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轉彎繞行,途徑梧桐大道,這裡有許多後現代建築,加上道路兩側的梧桐樹,深秋的時候尤其美,會有很多時尚達人來拍照。
隻是現在深冬,來拍照的人不多。
原逸無意瞟著車窗外,忽然看到某處歐式建築前,一個年輕女人正在拍照。
她身材高挑輕盈,穿著很朋克的黑色皮衣,下面卻很跳眼的搭配了姜黃色的蕾絲半身紗裙,疊加的黑色皮質貝雷帽和點睛的紅唇更是加深了那種年代的復古感。
很醒目也很特別的搭配。
女人或低著頭,或用手捂住半張臉,跟著攝影師的鏡頭隨意走著,很俏皮也很自然,長長的直發隨風飄逸,完全融進了背景裡。
像一幅現成的雜志大片海報。
原逸心中微動,一種很莫名的感覺戳中了他,他無法解釋這種感覺從何而來,身體微微坐正,正想看得仔細清楚些,司機將車駛出了梧桐大道。
後視鏡裡,女人和攝影師靠在一起看照片,不知看到了什麼,很高興的樣子。
距離越來越遠,原逸也慢慢收回視線,心平靜下來。
可能隻是自己對這次和《悅美》pk的事太上心了,所以產生了些奇怪的錯覺。
原逸閉上眼睛緩了幾秒,重新拿出手機給花漾打。
這次響了幾秒,終於接了。
原逸:“在幹什麼?”
花漾剛拍完三組服裝,正在廁所裡換衣服,手忙腳亂地撒了個謊。
“……在家看電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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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逸:“我在回來的路上,馬上就到,等會接你去奶奶那吃晚飯?”
花漾一聽慌了,忙拒絕:“不用了!”
原逸聽她語氣古怪,皺眉:“為什麼?”
花漾必須在原逸回去之前趕到家,急中生智,“因為……因為我今天特別想吃周記的香辣大閘蟹,你能不能打包回來給我吃?”
原逸怔了怔,看了眼自己所在的路,離花漾口中的周記不算遠,繞兩條街就可以。
花漾難得開口說自己想吃什麼,原逸不忍拒絕,猶豫了幾秒,還是答應下來,“好,等我。”
“謝謝老公!老公辛苦了!”
花漾瘋狂諂媚嘴甜,掛了電話後忙摘掉假發,脫掉高跟鞋,跟吳雙打了聲招呼就打車往家趕。
到了周記,原逸讓司機下車去買,他在車裡給家裡回了個電話,別的沒說,隻道今天有事沒空回去,下個禮拜再回。
夏玉嬋見宋孜掛了電話後眼神落寞,問:“怎麼,忙啊?”
宋孜點點頭,嘆了口氣:“有了媳婦忘了娘了。”
本來搬出去的事宋孜就不贊成,可原逸堅持要和花漾二人世界,最後她也沒有辦法。
這二十多年都和兒子住在一起,突然分開,宋孜一直都不能習慣,如今想他們回來吃頓飯的願望也落了空。
夏玉嬋安慰她:“原逸大了,不能總跟咱們生活,他有自己的家,他和漾漾過得好,不就是我們希望的嗎。”
又說:“你看漾漾知書達理,會畫畫,人又漂亮,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宋孜若有所思地點頭:“話是這麼說,可……”
可她想兒子啊。
夏玉嬋看出她的心思,笑道:“這還不簡單?”
-
花漾飛速地趕回家,她才出去了三個小時,原逸就突然回來,弄得她措手不及。
還好她用買大閘蟹這一招給自己爭取了回來的時間,那家店長期需要排隊,沒有二十分鍾買不到。
到家後花漾迅速卸妝洗臉,又乖巧換上家居服,等抱著毛豆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原逸也回來了。
花漾的心還撲通撲通的跳著,見原逸進門,努力自然地上前抱住脖子撒嬌:
“你回來啦?”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這次花漾自己主動獻吻。
她的主動讓原逸很受用,自然而然地抱住深吻許久,耳鬢呢喃:“想我了?”
花漾被他身上冷淡又勾人的烏木香撩得有點沉迷,嗓子裡輕輕擠出一聲帶著微亂氣息的:“嗯。”
好幾分鍾後,還是毛豆抗議式地圍著兩人轉,他們才分開。
花漾摸了摸被親到發燙的臉,拿走原逸打包回來的大閘蟹,抱起毛豆,“那啥,走了毛豆,我們去吃蟹蟹。”
原逸脫了外套,從她手中抽走食物,“你去坐著,我衝個澡出來幫你弄。”
花漾抿了抿唇,甜絲絲地:“噢。”
頓了頓,又提醒他:“那你要換我們同款的衣服哦。”
原逸:“……”
反正現在回家必須保持一家三口羊的樣子就對了。
十分鍾,原逸快速衝了個澡,穿著深灰色的公仔衣,去酒窖拿了瓶紅酒出來。
吃蟹怎麼能不配酒?
