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出櫃的話我們固然可以過得平靜,但比起平靜,我更希望我們能活得坦蕩。我不會讓你躲在黑暗裡陪我過遮遮掩掩的日子。我們要在陽光下一起散步,一起牽手。別人的看法真的不重要。”肖嘉樹一不小心便把隱藏在心底的實話說了出來。
季冕親吻他額頭,啞聲道,“好,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我就陪你過什麼樣的日子。”
坐在後排的方坤滿心都是震撼。別看肖嘉樹說什麼季冕就應什麼,好像對未來一點規劃都沒有,但同樣的話,他很早以前就曾說過。他那時剛出道,還沒走紅,甫一籤約就給方坤投下一枚炸彈。他說:“我是一個同性戀,而且早晚有一天要出櫃,請你做好這方面的準備……紅了也會出櫃,不改主意……為什麼?因為我想活得坦蕩。”
如今再看,方坤才明白季冕兜兜轉轉為何會與肖嘉樹走到一起。因為他們太契合了,就像缺失的兩個半圓終於拼湊成了一個整體。但動容歸動容,方坤卻也不會告訴他們,這些控場的粉絲才是最堅實的CP黨,她們擔心某些沒大腦的CP粉胡亂說話導致季冕和肖嘉樹為了避嫌不得不分開,這才每天蹲守在微博裡。
這還是CP黨嗎?這是地下黨才對吧!方坤搖搖頭,不知怎的竟低笑起來。
季冕回過頭看他,眼裡也暗藏了一點笑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棒打鴛鴦
季冕回到酒店後便把粉絲送的那個禮盒交給保鏢檢查。不能怪他太過小心,他剛走紅的時候就曾被黑粉寄過刀片,還有很多明星都有類似的遭遇,被投毒、跟蹤、威脅等等,手段簡直層出不窮。
現在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在安保方面自然更為看重。有了牽掛,再如何灑脫不羈的人都會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因為他們不能出任何意外,這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不把最愛的人孤孤單單地留在世上。
“檢查結果出來了嗎?”肖嘉樹懶洋洋地躺在季冕腿上,而季冕則坐在沙發上修改劇本。
“應該快了。以後再收到粉絲寄來的包裹,一定要交給安保檢查再打開。”季冕揉了揉愛人順滑的發絲。
“知道了,我現在可死不起。”肖嘉樹輕輕搖了搖腦袋。
“為什麼死不起,名氣太大了?”季冕低沉一笑。
“我死了你怎麼辦?”肖嘉樹皺著眉頭,仿佛在思考世界上最苦逼的事。他希望自己能比季哥晚死一天,那樣他就可以親手把他送走,再把自己給埋了。他要購買一塊雙人墓地,把墓碑先立好,就算去了另一個世界,也要繼續跟季哥在一起。他才二十歲,按理來說不應該過早設想死亡之後的事,但他不得不那樣做,他和季哥注定隻有彼此,他們會從青春走向衰老,再步入死亡,似乎一眨眼,一輩子就過去了。
幸福的時光總會消逝得太快,但他相信它隻會消逝在墳墓中,而不是自己和季哥的心裡。
當他想得入神時,季冕已放下手頭的工作,五指插入他發間,一下一下撫弄著他的頭發,表情越來越溫柔,也越來越沉溺。到最後他垂下頭吻了吻愛人粉嫩的唇瓣,喉間溢出滿足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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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把檢查過的禮盒送進來,搖頭道,“不是什麼危險物品,一頂針織帽而已。”
“謝謝,辛苦了。”季冕把盒子交給一咕嚕爬起來的愛人,寵溺道,“好了,現在可以拆你的禮物了。”
肖嘉樹慢慢拆開絲帶,心想這頂帽子若是昂貴的奢侈品,他就給粉絲送回去,若是他們親手織的,他就收下。結果盒子打開後,裡面的帽子果然是粉絲親手織的,並沒有吊牌或商標,造型還很奇怪,帽邊是褐色的,帽頂縫了很多用毛線織成的小葉片,顏色綠油油的,看上去有點醜,但戴上去又有點萌。
“季哥你看。”肖嘉樹戴上帽子後左右晃了晃腦袋,嬉笑道,“粉絲竟然送我一頂綠帽子。”
季冕當即給他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把他摟進懷裡親了親。戴上這種造型比較卡通的帽子,小樹看上去更可愛了。
“用我的手機拍一張照片,我來發微博。”肖嘉樹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搖頭晃腦的時候小葉片也會跟著晃,果然像一棵小樹。
季冕笑著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從不同的角度給他拍了幾張照片。
肖嘉樹把照片做成九宮格發出去,並配文道:【今天收到一份禮物,一頂小樹造型的帽子,感謝我親愛的小種子!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戴點綠,沒毛病!】
小種子們看見微博全都笑噴了:天啦嚕!小樹造型的帽子戴在肖嘉樹的腦袋上真的太萌太可愛了!
