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爺子冷著臉,蔡坤畢竟是蔡家的子孫,所以他再紈绔,姚老爺子也不可能去管教蔡家的孩子,可是他闖了禍,卻來禍害笑笑,來一個先斬後奏,現在出事了,兜不住了,在自己面前打感情牌,那笑笑受到的驚嚇,還有損失的一億五千萬該怎麼辦?
“爺爺,怎麼了?”一道輕柔的聲音疑惑的在門口響了起來,姚維雅詫異的看著哭的不能自已的姚安,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難看的四叔公,“四叔公,你怎麼了?”
因為輩分高的關系,所以四叔公每年過年都會來祖宅祭祀,他再倚老賣老,那也是對姚家旁系,對姚維雅這個體弱多病的姚家小公主,四叔公也拿出了長輩的關愛,每年給的紅包也是厚厚的。
四叔公目光精明的閃爍著,將主意打到了姚維雅身上,哭喪著滿是皺紋的老臉長籲短嘆的開口:“維雅啊,四叔公教女無方,四叔公沒臉留在姚家了。”
姚安收到四叔公的眼神暗示,撲通一聲跪到了姚維雅面前將事情說了一遍,“小坤他是無辜的,這都被關了一夜了,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維雅,你看在姑姑的面子上給我求求情,讓笑笑放過小坤吧,要抓就抓我去坐牢。”
姚維雅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忍,見不得姚安這樣悽悽慘慘,不過還是第一時間向著商弈笑關切的詢問:“姐姐,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沒有,我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我是笑笑的姑姑,怎麼可能真的傷害笑笑呢。”姚安忙不迭的解釋著。
聽到這話的商弈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敢情整件事裡,隻有自己是冷血無情的大魔王,剩餘的都是有情有義的好人。
“沒有受傷就好。”姚維雅松了一口氣,蒼白的臉上也露出放松的笑容,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姚安,不由好聲好氣的向著商弈笑勸道:“姐姐,姑姑雖然做錯了,可也情有可原,要不按照姚家的家規來處理吧。”
“笑笑,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你就高抬貴手放了小坤吧,他還年輕,不能就這樣被毀了。”姚安再次向著商弈笑哀求著,縱然心裡頭有再多的怨恨和憤怒,但是愛子心切之下,姚安將個人的情緒都壓了下來,當務之急是將小坤先救出來了。
姚修煜想要開口,卻被商弈笑阻止了,看著眼睛都哭紅了的姚安,商弈笑出口的聲音顯得冷漠而無情,“正因為是姚家人,所以我沒有報警綁架。”
看著姚安和四叔公憤怒至極的眼神,商弈笑繼續道:“可是蔡坤並不是姚家人,而且他涉嫌巨額詐騙罪,商罪科已經將鴻運賭場的一億五千萬非法獲得的資金凍結了。”
“小坤他是無辜的,他根本不知道綁架的事,他是首一金融的總裁,他完全有權利調動公司的資金!”姚安終於不裝可憐博同情了,聲音尖利的反駁了回去,惡狠狠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商弈笑,恨不能當初在倉庫裡將她給殺了。
對上姚安兇狠的目光,商弈笑搖搖頭,“不,蔡坤不是首一金融的總裁,那份合約上的籤名並不是我的,所以合約無效,蔡坤是非法詐騙,而且金額巨大。”
客廳裡眾人都是錯愕一愣,商弈笑這話什麼意思?除了姚安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在場其他人都不是傻,轉而就明白過來了,此刻幾人看向商弈笑的目光充滿了震驚。
四叔公更是氣的渾身直發抖,一手怒指著商弈笑,“你……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坑害小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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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綁架的人不是商弈笑,所以姚安拿到的合約是假的,蔡坤用這一樣一份假合約將首一金融的錢都轉走了,不單單他有罪,同樣的,鴻運賭場都被拖下水了,這就好比小偷將偷到的東西賣出去了,買了賊贓的買主同樣也有罪。
身為姚家的當家主母,韓芸此刻忌憚的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商弈笑,第一次感覺到了一股子危險感,當年被拐走的維瑜,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城府和心機,行事更是狠辣無情,她又有老二和老三的支持,姚家的家主一貫是能者居之,不限於是男還是女,商弈笑很有可能威脅到維栩繼承家主之位!
“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姚維雅怔怔的開口,似乎被這樣可怕的商弈笑給嚇到了。
連同一旁的老夫人也是一臉的不認同之色,姚安是做錯了,可就像她說的那樣,她也是為了蔡坤這個小兒子,是被逼的沒有辦法,哪個當母親的不心疼孩子,姚安性子再跋扈,她也是個母親。
可是笑笑明明沒有被綁架,卻將計就計的陷害蔡坤,將他送進了商罪科,老夫人目光復雜的看著商弈笑,從她打著石膏的左手臂上掃過,對自己都能下狠手,也難怪她對家人如此的冷血無情,可這也太過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終於反應過來的姚安尖利的叫了一聲,壓抑的怒火突破了理智,整個人瘋子一般向著商弈笑撲了過去,“你故意害小坤,你這個賤人!”
