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昨晚,我信誓旦旦表示,和裴珩什麼都沒有,現在,共處一室,衣衫不整。
可怕的是,他媽媽並不知道裴珩戀愛的事。
從裴家出來的時候,並不美妙。
裴珩說醉酒走錯房間了。
在我機智的應對下,裴珩媽媽沒發現她兒子在我房間,但言語間卻有了另一層意思。
變相地撮合我和裴珩。
而後者正慢條斯理吃著早餐,吱都不吱一聲,直到接收我求救的眼神後,才擦了擦嘴,慵懶地笑:「行了,女孩子臉皮薄,少打趣她。」
我:「……」
你該慶幸你不喜歡女人,不然即使收了錢,我還會給你薅禿了。
12.
接下來的日子,我都沒有見到裴珩,因為他出差了。
閨蜜生日,我在她家睡了幾天。
她聽到我發生的事情,哈哈大笑:「你怎麼能這麼社死啊,救命。」
我頭都大了。
「誰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果然,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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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失戀了。
閨蜜再次放聲大笑,整棟樓回蕩著她黑魔仙小月的瘋狂笑聲。
我忍無可忍,一個抱枕丟過去:「你得了啊,其實是面子問題,我們老板又不喜歡女生。」
「你怎麼知道?」
我又將那天看到裴珩和男助理的事情告訴她。
「哇,大發,這麼刺激?我看看。」
「我用眼睛看的,你想什麼?」
她停頓兩秒,又開始大笑:「這我不得不問你戴眼鏡沒?別忘了上次因為近視,讓我表哥以為你喜歡他到瘋狂程度,可誰又能想到,你那看狗都深情的眼神,隻是因為沒戴眼鏡。」
我:「……」
侮辱人了啊。
「我又沒瞎,那點距離肯定看得清啊。」
她哼哼兩聲,儼然不信,直接拿著手刷視頻。
我也懶得理她,窩在沙發神遊天外。
幾分鍾後,手臂被狠狠拍了一下,閨蜜麻溜走到我身旁,一驚一乍道:「寶貝,這是你家用的那款香薰?」
我放大照片:「對。」
「回去立馬扔掉。」
「為啥。」
這香薰是我媽給我買的,我以前經常失眠,為此去看了好幾次中醫,用了它之後,再也沒有失眠過。
我願稱之為神藥。
閨蜜點幾下屏幕,放出一段視頻。
長達一分鍾的講解,全部都是香薰的來歷。
生產者為了讓初戀重新回到他身邊,研制了這款香薰致幻,嚴重者會導致夢遊,多夢,且隻對女人有作用,因為研發者是男的。
「……」雖然男人被抓,但我還是想,要有一道雷劈在他腦袋上就好了。
「不過比較安全的是,這是專門為情侶準備的,你孤家寡人,還沒有喜歡的人,頂多就是做做那種奇怪的夢,不會真有什麼事。」閨蜜寬慰道。
我緊緊盯著屏幕,莫名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原來我做夢不是因為看視頻,而是因為香薰。
「假設,我說假設,如果我不是孤單一人呢?」
「啥?」
「我說,假如我身邊有男人的情況下,使用香薰。」
閨蜜杏目圓瞪兩秒,開玩笑道:「那可能就會天雷勾地火?」
我:「……」
「哎呀,你個單身狗,能有什麼假設。」
她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你不是說你的夢一覺醒來就會什麼都不記得嗎?這是正常現象,你這幾天在我這裡住,也不失眠了,回去把香薰丟掉就行。」
她說完夾塊蘋果放在我嘴裡。
我嘗不出味,甚至欲哭無淚。
該怎麼說,那晚裴珩醉酒跟我撒嬌的場景我莫名都記得。
13.
