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斜睨了我一眼,大爺似的指揮我:「愣著幹嘛,冰箱裡有冰袋,還不拿了過來給我敷臉,看看你打的,我今晚可還有酒局呢。」
我???
我他媽!
我真的是忍住殺人的心才把自己掉了一地的褲子塞回了滿是顏色的腦子裡。
我就不該指望他!
6
我用保鮮膜裝了小半袋冰塊,走過來任勞任怨地給他敷臉。
梁砚這狗男人躺在床上閉上眼無比悠闲地享受著我的服務。
我咬牙切齒地盯著這țűₙ張我魂牽夢縈很多臉的英俊面龐,視線一點兒一點兒地柔和了下去。
他瘦了很多,也不知道這三年在國外過得怎麼樣。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發起呆來,手上給他敷臉的動作也一起停下了。
我這公司怎麼也是 a 市數一數二的大集團了,梁砚家裡條件這麼好,在國外隻怕是過得很滋潤吧。
國外的女孩子大膽明豔身材又好比我這樣的普通人不知道好上多少。
梁砚又長得這麼好看,家裡條件又好,學歷還高,這不得是香饽饽?
我心裡直泛酸,沒注意到自己看向梁砚的目光都怨氣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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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梁砚龇牙咧嘴地睜開眼坐了起來,揉搓著已經被冰塊刺激到泛紅的臉,朝我發難,「姜枝,你搞謀殺呢?!」
我忽然驚醒,忙跟他道歉。
我都做好了被他嘲諷詰責的準備了,誰知道他卻猛地靠近我:「你剛才在想什麼?」
他一邊揉臉一邊看著我,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要看到我心裡去。
我一把推開他,別過頭:「沒什麼。」
梁砚明顯有些不高興了,他目光淡了淡,看了眼時間後,按了鈴。
很快,外面走進來我的前相親對象張懷德。
我社死得想死。
我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梁砚,拉著他的袖口,靠近他,壓低聲音,恨不得是用咬碎牙齒的聲音開的口。
「咱就說沒必要吧大哥,有啥仇啥怨咱倆關起門來解決不行嗎!」
梁砚心情忽然好了起來,眼眸微微笑地斂了斂弧度。
他手臂環住我的腰,猛地將我和他的距離拉得無比近,幾乎是貼在了一起。
這曖昧的氣氛還沒有持續兩秒,他猛地掐了一把我的腰。
這回輪到我倒吸一口冷氣了。
「咝。」
他在我耳邊低語,嗓音纏綿:「姐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等會關起門來你可別哭著喊媽媽啊。」
我:「……」
張懷德目光奇怪地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梁砚,非常識趣地放下了手裡的禮盒,再也沒有多看我一眼,轉頭公事公辦地和梁砚匯報工作:「小梁總,這些都是按照您給的姜小姐的尺寸定做的。」
說完張懷德就走了。
我:「?」
啥?我的尺寸!
我震驚地看著梁砚,他附耳低言:「姐姐身上的每一寸我都一絲不漏地丈量過,何必用這樣的眼神看向我。」
「!」
老天爺啊,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讓你將我高冷禁欲系男神變成了現在這種無恥不要臉的狗男人!
梁砚好似是聽懂了我表情表達的意思。
「以前以為姐姐就喜歡那種書呆子裝模作樣,害我裝了好多年,後來發現姐姐心狠手辣,說不要就不要了,那我也就沒有裝的必要了。」
「什麼?!什麼?!你以前都是裝的!」
他笑得邪氣:「怎麼,我裝得不像嗎?姐姐明明愛死了我故作嬌羞的樣子不是嗎?你不就愛調戲這一套嗎?」
他掀開禮盒,抖落裡面好看的禮服裙,修長的指尖在黑色的布料上慢慢劃過,莫名地性感。
「將我逼在牆角勾引我,故意在圖書館的書架後面湊在我耳邊調戲我,看我臉紅你便得意,姐姐,我演技如此好,你可開心?」
「都?都是裝的?!」我忍不住結巴起來。
他似是很羞恥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盡然,畢竟當年的我隻有姐姐一個女人,臉紅也是真的,強忍著高冷也是。」
我:「……」
「那你裝了個球,少給當初那個被我親親就會流鼻血臉紅到脖子不敢動的你找補,你個菜狗!」我毫不留情地揭他老底。
他惱羞成怒地瞪著我,將手裡的禮服摔在了我的懷裡:「進去換!今天晚上的宴會你陪我去!」
「憑什麼!」我抗議道,「你不能因為我揭你老底你就公報私仇吧!少壓榨我!」
他冷笑兩聲:「憑我每月給你發工資憑啥,憑我是你金主爸爸憑啥!憑我給你交社保憑啥!你個社畜!」
我:「!!!」
焯!
