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如眷

第5章

字數:4075

發佈時間:2024-12-09 17:20:01

  • 20

他真的說話了!


「夫君,你再說,再說一句。」我激動地捧住他的臉,期待地看著他。


他還是那句:「歲歲。」


哈哈——


哈哈哈——


長安真的會說話了!


「夫君,你叫什麼?」我忍住眼淚,想聽他多說一點,激動地問他。


長安看著我眼睛,像是在努力思考,喉結滾動了幾下,才嘗試地開口:「夫君……」


我頓時破涕為笑:「不是的,夫君是我喊你,夫君叫長安,是歲歲的夫君。」


長安也笑了,他又說:「歲歲,長安,夫君。」


雖然斷句還靈性,但我就是聽懂了。


他說,長安是歲歲的夫君。


我抱住他,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又哭又笑。


在人群中看到他朝我而來的那一刻,我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他了。


這輩子,就是他了。


雖然他不會像別人的夫君那樣甜言蜜語,但他朝我奔來時,看我的每一眼,都寫滿了他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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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在意過我,從來沒有人如此堅定地選擇我。


心跳在為他擂鼓,我知道,我愛他。


愛他懵懂的模樣,愛他純粹的情感,愛他眼睛看向我時,滿眼的認真專注,țűₖ愛他筆下畫我時,總是漂漂亮亮,愛他朝我奔來時,開口的第一句,是歲歲呀。


16


謝長青和侍衛們很快就找到了站在街頭相擁的我們。


見我們都沒事,他長舒了口氣,一邊鎮定地安排丫鬟把我掉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一邊讓小廝去準備回府的馬車。


直到長安又叫了我一句「歲歲」。


鎮定自若的謝大郎,腳下突然一崴,瞬間失了冷靜。


長安突然會說話的事,讓全府上下皆為震驚喜悅,謝侯爺更是誇張地讓人到門口放爆竹,像是得了偌大的喜事。


大家圍著剛找回解鎖說話鑰匙的長安噓寒問暖,直到他累得把臉靠我肩上,眾人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等人都走了,我終於又有時間單獨聽長安說話了,我抱著他,誘哄他:「夫君,你再喚我一聲。」


長安盡管已經很累了,但還是認真地回:「歲歲。」


「不是這個,換一個稱呼。」


我微紅臉頰:「叫娘子。」


長安看我的口型,又摸了摸我的聲帶,然後學會了新的詞匯:「娘子。」


「诶。」


我笑的像個傻狍子。


17


長安學話飛速,許是這麼多年的孤獨自閉,突然開口,讓他找到了一點說話的樂趣。


他每學會一個新詞,就愛來我面前顯擺,不過我懷疑,他其實是衝獎勵來的。


秋去冬至,長安已基本會說日常語,盡管他斷句斷得很感人,但習慣之後,候府上下七七八八能聽懂他的意思。


冬至這日,侯夫人說府裡會有位貴客來訪。


冬日害冷,我等長安睡醒,再磨磨蹭蹭收拾好已經快過晌午了。


這小子日子過得是真舒坦。


我牽著長安的手,慢悠悠往主院走去。


客人早就到了。


婆子進去傳話,侯夫人聲音很快從裡面傳出來:「快進來,外面這麼冷,還過來做甚。」


我跟長安進入裡間,給侯夫人行禮,抬頭時發現坐在夫人左側的女子,猛地睜大眼睛,我十分意外:「崔小姐?」


我沒想到,候夫人說的貴客,竟然是我在兩年前機緣投巧認識的貴人。


崔瑩還記得我的,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旁的長安,眉目靈動飛揚,她笑著拊掌:「早聽聞姨母為長安表哥尋了位媳婦,沒成想,竟是熟人,你同長安,果真是有緣分的。」


我不明所以,遂問:「這是何意?」


我與長安的緣分,從何說起?


