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熱水，季霆淵感覺稍微好了一點。因為剛才好一通咳，倒是讓他的臉上多了一絲血色。
“大哥沒有為難你吧？”季霆淵問。
程晚詞眉頭緊了緊，心裡突然有一股煩悶。
她真的很不喜歡看到季霆淵這樣，戴著面具，讓人看不透。
“那天晚上我為什麼會睡在你的懷裡？”程晚詞開門見山直接發問。
這事兒後來她怎麼都想不通，她不是一個睡覺會亂滾亂翻的人，她的睡相一直很好。
尤其那天晚上她其實也有點受涼，還累，按照通常情況她睡沉了過後根本就不會動一下。
而且她本來是睡在被子外面的，醒過來卻在季霆淵懷裡，身上蓋著被子。
她不願意去懷疑季霆淵的用意，可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懷疑。
季霆淵似乎早有準備她會這麼問，臉上沒有慌亂，隻有一抹苦澀。
“是我做的。”他說：“是我趁你睡熟了動的手腳，專門做給大哥看的。”
程晚詞心中一痛。
“這樣的事以前有過嗎？”她問。
季霆淵沉默了片刻，最後點頭：“有。”
程晚詞：“四年前？”
季霆淵：“前後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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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詞：“……”
她已經不想知道對方具體做了什麼了，很多次她和季霆深的矛盾都是因為季霆淵。
那個時候，她一直覺得是季霆深在故意找她麻煩。
那個人本來就對季霆淵有芥蒂，脾氣又不好，如果季霆淵故意做點什麼讓他誤會，按照季霆深那脾氣，他們不吵架才怪。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程晚詞生氣了：“我跟他已經結婚了，你明知道我跟他還有孩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愛你！”季霆淵緊緊看著她，臉上沒有一絲愧疚。
“……”程晚詞沉著臉：“你的愛太沉重，我受不起。”
季霆淵也激動起來：“你覺得沉重？你知道當我得知我大哥的未婚妻我的大嫂就是我珍藏在心裡的女人時有多痛苦嗎？你知道當時我有多恨嗎？”
“那我就應該為你的喜歡買單嗎？”程晚詞不想跟他吵，畢竟是個病人，深吸一口氣道：“就這樣吧，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就起身：“你保重。”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連背影都滿是決絕。
她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以後也不會再來了。
季霆淵看著關上的房門，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撕裂。
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局。
這樣也好，以後不用藏著掖著。
他冷冷地笑起來：“很好！”
第417章 小時候不幸福
程晚詞去了溫靜那裡。
溫靜剛好完成兩臺手術，正在休息。
“你那什麼表情？跟季霆深那臭小子吵架了？”
程晚詞奇怪道：“你怎麼不問我究竟怎麼回事？”
溫靜煮了咖啡，“這還用問？肯定是季霆淵那小子幹的好事啊，那小子也是瘋了，鬧這一出幹什麼啊？”
程晚詞沒有告訴溫靜她和季霆深離婚的事，不知道為什麼，不想說。
“我做人很失敗。”她自嘲的笑了一下。
溫靜翻了個白眼：“你聖母啊？非要把別人犯的錯攬到自己身上。”
說著溫靜嘖了一聲：“不過，如果季霆深那小子跟你吵，你就忍一下吧。你們倆也彼此折磨了這麼久了，應該也知道他那人就是嘴欠，有時候太過自我……我特麼在說什麼？咳咳，我也不是要替他說話，就是那天那小子跟小橙子在我辦公司遇到，這段時間我就經常想，如果他知道小橙子是他女兒，肯定要寵到天上去。那小子看著像個爹不疼媽不愛的孤家寡人，其實挺看重家庭的。”
