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不會才起吧？”聽到沈輕禾聲音的時候，周曲宴斂下自己內心的失落，語氣又變回平常，但聽著電話那頭有風吹過的聲音，好像並不在家。
“我在外面”，沈輕禾沉默幾秒，開口說了這話，“跟我爸出來釣魚了。”
“嗯，吃了嗎？”周曲宴開口問。
“嗯”，沈輕禾回應，然後氣氛就突然陷入了沉默裡。
“禾禾，不釣了就回去，別把我魚吵跑了……”周曲宴甚至能很清晰的聽到那邊沈廉的聲音。
“回來了跟我說，我先上班去了”，周曲宴很識趣，不等沈輕禾說什麼，周曲宴自己就先說了這話，然後掛斷了電話。
周曲宴看著慢慢變黑的手機屏幕，深吸好大一口氣，還是起了身。
老實說，他也是第一次正式的談戀愛，所以，還真不知道哪種方式是正常的。
又或者是他自己不正常，他居然從昨天晚上跟沈輕禾分別開始，就已經開始想念沈輕禾了。
理智是生存之本，但是貪婪卻是人的本性。
他在遠離沈輕禾的時候，可以很平靜，可以很冷靜，可以生活在自我的世界和忙碌之中。
但他一碰著沈輕禾，就會不自覺淪陷。
以前在國外，他能忍，出差那麼久，他也忍過來了。
但是現在，現在他內心裡明白他和沈輕禾之間關系不同了，所以，他有點忍不了了。
想要沈輕禾在他身邊，時時刻刻都見著那種。
沈輕禾將電話收起，然後又乖乖回到沈廉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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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無聊了？”沈廉看她坐下，笑著開口問。
今天很難得，沈輕禾起這麼大早，還願意陪他來釣魚。
“還行，反正這幾天沒事幹”，沈輕禾很誠實，咖啡那不去了，她一下就闲下來了。
“等你哥忙完這幾天，讓他陪你選個店面，剩下的你自己想怎麼搗騰怎麼搗騰。”
沈廉的話語之中，一直都還是很難退去那種傳統的強勢。
出嫁從夫，在家，沈洲繼是她的靠山。
“不用他，我休息幾天，自己去找。”
沈廉蹙眉看著她，最後隻是悠悠點頭，“行，隨你，你們自己看著辦。”
沈輕禾陪著沈廉釣了大半天的魚，最後是實在耐心不足了，才自己先回家了。
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才給周曲宴又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周曲宴的聲音很平靜柔和，“禾禾。”
“我剛回家，你在忙嗎？”沈輕禾開口問。
“還行，要不要出來？我去接你？”周曲宴問了這話，問過之後就一直屏息著等答案。
“今天怎麼想起跟你爸去釣魚？”沈輕禾沒回答，周曲宴才又故作輕松的繼續問了這話。
“沒睡好，一大早就醒了，反正沒事幹，就陪他去了。”
沈輕禾回答得輕描淡寫，然後才又繼續開口回答前面的話題，“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她昨天晚上確實睡得不好，腦子裡有些混亂，一大早醒來，看到她爸要出門，鬼使神差也就答應著跟去了。
她也不知道跟周曲宴現在要怎麼相處，天天黏在一起，還是像從前一樣。
這個身份的轉變，她還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她甚至也不知道，周曲宴是想要一個怎麼樣的女朋友，是像小女孩一樣時時刻刻粘著他，還是獨立理智一點的各自先忙碌。
而且，他們之間的關系也還並忙沒有真正的公開。
“我在公司。”
“好”，沈輕禾掛了電話，然後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沈輕禾下車的時候，打算給周曲宴打電話，不過剛將手機拿出，就看到了周曲宴的身影。
周曲宴就在公司大門口來回走著，很明顯的等待姿態。
“禾禾……”看到沈輕禾的時候，周曲宴朝她招手，然後走過來。
“你怎麼在下面等？”沈輕禾看著走到面前的人，站直了幾分，然後抬眸看他的眼睛。
四目相對，沈輕禾的目光裡有些許的試探和等待。
“忙完了”，周曲宴更往前一步，擁抱了她。
沈輕禾沒動，抬手摟上他的背。
“帶你去吃飯？”周曲宴抱了好一會，後退一步放開她，然後開口問了這話。
“去你那？”沈輕禾看他眼睛，這話也不知道是詢問還是陳述。
“好”，周曲宴點頭，拉著沈輕禾往車邊而去。
真上了車，周曲宴並沒有急著啟動車子，他坐在駕駛座上，看沈輕禾。
“怎麼了？”沈輕禾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
周曲宴垂眸，深吸好大一口氣，才開口，“禾禾，我們……是談戀愛嗎？”
