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也沒理程仲亭,回臥室趴在床上玩手機。
程仲亭把碗碟扔進洗碗機,然後拿出一袋中藥倒出來給池歡熱了端進去。
那藥又苦又難聞,池歡差點喝吐了。
她想趁程仲亭不注意把藥倒掉,但程仲亭就坐在她跟前,目不轉睛盯著她。
池歡:“你不忙嗎?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程仲亭懶得拆穿她那些小把戲:“你先喝完我再忙。”
池歡皺著眉頭,心下全是對他的不滿。
又喝了幾口確實喝不下去,和他攤牌,“你要不嘗嘗這藥有多難喝?”
程仲亭笑了一聲,大手摸摸她腦袋:“不是說想要孩子,不把身體調理好怎麼要?”
池歡臉色一沉,“我不想要了。”
程仲亭知道她在鬧情緒,是因為沈言吾的事情和他心生嫌隙,他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浪費時間,隻是很直白的告訴池歡:“要不要孩子,我們的關系都不會有改變。你也拿這個事情威脅不了我,隻會讓我更反感沈言吾。我說得夠明白嗎?”
池歡抿唇瞪他。
程仲亭心情並沒有受影響,修長的手指撫了撫她的唇,“不要和我作對,說不定哪天我就改變主意了。”
池歡從他淡漠的臉上看到希望,爬起來跪在床上,又圈住他脖子,親他額頭,又親他的臉,然後討好的去吻他的唇。
池歡把程仲亭推倒在床,程仲亭覺得好笑,“先把藥喝了。”
池歡坐在他身上脫他的衣服:“氣氛都渲染到這裡了,你要我去喝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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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仲亭很堅持,已經皺起眉:“去喝了。”
“……”
池歡的手停在他領口半晌縮回來,起身去端剩下那半碗藥。
真是捏著鼻子才喝下去的。
搞得滿身藥味,池歡都沒有那種心情了,打算去洗澡。
程仲亭從後面抱著她,一邊親她的後頸,一邊去給她脫衣服。
兩人嵌成一團。
程仲亭在池歡耳邊說,一起洗。
外面客廳,他手機響起來。
他沒打算理會,池歡扯他袖子,“去看看誰打來的,萬一要緊事呢?”
比起現在被打斷,她更不想等會中途被打斷。
程仲亭在她唇上重重親了一口,轉身去外面拿手機。
是程老太太打過來的。
說程仲亭這次出差這麼久,回國了,也該回雅熙園一趟了。
程仲亭應下了。
老太太趁這機會又問:“歡歡最近還和你鬧離婚沒有?”
程仲亭往臥室裡看一眼,順手拿起茶幾上的煙點了一根,道:“她舍不得我。”
老太太在那頭嫌棄的哼了一聲:“就沒見過你這麼自以為是的。”
程仲亭笑了笑。
隔著電話,老太太也聽得出來那人心情舒暢。便問:“歡歡在旁邊呢?我和她說兩句?”
程仲亭聽見浴室的水聲:“她在洗澡。”
又說:“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沒有,我也要洗澡了。”
程老太太嗔怪的罵了他兩句,交代完這周末帶池歡回雅熙園,這才掛了電話。
剛掛電話,小保姆小葵就在外面敲門:“老夫人,夫人來了。”
程老太太應了聲,“讓她進來吧。”
小葵便從外面擰開門把手,示意馮玉露進屋。
門一關,臥室裡就隻剩馮玉露和老太太二人了。
老太太近來身體挺好,沒事就逗逗貓養養花草。馮玉露走過去的時候,老太太正在喂那隻可愛的金漸層吃貓條。
“媽。”
馮玉露站在老太太跟前,恭敬地喊人。
老太太抬頭看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這個時間你不是該和建寧在吃飯嗎?”
婆媳倆沒有爭鋒行對的時候,老太太對馮玉露還算溫和。
馮玉露沒有吭聲,默默地把手裡的包放在沙發上,跟著,人也緩緩坐上去。
動作僵直,眼神木訥。
老太太逗著金漸層。
好久沒有等到馮玉露有所反應,不禁停下手裡動作,扭頭看她。
隻見她面容憔悴坐在那裡,目光暗淡,哪裡還有往日的神採。
老太太覺得不對勁,放下小貓朝她走過去,“玉露?”
