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套房子呈品字形,院子都很大,村子裡其他人家不是開了個小超市,就是弄了個土特產的小店,家裡有錢的則將老舊的瓦房重新裝修一下當旅館,有些則是弄了個農家樂的飯店,反正是一次性投資,隻有有遊客來山裡玩,他們多少都能賺些。
唯獨吳家佔地不小,但是家裡依舊一貧如洗,甚至隨著物價的提高,吳家人生活一年不如一年,房子也沒有人收拾打掃,到處都是堆積的雜物,一眼看去都是亂糟糟的。
“商小姐,你看我們家就是村裡的貧困戶,小旭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一直不好,看病就要花不少錢,小旭爸媽去世的早,這些錢都是我們一家人出的,可是你看我和他大伯也沒個工作,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種地,上有老下有小,我們這日子過的苦。”
大伯母一番哭窮之後,抹了一眼眼睛,卻發現坐在院子裡的商奕笑和譚亦卻是無動於衷的模樣,這讓大伯母不由的惱火起來。
奶奶瞪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大伯母,看著商奕笑直截了當的開口:“姑娘啊,你看我們家這麼困難,你們是小旭的朋友,要救助也該先救助我們,村裡那些人現在都富裕了,不需要你們救助,這二十萬你們就幫幫我們家。”
“抱歉,我們隻打算捐助學校,而且吳旭也說了李校長對他幫忙良多。”商奕笑同樣沒有絲毫婉轉的拒絕了,態度堅決,擺明了不會給錢。
大伯母和吳旭奶奶表情一沉,不滿的看著商奕笑,吳旭奶奶更是扁著嘴嚷了起來,“你這姑娘怎麼回事啊,你有沒有良心呢,沒看到我們家這麼困難嗎?”
“媽,我看他們也不會這麼好心,這錢該不會是小旭的錢吧,小旭現在送去精神病院了,他的財產說不定就被人霸佔了。”大伯母一掃剛剛熱情巴結的姿態,垮著臉懷疑的盯著商奕笑,似乎認定了她霸佔了吳旭的錢。
“好啊,我說你們怎麼這麼大方呢,一開口就要捐二十萬,我看你們分明就是搶了我們吳家的錢,估計良心不安了,所以才拿出二十萬,圖個心裡安穩。”
吳奶奶嗓門大,這會往地上一坐,扯著嗓子就哭嚎起來,“沒天良了,日子沒發過了,青天白日的搶錢了,還有沒有王法啊!”
村子原本就不大,這邊吳旭奶奶一哭一鬧,左右隔壁也都聽見了,村裡人呼啦一下都擠進了院子看熱鬧。
“吳奶奶,怎麼回事啊?什麼二十萬?”
“是啊,是不是吳旭這些年賺到的錢那?給你們送回來了?”
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多,有些人純粹是好奇吳奶奶一口一個二十萬,即使他們現在條件好了,但是二十萬也不是小數目,在鎮子上都能買半套房子了。
看到村裡人來了,吳奶奶更是來勁了,指著商奕笑就叫罵起來,“就是這兩個殺千刀的,貪了吳旭這些年打工賺來的錢,現在竟然舍不得吐出來。”
“是啊,他三嬸,你也知道小旭什麼性格,他在外面打工十多年了,而且可是在大都市,聽說一個月工資都上萬,那一年就十幾萬了,小旭也不花錢,又沒有談女朋友,打工這麼多年,上百萬估計都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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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拉著一個婦女就算起賬來,不時瞄了一眼商奕笑和譚亦,“他們開的那車說不定就是小旭買的,否則無緣無故的怎麼舍得拿二十萬出來給李校長,分明是自己貪了大頭,拿點小頭出來給李校長,讓她幫忙遮掩。”
雖然吳旭這些年很少會村子裡,但是大家多少還是知道一點,吳旭雖然和吳家人關系淡漠,但是對李校長那是真的孝順,吳旭有多少錢,吳家人不知道,但是李校長肯定是知道的。
“誰敢霸佔我們吳家人的錢,我讓他沒法活著走出我們村子!”一道憤怒的喊聲響了起來,卻見去棋牌室打麻將的吳大伯拿著扁擔衝進了院子,然後直奔商奕笑而去。
從頭至尾都是商奕笑在說,譚亦一直保持著沉默,此刻看著來勢洶洶的吳大伯,譚亦眼神充滿了嘲諷,直接一腳將兇神惡煞的吳大伯給踹翻在地。
“你……我?”吳大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扁擔也掉了,原本還想逞兇,可是對上譚亦似笑非笑的冰冷鳳眸,原本的囂張氣焰刷一下消失殆盡,身體還往後縮了縮,明顯是欺軟怕硬。
“打人了啊,外頭人來我們村打人了!”大伯母根本不管吳大伯是不是受傷了,此時看到譚亦動手,大伯母眼睛一亮,就怕他們不動手,一動手這個醫藥費、營養費、誤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都跑不了了,他們這麼有錢,至少要賠償十萬,不對,二十萬!
吳奶奶也反應過來,一把抱著摔在地上的吳大伯又是哭又是喊的,“出人命了,打人了,救命啊,打死人了!”
