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坐牢,醫生做鑑定的時候,嶽婧不時發瘋一般的吼叫著,表情猙獰,情緒似乎失控了,這麼看來真的像是精神病患者。
“你們簡直是胡鬧!”老太太一下車就厲聲斥責著嶽誠惠這個女兒,隨後看向一旁臉色沉重楊繼乾,老太太表情立刻就顯得溫和慈愛多了,“繼乾,婧婧怎麼樣了?”
“媽,您慢點,醫生在給婧婧做鑑定。”楊繼乾對老太太和嶽老還是非常尊敬的,畢竟他職位能上升的這麼快,還是多虧了兩個老人家的提點。
嶽老和老太太對望一眼,這個鑑定一旦落實了,嶽婧這輩子就毀了,一個神經病,就算是譚亦隻怕也會娶的,嶽家想要逼婚,總不能讓譚亦娶一個精神病患者。
但是不做鑑定,那就是謀殺!嶽老和老太太第一次懊悔平日裡沒有管教約束嶽婧,讓她變得這麼無法無天,沒腦子就不要逞強,最後害了自己也連累了嶽家。
“我去看看笑笑。”老太太嘆息一聲,當走進大廳之後,一眼看到坐在角落裡的商弈笑,老太太連忙走了過來,神色急切而擔心,“笑笑,你有沒有受傷?”
嶽誠惠氣惱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想要開口,卻被楊繼乾給拉住了,而一旁嶽老更是一記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嶽誠惠這才不甘心的站在原地,隻能用仇恨的目光看向商弈笑。
大庭廣眾之下,老太太會偽裝,商弈笑也立刻揚起笑容來,“奶奶,我沒事,沒受傷,就是婧婧的病情估計更嚴重了,而且還有攻擊性,剛剛錄口供的警察同志都差一點被她給抓傷了。”
老太太握著商弈笑手腕的手猛地收緊了幾分,目光有些冷怒的看著笑靨如花的商弈笑,她這是鐵了心的要落實婧婧精神病患者的大帽子。
“沒事就好,婧婧的事你也知道,她就是前段時間受了刺激,有些想不開。”老太太語調帶著悲戚和無奈,拍了拍商弈笑的胳膊,嘆息著,“你沒有受傷就好,婧婧一直誤會了,以為是你害的她失身,所以情緒才會失控。”
不得不說三言兩語的,老太太就將嶽婧開車撞人的事情給粉飾太平了,一個小姑娘失身了,情緒會失控也能理解。
“笑笑,婧婧她已經受了很大的傷害,你這個當妹妹的多包涵包涵,我和你奶奶已經決定讓婧婧去國外調養,國外的心理醫生很好,或許能讓婧婧從痛苦裡走出來。”嶽老也跟著開口,已經算是退一步了,作為懲罰將嶽婧送去國外。
關煦桡此刻卻是上前一步,面色凜然的開口:“嶽老,老夫人,嶽婧已經觸犯了刑法。”
所以不管商弈笑會不會追究,嶽婧都要承擔法律責任,除非她真的是一個神經病,可是一想到自家二哥的手段,關煦桡感覺嶽婧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坐幾年牢,出來以後二哥也不會再追究。
“沒想到這一個小事都能讓刑偵六隊親自處理,對關隊長來說倒是大材小用了。”嶽老目光打量的看著關煦桡,倒也是一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關鍵是沒有家族背景,日後隻能依附嶽家,就好比楊繼乾這個女婿一般。
嶽家小輩裡沒有能頂事的,嶽老隻能從外面入手,給嶽家多培養一些手下,關煦桡別看隻是刑偵六隊的隊長,但是在公安系統裡也算是風雲人物,關鍵是他很年輕,隻要被大家族提攜一下,日後必定前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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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醫生已經結束了鑑定走了出來,看了看大廳裡的眾人,隨後向著關煦桡匯報道:“初步判斷病人的確有精神障礙,而且還具有暴力,攻擊性很強,必須入院治療。”
嶽老和老太太臉色陡然一變,什麼叫做入院治療!好好的人被關到精神病院裡,那還能正常嗎?
