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豔豔氣得不輕,又拿他沒辦法,隻能催眠自己忽視他。
終於安靜下來,她也迷迷糊糊快睡著了,突然感覺背後有人動她。
“陸耀,你個王八犢子,牲畜!”
陸耀舒服地嘆了口氣:“你看你現在跟我處久了,說話都快隨我了,海市話有王八犢子這句?你別動,我放輕點就是了。”
……
新房子那邊,餘紈紈興致勃勃地和杜甄說餘豔豔和陸耀的事。
說兩個人般配,說從來沒見過她姐在哪個男人身上吃癟,陸耀還是第一個。
洗了臉又泡了腳,兩個人就上床了。
家裡開著暖氣,一點都不冷,餘紈紈穿了件棉質的睡衣睡褲。
粉紅色小鹿圖案的,圓領,不是開襟的,她不喜歡穿有扣子的睡衣。杜甄和她穿的同款,就是顏色不一樣,是麻灰色的。
“快睡吧,都十一點了。”杜甄關了燈,留下一個床頭燈。
餘紈紈點點頭,伸手在衣服裡摸了會,扯出一件小內衣,塞在枕頭下。又把被子蓋上,過了會兒扯出一條睡褲。
“你也睡啊。”她先平躺,感覺有點不舒服,又側了過來。
杜甄眼神幽幽地看著她這一系列動作,聽到催促聲,才去脫了睡褲,躺下。
被子裡有一種淡淡的香味,有點像沐浴露的味道,又有點像她身上的香味。
餘紈紈最喜歡趴著睡,但自打懷孕後,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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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甄胳膊伸過來,她人就過來了,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她沒有再動。
她沒動,杜甄卻動了。
摸了會兒還平平的肚子,手掌上移。
她緊張地按住他的手:“你想幹什麼?我媽說了前三個月不行。”
“我沒想幹什麼,就摸一下。”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怪怪的,問題是兩人合法夫妻,你不讓人動,還不準人摸?
她也就不說話了,可摸著摸著就不對勁了。
“真不行。”被窩裡,她小聲說。
“你背過去,我不動你。”
餘紈紈以為這樣可以避免衝動,誰知道她料錯了杜甄。
第64章
一大早, 陸耀就偷偷摸摸回到自己房間。
餘豔豔以為他不怕的, 沒想到也是個慫貨。不過陸耀不認為自己慫, 他大言不慚說這是為了她的面子, 被餘豔豔一腳踹下床。
撲通一聲巨響, 幸虧他閃得快,因為沒多會兒,林芬就出來問怎麼了。
餘豔豔佯裝剛醒,說不知道。另一個房間傳來陸耀的聲音, 說床太小, 他不小心摔下來了。
讓林芬連連搖頭直笑, 說怎麼不小心點,又說餘紈紈的床確實窄了點。
初一早上吃餃子,連餘紈紈和杜甄都過來了。
吃完後, 林芬就說讓大家去準備, 等下出門。
林芬有兩個舅舅在海市附近的農村, 已經八十多了, 每年過年的時候, 林芬就會帶著家人去拜年。
不過今年林芬說打算在那邊住幾天,就當散心了, 所以這次去不光要帶禮物, 還得帶些換洗的衣服。
本來沒陸耀份兒的, 他一聽說要去幾天,立即自告奮勇說當車夫。又說初五以前他沒事,在家闲著也是闲著。
這意思就是想跟去。反正在林芬心裡, 陸耀現在已經是女婿了,跟就跟吧。
陸耀要回去拿換洗衣服,等準備好出門,已經快十點了,不過從這裡到目的地也要不了多久,開車一個多小時。
杜甄開車載著餘紈紈,陸耀開車載著餘豔豔和林芬、餘建國,兩輛車一前一後離開了市區。
等到地方十一點半。
林芬提前過打電話,她大舅的大兒子,也就是她表哥,已經讓家裡準備好飯菜,就等著他們來。
一路往村裡駛去,就見粉牆黛瓦,綠樹成蔭,卻是一排排筆直高大的水杉。
一家一個院子,多數都是二三層小樓,其中夾雜著若幹座百年以上的老屋。那房子一看就年代久遠了,飛檐翹角,朱紅色的門窗,但保存得很好。
杜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隻覺得景色格外不一樣。但陸耀知道,這是海市郊區出名的旅遊農村,沒想到餘家在這裡還有親戚。
車停在一座三層小樓前,已經有人聽到動靜迎出來了。
為首的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雖是有些顫巍巍的,但看氣色和精神樣貌,身子骨還算硬朗。
“阿芬啊。”
“大舅!”林芬下車就去攙住老人,埋怨著:“您出來幹什麼,還讓您來迎我,我可不好意思。”
吳安志笑得老臉皺成一團:“我聽大興說,這次紈紈丈夫和豔豔丈夫都來了,就想看看我這兩個外孫女婿長什麼樣。”
旁邊,吳大興是吳安志的長子,是個身板硬朗的老人。比林芬還大幾歲,六十多了。笑眯眯地說:“攔也攔不住,他想就讓他出來,你舅舅身體還不錯,別擔心他。”
