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筷子,盡量屏蔽掉隔壁那兩個人。
“那男人你們認識?”霍危自虐一般問,“靠譜麼?”
裴景川,“不認識,不過了解了一下,沒你有錢,但是背景比你幹淨。”
霍危的胸口又被插一刀。
“人品呢。”
他果真跟個老父親似的操心起來,“看起來年紀不小了,怎麼還在相親,別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前科。”
“比前科誰比得過你啊。”裴景川笑了,“年齡你就更不用操心了,反正比你小好幾歲。”
霍危捏緊筷子,“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裴景川懶懶地往椅子上一靠,挑眉,“哪句話不對?”
“……”
姜音開口道,“好了裴景川,別說了。”
老婆大人發話,裴景川收斂了些。
姜音認真地跟霍危說,“其實感情這種事外在條件不那麼重要,我看清歌挺喜歡他的,互相有感覺其實就夠了。”
霍危,“……”
她也沒放過他。
看著眼前索然無味的菜,霍危冷淡道,“那是她的私事,跟我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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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音看破不說破,“但你們終究那麼多年了,即使做不了夫妻也還是朋友,清歌有良配,你也開心是不是?”
霍危抿了抿唇,“談不上開心,那個男人看起來不怎麼靠譜。”
“也還好。”姜音笑道,“再說了清歌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分辨好壞。”
霍危冷嗤,“就她那戀愛腦,能分辨好壞?”
裴景川掃了他一眼,“任清歌戀愛腦?戀愛腦這麼快就不喜歡你了。”
霍危這暴脾氣早就忍夠了,拿起旁邊的杯子就要砸。
就在這時,任清歌的聲音傳來,“還在吃呢。”
霍危的手仿佛被無形拽了一把,又輕輕放下。
姜音拉開旁邊的椅子,“你吃好了?”
“他臨時有事得去一趟公司,我也差不多吃飽了。”任清歌語氣輕快,“聊什麼呢?”
裴景川,“說你壞話。”
“是嗎?”任清歌不介意,“我也想聽聽。”
“這你得讓霍秘書說。”
霍危本想無視她的。
但是眼珠子根本不聽使喚,抬眼看向她。
她坐得近,漂亮的妝就更迷人。
眼眸漆黑明亮,膚白貌美,是精心打扮過的。
霍危心口發澀,“看起來很開心,相親對象讓你很滿意?”
任清歌中肯地說,“還可以。”
“怎麼相親不跟我說。”霍危嘲諷,“怕我壞你的好事?”
他戾氣時輕時重的。
仿佛要正面交戰,但是中間又隔了一層紗。
換做別人就生氣了,但是今天任清歌脾氣格外好,“我看你最近忙就沒有打擾你,而且你的腿不方便,就沒叫你。”
“方不方便,要看事情重不重要。”
任清歌笑了下,垂眸藏住眼裡的狡猾,“那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對。”
她又說,“等我以後結婚,一定提前跟你說。”
霍危壓住火氣,皮笑肉不笑,“大著肚子結婚?”
他撕破臉了。
說話難聽。
任清歌波瀾不驚地接下來,“看情況吧,現在我也不是很顯懷,下個月要是能結婚就結,結不了就坐完月子再說。”
她好冷靜。
冷靜得不像她。
霍危沒有再說話。
他還能說什麼。
說恭喜違背心意,說我不準你結婚,他現在又沒資格了。
心裡邊的爛攤子,足夠他喝一壺。
霍危提前走人。
見他真走,裴景川提醒他,“我有件事還沒跟你說。”
司機推著他已經過了拐角。
姜音瞥了裴景川一眼,“你非得把他捅成心窩子才罷休是吧?”