商奕笑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譚亦,讓他腳快,現在惹麻煩了吧,就吳家人這尿性,這事絕對不能善了。
“你再嚎一句,一分錢都沒有。”譚亦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吳奶奶和吳大伯,“信不信我用這錢去縣裡找幾個人,讓你們吳家一輩子不得安寧。”
吳奶奶和大伯母的喊叫聲嘎吱一下就停住了,四周議論紛紛的村民也傻眼一愣,誰也沒有想到譚亦竟然會這樣狠毒,正常人家過日子,最不願意招惹的就是那些混混,絕對能鬧的你家宅不寧。
“你們想怎麼樣?”大伯母憤怒不甘的看著譚亦和商奕笑,原本以為能訛詐到對方,誰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自己還沒有算計對方,就被他嚇住了。
十分鍾之後,看熱鬧的村民都被趕出去了,吳家幾人也不敢鬧騰了,噤若寒蟬的看著譚亦和商奕笑,心裡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兩人到底要幹什麼。
“吳旭涉嫌蓄意謀殺,而且謀殺的對象還是和江省的大人物,這個案子上面交代下來了,必須查清楚,你們都是吳旭的家人,現在吳旭瘋了,按照法律法規,吳旭不會承擔任何刑事責任。”
譚亦一字一字平靜的開口,看著吳家人表情急劇變化著,繼續道:“被吳旭刺傷的沈家人不差錢,他們不能報復吳旭,但是你們……”
餘下的話不需要明說了,報復不了吳旭那肯定就報復他的家裡人,畢竟吳旭已經瘋了,對一個瘋子怎麼虐待他都沒有感覺了,可是吳旭的家人就不同了,招惹到了這樣的大人物,一不小心就會家破人亡。
“那個該死的小畜生,怎麼不直接死在外面!”吳大伯憤恨的詛咒,他畢竟也在縣城裡待過,和那些三教九流的混混也打過麻將,吳旭要真是幹了這樣的事,他們一家子都完蛋了。
上面那些有錢有勢的大人物,隻要發個話,有的是人將他們吳家人給弄死來巴結對方。
“這個天殺的小畜生,我就說他是掃把星,他生來就是克我們吳家的。”吳奶奶也被嚇到了,這一次是真的大哭起來,純粹是被嚇的。
之前吳大伯賭錢欠了一萬塊的高利貸,沒有錢還的時候,債主就帶了一批小混混來了吳家,把家裡給砸了個稀巴爛不說,吳奶奶都被嚇的尿褲子了。
到現在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吳奶奶依舊記得那些人兇神惡煞的狠辣模樣,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徒。
“你們不能怪我們,吳旭他根本不是我們吳家的人!”看到形勢不對,大伯母一急之下開口了。
“對,吳旭不是我們吳家的種,他不過是抱來的孤兒,和我們吳家沒關系!”吳奶奶也終於想起了這一茬,連忙嚷了起來,“要不是怕他爹媽死後沒有人燒紙,我們早就將這個掃把星趕出家門了。”
農村依舊封建落後,家裡人死了,每年必須有晚輩燒紙錢,否則在陰曹地府也是要過苦日子的。
吳旭果真不是吳家的人,難道當初他父母那樣虐待他,想到這裡,商奕笑眯了眯眼,“你們把知道的都說清楚,如果真和你們沒關系,這事肯定報復不到你們吳家頭上,如果你們隻是在胡扯……”
商奕笑故意拉了一下T恤,然後讓驚恐萬分的吳家三人看到了她別在腰後的手槍。
如果說剛剛隻是被譚亦的話給嚇到了,現在看到商奕笑身上的武器後,吳家三人臉色都已經嚇得蒼白了,更加相信吳旭是真的在外面惹了事,而且還是惹了大事。
“老二夫妻根本不能生了,吳旭是他們從外面抱養回來的,他們一直想生自己的孩子,後來用打工的錢打算去做試管嬰兒,誰知道命不好,剛從醫院檢查回來,在縣城的時候就出了車禍,肇事司機還逃走了,也沒有賠償金。”
吳大伯竹筒倒豆子一般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老二兩口子死了,他們的打工存下來的幾十萬就成了他的錢了,所以吳家這才有了兩三年的好日子,可惜這些錢很快就會揮霍一空,吳家又回到原來的貧窮狀態。
“吳旭還有東西在嗎?”商奕笑感覺這其中疑點很多,普通夫妻如果打算做試管嬰兒,那肯定早就做了,不會在抱養一個孩子,過了七八年再做。
而且普通人打工能存幾十萬嗎?想到李校長對吳家人的描述,吳旭的父親隻是有點小聰明,可是骨子裡同樣是好吃懶做,想要不勞而獲,這樣的人不可能踏踏實實的打工,即使打工也存不了這麼多。
“行了,你們說的我們都知道了,我們也會調查清楚,真和你們無關的話,你們就算是走運了,否則的話,你們就等著大人物的報復吧。”商奕笑站起身來和譚亦一起離開了吳家。
村子裡的客棧條件很一般,好在幹淨,從隔壁的小超市買了些葡萄之後,商奕笑坐在椅子上吃著葡萄,看向正在翻看資料的譚亦,“吳旭的身世很有問題,而且我看他父母車禍死亡也有些詭異,隻可惜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已經找不到當初的檔案了。”
“檔案沒有了,不過負責處理交通事故的交警應該還記得,如果這一次交通事故有貓膩的話。”譚亦頭也不抬的開口,等查清楚了吳旭的問題,或許就能弄清楚他背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