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藏匿在桑葉樹裡的綠珠蛇蠢蠢欲動,蠕動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沐苓玥拿出一支玉笛吹奏起來。
我一邊閉眼,一邊大喝出聲:「都把眼睛閉上!吹笛者在控蛇殺人!」
綠珠蛇沒有視力,但是卻能夠精準地分辨出人的雙眼。
淑貴妃不信我說的話,沒有閉眼,一條綠珠蛇朝她眼睛攻去。
她的眼球立刻鮮血淋漓。
「啊——」
淑貴妃大叫出聲。
綠珠蛇轉瞬鑽進她的嘴巴。
我雖閉著眼睛,卻也知道場面極為血腥。
人群一片騷動,禁衛軍維護秩序,拔劍斬殺綠珠蛇。
沐苓玥手裡的玉笛被奪去。
綠珠蛇蟄伏,等待主人再次吹響玉笛。
「閉上眼睛就不會被蛇咬!大家閉眼撤離桑園!」
眾人聞言,紛紛將眼睛閉上。
Advertisement
一聲口哨聲劃破天空。
周身燃燒著火焰的火鳥飛過來,繞著桑園飛舞一圈,發出悽厲的鳴叫聲。
牧宸馴服的這隻火鳥之王,隻要發出叫聲,就足以威懾綠珠蛇。
它僅是圍著桑園飛一圈,剛才還蠢蠢欲動的綠珠蛇立刻慫得像鹌鹑,不敢再發起攻擊。
緊接著,火鳥直直朝夏承楓飛去。
他的衣衫瞬間被點燃。
被火鳥引燃的火隻會越燒越烈,用水撲不滅。
太子在地上打滾,大叫道:「救孤!」
沐苓玥方才見計劃敗露,趁著眾人閉眼之際,悄悄從人群中退出。
她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牧宸要去追,我對他說:「交給我吧,你先安排眾人撤離。」
牧宸得留下來控制火鳥,將綠珠蛇全部吃掉,百姓才能脫離危險。
我策馬朝沐苓玥逃跑的方向追去。
17
沐苓玥逃到一處懸崖峭壁。
她見我孤身一人追上前來,目光變得瘋狂而興奮。
「又到了萬丈懸崖,雲昭,不到最後一刻,誰也料不到死的人會是誰。」
前世,沐苓玥趁著和我哭訴她的遭遇時,狠心將我推下荒漠懸崖。
這一次,我不會再給她一丁點機會。
沐苓昭嘴角含笑,策馬朝我飛奔而來,想要與我搏命。
我揚手,命道:「放箭!」
沐苓昭神色有一瞬間的困頓,仿佛在疑惑,我明明是孤身前來,何來的箭?
須臾之間,無數利箭從樹叢裡飛出來,射向沐苓昭。
白骨營的刺客們現身護駕。
沐苓玥萬箭穿心,從馬背上墜落。
她在地上嘔血,不敢相信這一次死的人是她。
她用盡餘力問:「雲昭,你是不是在東宮安插了眼線?所以才知曉我和太子今日的計劃?眼線到底是誰?」
「將死之人,問那麼多幹什麼?」我自然不會告訴她,我的眼線之一,是聶文。
那日滴血驗親後,太子自知上當受騙,將怨氣發泄在聶文身上,將他打得隻剩下半條命。
於是,我讓牧宸暗中拿銀子去策反他。
牧宸搬出一箱金子時,他說不可能會背叛太子。
當牧宸搬出第五箱金子時,他跪下了:「臣願誓死效忠公主殿下!」
隻要錢給得多,就沒有策反不了的人。
放眼整個天下,又有誰比我更富有呢?