本社畜居然無言以對!
太辱了嗚!我恨這萬惡的資本!
「你萬惡的資本家嘴臉真的很醜陋!」進浴室前我回頭罵了一句,罵完我就跟兔子似的蹿進去關上門了。
說實話。
我真的慫他不給我交社保。
我真恨我爹媽怎麼還不成器!怎麼還不發財!
我每天都在很努力地望父成龍望母成鳳!
嗚,不爭氣啊!不爭氣啊!
7
我換上禮服出來,梁砚本來是吊兒郎當地坐躺在床上認真地看電腦,聽見動靜他抬頭看向我,眸子忍不住緊了緊。
「過來。」他喉結上下滑動,嗓音莫名地沙啞,看向我的目光異常柔軟,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爭鋒相對。
我忐忑地走向他,他放下電腦,從床上走了下來,讓我坐在上面。
他打開另外一個盒子,拿出裡面的高跟鞋,是某家的單品,我很喜歡,但是巨貴,我一直都沒舍得買。
梁砚單膝跪地,抬起我的腳,動作輕柔地給我穿上。
我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他眉目溫潤,淡淡地開腔。
「大二的時候,新生晚會你上臺主持,我和你的錢一起才湊著買了條禮服裙,你保存了 ysl 的那款高跟鞋,最後卻買的是一雙便宜的平替。我賣了自己喜歡的手辦去買,你氣得掉眼淚,最後賣了鞋又讓我拿出剩下的錢將手辦買了回來,最後你穿著平替的高跟鞋上臺了。
「那天晚上的你和往日一樣好看,我站在臺下看著閃閃發光的你,暗自發誓,從今往後,任何一樣東西隻要是你喜歡的,我都不會再讓你穿替代品,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獨一無二的。
「我的姜枝配擁有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姜枝,這三年裡我一直在想,我們曾經那樣好,怎麼就走不到結尾呢?你是我十八歲就下定決心要娶的人啊,我怎麼就把你弄丟了呢?我想不通姜枝,烈酒澆不透我對你卑劣的愛,縱然是醉到最深處,我想的也是你。
「我忍啊忍,忍了三年,我忍無可忍,我忍不下去了姜枝,除了你,沒有任何外物可以讓我停止思念。
「姜枝,我愛你,我們和好好不好,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我怔怔地同他四目相對,明明我們上一秒還在互懟怎麼這一秒他就突然收斂起所有尖銳的刺同我表白了。
「我,我要是不喜歡你了呢?」我咬著舌尖,有些不敢看他。
他愣了愣,垂眸,唇邊的笑意凜然,一字一頓:「若是我努力過,依然無用,你確確實實對我心死,那,我會從你的世界裡離開的,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你的阻礙,我是你的後路。」
我的心不可遏制地疼了起來。
可是梁砚我是。
我是你的阻礙。
8
梁砚在心裡道。
這是我欺騙你的假話姜枝,真話是,你這輩子都隻能喜歡我。
哪怕是不擇手段。
你也得是我一個人的。
我的愛從來都不幹淨,我是個卑劣的人,我的愛充滿了難以掌控的佔有欲。
9
這是梁砚上位後談的第一筆生意,縱然是他不說我也知道這單生意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他還沒有來公司的時候,老梁總就在和王董這個老油條洽談了。
王董是飯也吃了酒也喝了可是這個合同卻是遲遲不籤。
這種態度傻子也知道他是在觀望,觀望我們公司和另外一家公司哪家給的錢高。
老梁總和王董的最後一次飯局,王董獅子大開口,直接要我們降低三個百分點,老梁總氣得直接走人了。
路上我向梁砚匯報上幾次飯局的過程,最後總結道:「上次鬧得太難看,隻怕是這次換了你去也難以收場,這個王董不好對付,他擺明了就是仗著有另外一家公司接盤,所以才敢和我們獅子大開口。」
梁砚摘下眼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沒事。」