馮玉露這才極其緩慢的聚集起方才渙散的目光,和老太太對視。
她半張著唇,許久沒說話。
老太太察覺了她的異常,又喊她:“玉露你這是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馮玉露動一動唇,一開口嗓音裡全是艱澀顫抖:“媽,阿笙……阿笙她回來了。”
老太太眼神一滯,眼底閃過一陣恍惚,“阿笙……”
馮玉露抬手扶著額頭,“對,是阿笙。”
是那個當年綁架仲亭之後,逃過警察的追捕,最後墜崖的阿笙。
那個建寧以為她狠心嫁人、馮玉露和老太太以為她喪命懸崖的阿笙。
是那個讓建寧念念不忘的阿笙。
馮玉露心思敏銳,早就覺察程建寧近來和她的相處格外敷衍。
第113章 讓我好好想一想
她心有懷疑,卻因為這些年程建寧從未在外做過出格的事而打消念頭。
直到老劉向她坦白,告訴她以前建寧鍾情的那個陳碧笙回來了。
老劉沒辦法對馮玉露撒謊,把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一字不差全都告訴了馮玉露。
三十幾年夫妻,馮玉露很愛程建寧,也很珍惜自己的家庭,自然不會和程建寧撕破臉。
她找了人連著一個星期跟著程建寧,在得知程建寧去國外出差都帶著陳碧笙的時候,馮玉露徹底崩潰了。
她很害怕,怕自己的家庭因這個女人的出現而分崩離析,她沒有任何辦法了,不得不找到程老太太這裡來。
畢竟當年處理陳碧笙那件事,是和老太太商量著處理的。
“媽,我可以不怪當年阿笙不顧身份和建寧那端見不得光的關系,也可以不再追究仲亭差點死在她手上,我甚至也沒有那麼惡毒希望她死掉才好。可是她又回來了,而且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回到建寧身邊,要繼續破壞我的家庭。”
馮玉露一直都是穩重得體,如今她一臉慌亂,甚至嘴裡說出來的話也是那樣卑微沒有底氣,可想而知陳碧笙的出現對她和程家來說,到底是怎麼樣一種可怕的存在。
平時程老太太不太認同馮玉露的行事作風,但是真要上升到家族利益中來,她依舊是袒護她的。
就好比在程仲亭和池歡的婚姻因為葉瑾華而出現危機的時候,馮玉露同樣偏袒池歡,而不是外面的女人。
對程老太太來說,阿笙曾經是她最喜歡也看中的佣人,可到底也隻是佣人。和馮玉露這個程家明媒正娶的兒媳永遠無法相提並論。
程老太太皺了眉,一臉嚴肅攥起馮玉露的手,拍著她的手背安撫:“玉露,凡事穩中求勝,切記自亂陣腳。”
馮玉露依舊能回想起來,當年阿笙對她家庭造成的危害,搖搖頭道:“媽,隻要建寧心裡還有她一天,程家都不可能安穩。”
程老太太沉了沉氣,又道:“交給我,讓我好好想一想。”
而此時,遠在千裡之外陪伴程建寧出差的陳碧笙,正依偎在程建寧的懷裡。
白天程建寧在外面處理公務。
夜裡,便醉倒溫柔鄉。
陳碧笙身上的絲質睡衣松垮凌亂,房間裡旖旎的氣息正在一點一點散去。
她一隻手覆在男人胸膛裡輕撫,指尖溫柔,惹得男人一把握住,抵在唇邊親吻。嗓音裡是滿足的嘆息:“阿笙,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一想到你是那個人的老婆,我實在是無法忍受。”
陳碧笙輕輕的哼了聲,“那你想如何?”
程建寧直言不諱:“和他離婚,名正言順的跟我。”
這下陳碧笙是真的笑出聲來了。
她從程建寧懷裡出來,穿上拖鞋走到落地窗前。
很快,男人從身後擁過來。
他說,“阿笙,我是認真的,你好好考慮一下。”
陳碧笙唇角泛起譏諷的弧度,“考慮什麼?名正言順?離了婚名正言順做你的情婦,是不是?”
這句情婦可能太難聽,程建寧當下皺了眉。
臉埋進她脖子間又親了一陣,這才道:“我會處理好,再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陳碧笙便沒再說什麼。
要適時地給男人臺階下,太過驕傲不行,太卑微更不行。她能很好的拿捏分寸,程建寧被她玩弄於鼓掌。
.
次日。
池歡出門時,程仲亭囑咐她帶上中藥液去單位。
她根本不想喝那個藥,不僅又苦又難聞,喝完還反胃,早上喝完之後差點把早飯都吐了。
所以說程仲亭這人慣會掌控人心,看池歡滿臉寫著“到單位之後我就倒掉”,他不緊不慢的說:“媽每天那麼辛苦還抽時間陪你去醫院,這星期的喝完了下星期還會繼續帶你去。”
池歡:“……”
中午吃過飯,周冉和寧筱看她一臉痛苦的在那喝中藥。
寧筱隨口問她:“你這是什麼藥?”
池歡:“昨天我媽帶我去看中醫,說是調理身體的。”
寧筱對中醫沒什麼了解,但是一聽說何麗娜帶池歡看中醫,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羨慕:“真好,有媽媽可以關心你。”
寧筱父母十年前離開的,她已經孤身一人很久了,她很羨慕池歡的家庭。
當然,不包括上次池大州在單位拿皮帶綁走池歡那件事。
三個女生吃完飯出去散步。
池歡說中藥苦,寧筱就去給她買水果茶,也給周冉買了一杯,之後三個人慢慢走回銀行。
寧筱突然想起沈言吾,便問池歡:“程仲亭怎麼說?他到底想要怎麼樣,是不是非得看人家家破人亡他才滿意?”
池歡有些泄氣:“我有點摸清程仲亭的脾氣了,我要是一直在讓他放過沈言吾,他是絕對不會罷手的。相反,我要是順著他的心思,不要放太多注意力在沈言吾的事情上,說不定他就能松口了。”
寧筱冷笑:“這人真是心胸狹窄。”
想了想,又看池歡:“不過我算是看明白了,程仲亭能對小吾家裡下死手,完全是因為對你佔有欲太強。他這種有權有勢的人就是這樣,常規的方式無法阻止小吾和你聯系,他就用非常規的方式。最好小吾跪在他面前跟他承認錯誤,對天發誓以後不再纏著你了,讓你放過他,這才是程仲亭最樂見其成的。”
周冉在一旁點頭,“劇情走向,就應該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