我如今擁有的財富,比國庫都不知道多多少倍。
當然,整個東宮可不止聶文一個人被我收買。
上次在皇恩寺,聶文給我的密函裡寫的第三條情報,就是太子和沐苓玥今日的計劃。
我從馬背上下來,將沐苓玥身上的箭一支支拔下來。
每拔一支,就有鮮血飆濺而出。
每拔一支,沐苓玥就多承受一次錐心刺骨之痛。
等密密麻麻的箭拔完,她隻餘一口氣。
我白皙的臉頰上沾染了一抹血痕,我用指腹抹去,神色淡漠中透著一絲妖冶。
手刃仇人的滋味,真不錯。
我起身,示意刺客將她拖到懸崖處,將她的身子架起來。
我勾唇道:「留你的命到現在,是為了借你之手幫我除去太子。
「很可惜,你看不到我穿上龍袍稱帝的那一日了。」
沐苓玥的眼眸凝大,不敢相信我竟有稱帝的野心。
下一瞬,我示意刺客拿來弓箭。
我拉滿弓箭對準沐苓玥,朝她射去,利箭精準地射穿沐苓玥的喉嚨。
她往後倒去,口吐鮮血,墜落萬丈懸崖!
18
太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活活燒死。
他想為皇後報仇,可他和皇後手裡都染滿了鮮血。
淑貴妃死於綠珠蛇,我給過她提醒,是她不聽。
皇帝得到消息後,吐血昏迷。
等他被御醫搶救過來時,整個人老了十歲。
畢竟,他隻有太子這一位繼承人。
如今繼承人沒有了,難道要將皇位傳給我嗎?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將皇位傳到一介女流之輩手裡。
可如今,我這位女流之輩,已經控制整個夏國的經濟命脈。
皇帝邊咳血邊吩咐侍衛統領:「徹查太子之死,朕要知道雲昭有沒有參與此事。」
「是。」侍衛統領領命退下。
皇帝不知道,侍衛統領也被我收買了。
除了銀子給得夠多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皇帝病重,命不久矣。
如今我是唯一的皇室血脈,效忠我比效忠皇帝更有前途。
七日後,侍衛統領去稟告皇帝:「陛下,臣已徹查清楚,太子之死與雲昭公主毫無關系,是太子和沐苓玥一手策劃,想要殺死公主,怎知綠珠蛇卻引來火鳥。
「目睹了親蠶禮的百姓都說,這是上蒼的懲戒。」
「上蒼的懲戒……」皇帝重復著這句話,又嘔出一口鮮血。
皇帝再度昏迷。
太醫院的御醫們忙裡忙外,用人參吊著皇帝的命。
如今,整個太醫院都是我的人。
皇帝何時死,不過我一句話的事。
皇帝再醒來時,看清站在黑暗中的我,大驚失色想要叫人。
可是他的寢宮裡人,都聽命於我。
「噓,父皇,我們父女從未好好聊過,現在聊聊吧。
「不可說謊哦,說謊會被閻王爺帶走。」
我語氣一頓,問他:「你可曾喜歡過我娘?」
他理所應當道:「朕從未喜歡過任何一個女人,朕所有女人都各有用途。」
他的回答我並不意外。
我連聲質問:「既不喜歡我娘,當年為何在江南要寵幸她?為何要讓她拿著信物來京城找你?為何又要將她賜婚給沐明禮?為何不願意認我?」
「朕寵幸她,何需要理由?朕乃天子,想寵幸誰就寵幸誰,朕寵幸她,是她的榮幸!
「朕讓她拿著信物來京城找朕,是為了看她得知朕乃天子時,驚訝狂喜的神色。
「朕將她賜給沐明禮,是因為皇後母族更強大,皇後善妒,朕若不將你娘賜婚給沐明禮,你娘沒生下你之前就死了。
「至於為何不願意認你,那是因為朕乃天子,一言九鼎,你娘找來京城時,朕對外否認寵幸過她,若是認你,豈不是打朕的臉?」
呵,呵呵……
我笑出了眼淚。
他如此狂妄自大,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和面子,將我娘玩弄於股掌之中。
娘,您愛上了一個人渣,可您沒有錯,錯的是他。
「咳咳……」皇帝咳嗽出聲,反問,「雲昭,你是不是想讓朕立你為皇太女?你休想,夏國的江山不會傳給女子!
「太後在世時,曾欲將皇位傳給長公主,朕殺了太後和長公主才坐上皇位,又怎會再將皇位傳給女子?
