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養

第315章

字數:3459

發佈時間:2024-12-05 15:30:02

  她一開門,就看見霍危坐在輪椅上,襯衫被汗水浸透,鼓漲的胸肌劇烈起伏著。


  隨意垂在兩邊的手掌,磨出一片血淋淋。


  見任清歌看過來,他手握成拳,“怎麼過來了。”


  一開口,是一片驚人的低啞。


  任清歌緩緩走進去,無聲蹲下,抓住他的手。


  遠看的時候隻知道流血了,近了看,破損的樣子驚心動魄。


  她眼眶微潤,“為什麼非要這麼急呢。”


  霍危的手指動了動,沒說話。


  任清歌拿來醫藥箱,小心翼翼地為他處理傷口。


  平日裡他也自己練,隻是沒有今天這麼狠,最多是磨破一點皮,或者是薄繭。


  今天不知道練了多久。


  也不知道疼成什麼樣。


  任清歌一邊為他消毒,一邊說,“會好的,霍危。”


  霍危開口,“今天我跟阿音沒有探討出更好的辦法,隻能慢慢練。”


  任清歌,“那就慢慢練啊。”


  “多久?”霍危在問她,也在問自己,“如果一直不好怎麼辦,想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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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清歌抬起頭,充滿霧氣的眼睛注視著他。


  “那你愛我嗎?”


  霍危,“再愛也要屈服現實。”


  任清歌驟然爆發,“你根本就不愛我!”


  她無力坐在地上,眼眶迅速紅腫,“你如果愛我,你就會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霍危看著她哭,心撕裂一般疼。


  他伸手輕撫她的臉,擔心把血弄到她身上,又隱忍著收回,“清歌,未來太長了,你遲早會厭棄我這個廢物。”


  “不要這樣說自己好不好,我願意啊。”任清歌道,“霍危,隻要你好好活著,任何事我都願意。”


  “我不願意。”


  霍危緩慢的呼吸著,重復一遍,“清歌,我不願意。”


  任清歌沒想到,那麼苦都熬過來了,卻敗在這一刻。


  她憋得太狠,此刻竟然無話可說。


  是害怕說吧。


  他們之間,話一旦說開了,就是結束。


  比心狠,比隱忍。


  任清歌比不過霍危。


  她仍舊逃避,無聲為他的手抹上藥。


  走的時候,她說,“你冷靜一會吧,等想好了,我們再好好談談。”


  離開房間的時候,任清歌無力靠在門板上,用手背捂住眼睛,緩一緩刺痛感。


  手機突然響起。


  她吸吸鼻子,打起精神來。


  “喂你好?”


  來電是婚紗公司的設計師,“你好,是任小姐嗎?”


  任清歌,“是的。”


  設計師,“是這樣的,我們今天下午給霍先生溝通了一下婚紗的問題,他同意我們低價出售。但是我們給他發的合同一直沒有回,打電話也沒人接,請問他那邊是怎麼想的呢?”


  任清歌腦子嗡了一下。


  她下意識蜷縮著肩膀,想聽仔細些,“你說霍危把婚紗低價售賣了?”


  設計師,“是的。”


  她刻意避開鑽石破損的細節,“霍先生如果臨時反悔的話,麻煩告知我們一下。”


  任清歌的心瞬間就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的電話,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隻摸到了滿臉冰冷的眼淚。


  ……


  霍危回到臥室,看見任清歌在收拾東西。


  他心裡一緊。


  “要搬出去?”


  任清歌隻簡單收了幾套貼身衣服,背對著他道,“不搬,我睡客臥。”


  霍危緩緩松了口氣。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動作。


  反正是住在這裡,有什麼需要的回臥室拿就是了,她收拾得很快,片刻後就朝外走。


  她沒有看他一眼。


  霍危聽到關門聲,纏著紗布的手緩緩握緊,直到傷口又滲出血。


  這一夜,兩人一牆之隔。


  睡在空蕩蕩的床上。


  都沒有睡意。


  ……


  終於熬到天亮,霍危早早來到餐廳。


  明明千盼萬盼想看看她,可真的來了,兩人面對面一起吃飯,他又很冷漠。


  照例做完康復,霍危前往書房的時候,碰上任清歌。


  她拿著產檢檔案袋,換了一套出門的衣服。


  霍危還是忍不住道,“到醫院後別讓司機在門口等,讓他隨時跟著你。”


  任清歌表情淡淡的,“我讓小宋陪我去,你不用擔心。”


  霍危一愣,“宋嘉禮?”


  說曹操,曹操到。


  宋嘉禮換了一身衣服從自己房間出來,低頭朝下看,“姐姐,你好了嗎?”


  霍危看向他。


  巧的是,他也穿一件白T。


  任清歌是白色針織衫,溫柔恬靜,宋嘉禮白T休闲褲,一整個陽光又帥氣。


  他非常懂事地拿過任清歌手裡的檔案袋,還跟霍危報備,“我送姐姐去做完產檢就買菜,霍先生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霍危的臉色冷了幾分,“你知道產檢的流程嗎?”


  “昨晚上姐姐已經跟我說過了。”


  霍危的表情更難看,“昨晚上?”


  昨晚上他倆在一塊?


  誰進的誰房間?


  宋嘉禮,“是的,微信上跟我說的。”


  “……”


  這話也好不到哪兒去。


  都加上微信了。


  任清歌不想他亂猜,解釋道,“就是讓他幫我排排隊,拿一下檢查報告什麼的。”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會。


  才硬生生撤回視線,跟宋嘉禮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宋嘉禮虛護著她,“姐姐慢點走。”


  霍危牙齒都要咬碎了。


  忍得額前的青筋突突跳。


  任清歌走到門口,又停下來。


  不爭氣地問,“你中午吃什麼啊。”


  霍危心裡又酸又麻。


  還吃什麼,已經飽了。


  他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宋嘉禮沒空陪你去了,我今天也要去醫院復查,他得送我。”


  任清歌,“你的司機不是有空嗎?”


