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別怕別怕,箏箏來了,箏箏會保護你的。”唐箏見嶙峋老太太一個勁往裡縮,小小的心髒揪成一團。
而她稚嫩脆生生的聲音也瞬間讓姚珍拉回了飄遠的思緒,隻見她憤怒看著她,雙眸一眯,也不管她到底能不能聽明白自己話,斥道,“唐箏,我是夜宸外婆,你怎可對我這般無禮,簡直太不像話了。”
這個傻子,該死的,若不是剛才她手快扶了下牆,隻怕自己這把老骨頭都要被她推得摔倒了。
但她呢,推了她不說聲對不起,反而還瞪她,真是快氣死她了,也怪夜宸,要不是他平日縱著她,依著她,她怎敢對她如此放肆。
“你住嘴,你是壞人,你不安好心對婆婆,出去,以後你不許再進婆婆房裡,不然我就,我就……”說著唐箏想到什麼從口袋抽出根細長東西。
而姚珍看到她手上拿著的手電筒式電擊棒,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
最重要,這個傻子還當真惡狠狠舉著那玩意朝她逼來,害她嚇得步伐連連往後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
“你……你……”姚珍被氣得話都說不出口,一雙驚魂未定的眼睛顫顫看著險些貼在她身上的電擊棒,她呼吸差點驟停。
要知道現在的唐箏就是個孩子,如果激怒到她,恐怕她當真會拿電擊棒電她,隻不過這麼危險的東西誰給她的?幕珊珊那丫頭嗎?
“出什麼事了。”突然,薄夜宸沁涼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倏的姚珍立即惡人先告狀了起來,還一副痛心疾首他要是晚來一步,自己就要被唐箏傷害了的難過樣子。
“夜宸,我不過是見這乞丐可憐給她端了點吃的,但你看看唐箏那丫頭,她,她竟然想用電擊棒電我,天啊,這麼危險的東西不用說,肯定是幕珊珊那丫頭給她買的。
我就知道,即便那丫頭現在被你支出了薄家,但她還是想置我於死地,簡直,簡直太可惡了。”
說完她還故作受驚不小抹起了淚,那顫顫巍巍的樣子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無處訴說一般。
隻不過。
“大哥哥,才不是她說的這樣呢,她是壞人,你看她把婆婆嚇的,都哭了呢,而且電擊棒也不是姐姐給我買的,是大哥哥買給我防身的,所以你休要胡說八道。”
Advertisement
姚珍:“……”
什麼個玩意?她沒聽錯吧,唐箏這傻子說她手裡的電擊棒是夜宸給她買的?這怎麼可能,就算夜宸在意她,也不可能到這種心細如發地步吧。
於是她滿臉愕然看向薄夜宸,眼神分明帶著疑問。
薄夜宸見她盯來,也沒退卻,直接點頭,表示唐箏說的都是事實。
剎的她眉心一擰,“夜宸,這麼危險的東西你不能讓她隨身攜帶,萬一傷到人怎麼辦?”
“外婆,唐箏雖然智力出了問題,但她行事有分寸。”薄夜宸極其護短道。
姚珍卻嘴角抽抽,“有什麼分寸?你是沒看到她剛剛差點就用那玩意把我電到啊。”
“你活該,誰讓你嚇壞婆婆的,而且人家婆婆不吃你的東西,你為什麼還想強塞,大哥哥,她好壞,比老巫婆還壞。”
姚珍:“……”
該死的,她現在嚴重懷疑唐箏這女人是不是在裝傻,要不然她為什麼一口一個壞字罵她,現在更過分,還說她是老巫婆。
而夜宸呢,就慣著她吧,見她這般罵自己竟然沒半點斥責,反而還抬手溫潤揉她腦袋,來句不痛不痒的,“箏箏,罵人可是不對的,乖。”
這語氣,這態度,姚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為此她直接轉身怒氣衝衝出了房。
因為再不走,她擔心自己隱忍最深的那股憤怒狠辣會控制不住了。
姚珍走後,薄夜宸幫唐箏把電擊棒收進她口袋,英俊的臉上帶著些許無奈和寵溺,“傻瓜,電擊棒是買來讓你防身的,可不是見人就電,箏箏聽話,以後別隨便把這東西亮出來嚇人知道嗎。”
既是防身,薄夜宸自然希望它出其不意,要不然這小傻子整天大大咧咧把東西晃出來讓人有所防備怎麼辦。
“箏箏又沒真的電她,而且箏箏也沒有隨便拿出來嚇人,是她剛剛嚇到婆婆,箏箏才拿出來的。”小傻子撅嘴解釋。
薄夜宸卻抬手輕捏她白皙臉蛋,嗓音是暗啞的寵溺,“學會狡辯了?”
