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導播為了增加節目看點,把吃飽喝足極想睡覺的肖嘉樹叫到一邊,問道,“你剛才為什麼執意要代替季老師下去?”
肖嘉樹立刻清醒過來,狀似大大咧咧地說道,“我不是聞自己的臭腳了嗎,為了挽回形象,我不得拼命表現一把?”
導播暗笑不已,試探道,“該不會季老師有恐高症吧?”
“怎麼可能,我季哥無所畏懼。”肖嘉樹一口咬定。
導播又道,“你有沒有恐高症?”
“我的字典裡沒有‘害怕’這個詞。”肖嘉樹揚起下巴,表情倨傲。
“哦,我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肖嘉樹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走,並不知道攝制組的人看見這段採訪後都快笑尿了。他們從來沒見過比肖二少更蠢萌的人,要不要這麼可愛啊!難怪季老師跟他關系好,和他交往根本不用帶腦子,每天都能過得很輕松愉快。
第九十三章 剛覺醒就夭折的暗戀
吃飽喝足又被莫名其妙地採訪一通,肖嘉樹岔開雙腿靠坐在一棵樹下,準備眯一會兒。季冕提著醫療箱走到他身邊,吩咐道,“把靴子脫了,我看看你的水泡。”
肖嘉樹立刻清醒過來,龇牙咧嘴地脫掉靴子,怕燻到季哥,還把靴口對準鼻子聞了聞,覺得不是很臭才放心地把腳丫搭放在季哥的大腿上。反正他已經沒什麼形象可言了,不如徹底放飛自己。
季冕哭笑不得地道,“聞什麼聞,你再臭我也不嫌棄。”
肖嘉樹紅著臉說道,“可是我不臭啊季哥。”
“行行行,你不臭。”季冕解開紗布看了看,放心道,“幹掉的水泡沒掉皮,還好。你千萬別手賤把這層皮掀了,否則明天走路都走不了。”邊說邊把他腳上的沙子拍掉,又把絡合碘塗抹在一個個水泡上。
“暫時別穿鞋子,讓腳晾一會兒,這樣水泡幹得比較快。”他收拾好醫療箱,叮囑道,“在這兒坐著,我去節目幫你要一雙拖鞋過來,再問問其他嘉賓有沒有帶多餘的登山鞋。你這雙靴子不能再穿了,否則雙腳會廢掉。”
“節目組允許我們換鞋嗎?”肖嘉樹抬起頭來,笑容很燦爛。季哥是個大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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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錄制綜藝節目,又不是生存挑戰,總得為嘉賓的身體健康考慮。”季冕被他傳遞過來的暖意感染,也禁不住笑了,“你等著,我一會兒過來。”沒幾分鍾他就拿著一雙拖鞋和一雙登山鞋走回來,解釋道,“朱小龍給你的,都是全新的,吊牌還沒拆,你看看。他的鞋碼跟你一樣,應該能穿。”
“謝謝季哥。”肖嘉樹接過兩雙鞋,抬起胳膊衝不遠處的朱小龍喊道,“小龍,謝謝你啊!回去請你吃飯!”
“謝啥,比賽的時候放點水就成。”朱小龍大大咧咧地擺手。
施廷衡立刻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故作兇狠地罵道,“我們還用他們放水?你這是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把吃剩的貝殼拿來讓他跪著!”大家頓時哄笑起來。
肖嘉樹喜滋滋地換上拖鞋,正準備邀請季哥去沙灘上散散步,黃映雪嘟著嘴巴走過來,“隊長,你看梁明珍他們在吃什麼?我也想吃!”兩人抬頭一看才發現藍隊不知從哪兒找來幾個椰子,用匕首切開外殼輪流喝椰子汁,完了把雪白的椰肉挖出來大口朵頤,表情很享受。
肖嘉樹的口腔立刻被極速分泌的唾液填滿,正想附和黃映雪,卻又及時打住。椰子從哪兒來?當然是從樹上摘的,但那麼高的樹幹,誰去爬?毫無疑問,這事兒肯定又得落到季哥頭上,因為他是隊長。
不行不行,這個提議不能通過,得勸黃映雪打消注意。想到這裡他立馬擺出猶豫的表情,“椰子肉熱量很高,脂肪含量達到了30%,吃了很容易發胖。要不我去幫你摘香蕉吧,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我有看見幾株香蕉樹。”說著說著就要爬起來。
季冕一把將他按下去,“你坐著,我去摘椰子、香蕉。”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無論他多麼恐懼,有些責任都是不能推卸的。
“我也去。”肖嘉樹立刻穿上登山鞋。他不放心季哥一個人。
“不用去了。”林樂洋從林子裡鑽出來,懷中抱著幾個椰子,“我從小喜歡爬樹,技術還不錯,以後你們想吃椰子就找我。”
黃映雪立馬歡呼起來,一疊聲地喊道,“秀秀,快把匕首拿過來,我們也有椰子吃了。”幾人圍在一起有說有笑地給椰子殼開孔,女生單獨吃一個,剩下兩個由季冕幾人分著吃。
肖嘉樹這回不怕胖了,接過椰子先遞給季哥,笑嘻嘻地說道,“季哥你先嘗嘗甜不甜。”
季冕小小喝了一口,盯著他被太陽曬紅的臉蛋,頷首道,“甜。”
肖嘉樹這才對準小孔喝起來,邊喝邊豎起大拇指。真甜!
