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琪看著施然的背影，她突然從嫉妒變成了羨慕。
為什麼她可以這麼瀟灑，這麼無所謂？
為什麼她之前引以為傲的一切在此時變得那麼的一文不值？
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的愛情，她所擁有的在此刻，在施然面前，如此的不堪一擊。
還有，為什麼施然能夠這麼的無所謂？
明明她們身上都流著相同的血，她卻可以這麼的自在，自信？
施琪想著，曾經施家輝煌的時候，施然她也沒有找上門來，要不是家裡出了變故，她都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姐妹。
很顯然，施然早就知道她自己的身份了。
可她從來沒有巴結過施家，如今施家沒落，於她而言，也是無所謂的。
施琪是羨慕施然的。
她好像，什麼都看得開。
什麼事對於她來說，都無所謂。
她活得自在，瀟灑，無所畏懼。
原本，施琪是想再見見裴明州的，現在想想，好像沒有什麼必要了。
見到了又能怎麼樣？跟他說什麼？
訴說她對他不舍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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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再一次表達自己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心情？
她要是裴明州，怕是早就不想搭理她了吧。
或許，就這麼在他的生活裡悄無聲息地離開，說不定哪天他還能想起自己來。
施琪想開了，心情就豁然了。
她望著裴明州家的方向，眼角湿潤。
……
明漾要走，裴明州和施然去送的。
“小然，認識你很高興。”明漾看著施然，打心底地喜歡這個姑娘，“如果有幸，我們會成為一家人的。”
施然沒想到明漾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裴明州雖然心裡有這個想法，但是被母親這麼直愣愣地說出來，多少有點尷尬。
“媽，時間差不多了。”裴明州催促著。
明漾睨了他一眼，“你自己好好把握。別到時候……”
“行了。”裴明州不想聽她後面的話，“趕緊去檢票了。”
“你小子。”
裴明州是明漾生的，哪裡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也沒有再讓他難堪，上前拉著施然的手，“不管怎麼樣，你自己要好好的，別太辛苦了。”
“我知道的，阿姨。”施然也很喜歡明漾，她很開明，跟她在一起，像跟朋友在一起。
“走了。”明漾拍了拍施然的手，看了眼裴明州，便去檢票了。
她是頭也不回就走了。
施然看不到明漾的身影後，笑著說：“阿姨真是灑脫。”
“她這輩子，都這樣。”裴明州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滿是溫柔。
“叔叔對阿姨一定很好，要不然阿姨不會是這樣的性子。”施然說：“我倒是好奇他們的愛情。”
裴明州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嗯。”
裴明州搖搖頭，笑著說：“還是不要了解的好。他們的愛情要是說出來，是反面教材，會影響青少年的身心的。”
施然聞言更是好奇了。
裴明州往外走，施然跟上他的腳步，“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想知道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嘛？”
“以後有機會，你問他們。”裴明州賣著關子。
施然上前一把抓住裴明州的袖子。
裴明州停了下來，望著她。
那眼神，看得施然心裡怦怦跳，她趕緊松開他。
“不說就不說。”施然低下了頭。
裴明州笑了一下，“等以後有機會，我再講給你聽。”
施然抬眸望著他，他眼裡滿是柔情。
“包括，我舅舅和舅媽的愛情，也可以說給你聽。”裴明州揚了一下眉，“除了我自己的，他們的都很傳奇。”
施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愛情會讓裴明州露出這樣一副很驕傲的神情，不過她猜測，有這麼好的愛情在前面，裴明州一定也很相信愛情吧。
“你相信愛情嗎？”施然問他。
“相信。”
“其實，我不相信的。”施然看著機場上空的藍天，很寬廣，“不過……”
裴明州望著她，“不過什麼？”
施然揚起笑臉，衝他笑，“我會試著相信的。”
一架飛機從頭頂掠過，天空那麼藍，那麼大，那架飛機看起來孤零零的。
隻不過，孤零零的飛機裡載著一群心有所屬的人。
施然在想，她的心，也該有所屬了。
第910章
明漾愛上裴應章，就像古早小說裡的乖乖女愛上了小混混。
初見裴應章，他就是個惹是生非的混混，打架鬥毆，抽煙喝酒，他那個年紀不該幹的事，他都幹了。
偏偏這樣的人，很討女孩子喜歡。
總覺得這樣的男孩子很酷。
最重要的是，他長得確實很帥氣。