程晚詞就想起以前兩個人住在她那個小公寓的情景。
那是他們這段婚姻中最幸福平靜的日子。
咖啡好了，溫靜給程晚詞倒了一杯。
溫靜又道：“不是我向著那小子，他一直想把你抓在手裡，說明他心裡是有你的，隻是有時候方式方法不對。”
說到這溫靜嘆了口氣：“這事兒說起來也不能怪他，你也知道他那個親爹是什麼德行，年輕的時候比現在更氣人，娶了景馨那樣的女人還不知足，整天作天作地的惦記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應該是指曲施憶的母親。
程晚詞有點驚訝：“小姑你的意思是季霆深的家庭不幸福？”
“豈止不幸福！他爺爺對兩個兒子不滿，一心要娶一個出身名門的兒媳婦改良季家基因，這不就找到景家了嗎？
季鴻恩被迫跟相愛的人分開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婚後對景馨自然沒感情。景馨又是個驕傲的女人，生下季霆深後就開始搞事業。
霆深那小子是他爺爺帶大的，一方面是培養接班人，一方面也是父母感情不好，景馨又忙工作沒時間帶。
霆深從小就沒怎麼享受過家庭溫暖，母親雖然疼愛他，但因為跟季鴻恩關系糟糕，很多時候也不回季家。
季鴻恩年輕的時候整天胡鬧，還一心要跟景馨離婚。
其實景馨也想離，但季老爺子不同意，又承諾等季霆深長大整個季家都是他的。為了兒子，景馨也就一直忍著，連寧兒都是被季老爺子逼著才懷上的。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季霆深脾氣能好才怪，性子從小就那個死樣子，不討喜。”
程晚詞就記得她每次提離婚，季霆深都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
那個男人最痛恨離婚。
沒想到最後，卻是他主動提出的離婚。
應該是氣狠了吧？
溫靜不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還在這勸。
程晚詞靜靜聽著，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第418章 我可以追你嗎
“少奶奶先去看了季霆淵，沒呆幾分鍾就出來了，應該是吵架了。然後她去了溫醫生那裡，她跟溫醫生無話不說，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麼也是溫醫生告訴我的。”
雷邢看了椅子上的男人一眼，後者的表情實在不好看。
接著道：“季霆淵知道我們找過去了，就想劃船離開。少奶奶不願意走跟他起了爭執。那天晚上下雨，少奶奶從季霆淵手裡搶過船槳準備把船劃回來，但是她不會劃船，然後跟季霆淵先後跌入湖裡。”
季霆深冷冷開口：“所以說我看到的都是季霆淵故意做給我看的？”
雷邢：“應該是，奇怪的是少奶奶當時為什麼不解釋呢？”
季霆深冷哼：“還能為什麼？那個女人巴不得跟我離婚，見我誤會了索性順水推舟唄。”
說著季霆深心裡就暗恨起來，程晚詞果然沒良心！
沒良心的程晚詞這會兒正在跟人談工作，對方是帝豪集團的老板邱大海帶著他的兒子邱豪。
因為不知道程晚詞和季霆深已經離婚，邱大海對程晚詞相當客氣。
“程總的設計我非常欣賞，隻要程總願意合作，價錢好說嘿嘿。”
邱大海白白胖胖的臉上滿是諂媚，還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這人是個典型的暴發戶，家裡沒別的就是有錢。
不僅花大價錢買下了一塊地皮，還想建一個燕城最頂級的富人區。
如果能跟程晚詞合作，哪怕不說她季氏老板娘的身份，就單單出自她手裡的設計，那他邱家就能馬上擺脫暴發戶的身份，躋身燕城名流世家行列。
最主要的是，出自程晚詞這種知名設計師之手的房子，那絕對不愁賣。
見對方誠意十足，程晚詞也有些心動。
帝豪買的那塊地也有意思，就挨著季氏的項目。
這說明這個邱總不僅有眼光，而且手段了得，那一片恰好就是燕城未來規劃的中心位置。
那邊的地價據說現在已經炒起來了，有些人拿著錢都買不到。
“能跟帝豪合作也是我的榮幸，合作愉快。”