崔瑩擠眉弄眼:「怎麼?你忘了?我可是聽寒山寺的僧人說了,你住在山寺那段時間,可是每日雷打不動趴在牆上同長安說話的。」


我腦袋轟的一下,記憶如潮水倒流,猛地想起那段經歷。


我隻是沒想到,那段經歷的另一位參與者,竟真的是長安。


18


事情要從兩年前說起,我大兄還沒有在縣城謀到營生時,我是被允許跟著村裡的嬸娘做些繡活到Ŧù⁵縣上賣貼補家用的。


有一日我賣完繡品,回去時卻發現有個縣上出名的老賴跟蹤了一位孤身一人的大戶小姐,還進了巷子裡。


那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隻知不能眼看著無辜小姐被糟蹋,我尾隨進去,找了根棍子,在老賴快要從後背撲倒那位小姐時,一棍子敲了上去。


老賴暈倒在地,崔瑩回頭,意外地朝我挑了挑眉。


從衙門出來後,崔瑩打量我一眼,笑著說:「我孤身一人來金陵,聽聞這裡的寒山寺特別靈驗,為家母求福而來,正缺個伴,不知你可願陪我?」


五兩銀子的月錢誘惑太大,我爹甚至沒問我是去幹什麼的,直接讓我娘給我打包衣物把我送走了,並耳聽面命要把月錢帶回家。


我跟著崔瑩到了寒山寺,住在後院專門為富家小姐夫人準備的廂房。


崔瑩每日晨起去禮佛祈願,傍晚才回來。


其實我不信佛,我也不想為誰求平安,我隻在第一日在佛前拜了拜,其餘日子就留在後院。


崔瑩要求滿三個月,我就住在山寺三個月,可日復一日空坐著實在無聊,直到我無意間發現隔壁的那間院子也住了人。


那人每日固定時間出門,到點回屋,他總是一個人,悶頭做自己的事情,我看他無聊,我也無聊,就偷偷趴在牆頭,隔著院子跟他說話。


但他是個悶葫蘆,從來沒有回應過我,且從未給過我正臉。


我以為他是聾子。


雖然知道他聽不到,但我還是不停地自顧自說,就當找個樹洞聊天了。


我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嘿小和尚,我叫二丫,你叫什麼?」


明知道沒有回應,但樂此不疲。


後來,三個月到了,崔瑩給了我二十兩月錢,她要回上京,我就背著包袱回了家,甚至沒想起來要跟我的樹洞告別。


我給了我爹十五兩銀子,他轉頭拿著錢給我大兄在縣裡謀了個賺錢的營生,而家裡的田沒人耕種了,我爹就讓我去替大兄的勞力,從此風吹日曬,日ẗṻₑ夜勞作。


直到,謝家來人。


18


我不可思議地看向長安,他從未提及,但好像又有跡可循。


難怪。


難怪我嫁進來的第一日,從不讓人近身的長安,會允許我牽他的手。


他肯定還記得我。


他那時住在山寺,是因為他幼時養在家中幾度生大病,直到有人提點了侯夫人兩句,候府氣運太盛,長安生而體弱還患有痴症,壓了長安命格。


雖然不舍,但侯夫人還是忍痛送去了寒山寺,讓他做了俗家弟子,望佛祖保佑,沒想到自那以後長安果真沒再生病。


一直到一年前才將他接回候府。


崔瑩隻是順道來拜訪侯夫人的,她闲坐半天就走了。


我心中雖解了一惑,卻仍有一惑,故晚飯後,我讓長安先回去,留在侯夫人房中說事。


「娘,張媒婆那日來村中買我,我此前一直想不明白,您為什麼會選中我?」


候夫人與侯爺把長安當寶,卻偏偏給他娶了我這個鄉野丫頭。


誰知侯夫人一聽,皺眉驚訝:「怎會是買你?我那日交與張媒婆五百兩銀子,分明說的是,若你願意嫁給長安為妻,那這五百兩,就是預付的禮金,等日後你們二人正式舉辦婚禮,再議聘禮。」


我完全呆住了:「可是……那日媒婆並未與我說明,隻著五十兩於我爹……」


還有什麼好說,侯夫人瞬間什麼都明白了,她胸脯起起伏伏,當時氣岔了:「這張媒婆,枉我如此信任她……她竟然……她竟然……歲歲,是候府對不住你,讓你蒙受這等委屈。」


我嚇了一跳,急忙安慰夫人:「夫人,兒媳並未覺得委屈,能嫁與長安,是兒媳此生之幸。」


「怎會不委屈?好好的議親,竟讓她說成是買賣!」


張媒婆所為,不僅昧下了四百五十兩的禮金,還讓我誤會了這麼久,其實她敢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