花漾覺得原逸簡直不能再善解她意了,忙對他豎拇指:“還是原總懂我。”
原逸眼裡噙笑,倒了兩杯酒。
接著拿出一次性手套,開始給花漾剝蟹。
毛豆聞到了味道,很饞地在兩人腳邊轉來轉去,過了會,直接跳上桌,可憐巴巴兒地看著兩人。
花漾拍了拍腦袋,“哎呀,忘了給毛豆泡奶了。”
為了給毛豆喂奶,花漾還特地買了個小奶瓶,趁原逸剝蟹的功夫,她去倒水給毛豆泡了一點奶,喂了一半小崽子就好像飽了似的跳下桌。
餐桌終於恢復二人世界。
花漾邊喝酒邊吃原逸剝好的蟹肉,有感而發:“你說你媽要是知道我們在家養了隻羊她會怎麼樣。”
原逸代入地想了下,“可能會瘋吧。”
一想到這種無拘無束的二人世界都虧了原逸,花漾笑眯眯地把腳盤到凳子上,拿起高腳杯,“原總,幹一杯唄。”
原逸跟她碰了杯,“少喝點。”
“怎麼。”
花漾惡作劇地在桌下故意用腳去撩原逸的腿,言語曖昧:“你怕我喝醉了對你霸王硬上弓啊?”
原逸沉默幾秒不語,像在克制什麼。
幾秒後抬起頭,低低似警告道:“你再撩我一下試試?”
花漾不怕死地跟他對視了片刻,覺得狗男人好像不是在開玩笑,訕訕地收回惹事的腳。
順便做了個鬼臉:“略略略,一點都玩不起。”
原逸:“……”
他的確是玩不起。
就花漾那不安分的腳在自己腿上再蹭來蹭去,他想對她馬上霸王硬上弓才是真的。
老實了片刻沒說話,花漾的手機忽然響。
她沒看,直接接起來,那頭聲音十分激動:
“寶貝兒,照片出來效果太好了,實在沒忍住,幫你上傳在icon網,你回頭去看下?”
花漾沒注意是吳雙打來的,她不方便說太多,匆匆嗯了聲就掛了。
可雖然聲音小,原逸還是聽出來是個男人的聲音。
他慢條斯理地剝著蟹,面無波瀾地問:“男的?”
花漾收起手機,笑:“幹嘛,吃醋啊?”
原逸停住手裡動作,看著花漾。
她眸光裡好像有起伏的漣漪,像星在閃,又像一把鉤子在勾著他。
最可恨的是,她明知自己在想些什麼,還敢笑得這麼沒心沒肺。
他真想看看把她弄哭是什麼樣子。
“好啦好啦,隻是一個普通朋友。”花漾看原逸變了臉色馬上解釋道,然後特地坐到他旁邊,眼裡像藏著星星,眨了眨,輕聲哄:
“別老臭著一張臉嘛,來,劃兩拳怎麼樣?”
原逸:“……”
這個他是真的不會。
他皺眉:“女孩子斯文一點不好嗎,劃什麼拳。”
花漾不屑地嗤了聲,“我斯文了你還會喜歡我?”
原逸竟然被懟得無言以對。
這個女人,總這麼伶牙俐齒的,自己都拿她沒辦法。
他喝了口酒,很高冷地:“我不會。”
“這樣啊。”花漾認真想了幾秒,扳開他的手,“那還不簡單,我們來劃斯文的拳。”
原逸:?
五分鍾後——
“石頭剪刀布!”
“你怎麼又是石頭?”
原逸也很無語:“你就不知道換個布?”
“我哪知道你一直出拳頭是不是詐我!”
“……”
花漾罵罵咧咧地往臉上貼上了第五張紙條並認輸地喝下一杯酒。
想她一屆骰後,搖骰子輸給原逸就罷了,怎麼玩個剪刀石頭布這麼弱智的遊戲都玩不過?
眼看自己臉上都快貼滿了小紙條,原逸臉上還幹幹淨淨。
花漾不服氣,“再來!”
三二一——
“石頭剪刀布!”
花漾這次聽了原逸的話出了布,可再看原逸——
這個狗男人竟然狡猾地出了剪刀???!
花漾:“你不是隻出拳頭嗎?”
原逸:“不是你說怕我詐你麼,話都被你說完了,還不承認自己笨。”
原逸忍不住笑,從桌上拿起一張紙條往花漾臉上貼,花漾要氣瘋了,耍賴地站起來躲,“不玩了不玩了。”
但原逸哪肯放過她,“過來。”
“不!”
花漾喝得微醺,抽開凳子的一瞬間頭有些暈,身體往桌上倒過去,原逸趕緊起身扶住她。
手掐在她腰間,驀地觸摸到柔軟的身體,再聞著她口中酒香……
兩人都喝了酒,此刻四目對視,身體裡的某些感覺蹭地像劃了火苗般一觸而發。
隻冷靜了幾秒,原逸便控制不住地吻下去,花漾的手被反壓在兩旁,十指緊握,香甜的酒味混合女人香一並湧入口中。
花漾輕輕/唔了聲,雖然有些突然,但慢慢的,也抱住他的後背。
兩人如火如荼,趴在沙發上的毛豆直起身子看了兩眼,又不知所措地收回視線,舔舔唇,小爪子在沙發上刨著,似乎有些尷尬。
正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刺耳的聲音生硬打破了室內旖.旎的酒後激情。
花漾的理智一瞬間被拉回來,尷尬地推開原逸,
“……有人敲門。”
原逸:“……”
到了極致的情緒完全沉浸在裡面一下子抽不回來,原逸忍得有些辛苦,又倒了杯酒,潤了潤幹到炸的嗓子。
門鈴還在繼續,花漾腦子是亂的,隻茫然空白地朝門口走去,開了門。
宋孜和夏玉嬋提著愛心奶凍,一臉慈愛地站在門外,可很快,她們慈祥的笑容在看到花漾滿臉的紙條和一頭蓬松前衛的羊毛卷後變為驚悚。
“……漾,漾漾??”宋孜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