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用人體做臨床藥物試驗,這也太可怕了,還有沒有人權那!”
“是啊,你還記得之前段平被殺的案子嗎?之前他那個繼母說段平不是自己害死的,是醫院裡的醫生給段平注射了未知的藥水導致的死亡,當時我還以為她是死到臨頭,所以胡亂攀咬醫院,誰曾想還有隱情。”
“別說了,醫院都不安全了,細思極恐!這背後的人勢力肯定很大,隻手遮天那,根本不將普通老百姓的生命當一回事。”
一開始大溪煤礦官方微博還發聲說要申討造謠的媒體,追究爆料雜志和轉發這條消息的哥各大論壇和網站,甚至還說要召開新聞發布會澄清事實。
可是大溪村的村民拿著自己的體檢報告,偷偷的找了醫院重新做了全身檢查之後,當拿到了數據完全不同的檢查報告,村民徹底暴怒了,事態頓時如星星之火一般燒了起來。
“薛部,事態已經控制不住了,大溪煤礦的辦公室已經被暴怒的村民打砸了,媒體都蜂擁的趕了過去。”秘書面色沉重的將最新的消息告知了坐在辦公室後面的薛毅,“大溪煤礦所有負責人都已經被控制住了。”
短短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薛毅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好幾歲,精氣神都消失了,眼下是濃鬱的黑青色,疲憊裡透露著一股子滄桑和無力。
大勢已去啊,薛毅嘆息一聲,神色平靜的交代秘書,“盡可能將事情壓下來,給媒體施壓,再不行的話讓人爆一些娛樂圈的隱秘出來。”
薛毅如今能做的隻是將事態壓下來,希望娛樂圈的那些猛料可以轉移民眾的注意力,薛毅接著開口:“大溪村那邊盡力撫平村民的情緒,要多少賠償都可以答應,安排他們進入帝京軍區醫院重新檢查治療,不管如何不能讓人繼續鬧下去。”
“薛部,你何必?”秘書眉頭緊蹙的看著薛毅,用人體來非法試驗新藥,這分明是犯眾怒的事情,薛部為什麼要替嶽家扛下來?
秘書跟在薛毅身邊五年了,他很清楚體制內的規則,有些事是半點不能碰的,大溪煤礦的事情上面肯定要一查到底,到時候主要責任人不是死刑,隻怕也是無期徒刑了。
秘書不解的看向面色沉重的薛毅,薛部還有一個孫子,他要是出事了,薛長康這個十三歲的孩子該怎麼辦?
“我自有主張,你先出去吧。”薛毅擺擺手示意秘書離開之後,安靜的辦公室裡,薛毅拿起手機看著上面一條未知號碼發過來的信息,遲疑了片刻按下了刪除鍵。
康康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好在已經找到了合適的腎源了,手術的準備工作也都好了,可是康康常年病弱,身體機能太差了。
薛毅咨詢過很多專家和教授,即使換了腎,按照醫學上的概率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出現排斥反應,以康康的身體情況絕對撐不出來。
可是嶽琳發明的抗排斥性生物酶可以讓幾率從百分之九十減少到百分之三十,所以為了唯一的孫子,薛毅寧可抗下一切罪名,隻要能換回康康的身體,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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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自己的辦公室,薛毅站起身來,將桌子的文件一一的擺放整齊,最後將一封認罪書放到了辦公桌的中間,走出這一步,他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薛部,中午好。”
“薛部好。”
這邊薛毅走出辦公室,碰到的下屬紛紛問好,而這一次薛毅卻沒有和往常那般態度和善回應,步履匆匆的離開了財政部的大樓。
距離財政部大樓大約二十分鍾車程,穿過巷子,在盡頭大柳樹旁邊是一家不大的小餐廳,據說是祖傳的廚藝,餐廳規模不大,也就能擺下六張桌子,來這裡吃飯的客人都是老顧客,喜歡的就是這裡溫馨的用餐環境,不像是餐廳更像是家一般。
“薛叔,您來了,靠窗的桌子剛好空著呢,今天有爺爺燉的老鴨湯。”門口的小姑娘脆生生的開口,一看到薛毅就快步迎接了過來,不像是招呼客人,更像是接待來家裡的長輩。
“好,按照老規矩,三菜一湯。”薛毅神色似乎舒緩了一些,他來這裡用餐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年輕的時候每一次遇到事了,心裡頭不平靜了,總會來這裡吃頓飯,慢慢的平復情緒。
到時候來薛毅位置越來越高,泰山崩頂都面不改色,可是一有空闲他還是喜歡來這裡,或許是追溯年輕的時光,或許是享受二十多年都不變的溫馨氛圍,可是薛毅明白今天會是自己最後一次來了。
湯是早就煲好的,開胃的小菜是獨家手藝,剩下的兩個熱菜也很快送上來了,薛毅剛拿起筷子,動作突然一頓,眼神復雜的看著面前的人。
“薛部不介意多一個蹭飯的人吧?”商弈笑輕笑著開口,徑自在薛毅對面坐了下來。
很難想象這個看著面容稚嫩,眼神清澈透亮的小姑娘,最終會是將自己送進監獄的人,薛毅示意送菜的小姑娘又添了一副碗筷和幾個菜。
薛毅這才向商弈笑開口,“這家菜口味不錯,你如果喜歡可以經常過來,也算幹淨衛生,不必擔心像外面那些餐廳會放很多調味劑。”
這裡的菜講究的是原汁原味,用的調料也就是油鹽醬醋,蔥姜蒜外加一些八角、香葉這些,幹幹淨淨的,吃的也放心。
不過生意好了總會招惹一些麻煩,這二十多年都是薛毅暗中幫忙的,他剛剛開口也是希望商弈笑如果真喜歡,日後可以看顧幾分,不讓這麼地道的餐廳因為惡性競爭或者打壓而消失。
“薛部,您是個心善的人,連一家餐廳都這麼上心。”商弈笑看了看四周,並不是多麼奢華或者優雅的裝飾,勝在幹淨、簡樸,看著也讓人舒心,不想餐廳更像是一個家。
“可是薛部,您難道沒想過如果你出事了,其他人真的會照顧您的孫子嗎?久病床前無孝子,我知道您肯定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但是人心易變,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身體還虛弱,薛部,您真的放心其他人照顧他?”
