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仲亭：“你都睡三個鍾頭了。”
池歡借力跪坐起來，兩條手臂還掛在他脖子上，“抱我去洗澡。”
程仲亭垂眼看她，眼神暗了下來。
但是池歡說，“今晚放過我吧。”
程仲亭已經將她抱起往浴室走，“昨晚已經放過了。”
霧氣氤氲的浴室裡，池歡緊緊貼著他，聲音軟軟的求著，“今晚也放過好不好？”
前兩天是累著了。
她這明顯是在跟他撒嬌，而程仲亭就吃這套。
洗完澡把她抱回床上，俯身給她拉好被子，“睡吧。”
池歡拉著他，“一起睡。”
程仲亭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睛，點點頭，“好。”
第二天是周日。
知道他們倆在家，白阿姨一早就燉了十全大補湯。
池歡下樓的時候聞到滿屋子藥味，這味道比醫生給她開的中藥還難聞，池歡還沒喝就覺得想吐。
白阿姨說：“這是我前陣子和老太太一起去找名中醫給你倆開的補藥，人家那些結婚十幾年沒孩子的，喝了幾個月就有孩子了！”
池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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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仲亭：“……”
“你倆先把這湯喝了。”
廚房裡還備著其他早餐，白阿姨進去拿。
趁白阿姨不在，池歡向程仲亭求助：“我能不能不喝？”
程仲亭淡淡看她：“你中藥喝完了？”
池歡點頭，“等會兒我媽就要來帶我去醫院讓醫生再開藥了，白阿姨這個湯我實在是……”
程仲亭往廚房那頭看一眼，然後把池歡那碗湯端過來，幾口喝掉了。
池歡：“……”
白阿姨端著吃的過來時，看池歡那碗喝光了，程仲亭那碗卻沒動，忍不住皺眉責備：“仲亭你怎麼不喝？”
程仲亭：“要不您報警？”
白阿姨：“……”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池歡低頭，憋著笑。
程仲亭說，“您以後不要搞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池歡沒病，我也沒病。”
氣得白阿姨老半天沒吭聲。
為了緩和氣氛，池歡違心的說：“其實挺好喝的。”
程仲亭眯眼看過去。
池歡和他對視一眼，又道：“但是仲亭說得對，我們沒病，不需要喝這些。白阿姨，我一定會有寶寶的，您就放心吧。”
白阿姨聽到這話，這才多少高興了點。
不過池歡也理解，中老年人都指望著能早點抱孫子。
白阿姨和馮女士一樣，早就想當奶奶了。
雖然是周日，但程仲亭有事要回公司，吃過早餐就走了。
十點鍾，何麗娜來接池歡去醫院。
母女二人也沒麻煩程仲亭的司機，去別墅外面等出租車。
——陳碧笙的車子停在那裡好久了，她人坐在車裡，看著幾十米開外那對說笑的母女。
她那張看似平靜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心。
那是她的女兒。
可是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叫別人媽媽，眼睜睜看著她和別的女人那麼親熱，和自己卻是形同陌路。
池歡和何麗娜上了出租車，去醫院。
陳碧笙則一路跟了過去。
醫院候診的人很多，幸好是在網上掛的號，掐著時間去的，等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叫到了池歡。
池歡進去的時候，何麗娜就在外面等她。
陳碧笙裝作不經意路過，在何麗娜面前停下腳步，“池太太？”
何麗娜把注意力轉到陳碧笙臉上，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上次那個追求池歡的年輕人的嬸嬸。
何麗娜認出人來，有別於陳碧笙的淡然，她還挺尷尬的。
陳碧笙笑臉相迎，看起來很隨和的樣子，給何麗娜留下的印象挺好的，“沈太太，您也來看中醫？”
第135章 愛過我嗎
陳碧笙笑道：“沒有，陪朋友來的。剛才去上個衛生間，回來就看見您。”
說罷，明知故問道：“池太太是來看哪方面？”
何麗娜沒什麼心眼：“是我家歡歡，這不是身體不好麼，讓醫生給開點藥好好調理一下。”
陳碧笙故作似懂非懂樣，“哦……”
