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了恐怖遊戲裡,但我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在乙遊裡玩男人。
正準備和喜歡的柔弱少年春風一度的時候。
他下身的雙腿卻突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幾條黏膩湿滑的觸手,在被褥下悄悄纏住了我。
血腥氣彌漫。
我滿臉通紅,挑起一條他的觸手放到嘴邊親了親:
「老公,這是你剛買的調情小玩具嗎?」
「你好會玩哦,花樣好多。」
長著觸手的少年:
「?????」
遊戲外的彈幕:
【好神經病的玩家,見過開局作死的,沒見過一上來就調戲 boss 的。】
【不是這 boss 在臉紅什麼啊!!】
1
我叫黎清歌,是個做遊戲測評的撲街博主。
月入四千八,房租兩千八,日子像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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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開直播前,收到了一條粉絲發來的網頁鏈接:
【清清,想看你出這款遊戲的測評,是新開服的乙遊!】
【寶貝兒你聽我的,玩兒它,絕對 18+,各種澀澀情節,一開始就 do,而且男主全都超帥。】
【裡面有個綠瞳的男主你一定喜歡!寬肩窄腰,年下會叫姐姐,而且在 bed 上也特別會……你懂的。】
我:「……?」
好好好。
現在的乙遊。
全都主打一個略施黃計是吧。
我與賭毒不共戴天。
黃色?黃色發我看看 。
我給粉絲回了個「OK」過去。
打開她發的鏈接,下載完成以後,無視風險繼續安裝。
App 安裝完成那一刻。
遊戲圖標上俊美邪肆的男人仿佛緩緩咧開嘴朝我微笑了一下。
呼吸間浮上一層血腥氣。
眼前一黑。
再睜開眼。
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華麗古樸的大床上。
旁邊睡著一個陌生的少年。
白衣、黑發,雙眸緊閉。
漂亮蒼白得不似活人。
我盯著他沉睡中那張近乎於無瑕的側臉,下意識舔了舔唇角。
如此完美的帥哥。
咱也是近距離接觸上了。
2
我平凡地活了二十多年。
終於不那麼平凡地穿越了一回。
穿進了粉絲給我發過來的乙女遊戲裡。
而且……
現在看來。
這遊戲還真對得起宣傳,的確是特喵的 18 禁啊。
一上來就在床上展開的。
能是什麼正經遊戲。
我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腕。
笑死,根本動不開。
手腕上和腳上都像是墜著重物,稍微動一下就會響起鏈條碰撞的叮當聲。
——我原來是被兩條銀質的鎖鏈,死死鎖在了這張大床上。
我彎了彎眼睛。
很好。
騷遊戲,還跟我玩兒強制愛。
刺激。
我晃了晃手上的鏈子,把身旁熟睡的白衣少年推醒。
他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悠悠醒轉過來。
我看清了他的眼睛。
綠瞳。
宛如淬了毒一般的綠色瞳孔,散發著類似於冷血動物的危險氣息。
我在那一瞬間,卻隻能想得起穿越進來之前粉絲跟我說的那句話:
【遊戲裡有個綠瞳的男主你一定會喜歡!寬肩窄腰,年下,還會叫你姐姐!】
綠瞳。
年下。
奶狗弟弟。
那不就是我面前這個人?
謝謝,這遊戲算是來對了,我果然很喜歡。
「嗯,那個……」我看著少年綠色的眼睛,稍微斟酌了一下了用詞。
反正都是在 18+乙遊裡了,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我猶豫了片刻,張口就道:
「老公。」
「你能幫我把我手上和腳上的這個鏈子解開嗎?」
3
此話一出。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遊戲直播間的觀眾瞬間全都沸騰了起來:
【她管一個怪物叫老公?我沒聽錯吧。】
【?這玩家走的這是什麼風啊,羊癲風嗎?】
【話說,各位。遊戲是不是 bug 了啊,綠瞳黑發,這不是這一關的 boss 的 特徵嗎?boss 按理應該最後才出現的,怎麼現在就冒出來了?】
【boss 擁有一定的權限,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出現的時間,它要是想提前殺掉誰,是可以早點出來的。】
【可是這個 boss 現在根本一點要殺人的意思都沒有啊!】
……
我對於外面的觀眾如何討論這裡發生的事情,完全無知無覺。
隻是看少年沒有理我。
於是又把手往他面前伸了伸。
「你先把我解開可以嗎?現在這樣我完全動不了啊。」
「不就是想玩兒強制愛嗎,你先放開我,我保證我不跑,你要幹什麼我都配合你。」
「我動都動不了一下的話,咱待會兒那什麼的時候也很沒意思啊,是不是?」
可惜眼前俊美的少年,對我的話完全無動於衷。
噢……不。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應。
在我的注視下。
他遲緩地蹙了蹙眉。
然後慢慢地從床的另一邊,一步一步,往我躺的方向爬了過來。
他四肢修長,繁復而華麗的衣袍拖拽在床鋪上。
眸光冰冷,盯著我看。
他爬到了我面前。
接著低下身子,探出一點舌尖,舔了舔禁錮我手腕的那截冰涼的鎖鏈。
那動作並不像人。
反而更像是某種未經開化的動物。
我:???
