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類的對立面。
可想起他手腕上的疤痕，我又總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苦衷。
短發女生站出來打圓場：「先別吵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這是怎麼一回事吧。
「而且你們沒發現嗎，從我們醒來後，系統就再也沒出來過。
「像是完全消失了。」
大家聽完，面色都很難看。
「先進病院吧，從源頭查起。」
現在的這家病院不似之前那般死寂、冷清。而是煥然一新，整體白淨、亮堂，還能看到醫護人員忙碌的身影。
就像現實中真正的病院，可我們卻感覺毛骨悚然。
因為那些忙碌的身影都是已經死去的人。
有人問：「我們這是穿越了？還是幻境？」
我蹙眉回道：「不知道。
「但我們現在恐怕危險了。
「他們好像發現了我們。」
話音剛落，隻見病院內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而面向我們，眼神呆滯，卻異口同聲道：「發現外來者。
「清除外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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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撒腿就跑。
但病院外空蕩蕩的，沒有躲避的地方，超過一定範圍還會被自動銷毀。
我們隻好進入病院內部，利用繁多的房間來躲避追捕。
我們在病院走廊狂奔，病房裡不斷有怪物衝出來阻攔我們。
上一秒還躺在病床上不知生死的人，下一秒就跳了起來，面目猙獰地撲向我。
我甚至還看到了前兩天瘋狂討好諂媚我的病人。
別太荒謬。
追趕的病人越來越多，我漸漸有些脫力。
可前面出現了更多的病人。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享年二十歲時，突然我被一股神秘力量拽走了。
10
一陣白光閃過後，我發現自己在一個芥子空間內，還有一個白色光團。
白色光團說話了，聲音赫然是系統那熟悉的電子音：
【副本 boss 正陷入昏迷中，精神狀態很不好，他封鎖了整個副本，如果不喚醒他，我們都會被困死在這裡。
【系統檢測到他對你的情感值不太一樣，所以準備將你送進他的記憶碎片，尋找破局方法。
【選你是因為其他人一靠近 boss，就會被他暴戾的精神波動撕成碎片。
【你願意嗎？】
我想了想，被困在這裡也是死，還不如拼死一搏。
搏一搏，單車變摩託。
拼一拼，摩託變路虎。
「我願意。
「那要怎麼靠近……？」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那股神秘力量刷地丟進了一個光點裡，隨後我失去了意識。
11
再醒來時，我變成了靈魂狀態飄浮至空中。
我不知道江逾白在哪，隻是努力地飄著。
我飄啊飄，視線中出現了一座小屋。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像是 Q 版的江逾白。
一對夫妻牽著他。
大人說：「乖寶，我們帶你去買你想吃的糖葫蘆好不好？」
江逾白開心地點點小腦袋：「好呀好呀，謝謝爸爸媽媽。」
然後呢，我看到他們轉手就把江逾白賣給了人販子。
他們笑得也很開心：「替別人養了五年兒子，現在一次回本了。
「江宗林絕對想不到他的親生兒子被我們調換了吧。
「真是痛快。」
人販子把江逾白賣給了一個神秘團伙，從此他的噩夢開始了。
一陣天旋地轉後，我出現在病院裡。
江逾白被關在籠子裡，他的面前站著一群身穿防護服的人，為首者就是院長。
我看到他們把一支藍色的液體注射進江逾白體內，他疼得止不住地來回翻滾哀號，瓷白的小臉皺成一團。
我心疼得抽搐。
可那些人卻滿意地笑了。
院長更是眼神痴迷：「人魚基因就是要在年齡小時注射，這樣效果最好。
「瞧瞧它們融合得多好啊。」
人體排異反應是很難受的。
可這些畜生卻給江逾白注射了無數管這樣的液體。
有人魚、外星基因、狼、狐狸等等無數種，從 5 歲一直到 18 歲，毫不停歇。
直到他們把江逾白改造成了一個令他們滿意的怪物。
江逾白完美地融合了那些基因，改造後的他可以化形為任何動物形態。
但這還沒有結束。
他們找來了一條魚，給江逾白注射發情藥物，讓變成美人魚的江逾白和它交配，以供欣賞。
江逾白反抗了，然後被帶進 403 病房，進行電擊治療。
先摧毀他的身體，再摧毀他的精神，從而徹底控制他。
於是小時候那樣一個單純的白團子，最終惡化，在一個夜晚，他殺光了病院的所有人。
為什麼殺病人呢。
因為他們都是施暴者。
有一次江逾白逃出後，體力不支，倒在地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部分肢體變成了黑色觸手。
江逾白倒在地上，求他們救救自己。
可是啊，沒有人救他。
他們面上全都是厭惡的表情，罵他怪物、惡心，說他活該。
還連忙喊了院長過來。
所以，他們都該死。
12
最後所有畫面都消失了。
我飄浮在一片黑暗中，隻有最深處亮起一抹光點。
我努力地飄過去。
飄啊飄，終於到了深處。
那是小時候的江逾白，他蜷縮在一個保護罩裡。
看到我後，他噌地抬起頭，又怯怯地問：「姐姐，你是來接我的嗎？
