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棘冷哼一聲,沒什麼防備,松開衣領給她看。
少年皮膚白皙,肩頸比例極好,她咬開的傷痕也格外顯眼,紅紅的,還挺深。
咬到了。
可是並沒有什麼卵用,小鍾師兄身上的水蜜桃味,依然是單單純純的水蜜桃味,沒有被標記後的變化。
片刻後,鍾棘穿好衣服,還有些陰鬱:“我又不是不給你咬,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
啾啾聽話:“我以後會對你溫柔一點。”
片刻後,她摸摸自己掌心,低下頭:“除了這個,我還做了什麼沒有?”
“那倒是沒有了。”鍾棘想了下,又回憶起她用鐵鏈拴他,簡直膽大妄為,“對了,你還說什麼,‘你不可以和別人雙修,必須要懲罰你’……什麼啊。”
說到後面,他反而不怎麼生氣了,隻是滿臉困惑。
見啾啾垂著睫毛沉默不語,他幹脆端起她下巴,強制她和他四目相對。
“我問你。”
“嗯。”
鍾棘眼下略有些紅:“雙修是什麼?”
第49章 好惡心。
啾啾:???
少年微微挑著眉, 理直氣壯等她授業解惑。
Advertisement
啾啾真沒想到小鍾師兄連這個也不懂。
因為根本不懂,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所以也不會為此感到害羞。就好像小鍾師兄也不會為了清晨時身體的自然反應而害羞一樣。
怪不得去鑄雀峰見他一面, 要經過層層審批。
他這個樣子, 哪兒能讓韶慈和張弛放下心。
……必須盡快給他把生理衛生課提上日程。
於是啾啾幹脆就在這裡講解了,一本正經:“就是通過互相接觸和刺激某些器官, 從而達成自己特定需求的一種行為, 這種需求可以是心理上、生理上或者其它地方。”
“心理、生理、其它?”
啾啾:“比如說佔有欲、貪歡欲、或者繁衍子嗣的需求。”
姑且能理解。鍾棘聽得很認真:“那器官又是什麼?”
“就是身體的某一部分。”
“哪部分?”
這還真把啾啾難住了, 畢竟男性和女性身體構造不太一樣, 總不能撩著袍子全分析一遍吧。啾啾肅著一張臉, 簡單粗暴隻講一半,指了指:“就是小鍾師兄的這裡。”
“……”
少年一愣:“互相接觸這個地方?”
“男性的話是這裡。”
鴉雀無聲。
可是, 那裡不是修仙以前用來……
鍾棘震驚地松開端她下巴的手, 睜大眼睛, 面色微變, 許久後, 才冒出來三個字:“好惡心。”
啾啾:有嗎?
鍾棘似乎無法接受, 皺著眉, 平日裡囂張的小犬牙這時候露出些許害怕, 甚至很想反胃, 想抱著他的碎星離遠一點。
他表情實在是很有趣。
啾啾湊過去:“你沒事吧?”
鍾棘幹脆一把將她撈過來,撈進懷裡填滿自己,下巴再擱到她發頂,深呼吸了好幾口,才漸漸放松了驚愕的表情。
還是很惡心。
但勉強算是舒服了點。
啾啾既高興又愧疚。
高興的是,小鍾師兄天不怕地不怕,難得一次害怕, 把她當成了安全感。
愧疚的是,在她不清醒的時候,她也想對小鍾師兄做那些“惡心”的事。甚至是更過分的事。
最關鍵的是,在這種復雜心態下,她還是多問了一句。
“除了我,還有沒有別人碰過你?”
“啊?”鍾棘聲音有殘留的不舒服,提高一些,“他們敢?”
別說“惡心”的事了,連碰碰他手都被他錘爆了。
啾啾放心了,懷著邪惡的負罪感窩在小鍾師兄懷裡,安撫他:“你還好嗎?”
“……還好。”
鍾棘吸了一口氣,依然不能接受那麼惡心的行為。
他面色陰沉,想,下次再有人和他說一起雙修,他就一刀捅過去。
……行吧。啾啾除外。
休整完畢,鍾棘把被她弄亂的衣服穿好,便該朝著主塔出發了。
一路上空空蕩蕩,看來敵人被清理得很徹底。
啾啾問:“你說其他幾座塔裡也有陣眼要開,不知道他們都開了沒有?”
鍾棘想了想:“應該都開了。你睡著後沒多久就開了。”
主塔上靈氣激蕩了一段時間,想來應該是酣戰激烈。裡面包含了好幾個元嬰期修士的靈氣。鍾棘手痒了半天,又看看在他腿上睡得一塌糊塗,還把他袖子扯去當棉被的鍾啾啾,最終忍住了。
算了,她幾天沒睡了,晚上就隻會抱著他盯他——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啾啾發現了問題所在:“我睡了多久?”