他倆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根本不分彼此,另一頭的餘柏秀和林樂洋則把椰子舉高,隔空喝汁水。隻有關系非常親密的人才會不介意彼此的唾液,很顯然他們還達不到那種程度。
隻剩最後一口的時候本該輪到季冕喝,但他晃了晃椰子殼,柔聲道,“小樹你喝。”
“季哥你喝。”肖嘉樹將湊到自己嘴邊的椰子推回去。
“你們不喝我來喝。”林樂洋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狀似玩笑地奪過椰子。
肖嘉樹擺手道,“那你喝吧。”季冕卻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樂洋一眼。
由於累了一整天,又沒有什麼娛樂設施,大家圍著篝火玩了一些小遊戲就各自躺下了。肖嘉樹鑽進睡袋,招手道,“季哥快來。”這是一個雙人睡袋,躺下後彼此的身體會緊密地貼在一起。
看見一手枕著腦袋,一手衝自己輕晃,臉上還蕩著淺淺笑容的肖嘉樹,季冕愣住了。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在門口蹲了老半天才爬進去,啞聲道,“我們個子都不算小,一塊兒睡在睡袋裡會不會擠?要不直接當墊子吧?”
肖嘉樹完全聽從季哥的吩咐,二話不說便爬出來,“好嘞,這個當床墊也很舒服,反正晚上也不冷。”
季冕暗松口氣,這才在肖嘉樹身旁躺下。攝像機進入八點之後就自動關閉了,明早七點半才會開啟,不會暴露藝人的隱私。他把雙手墊在腦袋下,詢問道,“今天累不累?”
“超級累,尤其是下山的時候。我總算明白古人為什麼會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了。下山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失足,很容易遇見生命危險,我有好幾次膝蓋都是軟的,全靠季哥你扶著我。”肖嘉樹側過身子看向季冕,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臉上。
季冕渾身緊繃,低啞道,“累就早點睡,別說話了。”
肖嘉樹有滿肚子的話想說,卻被堵了回去,隻好不情不願地閉上眼睛。所幸季哥的氣息一直縈繞在他周圍,令他倍感安心,於是不到五分鍾就陷入沉睡。季冕垂眸看著他,聆聽他綿長而又清淺的呼吸,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凌晨四五點的時候,季冕被強烈的恐懼感驚醒,額頭貼著肖嘉樹的額頭靜靜感受片刻,這才知道對方做噩夢了,不禁啞然失笑,卻又在片刻後陷入深深的動容。
夢境裡,肖嘉樹重新回到那片斷崖,而季哥就吊在崖下,被海風吹得晃來晃去。周圍沒有任何人,那根維系季哥生命安全的繩索不停摩擦石塊,就要斷裂。肖嘉樹嚇得不行,想也不想就徒手去抓繩子,卻被擦破了手掌,摩斷了指骨。但他什麼都顧不得,隻因季哥掉了下去,濃霧吞沒他的身影,隻留下一片暗沉和死寂。
他撕心裂肺地喊了一會兒,大風吹散了他的聲音也吹幹了他的眼淚。他趴在懸崖邊哭得停不下來,心髒裡像是有無數把刀子,將他的肉都攪碎了。他哭喊了一陣,眼看濃霧慢慢從崖底湧上來,竟奮不顧身地跳了下去。
而現實裡的他正蜷縮著身體哭哭唧唧,嘴巴微微開合,隱約能聽見一聲聲帶著濃重悲鳴的“季哥”。
季冕完全沒有辦法對這樣的肖嘉樹視而不見,更不能棄之不顧。因為他掉下山崖,所以對方也能想也不想地跳下去,為什麼?肖嘉樹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季冕覺得肖嘉樹簡直是世界上最大的難題,既叫他迷惑,又讓他忍不住探尋。他把他抱進懷裡,一隻手環住他的腰,一隻手輕輕拍打他後背,呢喃道,“噓,別哭,你是在做夢。小樹,快醒醒,醒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