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呵。”明淮笑了。
這笑,比哭還難看,而且很可怕。
江柚看得心髒一陣一陣地緊縮。
他的手松終於放開她的臉,目光如炬地盯著她,“見家長了,下一步是結婚還是先上床睡覺?”
江柚狠狠地喘著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緊緊握著手,她再次抬眸看他的眼睛,眼神也變得堅定了些。
“不管是結婚還是上床,都跟你無關。”江柚從來都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他的脾氣不算好,惹毛了他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要是沒手段,又怎麼能在短短三年的時間裡把M珠寶做成了一線品牌,在如此大的市場站穩腳跟?
江柚不懷疑他做事有手段,畢竟不管是商場還是官場,不用些手段是不可能立得住的。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會對她用手段。
明淮危險地眯起了眸子,他的手撐在她身側,逼近她,“無關?我不肯,你能?”
江柚心髒因為他而狂跳,是害怕的那種亂。
“是,我舍不得動你,能舍不得動他?”明淮微微挑眉,眼裡的那份陰鸷十分可怕。
江柚慌了,“你別亂來!”
“怎麼?心疼了?”明淮瞧她那緊張的樣子,心裡的怒火越來越旺,他伸手輕捏著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大學教授……嗯,文化人呢。文化人最怕什麼?我得好好想想。”
江柚害怕得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到底要幹什麼?”
“敢撬我的牆角,也要看他的鋤頭硬不硬。”明淮拿開她的手,深情的桃花眼裡浮現出陰戾,“我的人,除非我不要,那就是硬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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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柚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明淮的狠,她現在一點也不懷疑明淮是說著玩的了。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她衝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著急忙慌地說:“我跟他什麼都沒有發生。他隻是幫我……幫我逃脫我爸媽給我介紹男朋友。”
江柚很著急地解釋,“他沒有追我,我也沒有喜歡他。”
“幫你?把他媽都動用了?”明淮根本不信她這套說辭,“男人沒有那麼好心,要不是對你心有不軌,他會幫你?呵,還是說,你知道,但是無所謂,順水推舟,假戲真做?”
江柚承認這件事是她和韓唯一拍即合的事,但沒想過假戲真做。
“無話可說了?”明淮冷笑,“迫不及待地擺脫我,就是因為他。”
江柚抓著他的手勁松了又松,她仰起臉望著那張無比陰森的臉,“我要嫁人的。”
“我沒有阻止你嫁人。”明淮眯眸,“你還沒有明白我為什麼這麼生氣。江柚,我氣的是你給我戴綠帽。”
“我沒有!”江柚很無力地否認。
明淮不信,“我有眼睛,我自己會看。你這是騎驢找馬,無縫銜接。把我當成什麼了?你寂寞時候的消遣?呵,我現在才知道,是你在玩我。”
江柚完全沒想到就今天這件事,他竟然生出了這麼多可怕的想法。
“你有種。”明淮拍拍衣服,眸子裡滿是冷漠,“行吧。從現在開始,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我們,互不相幹。”
說罷,他決絕地轉身就走。
江柚愣在原地,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到了路邊的車旁,打開了車門。
她慌了。
急切地跑過去,在他關車門的時候將手伸進去,隻差一點,她的手能被車門夾斷。
明淮放開車門把,坐在車裡面無表情地看她。
“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江柚氣喘籲籲,她不能讓他去傷害韓唯。
明淮淡淡地看著她,“說完了?”
“你別去找韓唯麻煩。”江柚必須說清楚,“我跟他清清白白。”
明淮拿出一支煙點燃,一條腿從車子裡支出來踩在地上,非常邪肆地吸著煙,睨著她吐了一口煙出來,不說話的樣子,卻讓江柚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
“你都不要我了,我憑什麼聽你的?”明淮輕彈煙灰,嗓音帶著磁性,那舔嘴唇的動作無比的邪魅,壞得表面。
江柚心一緊,她聽得懂他話裡的意思。
好不容易決定跟他斷幹淨,現在又鬧出了這個事,他就是故意在找茬。
“你說過,我走出那道門你就不會再來找我。”江柚也記得的。
“對,我說過。”明淮絲毫不狡辯,“但是,你綠我,我得討個說法。”
“我沒有!”江柚無力。
明淮又吸了一口煙,很久才散出來,低下頭用手指撥著煙頭,才說:“我有腦子,隻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江柚明白,他這就是不講理。
她不怕他不講理,就怕他傷及無辜。
他這是在逼她!
之前說什麼有想結婚的對象跟他說,他放她走。
結果呢?
他根本就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開她的。
當初是她找上他的,是她想要他的。現在,她甩不開了。
第69章 舍不得她
兩個人僵持著。
一支煙抽完了,煙落地,在地面濺起了亮即滅的火花,被他一腳輾熄了。
“沒有什麼說的了,放手。”他伸手拉車門。
江柚不想松手,她害怕這一松他就會去找韓唯麻煩。
她跟他較著勁,男人也沒有硬來。
兩個人拉扯著車門,何嘗不是心理上的極致拉扯?
