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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嫋嫋實在忍受不了晏寒墨那脈脈柔情,仿佛她沒有回應,就是對不起人家似的,可她心裡真的沒有太多的感覺。
其實她今天是想來和他說以後不要來往的,但一晚上他太過體貼溫柔的表現,讓她怎麼都說不出這麼傷人的話,她覺得自己是個壞人一般。
於是臉滾燙的她,隻好假借去洗手間調整一下心情,回來和晏寒墨說清楚。
她走到洗手間門口,長長地嘆了聲氣,進了門,她先用冷水拍了拍臉,覺得精神好了很多,臉也不那麼熱了,這才將手烘幹,到裡面去方便。
這個時間點還沒到大家喝多的時候,所以洗手間裡沒有看到人,她心不在焉地竟然走到了最裡面,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快撞牆了。
最裡面的門是虛掩著的,裡面有人在方便,她轉身往回走,可剛走了兩步就覺得不對勁,她雖然沒看人家,可那人靠在馬桶上,頭仰著,哪有人這樣方便的?
她抬頭看天花板,沒發現什麼異常,於是她小心地倒回來,往裡看了一眼,這一眼,把她嚇的尖叫起來,然後飛奔出去,因為極度恐懼而變了調的嗓子喊出的是——殺人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糾結
紀銘臣已經躺下,正要休息,接到了董奇偉的電話。
“紀局,左岸酒吧發生了一起殺人案。”董奇偉語氣有一種異樣,但並不易察覺。
“嗯,你處理就好。”紀銘臣沒什麼心思,淡淡地說。
普通的案件,他一般不會插手,除非是連環案或是惡性案件,他才會親自跟進。
董奇偉遲疑地說:“可是……發現屍體的人是宋小姐。”
紀銘臣頓時坐起來,問道:“宋嫋嫋嗎?”
等問完,他也愣住了,他復雜的心情,還來不及分析,就聽到董奇偉應道:“紀局,是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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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過去!”紀銘臣說著,手已經抓過了一旁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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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嫋嫋喜歡看偵探小說,她以為她很重口味,一聽到案子、聽到屍體,她就會忍不住興奮。
曾有一度她以為她的身份和這些都離得太遠,曾經她以為她看到命案,會興奮地學著書裡冷靜地觀察著死者身體的一切異樣。
可是她沒想到,當她所渴望的一切猝不及防地到來時,她竟然像個普通人一樣,像她最鄙夷的方式一樣,尖叫著,表情扭曲著,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甚至在晏寒墨的手臂伸過來的時候,她竟然毫不猶豫地撲進了他的懷裡,仿佛這是身處大海中,能抓住的唯一的一塊浮木。
紀銘臣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宋嫋嫋在晏寒墨的懷中,而晏寒墨溫柔而體貼的安慰著她。
看來,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
這也是董奇偉異樣的原因,他簡直不忍直視,於是他裝沒看到。
紀銘臣別開頭,向董奇偉走過去,說道:“我先看看現場。”
宋嫋嫋看到紀銘臣的時候,已經晚了,但她還是推開了晏寒墨,低著頭淡淡地說:“我沒事了,剛才謝謝。”
晏寒墨體貼地說道:“女孩子看到這些都會害怕。”
宋嫋嫋沒有說話,她實在是沒心情說什麼,此刻她極度地看不起自己,她覺得是她把一切都搞亂了,明明是來和晏寒墨說清楚,然後她努力去得到紀銘臣的原諒,可是沒想到,突如其來的意外,更糟了!
董奇偉一邊走一邊介紹道:“死者是酒吧的一位兼職小姐,被發現時,她在女衛生間最裡面一格,呈坐姿坐在馬桶上,頭向上仰。”
紀銘臣已經走到門口,他戴了手套。
董奇偉說道:“現場已經做完了。”
紀銘臣走進去,看到死者坐在馬桶上,她應該長得很漂亮,不過此刻的表情顯得很猙獰,再加上這詭異的坐姿,衝擊感很強,也難怪宋嫋嫋會嚇成這樣。
他忍不住想起唐黛,當時容緋從樓上掉在唐黛的面前,雖然他沒看到唐黛的表情,但她還能去謝子懷家,就證明她沒有什麼事情。
他知道人是不能比較的,可是他忍不住。
尤其是在今天看到宋嫋嫋的表現,他更加失望了。
“紀局?”董奇偉看到頭兒盯著屍體發呆,怎麼都覺得詭異,難道死者他認識?還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紀銘臣回過神,掩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說道:“死者身份確定了嗎?”
“確定了,死者叫任喻,是附近大學的學生,在這裡做兼職小姐,陪酒或是陪唱歌。”董奇偉說道。
“目前有線索了嗎?”紀銘臣問他。
“情況有點復雜,據她的好姐妹說,她最後離開的房間,是容鑫開的,當時容鑫是被一個女人叫走的,然後容鑫消失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沒人見到任喻了。”董奇偉說道。
“這麼說容鑫有嫌疑?叫他走的女人呢?”紀銘臣問:“監控查了嗎?”