商弈笑的聲音很是輕柔,可是話語卻犀利的直指其中的關鍵,薛毅扛下所有的罪名,嶽家這邊承諾給薛長康手術。
而薛毅也安排了信得過的人照顧薛長康的後半身,他將一筆資金託管在銀行那邊,兩個律師互相監督,每個月都會給薛長康足夠的生活費用,直到他二十五歲之後才可以完全接管這筆錢。
更不用說薛毅還留了一些固定資產,而且有幾家大型的公司,薛長康名下都有一些股份,並不算多,可是每年的分紅足可以保證他衣食無憂。
這些外人都不知道,都是交給了他最信任的手下,可是商弈笑說的很對,人心易變,薛毅並不確定自己死後,這些人會不會按照自己託付的那邊照顧薛長康,即使他的安排再周密,薛毅依舊不放心,畢竟薛長康這個孫子才十三歲,還是個不諳世事、體弱多病的孩子。
“商同學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薛毅沉聲開口,就算很冒險,但是為了能盡快給薛長康做換腎手術,薛毅別無選擇。
“抗排斥性生物酶的技術壹號研究所也在研究,而且絕對比嶽琳那裡更加成熟,薛部長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商弈笑這話一出,讓薛毅都震驚的愣住了。
嶽琳是嶽家裡最有能力的一個,否則嶽老爺不會培養一個孫女兒當家族的繼承人,抗排斥性生物酶的研究是嶽琳最為驕傲的成果,雖然現在還處於實驗階段,還沒有進入臨床用藥的階段,但是再給嶽琳兩三年的時間,她一定可以完善這個研究。
嶽琳的研究成果對嶽家而言絕對是機密中的機密,外界不可能知曉,但是薛毅不認為商弈笑在欺騙自己,除非在很早的時候商弈笑就盯上了嶽家,也就是說帝京高層早就要動嶽家了。
一時之間,細思極恐!薛毅臉色復雜的變化著,之前他為了幫助衛家,卡住壹號研究所的扶持資金申報,但是最後上面還是將資金撥給了商弈笑。
那個時候起,薛毅就感覺到商弈笑不簡單,隻不過那是他想的是梅家或者程老將軍在暗中幫忙,如今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商弈笑。
“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如果可以選擇,薛毅自然願意和商弈笑合作,不管是衛家還是嶽家,和他們合作不過是與虎謀皮而已,但是之前為了救薛長康這個孫子,薛毅別無他法。
“一是指控嶽家,二是將人脈交給梅叔。”商弈笑幹脆利落的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如果薛毅扛下了所有罪責,嶽家就等於逃過一劫,商弈笑和譚亦雖然不會將嶽家連根拔起,但是也要削弱嶽家在學術界的勢力,而大溪煤礦事件是最好的切入點。
不過即使商弈笑幫忙,薛毅終究做了一些錯事,引咎辭職算是他最好的結果,不過薛毅在體制內工作這麼多年,又是孤臣幫的核心人物,他的人脈關系不容小覷,這些關系如果轉交給了梅愛國,那對梅家而言絕對是一大助力。!分隔線!
段平死亡和大溪煤礦事件揭開了用人體臨床試藥的冰山一角,嶽老原本以為薛毅會扛下所有的罪名,誰知道薛毅突然反口,嶽家面臨了最大的危機。
即使目前還沒有直接證據指明人體臨床試藥的事是嶽家所為,但是上面如果要徹查,肯定能找到證據。
所以一個星期之後,嶽琳和馮家弱智的小兒子馮智登記結婚了,婚禮辦的有點倉促,不過有了馮家這個強大姻親的幫忙,再加上也沒有直接的證據,所以歷時一個多月之後,嶽家在推出了好幾個人頂下了所有的罪名,平息了民憤和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