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花

第4章

字數:3857

發佈時間:2024-12-10 13:27:01

屆時,他恐怕會對蕭晏下手,也會按他與那女子說的,以此挾制我。


想到此處,我臉上尷尬地笑了笑,手指悄悄撫上了面頰:「居然……這般明顯嗎?」


楊佑皺起了眉:「嗯?」


「這是妾身跟……跟姐妹們學的妝容,想來是太濃了,王爺若是覺得不得體,妾身……妾身卸了便是……」


「哪裡哪裡,哪裡濃豔了,本王覺得美極,王妃切莫妄自菲薄。」他也急急站起了身,攬住了我的肩膀。


我兢兢業業扮演著一個不受寵的誠惶誠恐又賢良淑德的王妃,偷偷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憋出了兩包淚,再抬起頭去看他,那眼裡有痛,有怨,更多的都是無可奈何,隻一眼,他便渾身一震,樓緊了我的肩膀道:「是本王疏忽,王妃這三年來受委屈了。」


我釋然一笑,搖搖頭,似是想甩掉所有不快,假笑著道:「明日妾身的父親要來,那今日妾身便回去早做準備……」


「宴席的事情,讓陳公公去準備便是,今日本王好好陪一陪王妃。園子裡荷花正好,王妃和本王一起泛舟採蓮如何?」


完蛋,演過了。


(十二)


我剛被蕭晏那個牲口按著折騰了好幾個時辰,身子酸得連根手指都懶得抬,誰耐煩跟這個狗屁王爺去泛舟採蓮。


於是我剛走了兩步就表演了一個平地摔,非說是地上石磚縫把我鞋卡住崴了腳,可憐兮兮求王爺放我回去。


萬萬沒想到。


素來對我不假辭色碰都不碰一個指頭的楊佑,居然一俯身將我打橫抱了起來,還一臉寵溺道:「本王送王妃回房。」


我那房裡床褥一塌糊塗,他要是看見了我可就完了!


今兒出門沒看黃歷,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我辦了第二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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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緊要關頭,我隻能把希望寄託在了不知所終但應該正看著面前這一切的蕭晏身上,被楊佑顛顛簸簸地抱著,一雙眼卻骨碌碌地四處看,想給蕭晏使個眼色打個暗語。


結果我還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和暗語都沒有人接收到,楊佑已經大踏步抱著我回了我的房中。


萬幸,床褥已經換了。


隻是……如果換床褥的是楊佑給我的那個丫鬟……


我早該收服了她的。


從前沒這個心思,隻想著混一天是一天,不想爭也懶得爭,任由楊佑監視我控制我,確是我的不對。


現在後悔也無用了。


「去,請醫婆來察看,王妃的腳崴了可不是小事,明日還要主持宴席呢。來,本王先給王妃看看……」


他除了我的鞋,就去拽我的羅襪。


這姿勢曖昧,他的眼神也不甚清白,我腳都快湊到他鼻端了,他不但不躲,還嗅了嗅,也不知有些什麼惡趣味。


羅襪即將離腳的瞬間,我腳踝突然一痛,直接掙脫了握著它的手,下一瞬間整個腳就當當正正……踩在了楊佑臉上。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急忙忙抽回了腳,急吼吼下床去跪:「妾身該死,妾身方才也不知是怎麼……」


「無妨,」楊佑額頭青筋直跳,卻又硬忍了回去,看我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好像突然對我失去了興趣,「王妃好生歇息吧,明日好好迎接嶽父大人。」


我低頭應喏,恭恭敬敬地看著他走遠了,剛松了口氣,結果丫鬟剛關上門,我就又被人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


蕭晏!