「可是，我不想出去，外面都是壞人。」
看著這樣的他，我喉頭有些哽咽。
隻好蹲下身，安撫地摸摸他的頭：「不會的。沒有壞人了。
「壞人都被消滅了，姐姐接你出去好不好？」
他搖了搖頭，十分抗拒：「我不要。
「他們都說我是怪物。」
「那你變成長大後的模樣。」
他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照做。
下一秒，可愛的白團子變成了個絕世大帥哥。
我又道：「把你的觸手變出來。
「快點。」
江逾白把一隻手伸了過來，神奇的事發生了，手臂在視線中瞬間變成了一隻黑色的觸手。
我驚奇地瞪大眼。
他誤以為我害怕，想把觸手收回去。
我卻一把將它拽了過來，然後「吧唧」親了重重一口。
江逾白愣在了原地，隨後臉騰地紅透了。
我笑得猥瑣：「我怎麼會討厭呢，我愛還來不及呢！
「天知道我有多喜歡人外。」
我嘿嘿一笑，把江逾白壓在身下，「寶貝兒～你是不是還會變毛茸茸的大尾巴。
「變個尾巴出來讓我摸摸嘛。
「我就摸一下，就一下！
「真的，我發誓。」
最終我還是沒摸到尾巴，因為在我說完後，下一刻，我和江逾白一起出現在了 403 病房。
我還維持著把他壓在身下的姿勢。
……
好消息：江逾白被喚醒了。
壞消息：我社死了。
身後傳來一陣「咳咳咳」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是剩餘的玩家。
隻是狀況都不太好，都缺胳膊短腿的。
斷了一隻手的短發女生衝我吹了個口哨：「勇士啊，連 boss 都敢撩。」
我不好意思地從江逾白身上起開。
13
為了掩飾尷尬，我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除了開頭死的肌肉男，偽裝成玩家的江逾白，和在大逃亡中死去的斷臂男和紫發女生, 存活的玩家隻有三人。
剩餘的男玩家是個看起來腦子很好的精英男，他推了推眼鏡，平靜道：「情況很糟糕。
「我們被包圍了。
「隻有這間病房是安全的。」
嗯……也是，這裡是江逾白怨念最深重的地方, 他們不敢進來。
我嘆了口氣：「確實很糟糕, 武力值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但是我又對付不了這麼多病人。」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江逾白靠了過來：「姐姐，你是不是忘了還有我。」
「啊？NPC 可以幫助玩家嗎？
「你不會受傷嗎？」
江逾白很自信：「我可不是一般的 boss。
「況且有些賬是該算算了，不過是趁我不備才得以偷襲成功的小醜罷了。
「等下我殺穿一條路後，你們順著跑出去。」
江逾白沒說錯，他的確強大得有些可怕。
有他開路, 我們順暢無比地走到了門前。
臨走前，短發女生衝我揮了揮手：「我叫宋梵，有緣再見。」
說完後，她便消失在了原地。
14
我看著出口，有些躊躇。
身後江逾白問道：「姐姐你不走嗎？」
我要走的。
隻是我怕之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最後就告個別吧。
我轉頭，卻看見江逾白站在屍山血海上，身後九尾飛揚，他這次變換的是狐狸形態。
對視後，他衝我微笑：「姐姐，這是你想看的尾巴。
「快走吧，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你再不走, 我怕我忍不住把你捆起來, 永遠留在我身邊。」
我衝刺到他身邊，親了他一下：「江逾白再見了，希望我們還能再次相遇。」
然後飛快地跳進了門裡。
隨後腦海中響起系統的提示音：【叮！恭喜玩家通過 sss 級副本：隴城精神病院。
【現為您結算獎勵。
【……】
正文完結。
番外
男主視角——江逾白
我的人生裡從來沒有感受到一絲溫暖。
被選中作為副本 boss 後, 我一次次地試探那些玩家, 企圖從中獲得一絲善意。
可是從來沒有。
他們要麼是將我推出去擋槍, 要麼是因我的容貌而對我產生不好的想法。
很無趣。
所以我殺掉了他們。
然後又一遍遍地屠殺那些傷害我的人。
多可笑啊, 原來他們也會喊疼，也會求饒。
可是當我求他們救救我時, 怎麼能這樣冷漠無情。
我不記得自己經歷了多少次副本，見了多少玩家。
漸漸地，我有些麻木了。
直到一個叫溫知念的玩家出現。
一開始我選中的不是她, 直到她站出來安撫眾人，還罵我小心眼。
她說得對，我的確是一個小心眼的人。
所以我盯上了她。
但沒想到, 她跟其他人不一樣。
從沒有感受過光明的人，面對一點點善意都會被治愈。
所以明明有無數次殺掉她的機會, 我卻一次次心軟。
【祝各位玩得愉快。】
「（我」原來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嗎？
好甜。
比我五歲時吃的那串糖葫蘆還要甜。
在一次次的折磨下, 我早已黑化。
盡管我無比卑劣地想要把她永遠留在我身邊，想用觸手捆著她，想讓她永遠陪著我！
但我還是放走了她。
我能看出來, 她很想回去。
雖然我不懂愛，但我知道，喜歡一個人，
不能強求的。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我真的很想問問她「我是被人為制造出的怪物，知道了真相，你會愛我嗎？」
我們還會再相遇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