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娜今天穿了件連衣裙,裙子的款式依然並不算新,比起那天看來的白色長裙,這件更為遜色。
她也不過三十歲,可比起同齡人,她顯得滄桑了一些,但這並不能掩飾她的美麗。她是個漂亮的人,先天的好條件,使她看起來讓人有一種憐惜的感覺,可見二十歲的年華,有多好看。
唐黛也見過賈宏,他長的也不難看,但是他身上那種闲散的感覺,卻給了唐黛不好的印象。
她走到馬路對面,卻沒有進任何一家飯店,而是走進了一個小巷子。
唐黛想自己跟上的,但她想到自己太惹眼了,於是說道:“唐乙,你跟過去看看。”
“是的小姐。”唐乙下了車,跟了上去。
高坤看著地圖說道:“少奶奶,小巷子裡面是小餐館,再往裡是個市場,賣菜的。”
“難道為了省錢,去吃小飯店的了?”唐黛疑惑地說了一句。
過不多時,趙娜就走了出來,隨即唐乙也走了出來,輕快地上了車。
唐乙一臉震驚地說:“小姐,這個趙娜居然去菜市場賣了一塊錢的饅頭,站在外面吃,吃完了才走的。”
“她……沒買別的任何的菜?哪怕是鹹菜?”唐黛忍不住問道。
唐乙搖搖頭。
唐黛倒吸一口氣,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女人節省成了這樣?
“肯定有問題,為什麼查不出來呢?”唐黛看向高坤問:“她兒子的病,還是沒查出來是什麼?”
高坤說道:“病歷上寫的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我還問過主治大夫,他說有的孩子體質弱,反復發燒是有可能的。尤其是經常輸液的孩子。”
唐黛搖頭說道:“不,肯定不是這樣的。”她命令道:“小孩子不是最後一次住過院嗎?去查住院記錄,我要他一同住院病人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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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坤忙應道,讓人去查,很快便查到了一戶人家。
唐黛讓高坤開車立刻趕了過去。
趕到小區後,剛好看到資料上的孩子,正由老人送著去上學。
唐黛沒有貿然上前,而是讓車子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等老人把孩子送進學校之後,唐黛才下車,迎了過去。
“阿姨您好,麻煩您幫我個忙行嗎?”唐黛拿出照片說道:“您看您還記得這個孩子嗎?”
大媽看眼照片,然後警惕地看了一眼唐黛問:“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唐黛忙解釋道:“我是基金會的,這個孩子的父母申請了求助基金,所以我是核實一下孩子的情況,我們查到住院記錄,您的孫子和這個孩子住過同一間病房,所以找您問一下,這個孩子得的是什麼病。”
“哦,原來是這樣啊!”大媽拿過照片說道:“這孩子我印象挺深的。”
唐黛心裡一喜,這是有希望了。
大媽說道:“我家孩子得肺炎住的院,這孩子已經住院了,是發燒,不過拍了片子肺裡沒事。據說啊,這孩子總是發燒,以前治治就得了,這次醫院說總發燒也不對勁兒,好好查一查,然後就住院了。”
唐黛耐心地聽著,她知道這類的大媽都非常能說,你想要的她肯定最後才給你說出來。但如果沒有這種特性,大媽當初也不會八卦的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
大媽繼續說道:“我們孫子都快出院了,有一天,我就看見那孩子媽媽眼睛紅紅的,我不是剛來嘛,不了解情況,我就問了鄰床的,這怎麼回事。臨床的說啊,醫生把她叫去了,回來眼睛就是腫的,我心想這多半是孩子的事兒。”
大媽的身子往唐黛這邊探了探,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後來我趁著她帶孩子去廁所的功夫,偷翻了一下她放在床上的病歷,你才上面寫的什麼?”
“什麼?”唐黛被她這弄的氣氛給感染的,瞪大了眼睛。
大媽咧著嘴,聲音壓得更低,“竟然是白血病!”
唐黛震驚了,這下她明白為什麼趙娜拼了命的工作,過的那麼節儉,原來是為了給孩子看病的。
但是這孩子,跟闫鷗有什麼關系呢?如果孩子是闫鷗的,賈宏有理由對趙娜這樣,但如果孩子真是闫鷗的,賈宏為什麼還要和趙娜結婚並且婚後不要屬於自己的孩子呢?最重要的是,趙娜為什麼會和一個強暴犯結婚?
這些還是解釋不通。
大媽還在嘮叨,“要說這姑娘還真是挺不錯的,和和氣氣的,特別周到,不過就是看著家庭不太幸福。”
唐黛又回過神,問了一句,“怎麼不幸福?”
大媽撇嘴,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唐黛心想,又要有進展了,這叫一個開心啊!和大媽說話就是爽快。她忘了剛才還嫌人家啰嗦來著。
大媽湊過頭說道:“那孩子的爸爸啊,就來過一次,你說說,這是親爸嗎?孩子出了這麼大事兒,就來一回。他一來,那孩子更蔫了,看起來挺怕他的。哼,來還不如不來!”
