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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方全會找上來是顧念安沒有想到的。
她跟江之行到了公司，晃晃悠悠一會兒就嘴饞了。
江之行辦公室倒是有零食，但她突然想喝咖啡。
知道江之行肯定不同意，平時零食隨便吃，咖啡這種稍有些刺激的東西，他是不會允許她碰的。
所以她偷偷下樓來，想去對面的咖啡店。
她上網查了一下，少喝幾口沒什麼問題，她隻準備解解饞，沒想喝太多。
剛走出大廳，不等到馬路邊就聽到有人叫她，“安安。”
顧念安一愣，轉眼尋著聲源看過去。
門口有公共停車位，顧方全從停著的車輛中走過來。
他之前應該是躲在這裡，不確定她會不會一個人出來，怕被江之行看到。
顧念安挺意外的，“你怎麼在這兒？”
她跟顧方全實打實的好長時間沒見了。
最近日子過得太舒坦，她都把這號人給忘了。
顧方全變化挺大的，他沒穿西裝，換成了一套休闲衣，頭發也剪短了。
應該是年齡上來了，打扮的沒那麼精心，老態便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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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搓著手，有點不太好意思的模樣，“我從這邊路過，正好看到你，過來打個招呼。”
一聽就是借口，顧念安嗯了一下，想了想就問，“你不是在公司又謀了職位，這個時候怎麼沒在工作？”
顧方全啊了一下，笑了笑，“阿錦給我安排了個闲職，平時也沒什麼工作，混日子的。”
他緊接著又說，“其實這樣也挺好，本身我能力也不太行，這個我自己清楚，以前就是想跟你那幾個伯伯較勁，硬逼著自己好好工作，可其實幹的也不咋地，捅了不少簍子。”
他抓了抓小板寸，“現在想開了，不跟他們比了，那樣日子過得也不舒坦，太累了。”
顧念安點點頭，“想開了就好。”
她朝著咖啡廳看過去，離的挺遠，但莫名的就感覺聞到味兒了，於是更慘饞。
她有點等不及，“你還有別的事兒麼，沒有的話我就去先去忙了。”
“哎哎。”顧方全趕緊叫住她。
他的手在身前擰著勁兒，很明顯，內心也是糾結的。
顧念安眉頭皺起，“還有什麼事？”
顧方全支支吾吾幾秒才說，“你媽交了個男朋友，那男的的你了解嗎？”
顧念安笑了。
原來他是為了這個來的。
她像模像樣的說，“不太了解，隻接觸過幾次，但是感覺人還不錯。”
“就接觸過幾次怎麼能感覺出人不錯的？”顧方全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很明顯不贊同她的說辭。
顧念安盯著他看了幾秒才說，“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媽接觸的人是好是壞跟你有什麼關系？”
顧方全一頓，緊接著清咳兩聲，緩解面上的不自然。
他說，“我太了解你媽那個人，心思簡單，我這是怕她上當受騙。”
“確實心思簡單，要不然不可能被你騙幾十年。”顧念安輕嗤，“不過你放心，踩了你這顆雷後，她現在有記性了，沒那麼容易吃虧。”
顧方全被她說的面上一囧，“你這孩子……”
他支吾了兩下，很不自在的補了後邊的話，“我這、我這也是為她好，夫妻做不成，我們還是朋友。”
“別了吧。”顧念安說，“還做什麼朋友，你想的倒是挺美。”
她說，“我媽不差你這一個朋友，他也不太稀罕跟你做朋友。”
說完她抬腳往路邊走，“你要是因為我媽戀愛的事過來找我，那你找錯人了，雖然說我對那個男人了解不多，但我挺贊同我媽跟他試試。”
街面上車來車往，她停下了腳步，想了想，回頭看顧方全，“那男人毛病再多，應該也沒有你差勁，你就別瞎操心了，你真沒這個資格。”
顧方全站在原地，沒吭聲。
配著那一身的老態，他看著有點可憐。
但顧念安絲毫不心軟，甚至覺得解氣。
她穿過馬路去了對面的咖啡廳，沒敢打包，點了杯咖啡坐在店裡等著。
轉頭能看到顧方全還在大廳門口站著，隻能看個身影，佝偻了，早沒了之前顧家四老先生的氣勢。
顧念安拿出手機給顧念錦發信息，詢問他顧方全在公司那邊的情況。
那邊很快回了消息，說顧方全很老實，他本身掛了個闲職，平時沒什麼事兒。
於是他大多數的時間在辦公位上坐著，偶爾會跑去外邊的茶室喝喝茶，在公司裡存在感並不高。
顧念安太投入了，以至於對面坐了人都沒察覺。
咖啡廳裡人不多，但是打包的外賣不少，好一會兒營業員才把她點的咖啡送過來。
咖啡放在桌子上，顧念安抬頭瞟了一眼，說了聲謝謝。
然後她又低頭看手機，不過兩秒鍾她再次抬頭。
江之行坐在她對面，隻看著她不說話。
顧念安眨眨眼，視線下移落在咖啡杯上，然後慢慢的抿起嘴。
江之行伸手將咖啡杯拿過去，抿了一口，眉頭就皺起來。
純咖啡，有點苦。
顧念安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說，“我、我就是想嘗個鮮，沒想全喝，真的。”