“四個時辰吧。”
四個時辰,八個小時,黃花菜都該涼了。
啾啾沉重,不知道苟七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正思索間,一陣細微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啾啾腳步一停,望了一眼,塔樓相連的夾間中,似乎有人在說話。
奇怪,沒有察覺到有靈氣。
“鍾棘,你在這裡等我。”
“喔——”
啾啾松開小鍾師兄的手,握了劍,悄無聲息地折進去,輕輕一推。
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門開合時吱吱的響動中,燭火熠熠跳動,在那溫暖的燈光下,幾個姑娘擠作一團,如臨大敵,一邊瑟瑟發抖,一邊舉劍惶恐地指向門口。
全無靈氣。
是凡人?啾啾一愣。
片刻後,就有人開口勸阻:“慢著!”
姑娘群中有人按下那柄對準啾啾的劍,歡聲道:“我認識她!”
她跳出來。
一張熟悉的臉。
喬曉曉。
啾啾睜大眼睛。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喬曉曉,她記憶還停留在棠鵲衝回客棧說喬曉曉失蹤了的時候,還是方才鍾棘告訴她,那之後已經過去了三天。
她本來想著,找到喬曉曉的幾率不高了。
沒想到,轉眼便看見她好胳膊好腿地站在這裡,看起來受到的待遇還不錯,穿著悲歡樓的衣服,英氣的臉龐多了嫵媚,滿臉紅光,活蹦亂跳。
啾啾:“你為什麼在這裡?”
喬曉曉:“說來話長。”
於是長話短說了:“那天在珍寶閣,我僥幸逃了出來,然而還沒等我和小鵲匯合,就被人擄走。想來,應該是那些人在拍賣會上就盯上了我。”
她尷尬地笑笑:“你也知道,我這個身體,有些特殊。”
啾啾:“嗯。”
喬曉曉:“那人本來是想將我賣給個樹皮妖怪,當時他倆在討價還價,我看有個帶劍的姐姐經過,就拼命求救了。然後,那姐姐將我帶來了這裡。”
這裡是悲歡樓。
“那你過來後,她們可有對你做什麼?”
“沒有。”喬曉曉撓撓頭,“就問我想不想修仙,我說了想後,她又問我接不接受悲歡樓規矩……”
說到這裡,她臉上紅了幾分。
悲歡樓、媚修,規矩想來想去不外乎就是那麼幾樣。
啾啾理解。
喬曉曉:“之後我便留在這裡了,本來說好過上幾天就給我們舉行儀式,正式拜入門內的。沒想到今日一位師姐告訴我們說有人攻城,讓我們先在這邊躲一躲。”
說著,喬曉曉有些惴惴地踮了踮腳:“也不知道那些攻城的壞家伙都是誰。”
啾啾:……
啾啾:“這些姑娘也和你一樣?”
“對。”喬曉曉點頭。
其他姑娘趕緊附和。
“我是逃難來的。”
“俺家鄉鬧飢荒,餓昏了,被帶來這裡,她們說這裡可以吃飽飯。”
“我、我是與我家人失散,幸好遇到悲歡樓的姐姐們。”
……
“本來我們馬上就能入門了。”喬曉曉還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嘆了口氣,才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你怎麼在這兒?小鵲呢?”
啾啾還有些愣神,過了片刻,才逐一回答她的問題。
“我們就是攻城的壞家伙。”
“你的小鵲,現在應該正在主塔,與門主戰鬥。”
***
最後一場戰鬥,也是最艱巨的一場戰鬥。
三座側塔,三個元嬰期修士,全趕來了“母親”身邊。也就是說,一共有四個元嬰期敵人,“母親”更是到了元嬰後期修為。
築基期孩子們完全幫不上忙了,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不給戰鬥添亂。
己方還剩23人。
等解決掉側塔的三位長老,他們這邊隻剩下了九個人。
地上橫七豎八的,倒了不少人,那些剛剛還並肩作戰的同伴,有的奄奄一息,有的已經死去了,瞳孔潰散,歪著腦袋茫然地看向世界。
掌櫃的腿斷了,袁婆婆也受了重傷,老態龍鍾靠在牆邊。
血跡斑斑。
啾啾三人趕到的時候,柳緲正如同浴血的太陽,怒目圓睜,法器在頭頂散發出萬丈光輝,七柄金劍對準了“母親”的丹田與心髒。
曉曉還活著!
棠鵲歡喜了一瞬,眨眼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母親”身上,這魔頭還沒除掉,還沒到松懈的時候。
“母親”也是一身的血,進的氣多出的氣少。
初見她時,她雖然已是中年模樣,風韻不存,可周身威嚴精神。
哪兒像現在,虛弱不堪。
連眼睛都有些無法聚焦,隻是吃力地望著懸空的金劍,慢慢想起來:“這法器,名叫七殺,是你升上金丹期時,我送你的。”
柳緲道:“不錯。”
“母親”盯了那劍一會兒,用已經快要黯然無光的眼睛看向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女人,許久後,遲緩地嘆了口氣。
“你過得可好?”
柳緲冷笑,劍指得更近了幾分:“拜你所賜,我與我女兒骨肉分離十四年,那孩子不記得有我這個母親,而我隻能日日夜夜看著她的一把胎發思念她,不敢相認,不敢見她,不敢問她一聲想不想我。你說我過得好不好?”
說到後面,竟然有些哽咽。
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