裴景川,“我這次是正經事,想告訴他腿能治了。”
任清歌神色淡淡地抿了口水。
“不用說,憋死他。”
第514章 霍危你真能作死啊
任清歌還以為他真走了。
結果跟著姜音他們下去的時候,見他的車堵在門口。
堵她的。
霍危人在後座,露出車窗的側臉冷峻又倨傲,“上來,有事跟你說。”
任清歌就站在距離車子不遠的地方,“就在這簡單說了。”
霍危冷著臉,重復了一遍,“上來。”
他要這樣,她偏不聽,“那等我回去了再說吧,應該不是什麼急事。”
霍危的目光鎖著她,怒氣翻湧,“那你在急什麼,我們現在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了是嗎?”
他一動怒那雙眼就跟會殺人似的。
任清歌的好臉色也沒了,“我急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
霍危深呼吸幾口氣,語氣緩和了一點,“先跟我回去,我們好好聊聊。”
任清歌心裡冷哼,好好聊聊?
你現在知道好好聊聊了。
晚了。
任清歌兩個字打發,“沒空。”
剛說完,一輛保時捷開了進來。
目標明確,停在任清歌的跟前,熟悉的一張臉探出車窗,“清歌。”
霍危掃了一眼。
剛才那個相親男人。
任清歌拎著裙擺朝著他走去,“你事情處理完了?”
“嗯,急著見你,就匆匆處理了一下。”男人開門下來,紳士地為她打開副駕駛的門,“你怎麼下來了,我還說上去接你。”
任清歌笑道,“沒事的。”
她的無視,徹底點燃了霍危身上的火。
他收回視線,冷冷吩咐司機,“看什麼,開你的車。”
司機多了句嘴,“真不管任小姐了嗎?”
“看不到她在相親嗎?”霍危質問,“管她幹什麼?”
司機後背發汗,立即啟動車子。
霍危閉上眼,用力靠在椅子上。
她要相親,好,相。
要約會,好,盡情約會。
他倒要看看,她能演到什麼時候。
……
霍危回去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
忙得天昏地暗,誰都不去想。
前幾天冷戰,他們雖然不說話不見面,但是任清歌聽話,吃了晚飯就回來。
今天天黑了,時間也過了。
霍危沒等到她,他也不主動問,隨她的便。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不知道過去多久,宋嘉禮突然敲響房門,“霍先生。”
霍危,“說。”
“你吃夜宵嗎?”宋嘉禮道,“任姐姐說她等會要回來了,讓我做了湯圓,你要不要吃點。”
霍危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十二點。
他摘下眼鏡朝旁邊狠狠一摔,走出書房。
外面恰好傳來汽車開進來的聲音。
院子裡的燈足夠亮,照出一男一女的身影。
霍危坐在門口,看著任清歌跟那個相親男說話。
沒說兩句,男人就摟住了她的腰。
作勢要親下去。
任清歌沒躲,還微微抬了抬下巴。
霍危怒斥,“任清歌!”
男人嚇一跳,往這邊一看,才發現如閻羅一般的霍危。
任清歌道歉,“不好意思,我前男友。”
男人,“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來接你。”
任清歌點頭。
等著保時捷的車屁股消失,任清歌才往回走。
她的臉一出現在燈光下,霍危就盯著她的唇。
看她到底被親沒有。
倒是看不出什麼,但是很快就捕捉到脖子上有幾處不明顯的吻痕。
他狠狠擰眉。
任清歌無視他,走向餐廳。
霍危跟在身後,“跟他上床了?”
宋嘉禮聞言,自覺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躲起來。
任清歌在餐桌前坐下,拿起勺子攪了攪湯圓。
“你問我這種事,禮貌嗎?”
霍危跟著過來。
面前也有一碗湯圓,但是他的視線全在任清歌的脖子上。
他眼裡有怒氣也有譏諷,“你做都做了,還在乎什麼禮貌。”
“你既然都認定我做了,那還問我幹什麼。”
霍危丟了幾張資料在桌子上,“我就是想看你演到什麼時候。”
任清歌吃湯圓的動作一頓。
資料上是那個相親男人的信息。
他是裴景川的人。
被霍危查出來了。
霍危,“你讓宋嘉禮叫我出來,不就是讓我看你跟那男人演戲麼?當著我的面親一口,就以為我會如你所願,情緒失控求你回到我身邊?”
