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憬洲有些結巴嘶啞的聲音驟的讓封修反應過來,想到什麼,他趕緊拿出手機撥通號碼。
片刻。
“顧總,少夫人在北城醫院,我們趕緊過去吧。”
顧憬洲愣愣點了點頭,然後闊步焦急往外走,一邊走,他還一邊吩咐封修。
“打電話,讓北城所有醫院的外科主任全部到北城醫院來,動作要快。”
封修:???
***
醫院。
靳明軒接到薄夜宸電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而當他看到遍體是血的唐箏時,英俊儒雅的臉龐瞬間沉下。
向來斯文的他更是沒忍住直接粗口爆出,“他媽的顧憬洲就是個畜生。”
隨後,他趕緊為唐箏消毒取瓷片,取完瓷片後,因為有些地方扎得比較深,他還不得不為唐箏做縫合,
一邊縫合,他還一邊又狠狠把顧憬洲罵了個遍。
走廊上。
薄夜宸正焦急踱步,英俊的眉宇皺成川字。
一雙漆黑如寒潭般的眸子,更是直直往亮著燈的手術室久久移不開視線。
Advertisement
按理說靳明軒在裡面他不用擔心的,但腦海隻要一閃過剛才唐箏哭著喊疼,和淚流滿面顫抖的樣子。
他冷硬的心髒就像是被人死死拿捏住了般。
叮叮叮。
突然唐箏的手機響起,薄夜宸拿起一看是幕珊珊,想也沒想摁斷,周身更是充斥著一股低冷懾人的寒意。
Y國。
被唐箏摁斷電話的幕珊珊撅了撅嘴,隨後再次撥打。
嘴裡更是一個勁嘀咕,唐箏一定是看到她電話太興奮,這才不小心按到。
不過話說,她現在真的好想小糯米和小王子,也不知道那兩個小家伙有沒有想她這個幹媽。
反正她是想那兩個小東西,想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喂,寶貝,你怎麼掛我電話呢?快,姐給你一次贖罪的機會,說大王饒命,小的隻是不小心按到了,姐就原諒你。”
剛接起電話的薄夜宸:“……”
幕珊珊做夢都沒想到此時接她電話的是薄夜宸,見著手機端的唐箏沒反應。
她又嬌俏來句,“怎麼了寶貝,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還在怪我?”
“幕珊珊,你給老子說話正常點。”突然,薄夜宸低沉的聲音從手機傳出,嚇得幕珊珊差點把手機扔了。
怎麼回事呢?怎麼是面癱臉的聲音?難道她打錯電話了?
“面癱臉,怎麼是你接的唐箏電話?她呢?出什麼事了嗎?”
幕珊珊在反復確認自己確實沒有打錯電話後,聲音急切開口。
她了解唐箏,手機不會輕易給別人接,特別是她的電話。
更何況面癱臉跟她還算不上熟,她又怎麼可能讓他幫自己接電話。
第64章 不過是被瓷片扎傷而已,怎麼可能死?
“她在帶孩子,找她有事?”薄夜宸淡聲開口,墨黑擔憂的雙眸卻一直緊緊盯在那扇未開的手術門上。
情緒慢慢有些焦慮,緊張。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那扇門還是沒有打開,這不免讓他心裡升起恐慌。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看看我幹女兒和幹兒子,你把手機給唐箏吧,我自己跟她說。”幕珊珊輕聲道。
薄夜宸卻蹙起了眉,把手機給唐箏?給什麼給,她現在人……
但幕珊珊這小妮子也沒這麼容易糊弄過去,一個不好被她懷疑什麼,指不定明天,不,她現在就能給他殺回北城來。
“她現在沒空,在哄小王子睡覺,你晚上再打過來。”
啪,說完不給幕珊珊說不的機會,薄夜宸直接掛斷電話。
而就在他電話剛掛,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
頓的他急促上前看向靳明軒問,“她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
靳明軒溫潤的臉色一沉,“情況還算穩定下來了,但密密麻麻的傷口太多,有些過深的地方我還幫她縫合了,所以怕是得住上幾天。”
薄夜宸一聽他說穩定下來了,繃緊的心這才松口氣,“住不是問題,你幫我安排吧,要安靜點好養傷的地方,還要大點的。”
靳明軒點頭,隨後想到什麼,“那兩個孩子呢?現在幕珊珊母女在Y國,唐箏又住院,你可能還得在醫院照顧她,孩子怎麼辦?誰來照顧?”
