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雖然滿嘴謊話,但是此刻她看著季霆深的眼神程晚詞確定,她說的是真的。
眾人也紛紛驚呼。
景誠和程銘學對視一眼,表情都很嚴肅。
崔婉立刻反駁:“你在胡說什麼?就憑你這張長得跟你媽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霆深就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他有!”曲施憶猛地轉向季霆深,大聲道:“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伯父給我辦了生日宴。就在那天晚上,你誇我漂亮,你還吻了我!難道這些你敢否認,你都不記得了?”
她看著季霆深,眼淚終於決堤,聲聲控訴:
“如果不是你先招我,我不會陷的這麼深!”
“可是你騙了我,你奪走了我的心,卻把它棄如敝屣。明明是你玩弄我的感情,卻倒打一耙我纏著你!季霆深,你好狠的心!”
季霆深眼眸深邃,神色冷峻。
眾人見他不說話,而曲施憶又言之鑿鑿,都信了八分。
甚至連上官彧也看了季霆深一眼,心說老大不會真的幹了這事吧?
他記得曲施憶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季家確實舉行了生日宴,他和溫如寒一起去的。
而且季霆深那個時候酒量更差,難道是酒後亂性招惹了曲施憶自己不記得了?
第160章 憑什麼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看到曲施憶這個樣子,大家幾乎都十分確定,當年肯定是季霆深先招惹了曲施憶,才讓人家小姑娘深陷情網一發不可收拾。
連崔婉也不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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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討厭曲施憶,可如果做錯事的是季霆深,她也不可能盲目袒護。
季鴻恩仿佛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怒氣衝衝的過來,指著季霆深嚴厲道: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這些事施憶連我都沒說過,可見她為了你的顏面受了多少委屈。怎麼,現在你還想抵賴不成?”
柳婕也在一旁幫腔:
“霆深啊,我們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施憶對你情深一片,你不管怎麼說總要給她一個交代吧?為了你的事今天來了這麼多的親朋好友,你要是不給個交代,我們季家上下的面子往哪擱啊?”
季鴻恩又厲聲道:“你說,你要怎麼辦?”
指著程晚詞,“你給我把這個女人……”
不等他說完,崔婉上前一步:
“晚詞已經有了霆深的孩子,也是你們季家和我妹景馨的血脈,季鴻恩,你想幹什麼?”
季鴻恩比崔婉和景誠大了好幾歲,被人連名帶姓的喊出來,季鴻恩臉上就掛不住。
面對崔婉和景誠,季鴻恩就仿佛被血液壓制一般,整個人都顯得心虛氣短。
“你……”
季鴻恩被景誠鄙視了一輩子,年輕的時候嫌他窩囊無能,老了除了窩囊無能還多了一個昏庸。
景誠連看都懶得看季鴻恩一眼,直接打斷:
“這件事霆深還沒有說話,你們急什麼?”
眾人的視線又轉向季霆深。
季霆深道:“我不記得有這件事。”
曲施憶激動起來:
“你當然可以不承認,當時我們都喝了酒,你現在當然可以說不記得了。但是,你不記得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柳婕火上澆油:“就是,霆深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負責任?我們季家可沒這樣教過你。”
這言外之意就是景家教的,順便踩一腳景家。
季霆淵語帶警告地叫了一聲媽。
柳婕就不再添亂隻管看戲了。
今天這場戲已經足夠精彩,她倒要看看季霆深怎麼圓。
一直沒有說話的程晚詞開口了。
她十分鎮定,臉上不見一絲慌亂,更沒有當眾質問季霆深。
“曲小姐,事情發生在你十八歲的時候,那為什麼你現在才說呢?”程晚詞問。
崔婉也反應過來:“對呀,你為什麼不早說,偏偏要等到現在說?”
曲施憶早有準備,臉上滿是痛苦:
“因為、因為深哥第二天對我就變得十分冷漠,我當時年紀小,不敢說。”
程晚詞道:“他不是第二天才對你變得冷漠,他對你是一直冷漠吧?你從十六歲就住在季家,季霆深有對你和顏悅色過嗎?”
曲施憶臉色變了變。
上官彧道:“怎麼可能和顏悅色?當年老爺子把人領回來父子倆就大吵了一架。後來又因為曲小姐一直跟寧兒爭寵,老爺子偏心偏得厲害,我們季總對曲小姐從來就沒有過好臉色。”
這話裡的意思,曲施憶在季家分明就是個攪家精。
曲施憶惡狠狠地瞪了上官彧一眼,上官彧吊兒郎當的看回去。
就你有嘴?
就聽程晚詞又道:
“也就是說,季霆深對你從沒有過好臉色,那麼他又怎麼可能在喝醉的情況下跟你曖昧?而且,既然是在他喝醉的情況下,那麼你說的話憑什麼就是真的?我們大家憑什麼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第161章 臉面丟盡
偌大的廳裡隻有程晚詞的聲音。
她和季霆深站在一起,沒有咄咄逼人,更沒有像潑婦一樣跟曲施憶爭吵。
她隻是平靜又堅定的提出質疑,鎮定得讓人忍不住側目。
如果一開始大家隻是覺得她的容貌足以匹配季霆深,現在再看到她和季霆深站在一起,眾人的腦海裡才真切地浮現兩個字:
真配!
