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改革開放的前面幾年還是後面幾年,被扣上這樣一頂帽子都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什麼資本主義行為啊,你們就沒看到每一個被這樣說的人最後的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裡去嗎!
蘇琴軒他們本來想自己瞞下來的,但是後面不知道單濤也就是單季青爸爸從哪裡得到了這個消息,馬上趕過來安慰了他們,在飯館裡面繼續給大家把最新的經濟政策給重新梳理了一遍,這才讓大家安心。
當然,結果如單濤所預料的那樣,舉報人的這個理由石沉大海,他們的南北小飯到最後也沒有什麼事發生,雖然結果是好的,但是這件事著實讓簡家南一家人還有南北小飯館的員工都提心吊膽了很久。
這件事情也給兩個孩子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現在簡家南和哥哥一看到鄧碧彤寄過來的信件裡面有“舉報”這兩個字,馬上就警覺了起來,要是這兩個孩子跟他們家裡的小狗花膠一樣有耳朵和尾巴的話,都會非常繃直宛如一條直線了。
“不知道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舉報,她寫信過來就隻說了這兩個字!”簡家南把這封信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想要知道鄧碧彤是否跟地下黨接頭一樣在這封信的信紙上留下了什麼暗號,隻是她現在還沒發現而已。
不然怎麼會有這麼不靠譜的人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就隻給自己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這要是放在金匯居跟蘇琴軒匯報的員工身上,匯報一件事情隻說了最壞的結果卻連原因都不透露一個字,可是馬上會被蘇琴軒責怪的呀!
簡家北這段時間看了許多的武俠小說,腦洞比妹妹開的還要大,一把奪過妹妹手裡的信紙,說:“不如這樣吧,你把這封信給我,我拿回去拿水潑上去,或者拿打火機烤一下,看看是否會出現隱蔽的一些字!”
簡家南:“……”
哥哥,你還是少看一些故事會吧!不然我怕你期末考等試卷發下來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吐口水看看是否有隱藏的附加題呢!
簡家北十分著急:“她這人怎麼回事呀?說話不說完,就隻說一半,什麼舉報,舉報是舉報他還是舉報我們家呀?你們的合作我還是知道一點點的,但是被這樣舉報甚至於合作都完不成,那肯定是一件大事呀!再說了,寄一封信五分錢,你裡面塞一張紙是五毛錢,塞十張紙也是五毛錢,她怎麼就不往裡面塞多幾張紙把事情給說完了呢!”
簡家南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鄧碧彤這個人嘛,小事情可能會掉鏈子,但是大事情她肯定是會著重小心的。
既然她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沒有告訴自己,那可以想見事態的緊急了,說不定她現在就在著急忙慌地解決事情想讓這件事以一個好的結果結束了。這樣看來的話,她沒有給自己寫很多話也是情有可原的。
畢竟自己一個高中生,隻能困在學校裡面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能去外面做到的事情肯定算小的。
就算鄧碧彤想找自己幫忙,她也找不到呀!
看來,她隻能等到周末回去深雅服飾店的時候才能跟鄧碧彤接上頭說上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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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希望那個時候,鄧碧彤能靠譜一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簡家南說一通。
無論他們兩個在學校裡面多焦急都好,多麼向往學校都好,兄妹倆都是沒辦法知道事情真相的。
於是簡家南隻好偃旗息鼓,打消了種種想跑到學校外面找到鄧碧彤的小心思,一日三秋地挨到了星期六放學的時候,便飛一樣出了校門口一溜煙地坐上了來接自己回家的車,歸心似箭地想要回到申雅服飾店。
“南南,再見啦!”
“再見再見,我們周一見!”簡家南歡快地跟好友同學打個招呼,然後就搖下車窗讓司機快走了。
當然,歸心似箭的簡家南自然就忽略掉了還站在車邊跟自己打招呼告別的單季青。
早就跟簡家南打好招呼的段落,對著被什麼事情絆了一腳,才姍姍來遲的單季青說,“南南走了,你來遲了。”
單季青半點不在意:“是的,但是沒關系,我們兩家就住一起,她就住我上面,南南比我早回家,我晚上也可以去她家拜訪。”
頓時茶香四溢,段落一時間不適應,都被刺激地打了個噴嚏,“阿嚏阿嚏!”
段落看著單季青離開的背影十分憤憤,跟身邊的林川抱怨到:“你說他這人怎麼這樣啊,就這麼喜歡顯得跟南南很親近的樣子!”
林川:“哎呀,你要理解嘛。賢內助都是他這個樣子的。”
賢內助?段落嚼了一下這幾個字的意思,突然被嚇得一個激靈,這個詞跟單季青也太不搭了吧,她就說單季青怎麼身上有一種自己老是形容不出來的氣質,原來這就叫做賢內助呀!