不是。他這是什麼意思。
還真想就這麼把我綁著來一場捆綁 play 啊。
我人生的前二十多年連男人手都沒牽過。
這對我來說還是有點太超前了。
我下意識往後瑟縮了一下。
仍然沒有放棄和他打商量。
「等等……你先把我放開。」我艱難地抬起沉重的手,按住少年的腦袋。
「你先等一下。」
「等等!」
沒用。
他還是在不斷靠近我。
唇瓣遊走過鎖鏈各處,偶爾掃過我裸露在外的肌膚。
我瑟瑟發抖,繼而靈光一閃。
這是乙女遊戲啊。
按照國際慣例。
所有乙遊男主總是會無條件為玩家讓步。
很多時候,需要的隻是一句親昵的稱呼。
於是我冷靜下來,清了清嗓子。
叫他:
「老公?」
他不再往前爬了。
「寶貝?」
他抬起了頭,迷茫地看著我。
「親愛的?」
少年:「……」
他抿了抿唇,終於開口,聲音沉緩而沙啞。
或許是因為鮮少使用這種語言和人交流,所以語調便又顯出幾分怪異:
「別……叫了。」
我:「好的老公,你聲音真好聽。」
少年白皙且沒有半點血色的臉上一瞬間浮上了一層薄紅。
4
此時的遊戲直播間,
就像是半杯涼水倒進了沸騰的油鍋裡,熱鬧到無以復加:
【瘋了吧,最應該出現的情況難道不是她還躺在床上的時候就被窗邊的人偶娃娃飛下來撕碎了……連最終 boss 長什麼樣都見不到,可現在這個人已經對著 boss 瘋言瘋語半天了!她憑什麼還沒死?】
【什麼瘋言瘋語啊,那是甜言蜜語,過關本來就各憑本事,可能這一關的 NPC 就吃她這一套?】
【我懂了,所以叫老公也是她過關的技巧!真是好奇怪的路子。】
【路子新奇又怎麼樣?別把命丟了,過關才是王道,看她後面能活得了多久。】
……
房間裡。
夜風吹打著年久松動的舊窗,吱呀作響。
少年在我不間斷的乞求中,竟然真的慢慢低頭,替我解開了手上的鏈子。
我松了口氣。
終於有空闲打量這整個屋子。
結果剛一轉頭。
就看見了窗邊倒掛著的幾具幹幹巴巴的屍體。
它們長度和新生的嬰幼兒差不多,身上穿著繁復的禮裙,被風一吹,就左肩挨右肩地輕輕搖晃起來。
可仔細一看。
那又並不是屍體。
隻是幾個做工詭異卻又精細的娃娃。
它們有眼眶但沒有眼珠,嘴角咧開,半張臉被血紅的顏色塗滿。
正面朝著我,「咯咯咯」地發出一連串瘆人的笑聲。
……
5
我盯著它們看了幾秒,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
這乙遊還加入了恐怖元素。
更刺激了。
才一轉回身。
又感覺到身旁那綠瞳少年把他的手放到了我身上。
枯槁一般的,蒼白的手,觸感如同蛇類一樣滑膩,緊貼著我的肌膚。
他湊近了,在我耳邊,輕聲說:
「尊貴的小姐,我親愛的未婚妻……這座莊園的主人。」
「喜歡那些我親手為您做的娃娃嗎?」
未婚妻?
這看來就是我在遊戲裡的身份了。
少年目光空洞,我望著他,點了點頭,真誠道:「喜歡。」
我就喜歡開篇直入正題的戀愛。
所以什麼時候快進到結婚!
「那太好了。」他牽了牽嘴角,扯出來一個僵硬的笑容。
令人無端聯想到沒有生命的提線木偶。
「夜色已經深了,我的小姐。」
他白到近乎透明的手緩緩向我的衣領處滑去。
「您應該休息了。」
「讓我來幫助您更衣吧。」
那雙手眼看著就要碰到我心髒的位置。
連直播間的彈幕都激動起來:
【boss 終於要對她下手了!剛才都在幹什麼啊,這才是一個怪物應該對她做的事情。】
【對,就這樣,把她的心髒掏出來!】
【我就說了,像她這樣的絕對堅持不過這一晚上。】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下一秒。
少年的動作就驟然間頓住了。
他的眼珠子突然脫離了眼眶,在重力的作用下掉了下來,落到層層疊疊的床褥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