痞帥痞帥的，笑起來，更是讓情竇初開的女生為之淪陷。
明漾那天下了課，走出校門轉了個彎就看到裴應章靠著圍牆，抽著煙，吞雲吐霧的樣子，桀骜不馴。
他身邊站著兩個小跟班，也抽著煙，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才學會的，還不會抽，抽一口，就咳好幾聲。
明漾知道該遠離他們，她想當個好學生，她得給弟弟樹立好榜樣。
所以，她繞到了樹的另一邊，避開了他們。
“喂。”
男生已經過了變聲期，這會兒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很成熟了。
明漾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個聲音是誰的，她之前在校門口聽到他跟別的學生說話。
明漾心緊了一下，停下來，卻不敢看旁邊。
裴應章走過來，修長的手指還夾著煙，他站在她面前，比她高一個頭，顯得有些居高臨下。
他低頭看她，“你叫什麼名字？”
明漾握緊了雙手，她都不敢去看他，畢竟這個名聲不好的小混混是老師們再三強調要遠離的人。
她不說話，也不動。
“長得這麼好看，是個啞巴？”裴應章笑著調侃。
身後的小跟班笑嘻嘻地說：“老大，她叫明漾。”
裴應章突然側過身就給小跟班的胸口一巴掌，“就你話多，要你說？”
小跟班立刻退後，還是嬉皮笑臉的。
“明漾，做我女朋友吧。”裴應章突然開了口。
明漾嚇得不輕，終於抬頭看他了。
裴應章見狀，笑道：“長得真好看。”
明漾看著他輕浮的樣子，她深呼吸，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我不認識你。”
“裴應章，現在認識了。”裴應章笑起來痞痞的，壞得很。
“我不會當你的女朋友的。”明漾承認他是長得好看，但還不至於被男色誘得不知道輕重。
裴應章哈哈大笑，“我也不真想你當我女朋友。就是看你一見我就低下頭，讓我每次都看不清你到底長什麼樣子。”
明漾覺得被戲弄了，更是生氣，卻也什麼也不能做，她一個女生，哪裡敢跟這種小混混硬碰硬。
看到明漾窘迫的樣子，裴應章更是覺得有趣，笑得越發猖狂了。
明漾覺得很丟人，她趕緊從他面前跑過，遠離這種人。
回了家，明漾的臉還是紅的。
“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上初中的明淮看到姐姐臉紅得不正常，問了一句。
明漾故作鎮定地搖頭，“可能是剛才跑回來，累的。”
明淮不疑有他，沒再問。
這天晚上，明漾躺在床上，想起了裴應章那張揚狂妄的嘴臉，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她去了學校，又看到了裴應章和他的小跟班站學校附近。
她看到有女生給裴應章遞情書㸚，裴應章也收了。
也就看了那一眼，明漾就趕緊走了。
這一天的課很多，多到明漾沒有時間去想別的。
今天，有晚自習，明漾上了最後一節課走出校門，還是在那個地方，她又看了裴應章。
不過，今天就他一個人。
他靠著圍牆抽著煙，一個人孤零零的。
他抽煙的動作很熟練，熟練到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樣子。
忽然，他的視線看了過來。
明漾嚇得心裡一驚，趕緊別過了視線，快速地往前走。
走了幾步之後，明漾聽到了身後有腳步聲。
她心裡慌得很，不知道是不是他跟了上來。
他是個混混。
混混在老師和好學生的眼裡，那都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是壞人。
明漾害怕得很，生怕裴應章會對她做出什麼。
她原本是走著的，害怕就變成了小跑，然後加速跑。
剛跑到轉角處，前面就走出來了幾個社會青年。
他們手上拿著啤酒瓶，勾肩搭背，看起來像是喝多了。
明漾不敢去看，趕緊往一旁盡量躲遠一些。
但是，她一個大活人出現，那些人又不是瞎子，自然就看到了她。
更何況，落單的女性總是讓人更加的大膽。
他們盯著明漾的眼神就像是餓狼見到了兔子，兩眼放光。
幾個男人心照不宣，開始圍堵明漾，很快，她就成了他們圈住的獵物。
“小美女，下課啦。正好，哥哥們帶你出去玩玩。”流氓說的話都是那麼的相似，那張嘴臉也很惡心。
明漾被他們團團圍住，根本就沒有辦法逃離。
眼看他們的手都伸了過來，明漾突然尖叫一聲，拿起了書包就朝面前的臉砸過去。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做，對方被砸得結結實實，也徹底惹惱了這幫人。
他們這會兒才不管不顧地伸手就去抓明漾，明漾哪裡是他們的對手，書包被抓住，她也被拽了過去。
此時，聽到酒瓶砸頭的聲音，玻璃碎在了地上。
這一動靜，讓那幾個對明漾動手動腳的人停了下來。
他們齊齊看過去，隻見裴應章嘴裡還叼著煙，手上拿著已經砸碎了的啤酒瓶，一臉痞樣的盯著他們。
沒有多餘的話，這邊的人目標明確地湧上了裴應章。
裴應章把煙狠狠地丟在地上，拿起酒瓶就跟對方幹了起來。
明漾嚇得緊緊抱住書包，躲在一旁，看著這場混戰，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