“這位醫生看著有些面生,不知道貴姓?”嶽老自然不可能讓外孫女被送進精神病院,冷眼看著醫生繼續道:“當初是劉教授給婧婧做的鑑定,隻說她現階段情緒有些失控,需要寬松幽靜的環境裡生活,倒沒有提要入院治療。”
劉教授是華國精神科的權威,他既然已經說了嶽婧的情況,其他人如果有不同的診斷結果,那就是否定劉教授之前的判斷,這樣打臉劉教授這個權威,日後也不用再這個領域混了,絕對會被排擠打壓。
醫生並沒有被嶽老的威脅所嚇倒,平靜的回答:“免貴姓肖,病人的情緒的確不穩定,而且攻擊性很強,否則今天也不會開車撞人,這樣的情況入院治療,也是為了其他人的安全考慮,否則的話按照今天的情況,病人的監護人必須承擔相關的法律責任。”
嶽婧如果是一個病患,那麼嶽誠惠和楊繼乾身為她的父母,必須履行監護人的職責,他們沒有看護好嶽婧讓她出來開車撞人,監護人要擔責,嶽誠惠倒無所謂,可是楊繼乾正處於事業的上升階段,真的受處罰了,估計事業也算是到頭了。
一個是外孫女,一個是女婿的前途,嶽老不用想也知道該保哪一個。
如果真的讓楊繼乾選擇,身為父親他還是願意保下嶽婧,可是他剛打算開口,老太太搶先一步道:“都是我們沒有看護好婧婧這孩子,這是我們的責任,讓婧婧治療一段時間也好。”
“媽?”嶽誠惠呆愣愣的看著老太太,真的進了精神病院,不是神經病也成了神經病,到時候婧婧還怎麼嫁人,誰會娶一個精神病患者。
而且嶽誠惠不用想也知道精神病院是個什麼情況,裡面不是傻子白痴就是瘋子,婧婧一個日正常人被關進去?
回到嶽家,憋了一肚子話的嶽誠惠終於忍不住了。“媽,你怎麼能這樣?婧婧是您的親孫女兒,你怎麼能看著她被關進精神病院!”
泡好了茶送過來的苗燕華錯愕一愣,快速的隱匿住眼底的竊喜,嶽婧那個白痴終於受到報應了,平日裡仗著是嶽家的人,根本不將自己這個嫂子放在眼裡,將自己當成佣人、跟班一樣揮之則來,呼之則去,沒想到嶽婧也有倒霉的一天。
“你給我閉嘴!”老太太聲音陡然嚴厲了幾分,冰冷的目光看向嶽誠惠,“之前我怎麼和你說的,讓婧婧在家裡待著不要出去,你做到了嗎?要是婧婧不出去,就不會有飛來橫禍。”
喝了一口茶潤了嗓子,老太太也知道嶽誠惠的脾氣,不讓她怕了,估計會和嶽婧一樣亂來,“婧婧如果不去精神病院,你和繼乾就要坐牢,雖然責任不重,但是至少也有三五個月,你願意去看守所待上三五個月嗎?”
嶽誠惠自然不願意,她可是嶽家的女兒,即使結婚了,丈夫是個鳳凰男,可是因為住在嶽家,嶽婧還是以嶽家女兒的身份在外面交際,如果被看守所關上幾個月,嶽誠惠根本不敢想象。
至於楊繼乾,那是體制內工作的人,這要是坐牢了,那絕對是前途盡毀。
嶽誠惠在外面還是挺吹噓楊繼乾的,畢竟自己丈夫的工作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不在外面亂搞女人,比起那些貴婦,嶽誠惠生活過的格外舒暢,如果楊繼乾沒有了現在的工作,嶽誠惠還怎麼和一幫貴婦們吹噓自己丈夫如何如何。
“誠惠,你也冷靜一點,隻是暫時關押幾天而已,我會讓婧婧盡快出院回家的。”嶽老也是沒有辦法,隻能暫時委屈了嶽婧,但是憑借嶽家的勢力,將嶽婧撈出來還是很容易的。
“爸,我知道了,我不會胡來的,我就是擔心婧婧。”嶽誠惠想通之後,連忙的表明了態度,“隻是商弈笑那死丫頭太可恨了,之前陷害了小琳,現在又來害婧婧!”