“查了!”董奇偉說道:“對方特意裝扮了一番,顯然是不想讓人認出來,但熟悉他們的人,還是能夠看出他們的身份,紀局您自己看吧!”
他說罷,拿出手機,給了紀銘臣。
紀銘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到手機中的照片,他自然能認出這個女人,是唐黛!
怎麼會這樣?一個唐黛、一個宋嫋嫋,兩個和他有關的女人,同時出現在命案現場,這是什麼情況?
董奇偉心裡更鬱悶,這案子……唉!
他看紀局的臉色都變了,這感覺,比聽到宋嫋嫋的時候好似更厲害,看來不用比較,目前還是唐黛更勝一籌。
他可不敢折磨紀局,他立刻說道:“不過唐小姐離開的比較早,她應該沒有作案時間。”
紀銘臣長長地松了口氣。
董奇偉心裡更鬱悶了,怎麼宋小姐在晏二少懷裡呢?不是應該在紀局懷裡的?真叫一個復雜了得。
董奇偉又說:“目前別人都好說,可容鑫那邊的人不配合,尤其是容鑫,他拒絕說他和誰離開的。”
紀銘臣說道:“我過去看看,容鑫不用管了,我來。”
“是!”董奇偉又問:“那宋小姐的筆錄?”
“怎麼還沒做?找個人去做吧!”紀銘臣說罷,向外走去,吩咐道:“一會兒驗屍結果出來,告訴我一聲。”
“是的,紀局。”董奇偉看的出來,紀局對宋小姐的態度,和來時不同了,怎一個復雜了得啊!
酒吧終於安靜下來了,人們都坐在大廳裡,一個個的面色惶惶。
容鑫那幫人屬於不服管的,所以他們被安排在房間裡,免得外面的人一起和他們鬧起來。
不過這些人一看到紀銘臣就都老實了。
紀銘臣這張臉之所以管用,那是因為豪門裡面哪個兒子不好管,這家人就會說了,“你再胡來,看紀家的給你抓起來,他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到時候你送禮說情都沒用。”
紀銘臣掃了一眼,沒看到自家弟弟紀銘暉,心裡算是舒服一些。
他雙手插兜,看向他們問:“讓人給你們做筆錄,有問題嗎?”
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說話。
“不說話就是沒問題了,你們誰再搗亂,別怪我拎著你們送回家去。”紀銘臣面無表情地說。
還是沒人說話。
紀銘臣看向容鑫說道:“你和我出來一趟。”
容鑫的臉一苦,真倒霉啊!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一出了房間,容鑫就忍不住說:“紀少,這事兒它和我沒關系,您看她去哪兒,我也不知道是吧!”
紀銘臣沒理他,走進另一個房間後,看向他問:“你和她分開之後,你是直接回到房間裡了嗎?”
容鑫一愣,然後點點頭說:“是,不過我在那小花園兒吸了支煙才回去的。”
“房間裡不能吸煙?”紀銘臣又問他。
“房間不是太亂了嘛,當時我想靜一靜。”容鑫說道。
紀銘臣的眉幾不可見地挑了一下,心想唐黛找容鑫說什麼事兒,讓容鑫產生要靜靜的心思?他很好奇。
“有什麼人能給你作證?”紀銘臣問他。
“這……沒有,大家都嗨著呢,誰能給我作證啊!”容鑫苦著臉說:“不過我真沒殺人,我和她又不認識,我殺她幹什麼?一個小姐而已,不管什麼事兒也犯不著殺人啊!”
“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紀銘臣問。
“不知道啊!她進來的時候倒是介紹了,不過都是假名兒,我從來都不記。”容鑫說道。
紀銘臣看著他說:“動機呢,目前雖然沒有,但她是在離開你的房間之後出的事,你又沒有人證明,並且我聽說,你用麥砸了她一下。”
“不是,我那不是看到……啊……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另一個人我還推了一把呢!”容鑫差點說漏了嘴。
他說什麼也不能把唐黛給供出來,因為他沒法解釋唐黛這事兒,唐黛讓他偷那麼重要的東西,他更不能露了。反正目前也沒直接證據證明他殺了人,所以不能貿然地把一切說出來。
“行了,先這樣吧,要是你在花園裡想起什麼,再告訴我。”紀銘臣說道。
“行,謝謝您!”容鑫松了口氣。
紀銘臣轉身離開之後,問董奇偉,“你那邊什麼情況?”
董奇偉說道:“他們是一起來的,進了房間後誰也沒出去過,所以可以排除一切嫌疑,但他們對容鑫的供詞,證明容鑫的嫌疑還是很大的。另外紀局,您是不是給唐小姐打電話問一下?”
紀銘臣看了眼時間,說道:“她也不是關鍵人物,明天吧!”
“那好吧!”董奇偉點頭,想了想,問道:“宋小姐那邊的筆錄已經做完了,您看是不是放她回去?”
“沒事就回去吧!”紀銘臣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