何麗娜看她也是熱心腸人，又有幾分投緣，就願意多說兩句：“我家歡歡就是氣血差，不容易懷孕，上次好不容易懷上了，不小心流掉了。”
聽得出何麗娜很遺憾，但陳碧笙心裡卻惡毒的想，幸好流掉了。程家不配她的女兒來給他們傳宗接代。
算著時間，在池歡快要出來的時候，陳碧笙對何麗娜說，“池太太，我先去我朋友那兒了。”
何麗娜：“好，好，別讓人等久了。”
陳碧笙又說：“我開了一家咖啡館，池歡知道，有空讓她帶你過來喝咖啡。”
故作親昵的握了握何麗娜的手，陳碧笙走了。
何麗娜特別喜歡這個女人。
覺得她漂亮又溫柔，而且從她的言行舉止，看得出來她一直情緒穩定。
不像自己，老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在家跟池大州鬧得雞飛狗跳，跟人家比起來，自己真是俗氣。
就在何麗娜感慨人家上了年紀依舊貌美如花，而自己就是個黃臉婆的時候，池歡出來了。
“媽媽。”
池歡喊她，她趕緊上前拉過池歡，順手接過她手裡的單子看了看。
池歡把醫生交代的說了一遍，何麗娜就帶她下去拿中藥了。
下扶梯的時候，何麗娜突然嘆氣：“哎。”
池歡：“……”
何麗娜傷春悲秋起來，“看看人家，咱倆年紀差不多吧，人家怎麼就這麼漂亮啊。身材又好，哪像我，這腰上全是贅肉，你爸一天天的嫌棄我！”
池歡不明所以，“怎麼好端端的說這個了？中年女人不都是您這樣的麼？而且我看您也還好吧，大方端莊，哪裡不漂亮了？”
在池歡心裡，自己的媽媽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何麗娜癟癟嘴，道：“剛才我看見那個小沈的嬸嬸了，你都不知道，人家身上香香的，頭發也做得好好看，走起路來那個腰扭得特別好看！”
池歡：“……”
何麗娜接著說：“而且人家說話聲音小小的，好溫柔呢，在家裡肯定丈夫對她特別好，這有人愛和沒人愛，那完全是兩碼子事！”
池歡有點受不了她，還得說好話安慰她：“媽，你和那位阿姨，你們不同路線。”
“嗯？有什麼不同？”
“……”
池歡語言枯竭，確實是解釋不來哪裡不同。
最後隻得安撫她道，“沒有啦，你是賢妻良母，人家阿姨她開咖啡館的，你知道做生意的人很注重門面的，當然要把自己打扮得更光鮮亮麗一點嘛。”
“哦。”
何麗娜心裡這才稍微平衡一點了。
至少她不用費腦子去做生意啊。
池大州再是混蛋，好歹也要為家裡拿錢。
大女兒嫁到了不錯的人家，小女兒也在讀大學了。
這樣算起來，她好像也不差呢。
.
從醫院離開，陳碧笙去了酒店。
半個小時前沈華勇給她打了電話，他和兒子嘉琪已經從機場出來，在去酒店的路上了。
這個時候，父子倆應該已經達到了酒店。
沈華勇在國外開律所的，經濟條件很好，住在富人區，嘉琪也是念的貴族學校。
如果陳碧笙這一生懂知足，她留在沈華勇身邊，應該是衣食無憂，後半輩子都會過得很幸福。
但是從她打定主意要回國的那天起，她就沒想過回頭。
沈嘉琪開門迎來了母親，燦爛一笑，便將陳碧笙抱住。
“媽媽好像又瘦了，是不是在減肥？”
沈嘉琪平時是個乖學生，偶爾也會跟自己父母開玩笑。
陳碧笙笑著摸了兩下兒子的腦袋，“回國可能有點水土不服，胃口不太好。”
沈嘉琪便道：“那正好咯，我和爸爸來接你回去。”
陳碧笙笑笑，沒答兒子的話，讓他自己看會兒漫畫書，自己則去沈華勇面前坐下。
最近沈華勇在給一家公司打商標權的官司，是百忙之中抽空回國的。
如果不是馮玉露聯系到他，現在他也不會坐在這裡。
沈華勇是個極有紳士風度的男人，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他言談間也留給陳碧笙體面。
他重重抽了口煙，然後問她：“阿笙，愛過我嗎？”
陳碧笙如實回答他：“事實上，從你救了我的那個時候，我就已經不知道怎麼樣去愛一個人了。”
當年沈華勇剛拿到帆船駕照，剛出海不久，就在淺海灣的沙灘上撿到奄奄一息的陳碧笙。
他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他。
沈華勇救她全靠著一個男人的善意。
他隻在國內待一個月，一個月後就要回到M國。
阿笙很漂亮，對於男人來說，這種漂亮又有著破碎感的女人，甚至比一個完全健全的優秀女人有著更為致命的吸引力。
一個月的時間沈華勇就愛上她，並把她帶回M國。
給了她一個家，以及一個全新的身份。
因為在M國的時候，護照上，阿笙早就冠夫姓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