昨天晚上的甜膩讓他那樣定性的，但今天找不到沈輕禾的失落又讓他懷疑。
周曲宴不太能忍住疑問，他向來都是有事當面問。
沈輕禾看著周曲宴，突然又笑了笑，湊近他，“不是故意的，一大早腦子確實有點抽了，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那了，也不好又直接回來，還是要陪我爸釣一會。”
“我這也是第一次，沒搞明白應該怎麼談……”沈輕禾看著周曲宴，頗有些無辜。
“嗯”，周曲宴點頭，給她拉了安全帶，“明白。”
“明白什麼？”沈輕禾看著他將安全帶扣上，不解。
“沒問題，你想幹嘛就幹嘛，我沒有會錯意就好，現在知道了就行。”
怎麼談倒是無所謂，就是一大早的，那時候真真讓周曲宴有點懵，還以為自己會錯意了，現在沈輕禾這麼一說，他知道他們在談，那就行了。
“你在說什麼？”沈輕禾手劃著胸前的安全帶，還是不解的看著他。
周曲宴看著沈輕禾此刻這模樣，內心裡湧出些很羞恥的情緒。
這種情緒讓他很瘋狂，但又覺得好笑，他這麼大一個人，別人眼中的理智派，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情緒。
你愛我嗎？你今天愛我嗎？明天還愛嗎？一天沒見面了，還愛嗎？
第121章 很帥
周曲宴是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內心裡竟會浮現這般幼稚的念頭。
輕嘆著搖頭，他很快將這樣的念頭從腦海之中搖走。
“買點菜？”周曲宴開著車子，轉頭看沈輕禾，找點話題，也讓自己得以轉移情緒。
“昨天才回來，廚房裡可用的東西不多了……”周曲宴目光望回前放，又開口說了這話。
“好啊”，沈輕禾沒有意見，很欣然應下。
周曲宴將車子開往超市的方向，然後伸出自己的手，他的手背輕放於沈輕禾的大腿之上，親密但是又不猥瑣，分寸還是在那裡。
沈輕禾垂眸，輕笑著將自己的手放進他手心裡。
還是很喜歡周曲宴的手，好看，沈輕禾很難抗拒這樣一雙手，更何況他們現在關系今非昔比。
周曲宴的手很暖，沈輕禾感受著那溫度，不自覺又轉頭去看他，“戀愛上的事情，以後要請你多多指教。”
周曲宴蹙眉，轉頭看她，迎上沈輕禾無辜的目光。
“你覺得我應該有經驗？”
“你三十多歲了，沒經驗，合適嗎？”沈輕禾看著他，語氣盡量輕描淡寫，好像自己並不是那麼在意，但是她的手在周曲宴的手心裡，還是不自覺握了握拳，扣了兩下指甲。
“我隻是想著盡多了解你而已……”
周曲宴看著她，還沒說什麼呢，沈輕禾自己又心虛了。
“不是說要問我朋友嗎？昨天晚上有機會，怎麼不問？”周曲宴笑，明白沈輕禾的所有試探。
他們之間的尺度由沈輕禾來掌控，他都可以。
沈輕禾想小女人一點的依靠他，環顧他所有的一切，他願意配合，沈輕禾要想留有空間讓兩個人之間保有彼此的圈子，他也接受。
“太匆忙，時間不夠，以後有機會再問”，沈輕禾輕笑著看他，又開口，“他在國外都知道你要結婚的事情啊？”
“沒必要隱瞞啊”，周曲宴笑。
他那時候定了要結婚就第一時間跟朋友分享了，隻不過更多具體的細節，他想著等朋友回來了再親自祥聊，誰知道後面沒結成，也就一直沒聊後續。
“那確實得多問問，下次我請他吃飯好好了解。”
沈輕禾說完話，將目光望向車窗外。
周曲宴搖頭失笑，又看了沈輕禾一眼，才繼續目視前方。
沉默好一會，周曲宴又開了口，“想知道什麼？”
沈輕禾眼眸轉了轉，趕緊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似笑非笑看向周曲宴，“你在國外的時候，有談過戀愛嗎？”
“沒有”，周曲宴搖頭，這問題一點不意外。
沈輕禾看著他，不太死心，又問，“那，那時候有喜歡的人嗎？”
周曲宴略微猶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有。”
女人有時候是很奇怪的生物。
他會對一些事情很執著，她心裡若是對一件事情已經有了想法，你說沒有她是不願意相信的，但你實話實說有，她又不見得高興。
沈輕禾現在就是這樣，興致勃勃非得追問，可這個答案一出來，她臉上的神情瞬間又淡下去。
“那……為什麼沒在一起？”沈輕禾的胸膛有些起伏。
周曲宴說謊她會知道，周曲宴現在沒說謊，但她也不是真的那麼開心面對這結果。
“暗戀，怎麼在一起？”周曲宴反而失笑著輕描淡寫。
“哦……”沈輕禾悠悠點頭，突然就沒有了追問的興趣。
倘若周曲宴有個什麼過往戀情，跟他哥一樣，愛過，分開，然後放下，或許她能再多問一下，權當就是了解過往了，了解那些他們沒在一起的時光周曲宴走過的路。
但是暗戀這個結果，是沈輕禾沒想到的。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前任能被比下去，但得不到的白月光，很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