剛剛要不是他來得快,隻怕外婆已經嘗試到了那種被電擊的滋味,可這小傻子好像一點都沒意識到她犯了錯,怎麼辦,他能稍稍懲罰下她嗎?
“大哥哥你幹嘛這麼看著箏箏?是想懲罰箏箏嗎?”
薄夜宸:靠,小傻子這是有讀心術嗎?不然她怎麼知道自己想懲罰她?
隻是沒等他想完後面事,唐箏稚嫩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如果大哥哥真要因為剛才的事懲罰箏箏,箏箏不服,因為箏箏沒有錯,你外婆就是個壞人,而且還很壞很壞,反正我不喜歡她,婆婆也不喜歡她。”
驟的薄夜宸唇角勾勒的笑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是他英俊臉上的深沉晦暗。
小傻子已經不是第一次直言不諱外婆是壞人,所以……心智低下的她當真是感覺到了什麼,還是純屬對外婆沒好感?
外面。
姚珍把紀煥拉到個無人角落說完話後,他震驚,“你的意思那廢物能聽到,根本沒耳聾?操,這麼說我們都被她耍了?”
第575章 順便再試探下她是不是真的看不見
“你小點聲,想讓薄家所有人都聽到這話嗎?”姚珍不滿紀煥拔高的怒音,擰眉瞪他。
紀煥嘴角抽了抽,“這不是一時震驚嗎。”
“別說震驚,就算天塌下來你也得給我把嘴捂嚴實了,別忘了這裡是薄家,不爭氣的東西。”姚珍氣得臉色扭曲罵道。
紀煥不悅了,“奶奶,說話就說話,你怎麼還人身攻擊了。”
“我說錯了嗎?你小子要是爭氣會給我制造出這麼多事?找人找人你不行,看人看人你更是看出個巨大窟窿,我告訴你紀煥,如果真如我所言那廢物沒聾,那你我都得玩完。”
開始姚珍怎麼都想不明白她一個又瞎又聾的廢物到底是怎麼瞞天過海一個人逃到北城的,但現在,呵……
“奶奶你急什麼,你看看你這急脾氣,臉上這些皺紋就是這麼給急出來的。”
“你小子還有心情跟我打趣是吧?當真不怕事情敗露你我死無葬身之地?”姚珍氣得都快組織不了語言罵紀煥了。
她知道這小子平日就不正經,但他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他是沒死過嗎?
“奶奶,事情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再說你現在也隻是懷疑,又不是真的確定那廢物能聽到,這樣吧,你先別著急,等我想辦法再去試探試探她,順便……”
“順便什麼?”姚珍看著話說一半留一半的他,氣得臉色又一黑。
紀煥眯眼,“順便再試探下她是不是真的看不見。”
轟的一聲,姚珍心雷炸響,面目猙獰,“你的意思她沒瞎?但怎麼可能,當時我可是親眼看著她眼球碎裂的,而且你看她那雙眼睛像沒瞎的人嗎?”
姚珍始終不相信那廢物眼睛沒瞎,因為當時那血淋淋的場面和那廢物歇斯底裡絕望的哀嚎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還有她渾身顫抖和最後痛暈過去的悲慘樣子。
要說她沒瞎,怎麼可能,除非她是鬼不是人。
“我不是說她沒瞎,我隻是懷疑她還能看得見事物,不然你想想她一個聽不見看不到的廢物怎麼逃到北城,靠蒙還是靠運氣?”