林芬叫了兩對小夫妻來,著重是杜甄和陸耀,把他們介紹給吳家人。
過年了,吳家在外面的兒孫們都回了,四世同堂,烏鴉鴉的一片,反正林芬在前面介紹,兩個男人就跟著叫人。
人還沒進去,就在門口開了場認親大會。
往裡走時,餘紈紈在後面拉著杜甄,小聲說話:“你都記住了嗎?沒記住也不要緊,反正我也記不住了。因為記不住,我都不敢隨便叫人,生怕喊錯了,鬧出笑話。”
以前餘紈紈鬧出過一場笑話,有次來做客,看見一個年級比她大很多的喊阿姨,最後被人給笑了。
說不該喊阿姨,那女的反倒應該叫她姑姑。
鄉下就是這樣,有時候一個村大多數人家都沾親帶故,論起輩分來,咿呀學語的小孩子當叔叔也不罕見。
“記住了。”
沒想到杜甄會這麼說,餘紈紈有點詫異。
等進了屋裡坐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給他們端茶和瓜子盤,餘紈紈隻覺得面熟,就是不知道叫什麼。
她記起剛才的話,去捅杜甄,並對他遞眼神。
杜甄悄悄告訴她,這應該叫三姐,是吳大興表弟家的二女兒。
三姐聽餘紈紈叫對了,笑著跟大家說:“這次紈紈終於叫對了,我記得上次來還叫我舅媽來著。”
大家都哈哈大笑,餘紈紈大窘。
這也不怪她,誰叫舅媽太多。大舅公家、三舅公家,還有已經過世了的二舅公和四舅公,家家戶戶都是幾個兒子,每個兒子都有妻有子,所以她不光表舅媽多,表哥表姐們也特別多。
又去三舅公吳安平家,幾乎和吳安志家是差不多的場景。
鄉下人特別好客,雖現在村子變成旅遊村了,但秉性也都沒怎麼變,尤其又是親戚。各種茶水、飲料、瓜子、糖果、炒貨,反正餘紈紈已經被塞了滿懷的小零嘴。沒辦法,隻能往杜甄大衣兜裡轉移。
中午吃飯的時候也熱鬧,擺了四桌。
就這,還有很多人沒來。
聽說林芬要在這裡住幾天,很快就有人把房子挪出來了。
鄉下地方大,家家戶戶都不止一棟房子,新的蓋了,舊的拆了再蓋新的,所以地方真是不缺。
接下來就沒餘紈紈他們什麼事了,各自回房休息,林芬和餘建國留下陪著親戚們說話。
因為知道餘豔豔結婚了,所以她和陸耀被安排一個屋。
可把她給氣的,反正餘紈紈在進房間前,看她姐臉是黑的。
睡了會午覺,起來也沒事幹,餘紈紈就帶杜甄去樓下聽大人們說話。
坐了一屋子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雖然現在農村和城市也沒什麼區別,但喜歡扎堆的習性沒改,哪家人多就往哪家鑽。家家戶戶除了像城市那樣,有沙發茶幾電視的客廳,必然還有一個很大的房間。
平時看著覺得很空曠,就是牆角扔著一摞塑料凳子。等人來了,把凳子拿出來,一會兒就扎堆。
還有打牌的。
有的人支著小方桌打撲克,有的人打麻將。現在打麻將都是自動麻將機,四個人打,旁邊站八個人看。還有人湊熱鬧,沒自動麻將桌,那就手動吧。搬來一張方桌,把麻將子抱來,就能再支上一桌。
看著就熱鬧。
像餘紈紈他們這種不常來的,哪怕是親戚,也是客。
一看客人下來了,就有人幫忙搬椅子倒茶拿吃的,甭管是不是這家的主人。
有人幫忙介紹,然後就都知道這是吳志安的外孫女和外孫女婿了。
都誇小兩口長得好。
又有人說餘紈紈懷孕了,然後就有人說以後生得孩子肯定隨爸媽。
杜甄哪裡見過這種場景,隻能坐在邊上不說話。
……
林芬在跟熟悉的人說話,餘建國被拉去打牌了。
坐了會兒,餘紈紈覺得無聊,就去看爸爸打牌。
餘建國打牌很謹慎,出牌也慢,別人就算嫌棄他,當著面也不好說。
餘紈紈會打麻將,也打過,就是在這裡,給表哥表姐們湊角。
當時輸了好幾百,不過事後都退她了。那時候她才上高中,本來大家都是陪著她玩的,誰還會專門去贏她的錢。
不過餘建國他們這種就不一樣了,都是玩錢的。而且玩的不小。平時一把也就一二十,過年的時候都會翻著倍漲價。
所以餘建國謹慎可想而知。
感覺有人站在身邊,離得有些近,餘紈紈轉頭看,是杜甄。
“你怎麼也來了?是不是特別無聊。”
杜甄對她笑了下,兩個人就站著看打牌。
“建國,你能不能快點,快把我急死了!”吳大全忍不住說。
他是吳安平家的老三,論身份是林芬的表哥,餘紈紈他們要叫表舅。這桌上除了他,都是村裡的村民,這話也就他能說的,他似乎也是個急性子。
餘建國似乎沒聽見,還在看手裡的牌。
“爸,打這張。”狗頭軍師餘紈紈在旁邊出主意。
餘建國這把牌確實難打,大胡屁股都能走,他也實在不知道怎麼打,就聽了女兒的。
誰知打出去,一炮兩響。
這就尷尬了。
餘紈紈縮了縮脖子,杜甄笑著捏了捏她的手。
洗牌的時候,吳大全說話了。
“建國,你別玩了,讓你女婿來。人家第一次來,哪有讓別人在旁邊看著的理。”
餘紈紈說:“表舅,杜甄他不會玩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