這個認知讓我害怕,晚上,裴珩忽然發信息過來問候我。
一個紅包。
我以為他有另外一層意思,沒想到過一會兒他在群裡又發了個紅包。
我:「……」少爺開心,看來是拿下大項目了。
收了紅包,我心裡總算有點心理安慰,因為這就證明,我和他隻是金錢交易,人家開心打賞給我的。
策劃部依舊忙於流水線。
裴珩出差了整整一個月,沒有他在的公司,調查問卷一樣不少。
之所以會加這麼繁瑣的流程,是公司出現間諜,盜取了品牌創意設計,具體是誰沒透露,但大家心裡有點發怵,不敢貿然在公司討論此事。
結果問卷提交上去,第二天,公司流傳出了一段視頻。
還是一段讓人意想不到的視頻。
一向沉著冷靜的老板把男助理抡在牆上,單手揪著他的領帶,視頻中,他下巴線條繃得冷硬,手臂青筋明顯。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大家都在激情討論,我卻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他倆打架不稀奇,可問題是,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打架?
公司三樓,裴珩的辦公室。
那堵白牆,典型身高差……
明明,我上次親眼看到他們在接吻。
「這視頻是真的吧?」
「肯定是真的啊。」
蔣羽信誓旦旦,無語至極:「真是小刀捅屁股,開眼了,錢成居然是泄露設計的人。」
「他挺會裝,我火眼金睛居然看不出他覬覦老板。也看不出他這麼神經,愛而不得形成恨,盜了公司創意設計給對家公司!」
我渾身血液再沸騰,拿著平板一遍一遍回放視頻畫面。
最後不死心又問。
「所以你的意思是,錢成沒有和老板在一起嗎?」
「啥?」
蔣羽卡殼,瓜子吃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打趣道:「欣欣,你和老板有啥事我能理解,可你說錢成?哈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繼承花唄嗎?」
「等會兒,你不會以為老板脖子上的紅斑是他咬的吧?」
我:「……」
視頻在公司不脛而走。
沒過幾天,關於老板不談戀愛,是不是喜歡男人的傳聞,從茶水間傳了出來。
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的人,討論老板為什麼一開始不公開視頻,是感到羞恥,還是害怕被揭穿什麼。
我出現,他們視線落在了我身上。
目光隱晦。
但也有大膽的。
「哎,你和老板真有什麼關系?」
這句話我已經聽麻了,三連否認。
她們還不信,又試探一通。
我衝她們微微一笑:「你們如果真那麼想知道,可以親自去問老板的。」
「裝什麼清高?愛說不說。」那人不爽了,翻個大大白眼。
公司傻逼這麼多的嗎。
真是紗窗擦屁股——給我露了一手。
我正欲回懟,幾人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結隊離去,臨走前垃圾也不丟。
茶水間內,隻餘我一腔怒火蔓延。
我氣得咖啡都喝不下了,跑到樓上陽臺吹風。
休息時間,很多員工都回家,這相較平時會很少人。我靠坐在躺椅上,枕著腦袋看藍天白雲,又想起裴珩近期的行為。
他和錢成沒在一起,那……
忽然咯吱一聲打斷我思緒,門被推開,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想多了,她說過我們天生一對。」
14.
裴珩?
他怎麼回來了。
我睜開眼,半趴著看過去,以這個角度,他看不到我,我倒是清清楚楚看到他站在不遠處落地窗前的樣子——邊接聽電話,邊散漫地把玩著桌邊的白玫瑰。
不知電話那頭說到什麼,他輕笑。
「不會,她做夢都喜歡我高冷的樣子。」
「對啊,就認定她,有空把她帶回去給你見見。」
「……」
「嗯,是在籌備中,怕她不滿意。」
爾後又冷聲:「都說了,她叫可欣,雙木林可欣。」
「……」
桌面的奶茶空杯不小心被我碰掉,好大一聲。
裴珩轉過身,剛好與我對視。
視線交匯幾秒,他也愣住,急忙將電話掛斷。
不一會兒,快步走到我面前,半蹲著與我輕視:「都聽到了?」
我還處於震驚狀態中久久不能回神。
「嚇到你了?」
我搖搖頭。
「那就好。」他松了口氣,聲音難得溫柔,「沒事,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來著,不過也還不算透露太多。」
他笑,挨我近近的:「可欣,既然賴上你,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
下班前,裴珩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從視頻中截取的,他把錢成摁在牆上,兩人身高差挺多,氣勢劍拔弩張。
裴珩:「相信了嗎?我是直男。」
我:「……」
他怎麼知道我誤會的事情的?