楊繼乾沉默的坐在一旁,看著嶽家的所有人,隻感覺一陣一陣的心寒,嶽誠惠這個親媽都放棄了女兒,其他人隻是看熱鬧一般冷眼旁觀著。
至於嶽老和老太太,楊繼乾對兩老還是很尊敬的,畢竟他們對自己這個女婿真的很好,可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犧牲自己的女兒,楊繼乾做不到。!分隔線!
嶽婧開車撞人的事件以她被鑑定成為了精神病患者而結束,不過似乎是看在嶽家的面子上,嶽婧並沒有被關到普通的精神病院,而是被送去了北郊療養所,聽起來像是退休老一輩們調養身體的地方。
其實不然,這個北郊療養所更像是一座監獄,三面環山,療養所的澆築的圍牆足足有五米高,裡面環境的確好,可就像是一個一個的牢籠,被送進來的人都有獨立的房間和院子,可也僅限於此,無法踏出這五十個平米的地方,絕對能將人給逼瘋了。
“爸,你帶我出去,我不要在這裡,我要瘋了,我真的要瘋了。”屋子裡,看到來探視自己的楊繼乾,嶽婧終於受不了的嚎啕大哭。
三天前被進來的時候,嶽婧還挺得意的,自己開車撞了商弈笑不也沒事,這裡環境這麼好,空氣都是清新的,待個三五天就當度假了。
可是每天出不去,沒有網絡沒有電視,隻有一櫃子的書籍,而且還是那些馬列主義、哲學或者古典古籍,一天下來,嶽婧就受不了了,偏偏連一日三餐送飯的人都不會和她說一句話。
四周安靜的像是被世界給遺忘了,三天的時間就差一點將嶽婧給逼瘋了,在她瘋狂的大吼大叫、尋死覓活裡,終於送飯的人冷漠的說了一句,“被關進來的人,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這個療養院是為了關押那些身份特殊,不能明著接受法律審判,但又必須看守起來的人準備的,要想出去,除非是得到二把手的籤字。
那可是這個國家的二把手,就連嶽老見到了也要恭恭敬敬的大人物,嶽婧根本不敢相信,三天的時間,嶽婧不相信也變成了相信。
“爸,送飯的人說我要出去,必須大領導的籤字?”嶽婧死死的抓著楊繼乾的手,如同抓住了最後的浮木,太過於用力之下,楊繼乾的手都被她的指甲給摁破了。
“婧婧,這是裡北郊療養所,民國的時候關押的都是高級戰犯或者要犯,現在更名為療養所了,但即使是你外公也說不上一句話。”楊繼乾不知道商弈笑或者譚亦背後究竟有什麼人,但是能將嶽婧送到北郊療養所來,那就不是一般的關系,至少嶽老是鞭長莫及。
嶽婧眼中的希望一點一點的破碎,蒼白的嘴唇哆嗦著,淚水無聲無息的從眼眶裡流淌下來,她再囂張跋扈,卻也知道一些隱秘的事情,被關進來了,自己這輩子就毀了,再也出不去了。看著嶽婧年輕的臉上露出如此哀傷絕望的神色,楊繼乾這個父親同樣心如刀割,“婧婧,你已經長大了,你該明白嶽家不能庇護你一輩子,你以前脾氣驕縱,那也是無傷大雅,可是你開車撞人,這是殺人,是要坐牢的。”
“爸,我知道錯了。”最後的希望破滅了,嶽婧趴在桌子上嚎啕痛哭起來,她終於明白嶽家不是無所不能的,而自己和商弈笑也沒有深仇大恨,幾次矛盾衝突,還都是自己先挑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