現在季家是季霆深當家,季氏也是季霆深掌權。
今天來參加訂婚典禮的除了季家的親朋,剩下的就是跟季家有密切合作關系的大佬以及季氏的高層。
這些人雖然內心存了圍觀看戲的心思,但是真要說起來,自然是站在季霆深這一邊的。
有人就提出質疑:
“季總的人品我們大家都是見識過的,絕對不會做出酒後亂性這種事來。曲小姐此刻的心情我們大家能夠理解,但是說謊汙蔑季總就不應該了。”
“季總的人品有目共睹,小姑娘不要亂說啊。”
曲施憶有點著急,這些人都是燕城的名門世家,她今天臉面丟盡,如果嫁不了季霆深,也已經失去嫁入豪門的資格。
所以她必須緊緊抓住季霆深。
“我沒有亂說,那天晚上就是深哥,我不可能認錯人。”曲施憶神情篤定:“我那麼喜歡他,怎麼可能讓別的男人碰?”
季鴻恩指著季霆深句句緊逼:“逆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季霆深根本就不在意曲施憶或者季鴻恩說了什麼。
他沒想到的是程晚詞居然毫不猶豫地站在了他這邊。
在季家他向來都是以一己之力獨自承擔一切,唯一的妹妹幫不上忙,親生父親不待見,二叔一家不害他就不錯了,至於季慎之,完全就是季家的邊緣人物。
有個人站在自己這邊的感覺,季霆深還挺享受的。
他睨著程晚詞,也不著急為自己辯護,就想看這個女人護著他的樣子。
程晚詞卻心中一沉。
曲施憶不像是在說謊。
可她也相信季霆深。
所以這件事要麼是季霆深喝斷片不記得了,要麼就是曲施憶喝斷片認錯人了。
程晚詞道:“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喝醉的經歷。就算季霆深在喝醉的情況下對你做了什麼,這不是他的本意,外人也不能用這種事來綁架他。如果曲小姐說的是真的,我們願意對曲小姐做出補償。但是這件事事關季霆深和曲小姐的名譽,應該詳細查明真相,你說呢曲小姐?”
今天不管怎麼說是她和季霆深的訂婚宴,已經夠亂了,她實在不想繼續亂下去。
大家都覺得程晚詞說得句句在理。
“晚詞說得對。”崔婉對程晚詞滿意的不得了:“我們晚詞真是知書達理。”
曲施憶傻眼了:“你們什麼意思?就這樣算了?”
程晚詞道:“沒有說算了,等事情查清楚了,該誰的責任誰來負。”
崔婉趁機招呼眾人:“對,一切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說,酒宴開始了,大家請入席吧。”
曲施憶也不傻,查?
就算查出來又能這樣?
成年人的世界,對季霆深來說就算真的酒後亂性了也不過是一筆風流債。
況且他們連酒後亂性都不算,又沒有真正碰她,最多就……
今天一過,難道她還能追著他負責?
“不行,深哥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曲施憶撲過去一把抓住季霆深。
季霆深不可能讓她碰著,一手攬著程晚詞,另一隻手隨手一揮,曲施憶被甩倒在地。
第162章 當年那個人是我
變故發生的有點快,季霆深甩開曲施憶完全是出於本能。
別說她,換做別的女人他照樣會甩開。
季鴻恩幾乎立刻就炸:
“逆子,你居然還敢動手?”
季霆深眸色一沉。
今天這樣的日子,他真的不想跟季鴻恩上演父子不合的戲碼給外人看笑話。
可季鴻恩此刻眼裡隻有昔日情人的女兒,沒有親生兒子。
“你今天必須給施憶一個交代,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季霆深冷冷地看著季鴻恩:“你覺得我是在逃避問題?”
季霆淵上去把曲施憶扶了起來,曲施憶已經顧不得狼狽了,哭得梨花帶雨:
“伯父,你一定要為我做主。這輩子如果不能跟深哥在一起,我就去死。”
她哭得好不可憐:“深哥,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讓我對你動心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問題又繞回來了。
意思很明顯,事情的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曲施憶和季鴻恩都要讓季霆深負責。
程晚詞不再開口,因為她感覺到身邊的男人已經生氣了,她就不再火上澆油。
季霆深緊緊握著程晚詞的手,冷笑一聲:
“既然你們不在乎臉面,那麼我……”
話沒說完,季慎之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打擾一下,有個事情我不得不做個說明。”
季慎之一身白西裝,長相風流。
他走到曲施憶跟前,頓了一下才道:“抱歉,當年那個人是我。”
此言一出,全場哗然。
曲施憶震驚得都忘了哭。
程晚詞和季霆深對視一眼,後者朝她勾了一下唇。
季鴻恩指著季慎之:“你、你胡說什麼?”
季慎之聳聳肩:“大哥,我說的是實話,當年那個人真是我。當時我喝得迷迷糊糊的,施憶可能是把我認成了霆深過來找我表白。我當時也是鬼迷心竅,就跟她胡鬧了一下。”
曲施憶渾身冰冷。
她幾乎立刻就確定季慎之沒有說謊。
因為她怕大家覺得是她纏著季霆深,就沒有說當時她還表白過這件事,但是季慎之卻知道。
所以,當年那個人是季慎之,不是季霆深!
怎麼會這樣?
曲施憶雙膝一軟,差點又摔下去。
季鴻恩卻不信,在心裡把季慎之恨出血。
“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施憶怎麼可能認錯人?”
季慎之笑了笑:“大哥可真有意思,施憶的話你就相信,我的話你怎麼就不相信呢?這樣吧,我有證據。”
眾人又是齊齊一愣。
今天這出戲簡直高潮迭起。
這可是給季霆深證明清白的時候,崔婉怎麼可能放棄?
“慎之,你怎麼證明當年那個人就是你?”
曲施憶卻突然想到什麼,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想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聽季慎之吊兒郎當道:“施憶的右胸上有一顆痣。”
眾人:“!!”
曲施憶臉色唰的慘白。
果然是他!
不是季霆深!
這麼私密的地方有顆痣,如果不是親近過的人,怎麼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