我隱隱意識到什麼,第一次打算通宵。
時針一點點移動,我喝了好幾杯咖啡提神,又上了好幾趟廁所,房間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不應該啊。
我看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平時這個時候,我已經睡下了,這麼想著,我試圖閉眼。
哪知咖啡沒啥卵用,我直接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被尿憋醒的。
睡前忘記關燈了,我關掉開了床頭燈,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看到了身旁躺著的人。
依舊是松松垮垮的絲綢睡衣,睡顏仍然乖巧,但這次他睡得不怎麼踏實,被我盯了一會兒,恍然睜開眼。
怔愣幾秒,伸手把我擁在懷中。
「乖,挺晚了,睡覺。」
15.
「……」
我被迫枕在裴珩硬實的胸膛上,頭一次覺得 CPU 幹燒了。
掙扎一下,沒用,我隻好直接問:「裴珩,所以你這也喝醉酒了?」
裴珩抱著我的力度減輕,他捏捏我頸部,哄道:「明天再說好嗎?」
他看起來,是真的困,明明白天的時候,還精神勁兒十足。
但關鍵是,明天還能說嗎?
我坐起身,一本正經:「裴珩,你怎麼在這裡!」
一開始,我隻是單純地以為,那天晚上裴珩隻是把我認錯為錢成了,所以沒捅破窗戶紙,當無事發生。
但經過今天早上,我不得不重新正視事情原委——那晚我鎖門了,裴珩喝醉又怎麼進來的?
包括現在,他還能這麼自然地把我擁進懷,這個動作,我在夢中夢過很多遍。
脖頸安撫的動作一頓,他睜眼。
眼睑下一片青灰,他揉了揉眉,坐起身:「嗯?」
語氣疑惑。
凌晨三點的夜,涼如水,裴珩靠坐在床頭,睡衣敞到胸膛,渾身透著一股慵懶勁兒。
我快速拿被子幫他遮住,走到沙發坐下。
他坐在我對面。
「可以抽煙嗎?」
「可以。」
火焰蹿起,舔過煙卷,他丟下打火機,隔著嫋嫋煙霧看來。
「想聽什麼?」
「所有。」
裴珩挑眉。
火星撩亮他半張臉,平淡無波的聲調從他嘴中緩緩發出。
生平第一次,我接觸到了隻有在小說才有的畫面。
裴珩說,晚上我睡覺的時候,他會閃現在我身邊,這會分情況,比如出差,距離過遠,不會出現,但隻要在一個城市,無法避免。
這種情況持續了將近兩個月。
說來,我用香薰也是那個時間,那段時間,我經常做夢,可第二天醒來什麼都不記得,隻有一些比較日常的夢,才會留存在腦海中。
但毋庸置疑,我的夢中,總會出現一個人物——男同志。
一個被迷霧包圍,隻能看得到一點點輪廓的男同志。
「怎麼反應這麼大?」裴珩熟練拿過毯子蓋在我肩上,順勢坐在我身旁。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笑死,我根本就不記得。
「你忘了?」我的沉默讓裴珩緊皺眉頭,他眼底晦漠,有點不爽,「你都答應過我不會忘的。」
我:「?」
大哥,人都不正常,說過的話能當真嗎?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我隻能主動轉移:「裴珩,你是隻能閃現到我身邊嗎?」
他點頭。
我更好奇了:「為啥。」
「因為我愛你。」
16.
我怔住。
往日驕矜沉默的人忽然打直球,真的有點犯規。
不妙,得逃。
我慌亂起身,裴珩握住我的手腕。
「那麼可欣……」
他聲音低低的。
我看過去時,他撩起眼皮,仰視著我。
「這場遊戲可以結束了嗎?」
我又是一愣:「什麼遊戲?」
「假裝不喜歡我的遊戲。」
像是一道雷橫亙於天際。
我驚得說不出話。
裴珩,怎麼會知道的?
我心跳慢了半拍,有種獨屬個人的心事被揭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