“韓唯是無辜的。”江柚再一次強調。
明淮定定地看著她,“你說了不算。”
江柚深呼吸,“我明天會說清楚,我們是假的。”
明淮不說話。
江柚咬咬牙,“我不跟你分手。”
明淮眉梢微挑,“為了那個男人做出的犧牲很大啊。”
“不是。”江柚咬牙切齒,“我喜歡你,舍不得你,不想跟你分開。”
明淮笑了。
他抿著嘴唇看著江柚那副被逼上梁山的模樣,眼角染上了一抹譏诮,“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麼的猙獰嗎?要是你手上有一把刀,你肯定能往我這裡捅來。”他指著胸口。
江柚確實是想弄死他算了,但也隻是想想。
“我要出差,回來的時候希望你已經解決好了。你解決不好,等我回來解決。”明淮看了眼時間,不能再推遲了。
江柚知道他後面那句話是在警告也是在威脅,唯一讓她松快點的是他要走。
“松手。”明淮盯著她還扒著車門的手。
江柚拿開手,明淮把腳收回去,關上了車門。
就在江柚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明淮把車窗落下,手肘搭在窗框上,對她勾了勾手,“過來。”
江柚再一次提起了心,走過去。
“再過來點。”明淮皺眉。
江柚再往前一步,都要貼著車子了。
明淮的手伸出來,扣住她的後腦勺,探出頭就用力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要不是時間不夠,他絕對不會隻是一個深吻就有夠打發得了的。
他松開她的時候氣息已經亂了,眼裡的情欲也染上了。
手指輕撫過被他吻得紅腫飽滿的唇,喉結上下滾動,忽然又殺了個回馬槍,一口咬上了她的脖子。
嘶……
江柚痛得直拍他的肩膀。
明淮沒松,咬過之後便輕輕地舔舐親吻那一處,無比的繾綣纏綿。
江柚感受到了他的不舍得。
她真的搞不懂這個男人,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嘴上說著大度,其實那心眼比針眼還小。
他明確說過不會跟她結婚,也沒有說過愛她,可他似乎……舍不得她。
江柚被“舍不得”這三個字給嚇到了。
他怎麼會舍不得呢?
明淮總算是松開她了,看著那個牙印,他手指輕輕撫過,很滿意。
抬眸看到她眼裡的錯愕,他變得溫柔了很多,“回去早點休息。我走了。”
這一次,他果斷地升起了車窗,一腳油門轟下,車子的引擎聲在寂靜的小區裡格外的大聲。
看著車尾燈消失在轉角處,江柚整個人無力地蹲在地上,眼淚這才流了出來。
……
江柚一夜都是噩夢,她夢到明淮去找韓唯麻煩,拿刀子捅他,濺了她一身的血。
夢裡明淮跟個嗜血的惡魔一樣嘴角都帶著血的衝她舉起刀子問她還敢不敢跑……
江柚是被嚇醒的。
她醒來的時候才五點多,天都還沒亮。
手機都沒興趣玩,想著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昨天才答應了韓唯,今天就反悔,最重要的是兩方家長都見過面了,而且對彼此都很滿意。
就算是談戀愛會分手,但也不至於一夜之間就變卦了。
明淮一句話,讓她頭發都掉了一大把。
早上,江柚弄了早飯,江母起來見她把早飯都端上桌了,很詫異,“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你脖子怎麼了?”江母看著她脖子上貼著創可貼。
“睡不著,被蚊蟲咬了不小心抓破了。”江柚把面條端上桌,“沒放辣椒。”
江母一臉疑惑,他們昨晚上房間裡都沒有蚊蟲呀。
江父坐下,看了興致不高的女兒,“你昨天送小韓和他媽媽回去,他們說什麼了嗎?”
“沒有。”江柚一提這事就煩得很。
“他媽媽是個講究人,而且很好相處。她說過以後你倆以後結了婚,他們也不會跟你們一起住。這樣通情達理的婆婆很難得了。”江父語重心長,“你呀,要好好珍惜。”
江柚看著碗裡的面條,這吃的不是面,是鋼筋,難以下咽。
“爸,媽,我跟韓唯才認識沒幾天,就算是有好感那也還隻是在最表面一層,哪裡就到了談婚論嫁了?”江柚放下了筷子,“你們也別跟人家太親熱了,說不準什麼時候我們就散了。”
“你好好經營啊。”江母急了,“你這孩子,既然知道是才開始怎麼就不想好了?小韓這人不錯,你好好對人家。”
江柚現在就跟孫猴子一樣背著一座大山,她這會兒也爬不出來。
“你也別想那麼多,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好。隻要你態度端正,好好想著以後,這感情自然而然就順遂。”江父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安慰她,“我們當父母的沒別的願望了,就希望你能夠找個好婆家,有一個溫暖幸福的小家。夫妻恩愛,婚姻幸福就行了。”
江母連連點頭,“前提是你態度端正。”
江柚無語可說,她自己挖的坑,她已經跳進去了,想爬起來還得靠自己。
也不知道明淮出差多久,隻要把今天晚上那頓飯順利過了,應該後面就沒多大問題了。
下午,明淮特意打了個電話給她。
她躲在臥室裡,看著那串號碼手都是顫抖的。
總覺得那男人在某個她看不見的地方監視著她。
她接聽了。
“在幹什麼?”
“準備去吃飯。”
“說了嗎?”
“……”江柚把手機拿遠了一點,深呼吸,隨後才放回去,“準備晚飯的時候說。”
“嗯。”明淮語氣倒是溫和了很多,“我過兩天就回來。”
“哦。”
“哦?不高興?”
江柚高興不起來,她真的就是個自己跳進了明淮的魔爪裡的。以為是她佔了便宜,爽了。結果跳進去想出來就難了。
她假笑,聲音也故作輕松,“怎麼會?高興呢。”
“我一會兒有個飯局,掛了。”
“好。”
掛了電話,江柚狠狠地換了好幾口氣,調整了心情,準備的衣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