紀煥的話著實提醒到了姚珍,隻見她雙眸陰狠一眯,“事到如今,看來我們不能再等了。”
紀煥:“對,我們必須馬上確定對那廢物所有的猜測,否則後患無窮,而且一旦事情真如我們所料,哪怕冒著被薄少發現的危險也必須盡快除了她,不然我們隻有等死。
你想想,她人都逃到薄少眼皮底下了,那離道出真相還會遠嗎?也怪你當時太過心慈手軟,不然剁了她那雙手哪還有現在這些事。”
姚珍被紀煥說得臉白一陣青一陣,卻又無法反駁,確實,如果她當初再狠心點把她手剁了……
不過有什麼關系,她十根手指指筋都被挑斷,別說握筆,就是個包子遞她面前她也拿不起,紀煥又在擔心什麼?
而且現在也不是糾結剁不剁她手時候,而是得趕緊弄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在裝瞎裝聾。
“好了,別說了,眼下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把事情證實,反復翻那些過去又有什麼用,能改變什麼?隻會讓我們心裡越發不安。”姚珍眯眼。
紀煥聳聳肩,“嗯,但現在問題是怎麼接近那廢物,要不奶奶,你這樣……”
於是幾分鍾後。
客廳突然響起姚珍痛苦的慘叫聲,佣人聽到聲音迅速過來,見本來還身子骨硬朗的老太太此時摔得四腳朝天,嚇得魂都快沒了結巴道,“老,老夫人你……”
“叫,叫夜宸,快叫夜宸。”姚珍裝出一副重傷不能動彈的樣子可憐兮兮道。
倏的佣人哪裡還敢耽擱,直接噔噔朝客房跑去找薄夜宸。
片刻,如紀煥所預料一樣,薄夜宸見姚珍受傷,第一時間緊張驅車帶她去了醫院。
而他一走,偌大的薄家除了佣人保鏢,就隻有唐箏和嶙峋老太太。
此時唐箏還在房裡小心翼翼投喂老太太,聲音稚糯的就像個天真孩童。
門口處,紀煥聽到她這無害幹淨的聲音骨頭都不由得酥麻起來,因為他在想,如果他把這樣不諳世事的唐箏騙進房,然後讓她跪著……
靠,那還用說嗎,就她現在這心智不全的模樣,定然是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而一想到那些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紀煥下面竟無恥的起了反應。
“婆婆,你再喝點水,別怕別怕,水不燙的,箏箏幫你吹冷了呢。”
唐箏見老太太哭得一雙眼睛都腫得跟桃子似的,心疼到不行,忙前忙後喂她吃完東西,她又給她端了杯水吹涼然後小心送到她唇邊。
“唔唔,唔……”綿長的泣聲從老太太嘴裡嘶啞發出,她眼眶的淚就像決堤的洪水,怎麼都控制不住。
她顫著手臂想抬起雙手握住唐箏的,但卻發現怎麼都不行。
明明那十根被挑斷手筋的手指已經是很久的事,可隻要她意識裡稍有想動那十指的念頭,就一股鑽心刺骨的痛意席卷全身。
“婆婆你怎麼了?”唐箏發現她好似比剛才哭得還兇,又見她甚是努力想抬起自己手樣子,她想也沒想直接主動握住她手。
頓的,老太太掌心刺骨的冷意像冬雪一樣覆蓋住唐箏柔軟內心。
她稚聲,“婆婆你手怎麼這麼冷?別怕,箏箏幫你吹吹。”說著她就握起老太太手呼呼吹了起來。
剎的老太太心房一暖,唇瓣哆哆嗦嗦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始終無法成形,到最後她隻能發出嗚嗚嗚的痛哭泣聲。
“箏箏,箏箏。”
突然,紀煥刻意偽裝的夾子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驟的老太太身體一顫,而唐箏感覺到老太太戰慄的身體後,直接扭頭看向紀煥,皺眉,“你是誰?”
“我……”紀煥被她這不諳世事的樣子問得有些懵,隨後猥瑣道,“我是你哥哥啊,走,哥哥有好吃的給你,你跟我來好不好。”
“好啊。”
紀煥沒想到心智低下的唐箏如此好騙,以至於他都忘了把薄夜宸支開進這客房的真正目的。
色眯看向臉蛋精致,身材玲瓏的唐箏,他把剛剛姚珍交代他的事早拋之腦後,急切道,“那箏箏跟哥哥走吧。”說完他率先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