「剛才是不是你動的手?」


我氣急了,把脫到半截的襪子一甩,直接蹬住了他的臉。


他把我的腳握住,直接一拉,將我小腿架在了肩頭:「是我。」


我直覺這個姿勢危險,想要抽回腿跑路,卻被握住腰扯了回來,他一把拉住我被楊佑摸過的那隻手,放在口中細細地啃,也不說話,隻一雙眼睛當真像是要吃人。


我被他咬得酥酥麻麻,可身上還痛,怕他還要來一回,又有點期待他再來一回,最後理智回了籠,推了推他的胸膛:「一會兒醫婆來了!」


門外果然傳來了動靜。


丫鬟推門引醫婆進來的時候他松開了我,醫婆進來時他已不知所終。


我這腳根本沒有崴傷,倒是被方才蕭晏丟出來的暗器打了個小紅印子,醫婆一看便知,表情有些迷茫,又有些尷尬:「王妃,這……」


我笑眯眯地抓了一把金瓜子塞進她手中:「我就是崴了一下,腳踝有些腫了,不妨事,開些消腫化瘀的藥就好了。」


醫婆頓悟:「喏。」


醫婆走後丫鬟小陶來伺候我梳洗,我問她:「小陶,你家是哪裡的?」


小陶一愣,回道:「奴婢老家在慶州,那年大旱,被爹娘換給鄰居,已經在鍋裡,架上火了,卻被王爺救了下來。奴婢這條命是王爺給的,王府就是奴婢的家。」


我暗暗嘆了口氣。


說不通的。


那《原著摘要》裡說楊佑救了原女主一命,挾恩求報,讓女主成為了他的地下情人。


這一招他不隻在原女主身上用,連在一個小丫頭身上都要用一用啊。


我能怎麼收服她呢?她說的也是事實。沒有楊佑,她已經被人煮熟成了鄰人腹中餐。這樣的忠心,如何動搖?


(十三)


揮退了小陶,蕭晏又走了出來,坐在榻邊,攬著我的肩膀問我:「你真要聽他的,去勸你爹給他撥糧餉?」


我搖了搖頭:「暫且穩住他罷了。我正巧有些話要同我爹說,順水推舟。」


「你不給他辦事,他對你不利怎麼辦?」


「你不管嗎?」


「我可以殺了他,帶你遠走高飛。」


我沒有回答,凝眉看著他。


「你是舍不得這王權富貴,還是信不過我能保你平安?」


我搖了搖頭:「我也有家人。」


我一走,全家都難逃幹系。


隻是……若那《原著摘要》所言非虛,這天下亂起來,倒也不必顧忌這許多了。


再抬頭,看向蕭晏,四目相對,他緩緩松開了我的肩膀,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出口。


露水姻緣,一晌貪歡,還不至於就交託彼此,輕言一生。


他深深地看了我幾眼,搖了搖頭,倒退著出了房門,而後不見了蹤影。


我則急急摸到床榻下面拿出了那肚兜,仔仔細細再看了一遍。


抄的時候,內容我已弄懂了大半,也記在心裡了大半,許多字雖與正體字不同,連蒙帶猜也能看個差不離。如今再看,發現許多字符似乎與行書草書中的字體頗有相似之處,再去鑽研,又看懂了一些。


那本《原著摘要》記錄了原女主遭遇的磨難,又記載了許多破解之法。


比如這一段:惡毒女配程茜誤以為自己的孩子被原女主害死,設計讓原女主流落到災民當中,慘遭強暴,被男主嫌棄。


她的應對之法:釜底抽薪,跟楊佑說隻接受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果他不從,絕不留在他府中。直接杜絕惡毒女配嫁給楊佑。


「杜絕惡毒女配嫁給楊佑」這一段後面,她還記了個叉,想來皇上賜婚、楊佑娶我進門,她就放棄了楊佑,隻是沒想到楊佑如此痴戀於她,於是有了我在密室門前聽到的那番話。


接下來她似乎改了計劃,後面加了一行字:楊佑靠不住,轉投深情男二凌肅。


這句後面打了個勾,看來已經做到了。


所以楊佑的頭頂當真綠得五彩斑斓,府內姬妾自己找侍衛綠了,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也早投了他人懷抱,以後別叫趙王了,叫綠帽子王更加合適。