其一,她不了解侯府,以為侯夫人隻是隨便找了個鄉野丫頭配「不受寵」的二郎,其二,鄉野人家,隨便給個十兩銀子就能賣掉女兒,何況是五十兩,這錢,她貪得完全心安理得。


隻是這東窗事發,敢欺騙候府,昧了四百五十兩,她這媒婆,後半輩子怕是要在牢獄度過了。


說開之後,我心中隱隱約約的那根刺也放下了。


侯夫人談及為何選我。


候府接回長安後半年,別人家的郎君這個年紀孩子都有幾個了。


她看著長安孤零零一個人,就想給他找個能陪伴他一生的人。


可門當戶對的官家小姐哪個願意嫁給一個患有痴症的人,而候府也不願以勢壓人,害了旁人,嫁過來不僅不能和長安好好相處,還處成怨偶。


於是四處打聽,不論家境,隻要品性善良,又不介意長安病情,自願嫁進來的適齡娘子。


尋遍金陵城,還真有幾個願意的,雖然不知道是真的願意還是因為她們各自家中因候府關系而逼迫她們「願意」。


不過侯夫人也沒有亂點鴛鴦譜,而是拿著這些畫像去給長安看,希望他能自己找一個看得上喜歡的。


誰知長安看都不看一眼,侯夫人遂隻能作罷。


直到某日,她無意中發現長安畫了一副女子畫像,不同於尋常端莊優雅的女子,她趴在牆頭,笑逐顏開,模樣看著就討人喜歡。


侯夫人敏銳地察覺到,長安不會隨意畫不相幹的人的畫像,於是借口讓長安把畫像送給她,著人打聽畫像中的女子。


直到問了長安在寒山寺時照顧他起居的小僧,小僧認出了畫像中人是兩年前時常爬牆頭找長安說話的一位女施主。


幾經尋找才找到了我們縣城,打聽到我是徐家二丫,還未婚配。


侯夫人找了我們縣城最有名的媒婆去我家說親,誰知碰上個貪心不足擅作主張的。


起初侯夫人一直以為我是徐家的二丫頭,卻沒想到我名字就叫徐二丫,所以那日她才如此驚訝。


陰差陽錯,卻所幸並未錯過。


「歲歲,是長安念著你,我們才能找上你,候府從不仗勢欺人,也未曾想過強迫你,你嫁來候府,是候府之幸,我與侯爺必將你視若己出,若你不願……」


我握住夫人的手:「娘,嫁與長安,我心甘情願。」


其實在離開家那天,我就想好了,就算在謝府待不下去,我也絕不再回那個家,因此離家那天,我雖覺委屈,卻從不覺得不情願。


更何況,我現在是喜歡長安的。


19


我回到落楓院,長安已經洗好澡出來了,他現在比以前好太多,已經會自覺放個沙漏,到時辰自覺起身。


他洗了頭發,也沒擦幹淨,湿漉漉地披散著出來,看到我回來,眼睛亮亮的,湊過來蹭我,像小奶狗。


我拿了巾布幫他絞發,想到寒山寺那個從來不回應我,不給我正臉,隻會日復一日悶頭畫畫的背影,原來他聽得見我說話,也曾在我沒有注意到的角落,將我記在腦海裡,繪在畫紙上。


我輕輕抬起他下巴,蜻蜓點水地碰了碰他唇,明知道答案還是忍不住問他:「夫君是不是對我還有印象?」


長安舔了舔唇,這似乎是很新的親親方式,他老實地回答:「二丫,吵。」


我一把將他湊過來的臉推開,不顧他委屈的眼色,撇開臉去洗澡。


三個月相處,就記得我說話聲音吵了。


嫌我聒噪,我都沒嫌你當時裝聾呢。


浴房那回我喊他的時候也沒個表現,害我以為他不是。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潛意識裡或許沒有把我嘴裡的「小和尚」與自己對上。


20


來年春天,候府隔壁那戶人家又添了個大胖孫子,我跟長安隨侯夫人去探訪,我從夫人眼裡看到了羨慕和喜歡。


雖然那次交流之後,夫人就再沒提過我跟長安的事,但我不想讓她希望落空。


我是喜歡長安的,也願意為他生孩子。


可是,我看著現在還隻是從親臉頰過渡到嘴唇貼貼的長安,頭疼地扶額。


他完全就是教一步學一步。


而且光我主動,總覺得像是急於用孩子綁住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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