這話說到唐黛的心裡了,現在她也懷疑,賈宏是不是孩子的親爸。
好容易送走了熱情的大媽,唐黛坐到車上說:“看來醫院的病歷被晏寒墨做了手腳,醫生應該也被買通了。”
“不然不會查不出來。”高坤說道。
唐黛說道:“現在就是證實那孩子不是賈宏親生的這件事。”
高坤說道:“證實這個其實也不難,想辦法弄賈宏點血或頭發就行,但是這其中的事情卻不容易弄清楚。”
沒錯!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孩子不是賈宏親生的,賈宏做的太明顯了。
唐黛說道:“還是要確定一下,查查是不是他們給孩子改了生日。”
“好的少奶奶,我馬上就讓人去查。”高坤說道。
高坤打完電話,又接了電話,然後說道:“少奶奶,闫鷗的毛巾化驗結果出來了,那上面除了他身體的皮屑外,還有少量鹽的成分。”
“少量鹽?”唐乙問了一句。
唐黛說道:“如果是汗水,那就是大量的鹽份。少量的鹽,那就是淚水了。能讓闫鷗這樣的一個大男人哭,莫過於他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但兒子卻得了白血病,這樣的事情。”
唐乙點頭,恍然地說:“原來是這樣啊!”
高坤說道:“看起來二少也真夠下功夫的,找出這麼一個人來,不然的話闫鷗根本就不會知道他還有個兒子。”
唐黛說道:“這個時機也很好。闫鷗剛出來,什麼都沒有,這個社會也不那麼容易接納他,他對社會的印象還停留在七年前,他經歷了妻離子散,母親過世等一系列打擊,這時候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兒子,肯定是狂喜的,然後又知道自己兒子也將不久於人世,那會大悲,這樣的情緒之下,讓他犧牲自己去救兒子,我想他會同意的。”
高坤說道:“不錯,如果換個人就未必同意去做了,畢竟闫鷗還年輕,再成家生一個,也是可以的。他有房也有存款,根本就不必用生命去換。”
唐黛跟著說道:“我想晏寒墨答應他的,不止是錢,應該還有一個配型成功的人。一般白血病都是要戴口罩的,那孩子沒有防護措施,賈宏還帶著他出去吃飯,我想他的病還沒嚴重到那種程度,並且他可以很快做手術了。”
她想了想,又說道:“也有可能晏寒墨隻是對闫鷗說受點傷,沒想到最後把他捅死了。你看闫鷗最後的表情,指著紀銘臣並不像是憤恨,細細想來,似乎要說些什麼。”
高坤則說道:“那樣的前提是,房間裡還有別人!”
☆、第二百七十章 兇手找到了
如何確定房間裡是否有另外一個人,隻能來找出這個人是怎麼逃出別墅的可能性。
在這個上面,唐黛卡殼了,如何都想不出這個可能性在哪兒。
這件事情更為迫切,因為這可以直接讓紀銘臣出來,擺脫殺人的嫌疑。
唐黛回了公司,直接去晏寒厲的辦公室。
晏寒墨正在等電梯,他看到電梯門開了,唐黛站在電梯門口,玩味地笑著說:“嫂子,近來見清瘦啊,可得多保重。”
唐黛看著他,目光不加掩飾地說:“晏寒墨,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晏寒墨聳肩,誇張地說:“喲,嫂子,你這是說什麼呢?咱們不是一家人嗎?你怎麼對我態度這麼不好?我好傷心喲!”
唐黛瞪他一眼,冷哼地從他身邊走過,踩著高跟鞋進了晏寒厲的辦公室。
晏寒墨笑笑,上了電梯,一手插兜一手按了電梯。
晏寒厲看唐黛進門,黑著一張臉,便笑著問:“怎麼?被晏寒墨氣到了?”
晏寒墨剛出去,顯然能給她氣受的,隻有他了。
唐黛坐在沙發上說:“太囂張了!”
晏寒厲淡淡地勾著笑說:“強弩之末罷了!”說罷,他跟著轉言問她:“這麼早回來,今天有收獲?”
“嗯,算是有很大的收獲。”唐黛端起桌上的茶先喝了幾口。
晏寒厲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
特殊時期,不方便求歡,他隻能摟著老婆握著小手說說話,聊表慰藉了!
唐黛說道:“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那孩子的確是闫鷗的,並且孩子得了白血病。”
“哦?”晏寒厲抬了下眉。
唐黛說道:“是晏寒墨動了手腳,讓我們查不出孩子得的病。我想正是因為這個,才導致闫鷗做出那樣的選擇。現在我們還是不能證明他是自殺的,那個刀口的方向難以驗證是自殺。”
“那就不是自殺,如果那孩子是闫鷗的,當初他就是搶劫強奸犯,這樣的人,你指望他有多少善心?他在最後關頭能對自己下狠手嗎?我是不太相信的。”晏寒厲說道。
“那第二個人呢?他如果殺了闫鷗,從哪裡逃跑?”唐黛不解地問他。
“或許他就沒跑呢?”晏寒厲反問一句。
“沒跑?不可能啊!當時紀銘臣的人都把整棟別墅全搜了,怎麼可能還藏著人呢?更何況事發之後晏寒墨一直也沒回去住,那裡還有紀銘臣的人,他還是沒辦法出來啊!”唐黛不解地說。
晏寒厲卻說:“還有一種可能性,你沒有想到。”
“什麼?”唐黛看向他,心裡不免有些激動,因為她沒發現而他想的,就有可能是整個案子的突破口。
“如果那個人,就是紀銘臣的人呢?”晏寒厲問她。
唐黛的表情一震,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她對於紀銘臣的人都是非常相信的,她的警惕性並不那麼高。可晏寒厲卻不一樣,他沒有幾個信任的人,他時刻都在警惕著自己的人裡面出叛徒。
唐黛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說道:“如果那個人先進來殺了闫鷗,然後等董奇偉的人進來勘驗現場的時候,他再出來混入其中,大概是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
“是這樣!”晏寒厲點了點頭。
唐黛“蹭”地站直身子,晏寒厲問她:“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