此女已經轉投了凌肅,所以此番來到王府,隻怕也不會久留,楊佑想來也是看出來了,故而對我的態度也有變化。


後續此女寫了許多計劃,都是幫助凌肅改朝換代登鼎帝位的,手筆頗大。


其中有一條,就是引誘楊佑搶了國庫,而後黃雀在後。


看到此處,我的臉上漸漸沒了笑容。


此女有些格局,不是楊佑留得住的。


隻是她那些手段、應對,多少有些想當然了,紙上談兵的意味很濃。


(十四)


次日父親進府,楊佑與他寒暄了一番,我說要與父親說一說體己話,他非常配合,抬手便示意我們自便。


雖則是親父女,到我房中敘事其實也是不合規矩的,但楊佑大手一揮破了例,旁人自然也不會多置喙。


父親進了我屋中,坐在羅漢床另一側,中間隔著炕幾與我相望,上上下下看了良久,問我:「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反倒問父親:「爹,你說,八月間若是黃河大決,禍及三道,會怎樣?」


父親一愣,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何出此問?」


「您隻管答。」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呼出來的時候目光悠遠,似乎看向了浩浩黃河、萬千百姓,眉尖緊蹙、面容冷肅:「屍橫遍野。」


「救得了嗎?」


父親哈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笑得滿臉都是痛色:「常平倉裡,隻有最上面一層是糧食,是留著給上官檢查的時候做樣子的。底下都是沙石。朝廷撥下去的賑災糧餉經過層層盤剝,落在災民嘴裡,十不存一。」


我也皺起了眉:「長此以往……」


「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父親的聲音很疲憊:「這棵大樹,從根子上已經爛透了,內裡被蛀蟲掏得精光,再經不起半點風雨摧折了。便是豐年,老百姓受不起苛捐雜稅、沉重徭役、豪強兼並,尚要揭竿而起,趕上天災……唉。」


父親從一個寒門進士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地方的亂象他見過,百姓的困苦他懂得,如今管著一國鹽鐵,更是知道這個國家的家底。


他這般說了,隻能說明,那《原著摘要》,十有八九是真的。


「為什麼問這個?」


再抬眸看向我的時候,他雙目如電,灼灼不能逼視。


他不會問我一個女子為何關心這些——我是被他當兒子養大的。算命的說他命裡無子,阿娘又確實連生了四女,他也看開了,本要給我招婿。


結果他自己也沒想到能升到一品,更沒想到女兒會被賜婚,倉皇間送我嫁了人,族裡又不斷施壓,他就過繼了個族侄。


可不論如何,我都是被他當頂門立戶的繼承人養大的,不是兒子,也是「兒子」,他從沒教過我賢良淑德,隻帶著我赴任,讓我陪他施粥放糧、巡視田野,還把他在官場上這些年的摸爬滾打一點一點掰開了揉碎了講給我聽。


他說能做贅婿的少有好男兒,他百年之後,這個家,唯有靠我自己。


我回望著父親,一字一頓:「若我說的,會應驗呢?」


父親心思電轉,表情數變,後壓低了聲音問我:「趙王突然要借糧,難道就是提前得知了消息?」


我點了點頭:「大約是這個原因。」


父親痛苦地扶住了額頭,似乎已經看到了那屍橫遍野的慘狀,好半晌才搖頭道:「大廈將傾,他卻隻想著……隻想著借國難撈一筆嗎?」


我亦壓低了聲音:「爹爹,如今鹽鐵庫的鑰匙在你手中,隨你支配。你如何打算?」


「胡鬧!那是國家的鹽鐵!」


「國將不國。」


我對楊佑說爹爹迂腐,其實他根本不是不知變通之人,隻是看不上楊佑,懶得與他虛與委蛇。


父親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周圍,似乎在考慮是否隔牆有耳。


下一刻,一道黑色身影倏然出現在了我們面前,單膝跪地行了一禮,恭敬道:「程大人不必擔心,外面偷聽之人,晚輩已經解決了。」


哎呦喂。


蕭晏在我面前可沒如此恭敬過,如今見了我爹怎麼還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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