我著急地說:「你不能掉以輕心啊。」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梁砚會突然在這個時候空降公司坐上新一任總裁的位置,但是老梁總的八卦我們都是聽說過了,梁砚後面這個繼母生的弟弟可是隻比他小上一歲。
要是梁砚談不下這個項目,隻怕是不利於他坐穩公司。
梁砚勾唇輕笑,運籌帷幄道:「別擔心啊,我會處理好的,寶貝。」
在他這樣篤定的自信下,我不安的心竟然慢慢地被安撫下來了。
我和梁砚都進包廂坐了半小時了,王總還沒有來。
他這是上次被梁砚他爸下了面子這回要在梁砚這裡給找回來呢。
我本來擔心梁砚受不了,他竟然頗為闲適地煮起茶來,還給我倒了一杯:「嘗嘗。」
我有些震驚地看著他處事不驚的態度,國外這三年他究竟是經歷了什麼,竟然將他的性子磨礪得這般平和。
差不多兩個小時候王總才姍姍來遲。
「我來晚了,小梁總不會介意吧。」他挺著大肚子笑呵呵地說,外表看起來長得像是彌勒佛,但其實肚子裡是一肚子壞水。
「自然不介意的。」梁砚笑道,重新倒了一杯茶。
我伸手去接,他卻不動聲色地拂過了我的手,自己端起那杯茶走到王總跟前放在了他的面前:「這是我親自泡的,您嘗嘗。」
王總沒碰那被茶,笑著說:「我的時間寶貴,安和那邊的負責人跟我約了晚飯,小梁總如果是來找我談生意的不不如直接開門見山,我還是那句話,除非下降三個點,否則談無可談。」
王總將自己的價擺得很高,連砍價的餘地都不給留。
我擔憂地看著梁砚。
誰知梁砚聞得此言,竟然也沒有改變臉色,依舊是言笑晏晏。
「我同安和的負責人一貫交好,我剛出來的時候他們才和我約了晚飯,什麼時候又約了王總了?這一會兒也到晚上了,既然約了王總了,不如我們一起去吧,正好也看看安和那邊給您開的什麼價?」
王總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梁砚喝著自己手裡的茶,慢慢道:「王總,你說的你那邊的訴求我也可以和你說說我的訴求了,我一個點也不會下降,合同上定的價格對你來說已經是非常好了,還是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了,你在梁氏和安和之間左右搖擺,仗的不過就是目前的技術隻有你們公司有,可是我和安和都可以不做這個項目,你能嗎?」
王總咬牙:「你愛做不做,大不了我們和安和籤,一個點兒都能不降,你也未免太沒有誠意了。」
梁砚失笑:「安和不會和你籤的,因為安和是我開的。」
王總臉色一下子灰白起來,我訝異地看著梁砚。
安和居然是他開的!
……
梁砚將籤好字的合同給我:「放好,這個月財務得給你發不少獎金了,要是財務部那群人用理由搪塞你你隻管來找我。」
我收好合同,忍不住問道:「你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我抽成的?」
「這單你跟著我爸跑了好幾次了,錢是你該得的,帶你來也不盡然都是這個理由。」
「那還有為什麼?」我瞥了他一眼。
梁砚笑得不懷好意,略微有點犯賤:「自然是讓你看看我的資產了,和我在一起,我是你的,安和也是你的,以後你就是老板娘了,是不是很開心?」
我:「……」
我謝謝你啊。
你是真的油啊。
10
梁砚給了幾百讓司機自己打車回去了,他開車帶我去購物了。
「你這是給你家裡人買的?」
我看著他手裡拎的補品發問道。
「差不多吧。」
出來了之後,他又帶著我去一樓買了好幾十塊黃金。
太樸實無華了。
「你說一般的媽媽都喜歡這個嗎?」
「別人媽我不知道,但是我媽是挺喜歡的。」我真想補充一句,我也挺喜歡的!
誰能拒絕黃金呢!!!
「行,喜歡就行。」
梁砚將一堆東西都放在了後備廂,打開副駕駛的門讓我進去,給我系上安全帶後自己才上了駕駛位。
誰成想,他一上來第一句話直接把我雷得裡嫩外焦:「你家怎麼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