「待朕痊愈,朕還能再生小太子,朕加把勁再生三五個皇子,怎麼也輪不到你來坐這皇位。」
「那就祝父皇身體安康,多子多福!」我轉身離去,咬牙將眼淚逼回眼眶。
19
皇帝的身子隻熬了半月便駕崩了。
他至死也不願封我為皇太女。
不過沒關系,我是唯一的皇室血脈,剩下的事,我自己來做。
大臣和百姓們不乏反對我登基的聲音。
僵持不下的這段間隙,我充分發揮了鈔能力。
我在全國境內開設了上千家米鋪,給無米下鍋的人免費發糧。
我開設的八百家Ṭū⁾藥鋪,給無錢買藥的人施藥治病。
我開設的五百家書店,可免費借閱書籍。
我開設的三百家學堂,讓全天下所有孩童免費入學。
我開設的兩百家錢莊,給老弱病殘發放救濟金。
……
種種利民福利層出不窮,讓百姓們應接不暇。
百姓們驚覺,雲昭公主怎麼這麼有錢?
她是財神爺下凡嗎?
誰當皇帝不重要,但這位財神爺的大腿,我等抱定了!
一個月後,吞金獸從嘴裡吐出一卷玉石聖旨。
這是夏國開國皇帝留下的遺旨。
遺旨上寫著:「夏國皇位,可傳女。」
吞金獸最近不常出現, 是因為它很忙,忙著去大墓裡找殉葬品來吞食。
它是活了幾千年的吞金獸,肚子裡除了金礦, 還有幾百座墓碑的殉葬品。
可謂是行走的寶庫。
這道太祖遺旨一經公布, 百姓們的風向變了。
「誰說女子不能稱帝?太祖都說了, 夏國皇位可傳女。」
「雲昭公主可比太子體恤民情多了, 她當女帝,我們大夏子民有福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 求雲昭公主趕快登基吧!若不然有人帶頭造反, 到時候受苦受難的還是我們百姓。」
「我支持雲昭公主登基!」
「我也支持!」
「我們聯名上書,擁護雲昭公主登基!」
……
我拿著玉璽和太祖遺旨在百姓們的擁戴下,自立為帝, 改國號為雲昭國。
朝中大臣見大勢已去, 紛紛表示願意效忠我。
剩下一小部分反對者, 例如皇後母族葉氏, 早就被我以雷霆手段處置。
我登基那日, 曾經風光無限的葉家被抄家,舉家發配荒漠。
我將外祖父和外祖母接來京城養老。
至於兩個好吃懶做的舅舅, 則留在江南。
外祖父給他們留下的產業夠他們花了。
兩個舅母嘴是碎了點, 不過倒也沒做出傷害我的事。
她們沒想到我能當上女帝,腸子都悔青了。
不過這輩子,她們是沾不到我的光了。
我登基後,原本空虛的國庫, 瞬間填滿。
我撥出銀兩,繼續做出一系列利國利民的舉措。
百姓們一片稱贊。
山河無恙,人間皆安。
娘,這繁華盛世,您在天上看見了嗎?
番外:
我坐上女帝之位後, 日理萬機。
常常批閱奏折至深夜。
一年後的某夜。
太監總監端來牌子,稟道:「陛下, 國務雖繁重,卻也要勞逸結合。」
我目光落在十餘個牌子上。
聽說這些都是雲昭國品相最上乘的男色。
如今我已貴為女帝, 操持國務之餘,免不了要給自己找點樂子。
雖然沒試過,但我知道, 沒人會比牧宸更懂得取悅我。
我將目光移向侍立在珠簾外的牧宸。
他也正望向我, 眸底帶著克制的深情。
我對太監總管吩咐道:「不必了, 你退下吧。」
太監總管退下後,我餘光瞥見牧宸唇角微揚, 像是松了一口氣。
我放下奏折, 輕喚:「牧宸,朕腳麻了。」
牧宸掀開珠簾走進來, 將我橫抱在懷,從御書房往寢宮走去。
涼風襲來, 我下意識擁緊他。
勾住他脖頸的手,有意無意劃過他的耳垂。
他耳根泛紅,喉結微微滾動。
四目相對的瞬間, 我看到了他眼底洶湧的情動。
真是不禁撩。
見他放緩腳步,我疑惑道:「怎麼走這麼慢?」
他臉頰緋紅:「想多抱一會。」
撲哧——
我笑出聲來。
湊到他耳畔說:「今夜,你想抱多久都可以。」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