。
唐芮回撥過去,問,“怎麼啦?”
姜音,“沒什麼事,想問問你晚上有沒有空,想跟你睡。”
唐芮打起精神,“有,我現在馬上回去。”
顧宴舟手一滑,摸到她敏感的地方,唐芮驚呼了一聲。
姜音,“……”
唐芮瞪了顧宴舟一眼,用腳踹開。
顧宴舟,“太滑了,不是故意的。”
姜音聽出是誰,立即改口,“那個我就不過去了,你們先忙。”
唐芮,“哎不是,阿音你聽我……”
嘟嘟嘟——
唐芮捶了顧宴舟一記,“要是露餡了就完了!你剛才說話幹什麼!”
顧宴舟心裡悶堵。
“我們的關系就這麼見不得光?”
“又不是戀愛關系,傳出去幹什麼!”
“那就談戀愛啊。”顧宴舟早就想說了,“當初你說做炮友的時候我人都不好了,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
唐芮也不客氣,“我這種人怎麼了,你不願意別答應我啊!”
顧宴舟氣極,“不答應你就找別人!”
“那不然呢,我給你守身如玉啊?”
“……”
顧宴舟氣得濃眉緊緊皺起,僵在那不說話,就這麼盯著唐芮。
唐芮冷哼。
呀,又要氣哭了哦。
哭唄。
當初追你的時候拽得跟二八五一樣。
現在好好受著吧。
……
姜音去找溫向慈了。
她不想跟裴景川住,也不想一個人住,溫向慈正好獨居,她過去正合適。
“爸怎麼沒回來?”姜音換了鞋,順口問。
溫向慈似笑非笑的,“不願意跟我住,說怕麻煩我,死活要住醫院。”
姜音明白怎麼回事,失笑。
剛到家沒一會,溫向慈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她看一眼屏幕,又看一眼姜音。
裴景川。
姜音道,“你接吧,我去洗漱了。”
溫向慈頷首,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裴景川問,“媽,她在你那嗎?”
溫向慈皺眉,“誰啊?哪個她?”
裴景川頓了頓,“音音。”
“這不是會喊人嗎。”溫向慈道,“沒在。”
裴景川嗓音低啞,“沒找您?”
“沒有,她不見了?”
“嗯,那先這樣,我派人去找。”
“嗯。”
電話掛斷之際,裴景川提醒道,“她腰還沒好,你晚上多幫她揉揉。”
“知道,還需要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