  “讓司機送你去,宋嘉禮跟我。”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壓下了他們接下來的話。


  上車後,宋嘉禮坐了副駕駛,任清歌就不得不跟霍危坐後座。


  她自覺貼著窗戶。


  面朝外看風景,誰都沒說話。


  兩人中間隔了十萬八千裡。


  霍危的下颌繃得緊緊的,一直打量後視鏡裡的任清歌。


  產科和腿外科在不同樓層。


  但幾人還是等同一個電梯。


  出來的人多,宋嘉禮伸出手擋住人群,避免任清歌碰到。


  任清歌由衷感謝,“謝謝。”


  最後一個出來的是產科主任,她認出任清歌,“來做檢查啦。”


  任清歌笑笑。


  剛好宋嘉禮在她身邊,主任誤會了,“沒想到你老公這麼年輕,剛畢業吧?”


第511章 爽了嗎


  空氣愣是安靜了好幾秒。


  霍危一張臉沉到底,“他不是……”


  任清歌打斷他,回答,“不是,他隻是我朋友。”


  產科主任訕笑,“我就說嘛,肯定是認錯人了。”


  她又看向霍危,“這位先生肯定是了。”


  “他也不是。”任清歌表情溫和,“我沒結婚,沒老公。”


  這下主任的表情不一樣了,識趣地揮了揮手,離開。


  任清歌踏入電梯。


  渾身散發著寒氣的霍危也緩緩進入。


  他無言,將整個電梯內的氣氛都變得跟他一樣冷。


  任清歌直挺挺站在一旁,目視前方。


  宋嘉禮再不經人事,也知道不對勁。


  一動不敢動,一聲不敢吭。


  ……


  任清歌做完B超出來,看見霍危獨自一人在外邊走廊。


  他面朝門口,一出來就被他的視線絞著。


  跑不掉。


  任清歌也沒打算跑,非常自然地將單子放進袋子裡,“他們人呢?”


  她走到他身後,推輪椅。


  鎖了。


  他沒有要走的意思。


  任清歌停下動作,就聽到他問,“會覺得很委屈嗎?”


  “委屈什麼。”


  “我一直沒陪你產檢。”


  也不是不能,有輪椅,霍危也能來。


  但是之前任清歌一直不肯,他知道她是在維護他的尊嚴,不想別人看見他這幅樣子。


  但一碼歸一碼。


  他作為孩子的父親,她的未婚夫。


  到底是太失敗了。


  任清歌語氣平靜地說,“再大的委屈都受了,這點苦算什麼。”


  霍危咽下翻湧的苦澀,沉沉道,“以後我陪你來。”


  任清歌笑了下。


  她解了輪椅的鎖,“不用了,名不正言不順的,不太好。”


  語氣那麼輕,那麼淡,卻重重捶在霍危的心髒裡。


  疼得他皺眉。


  “昨天我跟你說的話,你想好了?”


  任清歌回答得也挺幹脆,“想好了。”


  霍危呼吸一緊。


  明明是他想要的答案,可真正聽到她妥協,他種下的惡果就成了無邊的黑暗,籠罩了他。


  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再問一遍,真的嗎?


  怕她說真的。


  任清歌就這麼推著他走,兩個人的靈魂暗自較量,即使鮮血淋漓也不罷休。


  中途她接了個電話。


  司機找過來之後,任清歌把霍危交給他,“帶先生回去,我跟小宋要出去一趟,中午就不用等我們吃飯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霍危目送她,司機也識趣,站在身側不動。


  直到她徹底消失,霍危才收回目光,“走吧。”


  ……


  實驗室內。


  姜音跟任清歌說了最新的治療方案。


  “臨床實驗出結果了,可行。”姜音給她看結果,“但我還想優化一下,所以沒急著告訴霍危,怕他那腦子發熱,急吼吼的就要用。”


  任清歌皮笑肉不笑,“他確實急。”


  姜音看她臉色,猜到是吵架了。


  兩人的私事她不過問,但今天任清歌主動說,“阿音,你說男人這東西,是不是給多臉了就找不到北?”


  姜音愣了一下。


  驚豔地看著她,“硬氣起來了嗎,任醫生。”


  任清歌有些無奈,“再不硬起來,家都要沒了。”


  姜音噗嗤一聲笑,“快跟我說說細節。”


  “就是你想的那樣。”細說還有點丟人,任清歌笑著嘆氣,“年紀大的男人真的好難伺候。”


  姜音說話直白,“還不是你慣壞的。”


  任清歌現在是大徹大悟了。


  “是啊。”她瞧著手裡的實驗結果,“該給霍危下一劑猛藥了。”


  ……


  霍危託人打聽,才知道任清歌去找姜音了。


  兩人是在實驗室見的面,大概率是在聊他的腿。


  她當時帶走宋嘉禮,大概也是因為他是康復治療師。


  所以沒有別的意思。


  霍危一邊想,一邊等。


  堆滿一桌子的活兒一件沒幹成。


  霍海巖跟他視頻電話的時候,看他效率低,臉色冷,勸道,“你身體不好就別這麼辛苦了。”


  霍危,“沒事。”


  天色擦黑後,霍危掐著點定了任清歌喜歡的晚餐和甜品。


  等到菜都涼了,依舊沒見人影。


  霍危給任清歌打去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宋嘉禮,“霍先生,姐姐現在沒空,你等會再打可以嗎?”


  霍危皺起眉,“她在做什麼?”


  “我們在商場買衣服,姐姐去試衣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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