季冕給這條微博點了贊,忍笑道:“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戴什麼不好戴綠帽子。”
“那你打我啊!”肖嘉樹跳到沙發上,從背後摟住季哥,用臉頰蹭他臉頰,小模樣有點嘚瑟,“用那個打我。”
“哪個?”季冕轉頭看他,瞳仁一片漆黑。
“就是那個。”肖嘉樹有點慫,又有點小興奮,湊到季哥耳邊吐出三個字,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氣息卻無比灼熱。
季冕緩緩扯開領帶,啞聲道,“我看你不是欠揍,是欠操。”話落一把將愛人扛起來,走進臥室。這一晚過得激狂而又放蕩,他們嘗試了好幾種不同的姿勢,不斷開發著彼此的身體,第二天差點因為貪睡而錯過班機。
二人抵達京市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鍾了,剛走出通道就發現薛淼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表情冷凝。躲在她身後的修長鬱揚揚下颌,劃拉脖子,暗示他們情況很糟糕。
“媽,你怎麼來了?”肖嘉樹懵了好一會兒才走上前打招呼,語氣略顯慌亂。他還沒想好該怎麼坦白呢,母親似乎就已經發現了他和季哥的關系,這下該怎麼辦?
“把行李交給小周,去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來。”薛淼絲毫不給兒子開口的機會,衝季冕頷首道,“我們單獨談一談。”
“好的薛姨。”季冕投給愛人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才跟隨薛淼離開。
修長鬱拽住想跟上前的肖嘉樹,低聲道,“別去,你媽正在氣頭上呢!季冕會有辦法的,你乖乖等著就是了。走走走,修叔幫你搬行李。”邊說邊把人拖出去。
“诶不是,我媽到底是怎麼發現的?誰告的密?”肖嘉樹氣得眼睛都紅了。
“你倆在節目裡眉來眼去的,你媽能看不見?她不了解季冕,還能不了解你?你腦袋上有幾根毛她都數得清楚。別問了,現在問這個沒用,還是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辦吧。”修長鬱搖頭嘆息,滿心感慨。季冕這小子真行啊,不聲不響就把小樹搞定了,真是悍不畏死!也不知道淼淼會怎麼料理他,完了還有肖定邦和肖啟傑,真是前途多舛!
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薛淼掏出一支香煙叼在嘴上,正準備去摸包裡的打火機,季冕已經把自己的打火機點燃了,舉到她面前,態度十分恭敬。
“你也來一根?”薛淼晃了晃手裡的煙盒。
“不了,我已經戒了。”季冕似想起什麼,眼裡滿是溫柔。
薛淼也沒大吼大叫或氣急敗壞,隻是用極冷的口氣徐徐道,“難怪最近改叫我薛姨了,原來是擔心和小樹差了輩分。季冕,你愛跟誰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害了小樹……”
季冕打斷她,“薛姨,您罵我打我,我都受著,但您若是想讓我離開小樹,我絕不會答應。”
“你還挺橫!”薛淼火氣漸漸上來了。
“我不是橫,我是堅持。薛姨,小樹不是您的附屬品,他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怎麼確定現在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他才剛出社會,能懂什麼?要不是你帶壞了他,他能走上這條路嗎?我告訴你,以後不許再接近小樹,不然我會讓你後悔來到華國。”薛淼撇下這句狠話,氣衝衝地走了。
季冕隻能盯著她的背影苦笑搖頭。他能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是修長鬱的幫助,也靠的是自己的能力,自然不懼薛淼的威脅。但如果可以,他萬萬不想和小樹的家人鬧翻,那樣的話,最難過的人不是他,而是夾在中間的小樹。
想到這裡他立刻給愛人發了一條短信:【寶寶,不要跟你媽吵,她說什麼你就聽什麼,我自有安排。相信我,嗯?】
肖嘉樹的手機已經被周亮亮收繳了,聽見特殊提示音,立馬撲上去與他爭搶。周亮亮不敢忤逆少爺,但更不敢觸怒女魔頭,隻能死死把手機護在懷裡,慘叫道,“修總您快救救我啊,二少瘋了!哎呀,他咬我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