任清歌捏緊了勺子,表情繃了起來。
對面的男人冷嗤了一聲,嗓音淡淡,“包括今天你相親這一頓飯,每個動作每句話,你都是精心設計過的吧?”
“就是想刺激我,想讓我跟你道歉認錯,求你別走,是不是?”
“還有你脖子上的吻痕,誰給你的弄的?”霍危好笑地問,“你弄的還是阿音?”
任清歌把勺子丟進碗裡,發出震人的脆響。
她反問,“霍危,你就這麼喜歡作死嗎?”
霍危,“我們之間到底是誰在作?跟裴景川聯合起來算計我的戲碼之前你就用過了,不記得了嗎?”
任清歌氣笑了,忍不住拍手鼓掌,“霍危,你真的很能忍。”
霍危皮笑肉不笑,十分謙虛,“彼此彼此,你也很會演。”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繼續演下去就沒勁了。
任清歌承認,“在此之前,我確實是想好好調教調教你。”
霍危了解她,她又何嘗不了解霍危。
但她玩不過他。
任清歌最後問一遍,“你確實想好了,跟我再也沒有可能了,對嗎?”
霍危還有幾分氣在情緒上。
趁此機會,他索性就說得更難聽點,“我們之間鬧成這樣,沒什麼意思。”
任清歌妥協,“好,我知道了。”
她站起身,“以後我們朋友也別做了吧。”
霍危的心狠狠往下墜。
任清歌是連夜走的,什麼都沒拿,一部手機一個包,頭也沒回。
霍危以為,不出幾天她又會在自己面前蹦跶。
她多愛他啊,她怎麼舍得。
但是接下來一周,任清歌就跟消失了一樣。
杳無音信。
還是姜音拿著優化好的藥劑過來找他,順口問了一句,“你跟清歌和好了嗎?”
霍危有些走神,“她沒去找你?”
“沒有啊。”姜音好奇,“我以為相親那天之後你獸性大發,把她綁起來囚禁了。”
一針扎在肌肉裡,霍危疼得心髒抽搐,“那她人呢?”
姜音驚訝,“你沒囚禁她嗎?那我怎麼好幾天都沒見到她,她不在松市了嗎?”
霍危想到她那天絕望的眼,心空得厲害。
那妮子來真的?
姜音見他神色不對,試探性問,“清歌沒告訴你,你的腿能好嗎?”
霍危的眉心狠狠一擰,“我的腿能治?”
“對啊。”姜音晃了晃針頭,“這藥我優化過了,半個月之內就起效。”
霍危,“……”
姜音大驚,“清歌真跑了啊?”
第515章 讓我見見你
姜音猜對了,任清歌這次是來真的。
之前他們也吵架,也冷戰,但是任清歌都是一下子就好了,霍危也會時刻盯著她,確保她的安全。
偏偏這一次,任清歌跑是真的跑,霍危也是真的不管。
所以這幾天霍危沒派人盯。
這下突然去找,早就沒影兒了。
霍危找到了任清歌幾天前買機票的記錄,結果隻找到購買記錄,她人沒登機。
很明顯,虛晃一槍的假信息。
就為了躲他。
接連找了大半個月,霍危才把範圍縮小到松市。
任清歌沒出省也沒出國,人還在松市。
但就是找不到。
霍危能走路之後,第一時間去找裴景川。
“你真沒藏她?”找來找去,霍危覺得最大的嫌疑還是在他身上,“除了你,我想不到誰還能把她藏得這麼好。”
裴景川,“你給我個藏她的理由。”
“你見不得我好。”
裴景川掃了一眼他的腿,“我要真見不得你好,我就等著任清歌真嫁給別人之後才給你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