“所以才讓你安排間大點的病房,我準備把孩子一起帶過來,不然就她那犟性子,怕是難心安理得住在這養傷。”薄夜宸低聲道。
“也是,畢竟孩子才那麼點大,不帶在身邊,她肯定會擔心,那行,我現在就去給你安排病房。”
薄夜宸點頭,張嘴淡聲道,“謝了。”
靳明軒失笑,“咱倆誰跟誰,用得著這麼客氣嗎?”說完他就抬步準備走。
然而,顧憬洲的聲音突然響起,“唐箏怎麼樣了?”
再然後,薄夜宸和靳明軒側臉便看到顧憬洲和封修,及後面將近十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齊刷刷朝他們走來。
靳明軒眼眸一眯,薄夜宸不認識那些白大褂的醫生,但同行的他自然認得。
個個都是北城拔尖的外科主任,很多還資歷遠在他靳明軒之上。
隻不過,顧憬洲帶這些人來幹什麼?關心唐箏傷勢?未免太過可笑。
就她剛剛那種情況,等他帶著這些外科主任過來,唐箏還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承受了多少痛,呵。
“死了,顧總這下滿意了嗎?對了,棺材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把人帶回去吧。”
靳明軒溫潤的聲音說著悚人的話。
頓時顧憬洲眸底有嗜血的腥紅涔出,盯著眼前靳明軒,他咬牙切齒慍怒,“你說什麼?唐箏她……怎麼可能死了?”
“怎麼不可能?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靳明軒冷笑反問。
而旁邊看著他冷言冷語懟顧憬洲的薄夜宸,俊臉明顯有詫異,在他眼裡,靳明軒一直是溫潤謙和的。
加上職業原因,他比常人總是能多有幾分耐心,性子也一直是不急不燥,更別說懟人。
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這個好友還有另一面,那就是對顧憬洲這種畜生,他斥責起來沒半點含糊。
“她不過是被瓷片扎傷而已,你卻告訴我她死了?你真當我不是醫生就這點常識沒有嗎?
再說瓷片都能把人扎死,那要你們這些廢物醫生幹什麼?浪費國家資源?”
顧憬洲厲氣低吼,把後面十個隨行他過來的各醫院外科主任都嚇了一跳。
靳明軒卻不懼他厲色,冷笑,“隻是被瓷片扎傷而已?那顧總要不要去試試這種被扎傷而已的感覺,再來跟我談論?
還有,不懂醫學常識就請把嘴閉緊,免得自己落了笑話都不知。
沒錯,瓷片是不能把人扎死,但若是瓷片扎到人的動脈血管呢?你想過她會怎樣嗎?
而且你知道她身上現在密密麻麻的傷口有多少處?傷口深淺程度又各自佔比多少?然後她縫合的地方又有多少處,這些顧總你都知道嗎?”
顧憬洲被靳明軒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臉色白一陣黑一陣的甚是難堪。
冷硬的心房在聽到他嘴裡的縫合,他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唐箏縫針了?那她一定很疼吧。
薄夜宸見他吃癟的樣子,嗤聲,“明軒你跟這種狗講什麼道理,他若真有絲良知會對一個坐月子的女人下這種狠手?”
靳明軒接話,“也對,同為男人,但卻不是個個的手都用來打天下,有些就是畜生用來打女人的,而這種人,管他叫狗我都覺得抬舉他了。
算了夜宸,人狗語言不通,難以交流,你還是跟我來幫唐小姐辦住院手續吧,順便我再跟你說說她身上傷的情況。”說完靳明軒直接抬步離開。
薄夜宸冷冷睨了眼顧憬洲,隨後也跟著離開。
封修和十名外科主任,這會個個大氣不敢多喘,看著黑如鍋底一張臉的顧憬洲,他們覺得氣氛壓抑極了。
最後還是封修擅自作主把十名外科主任潛退,然後一句話沒說,就這樣靜靜站在顧憬洲身後。
許久。
“封修,我是不是真的很畜生?但我真的不是故意傷的她。
是意外,我當時就想給她點小小教訓,讓她長長記性,可後來事情失控了,這才……”
顧憬洲到現在憶起客廳那砰砰砰,和花瓶哗啦碎裂的聲音,心口都揪緊的疼。
腦海閃過唐箏驚恐啊叫的聲音,往那滿是碎裂瓷片摔下去的無助樣子,他覺得身體好像有鈍刀在絞。
“顧總,其實少夫人這些年真的受了很多委屈。”封修是個聰明人,所以他沒有正面回答顧憬洲剛剛那番話,而是拐彎抹角暗示。
他隻是想告訴顧憬洲,如果他真的後悔了,那就對少夫人好點,這樣他或許還有機會挽回她。
要不然,他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離他越來越遠,而這一切還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你說宅子裡的老夫人和顧小姐以對少夫人不好就算了,畢竟她們眼睛長在頭頂,瞧不上人正常。
但顧總做丈夫的,封修覺得確實有些過分,就像剛剛那個醫生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