簡家南現在並不知道背後有人在討論關於她的賢內助的相關事宜,她現在一門心思可都撲在了森雅服飾店上面,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就飛了過去。
跟她一起坐在車上的簡家北也有些擔心,但是他又跟人約好了一起去體育館打球,現在不禁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推了人家的邀約跟妹妹一起去深雅服飾店那裡看看。
最後還是簡家南開口寬慰了他,“沒事啊哥哥,有我呢,而且你也要相信,爸爸一直堅守在店裡面的呀,你信不過我總要信得過爸爸吧。”
看到哥哥還是有些不放心,簡家南隻好使出了殺手锏,她微微一笑,語氣足夠溫柔,但是話裡面的內容卻非常扎心,“再說了,你就算是過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呀。”
簡家北:“……”
好吧,你說服了我,那我就不去了。
司機按照原定計劃先送簡家北去深圳體育館,再把簡家南送到深雅服飾店。
“那行,小老板我待會再來接你們倆啊!”簡家南下車的時候司機這樣跟她說。
簡家南點點頭,也不知道小老板這個稱呼是什麼時候興起的,反正等自己真正注意到的時候,蘇琴軒和簡陽平的身邊人都把她稱作小老板了。
簡家南一下車就在用眼神搜尋鄧碧彤的身影,沒想到人家現在就在深雅服飾店大門口站著呢,不用猜,肯定又是在幫顧客挑衣服好搭配的。
簡家南跟鄧碧彤對視一眼,正想出聲喊她,沒想到鄧碧彤卻給她打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待會再找她。簡家南隻好停下嘴裡的話,等鄧碧彤跟眼前的小姑娘講完話才過來找自己。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你給我寫的那封信也沒有把事情給說完整,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被舉報了?被誰舉報了,舉報之後的結果處理怎麼樣了?”
鄧碧彤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門,“不好意思啊,我那一天寫那封信的時候心情非常不好,就隻來得及跟你說這句話,剩下的時間呢我都一門心思地撲在了要怎麼解決上面了。”
簡家南著急了:“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你快跟我說下呀!”
“哎呀哎
呀你別著急嘛,我現在就跟你說。”
鄧碧彤娓娓道來。
“這說到底,都是一個男人惹的禍呀。”
???
啊啊啊?
簡家南再一次被鄧碧彤的語出驚人給震驚到了,不是說被舉報了嗎,怎麼又是一個男人惹的禍了?
“其實說起來我也很不好意思啊,都是我一個人的鍋,但是呢我們的生意越做越大,被人舉報是必然的事情。畢竟誰也看不得我作為一個廠子裡面的女員工卻堂而皇之地在廠子裡面發展副業嘛。”鄧碧彤先為自己辯解一二,才繼續說下去。
“話說回來,你還記得我們之前改變了一個政策,把衣服給我拿到廠子裡面去賣嗎?”
簡家南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說起來這項政策還是自己跟鄧碧彤商量的呢。因為他們兩個人本來的模式是,先讓鄧碧彤穿這個星期主要賣的衣服到廠子裡面晃悠一圈,在這個過程中一直跟別人推銷,誇獎這件衣服的優點,以便讓人知道有這樣一件衣服的存在而且非常心動。
然後再讓鄧碧彤下班的時候穿著這套衣服帶著廠子裡面的女工來店裡買,就算沒有鄧碧彤親自帶著,女工們也是非常心動,會自發前來購買的。
後來簡家南覺得這樣的模式有點慢,反正鄧碧彤就住在廠子裡面的員工宿舍,每一天都能跟那些女工們有著深深的接觸,那還不如在周一的時候就讓她把衣服帶過去,推銷的過程中可以直接拿出來讓那些女工試穿。
這樣還能大大省了她們從心動到購買的過程,畢竟心動了不是會馬上購買,也是要經過一趟艱難的心理鬥爭的。
就比如說簡家南自己吧,如果她現在特別想吃到一道炸魚皮,那她最好是馬上就去購買炸魚皮,而不是等到兩個小時三個小時甚至半天之後才去買,等到了那個時候,說不定簡家南根本都不想再看炸魚皮一眼了。
更何況呀,炸魚皮才幾毛錢,現在他們的衣服可是好幾十塊呀。這樣一筆巨款放在前面,在餘下的時間裡小姑娘要是猶豫著突然就因為太貴了而不選擇購買了,那他們豈不是損失很大!
你還別說,自從鄧碧彤轉變成這個模式之後,他們賣的衣服數量還真的顯著增加了。
說到這裡,鄧碧彤非常驕傲地豎起拇指跟簡家南報告這個星期的戰果,“南南,你知道這個星期光牛仔褲就賣了多少條嗎?”
簡家南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鄧碧彤:“一百多條呢!”
簡家南若有所思:“那看來這個模式是非常成功而且值得推廣的呀,你又是怎麼被舉報的呢?”
鄧碧彤這個人說話起來就是有這樣一個毛病,經常說著說著就不知道會把話題引到了哪個地方去,還要自己時不時地把話題給引回來。
鄧碧彤意識到了簡家南的意思,趕緊轉回來話頭繼續說自己為什麼被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