見江之行不回應，她想了想又趕緊把手機拿出來，調到她的搜索記錄，“而且喝個一兩口也沒什麼，你看我都上網查過了，人家說孕婦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這種東西嘗個一兩口對身體沒影響，但是會調節心情，心情好了身體就好了，小孩子的發育自然也會好很多……”
江之行又抿了口咖啡，杯子放下的時候當的一聲。
也不是他故意弄出聲響，杯子跟桌面碰撞，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聲音也不大，但顧念安還是縮了縮脖子，後面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她看了一眼咖啡杯，本來也不多，江之行兩口下去，剩半杯。
她垂下視線，忍不住嘟囔，“就喝一口都不行，一口都不行？”
江之行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後又端起杯子，喝的隻剩那麼一點。
他這才把杯子推給顧念安，“隻能喝這麼多。”
也就一口的量。
顧念安一愣，倒也沒嫌棄，趕緊樂呵呵的把杯子拿過去。
第539章 上哪兒說理去
晚上程蓮霜就來了顧念安的住處。
她一個人來的，那男人沒跟著，著倒是讓顧念安很意外。
梅開二度後，她跟那男人幾乎形影不離。
男人對她也是真的好，顧念安幾次接觸中也偷偷的觀察過。
大的事情能裝，但小動作很容易暴露一個人的內心想法。
好幾次程蓮霜忙來忙去，那男人的眼神都追著她走，面上笑意溫柔。
有時被顧念安或顧念錦抓包，他還會一臉羞澀，尷尬的抓抓頭。
也不敢說他人品真的沒問題，但至少在情感這一方面，男人明顯也是有真正的付出。
程蓮霜來的時間不早了，顧念安都要休息了。
迎著她到沙發上坐下，她挺奇怪的問，“這麼晚了過來，是不是有事？”
程蓮霜一屁股坐下，“倒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就是心裡不痛快。”
顧念安笑著，“跟那個叔叔吵架了？”
程蓮霜趕緊說，“怎麼可能，我們倆相處的還行。”
這就讓顧念安想不明白了，“那你怎麼一個人來的，還是說他在加班比較忙？”
程蓮霜緩了口氣，“他傍晚的時候公司有飯局，喝了點酒睡了，我剛剛下樓買東西，碰見你那死爹了，狗東西跟我逼逼賴賴一大堆，氣的我想跟他動手，心情不好，不太想回家，就過來坐坐。”
程蓮霜的住處離這有些距離，真的是心情不好在外邊逛逛，不可能逛到這裡來。
顧念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有什麼不高興的就說出來，我跟你一起罵他。”
“你說你那個死爹。”程蓮霜一聽，一下子扭過身子，擺出一副要罵罵咧咧的姿態。
她說，“他有什麼資格到我面前比比劃劃，他是個什麼東西，我過得好不好跟他有個毛關系，你是沒看見他剛剛那副嘴臉，也就是我打不過他，要不然今天我肯定不讓他全身而退。”
她是真氣夠嗆，還說，“我都想給阿錦打電話，讓他幫我找幾個人，把你那死爹套個麻袋揍一頓，也讓他老實一點，就跟之前對付江家那小少爺一樣。”
顧念安噗嗤一聲笑出來，“至不至於，被氣成這樣？”
“我都恨不得弄死他。”程蓮霜說，“和諧社會把他給救了，想想跟他過了幾十年，真是要吐了。”
顧念安扯著嘴角，“你以前可把他當成天，現在說這話。”
“以前我腦子有包。”程蓮霜說，“退去那層濾鏡，我再一看他，啥也不是，你那幾個伯伯就挺不是東西了，你爸比他們還差。”
江之行煮了牛奶，端出來給顧念安，而後坐在稍遠的位置，“要不然安排他去相個親，他現在是一個人單著，見你成雙成對，心裡不自在了，他身邊要是有人，估計也就顧不上你這邊。”
“我可慣的他。”程蓮霜說，“就他那死德性，可不能讓他坑別的女人。”
不過說到後面，她聲音明顯弱了下去，表情若有所思。
江之行說，“也未必就是他坑別人，找個厲害的，把他管緊一點，他也能老實。”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從前他是顧家的四老先生，能讓他裝一裝。
現在他資產沒有，工作也不像樣，找個差不多的，自然能拿捏得住他。
程蓮霜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眼神轉來轉去，最後哼了一聲，“真是便宜他。”
“換個角度。”江之行說，“也是給自己減少麻煩，這樣心裡就不會不舒坦了。”
程蓮霜轉頭看江之行，好半天說，“還是你說話有道理。”
又在這邊做了一會兒，程蓮霜便起身告辭了。
顧念安送她到門口，程蓮霜也不知道陷在什麼樣的情緒裡，沒察覺。
等電梯打開她進去，看到顧念安在外邊站著，才被嚇了一跳，趕緊說，“哎呀，你還懷著孕出來幹什麼，趕緊進去。”
電梯門緩緩關上，她還對著外邊揮手，“早點休息，跟我還這麼見外。”
等著電梯下行，顧念安轉身往屋裡走。
江之行就在門口站著，抱著胳膊要笑不笑。
顧念安路過時瞥了一眼，“你這是什麼表情？”
江之行說，“你們家人都挺有意思的。”
顧念安知道他說的是程蓮霜跟顧方全的事兒，就嗯了一聲，“我也覺得挺有意思。”
她突然想起個事情，轉頭看江之行，“今天在公司外邊，你看到我爸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