程晚詞伸出手，邱大海趕緊站起來，拘謹地在衣服上把手擦了擦，忐忑的跟程晚詞握了握。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說完直接踹了一腳旁邊的兒子：“愣著幹什麼，跟程總握手。”
邱豪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滿臉的不耐煩，心不甘情願地跟程晚詞握了握手。
邱大海是個非常會來事的人，眼看著合作達成，十分開心地出去找酒店經理安排晚餐。
程晚詞之前就把帝豪打聽的差不多了，倒也不擔心合作有問題。
她正回公司群裡的信息，坐在對面的邱豪突然道：
“你真的是季霆深的老婆？”
程晚詞：“……”
邱豪懶洋洋地癱在椅子上，仿佛剛才的話隻是隨口一問。
攤攤手又道：“你們那樣的關系我見多了，外人面前裝成兩口子，背地裡各玩各的。”
程晚詞聽出他話裡的不屑，淡淡道：“那隻是你以為。”
邱豪看著她的臉，突然又道：“如果你不是季霆深的老婆，我可以追你嗎？”
程晚詞一愣。
第419章 柳婕被捕
跟帝豪的籤約也很順利，那邊誠意十足，開的條件非常不錯，法務部的人看過沒有問題後程晚詞就籤了合同。
之後的時間程晚詞就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程總，帝豪的邱少又來了。”
“不見。”
小沫壓低聲音吐槽：“他是不是有病啊，明知道你的身份還天天給你送花。”
程晚詞心說那人確實是有病，那天她都邱豪說了她和季霆深是夫妻，但人家就是不信。
一會兒樓下的前臺就送了一束花上來，邱豪滾蛋了。
程晚詞沒空搭理這些，忙著出方案。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楚枂突然來了。
兩人每一次都不歡而散，程晚詞實在不懂她為什麼還來找她。
“有事嗎？”
見她這副樣子，楚枂明白了：“看樣子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
“季霆淵的媽被捕了，涉嫌參與十五年前季家那樁綁架案，擇日開庭。”
“什麼？”這事兒程晚詞確實不知道，她最近忙得昏天暗地，沒有關注季家那邊的動靜：“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楚枂靜靜地看著程晚詞：“季霆深夠狠的，季霆淵正病著，這是要他命。”
程晚詞以前聽季霆深提起過十五年前的案子，隻是沒想到居然與柳婕有關。
“既然柳婕被逮捕，那就說明警方已經掌握了相關證據，法律不會冤枉任何人。”程晚詞淡淡道。
楚枂有些驚訝：“你就不擔心季霆淵因為這事兒出什麼閃失？”
這下輪到程晚詞不解了，一時有些不明白楚枂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到底想說什麼？”
楚枂道：“季霆淵現在情況很不好，高燒一直反復，醫生說他的肺非常有癌變的可能。季霆深又何必在這個時候趕盡殺絕呢？”
“你想讓我勸勸季霆深，讓他放過柳婕？”
“對。”
“我做不到。”
沒想到她拒絕的這麼地幹脆，楚枂有些沒反應過來。
“晚詞你……”
程晚詞冷聲道：“他們的事跟我沒關系。”
楚枂：“……”
醫院。
曲施憶悄悄地進了季霆淵的病房。
她看起來臉色很不好，應該是整晚沒睡。
“我聽說季霆深手裡其實早就有證據，卻一直沒有拿出來。他為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翻案，是在報復你嗎？”
季霆淵面無表情：“你怕了？”
曲施憶目光閃爍：“他連你媽都不放過，接下來肯定是你我，我們該怎麼辦？”
季霆淵：“十五年前的案子跟我無關，我怕什麼？怎麼，他手上有你的把柄？”
曲施憶不敢置信地看著季霆淵：“你不管你媽？”
季霆淵沒有回答。
病床上的男人臉色蒼白，臉上的情緒一點起伏都沒有。
曲施憶突然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男人是個比季霆深還要狠的角色。
她心裡慌了一下，跟這樣的人為伍，實在後怕。
“我、我當然沒有把柄，隻是季霆深對我肚子裡這個孩子意見很大，我有點擔心。”
這時，楚枂來了。
見有人來，曲施憶就趕緊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