姚修煜冷哼一聲,不等姚安撲過來,起身將人給攔住了,一個反手將撒潑叫罵的姚安摁在了沙發上,沒有一腳直接踹過去,也是看在她姓姚的份上,“堂姐要撒潑回蔡家去,你和蔡坤動歹念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姚修煜俊朗的臉龐一片冷漠,摁住瘋狂掙扎的姚安,“有什麼因就有什麼果,你們既然先動手了就要承擔後果,別仗著自己姓姚就可以無理取鬧。”
“你們!你們!”四叔公氣的說不出話來,一手不停的撫著胸口,又是氣又是恨,卻偏偏拿商弈笑和姚修煜沒有辦法,這罪名落實下來,小坤這輩子就完了!
姚老爺子冷眼看著這一幕鬧劇,擲地有聲的開口:“這事姚家誰也不幫,你們自己想辦法!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誰再敢對笑笑動手,別怪我大義滅親!”
四叔公和姚安臉色異常的難看,他們心裡清楚讓商弈笑撤案是不可能了,姚家能兩不相幫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可老爺子雖然有這個保證,但姚仲冉和姚修煜卻沒有開這個口,到時候蔡坤隻怕真的要將牢底坐穿了。
“四叔,你和小安先回去冷靜一下。”韓芸拉住氣的喘粗氣的四叔公,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更何況商弈笑還有老二和老三撐腰,不過蔡坤那樣一無是處的紈绔抓也就抓了,不過是罪有應得。
姚安養尊處優這麼多年,性子跋扈慣了,這一次最寶貝的小兒子被商弈笑給算計了,姚安怎麼能吞得下這口惡氣,還想要撒潑,卻在姚修煜冰冷駭人的目光裡,被韓芸強行給拉走了。
四叔公幾人離開後,商弈笑和姚修煜也離開了,客廳再次安靜下來,老夫人剛剛被吵的頭痛,不由的嘆息一聲,“這都什麼事啊。”
“奶奶,姚安姑姑是做的不對,可是她這樣也太可憐了。”姚維雅坐在老夫人身邊,低著頭有些失落的開口,似乎並不明白商弈笑為什麼要將事情做絕,“明明都是一家人,犯了錯也可以好好說,怎麼就將人抓起來了。”
“小雅,這事你不用管。”老夫人慈愛的拍了拍姚維雅的手,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上一片懵懂不解,老夫人更為的心疼,小雅被保護的太好了,沒有見過黑暗和醜惡,一下子看到這樣的事,一時想不通也正常。
“你姚安姑姑和蔡坤犯了錯,而且還是大錯,笑笑報警處理並沒有錯,隻是少了一點家人的情分而已。”老夫人雖然不認同商弈笑狠辣無情的行事作風,不過態度上依舊選擇維護商弈笑這個孫女。
姚老爺子倒沒有生氣,他年紀大了,沒有年輕時的殺伐果斷,但姚安和蔡坤的身份和商弈笑完全沒有可比性,姚老爺子自然站在商弈笑這一邊。
“仲冉和修煜是在給笑笑立威,以後我倒要看看誰敢對笑笑動手!”姚老爺子得意的哼了一聲,姚安為什麼敢先斬後奏的去綁架笑笑,不就是認為笑笑隻是修煜的養女,所以她才有恃無恐。
姚老爺子推測有這樣念頭的人不止姚安一個,對外而言笑笑是修煜的幹女兒,而且還接手了首一金融,又是莫氏集團的總裁,估計不少人都將主意打到了笑笑身上,經此一事之後,再也沒有敢小覷笑笑,不過這殺雞儆猴的對象選的不好,不該用姚安和蔡坤,這樣未免給人一種薄涼無情的感覺。
“小懲大誡就可以了,老四早年喪妻,也就姚安一個女兒,蔡坤是老四的外孫,總不能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夫人性子更為柔軟,雖然她也知道姚安做錯了,可是看著她撕心裂肺的大哭又是下跪磕頭的,老夫人終究有些舍不得,而且蔡家也是姚家的姻親,總不能做的太絕,讓這些親戚寒了心。
“這事你不用費心,讓笑笑去處理,有仲冉在一旁看著,出不了大事。”姚老爺子不在意的擺擺手,眼中有著精光一閃而過。
當知道姚維栩當初為了在東臨區上位,而制造了血案,弄死了趙罡夫妻,甚至連他五歲的兒子也要斬草除根,姚老爺子就動了其他念頭。
姚家繼承人的確是有能者居之,可這個前提是繼承人的心性必須得過關,伯寅雖然也有些的自私狹隘,可有姚老爺子看著,出不了大事,但是他百年之後,若是維栩接手姚家,到時候姚家隻怕會四分五裂了。
商弈笑行事雖然看著狠辣絕情,可是姚老爺子卻明白她的原則性很強,而且仲冉和修煜都會護著他,更別說譚亦那小子也是個不簡單的角色,如果將姚家交到笑笑手上,姚老爺子可以肯定她上位了,隻要伯寅一家子認命了,笑笑不會趕盡殺絕,可如果是維栩上位,隻怕仲冉和修煜他們都不得善終。
從祖宅離開回到姚家分宅的別墅後,姚安和四叔公上車直奔蔡家而去,既然姚家靠不住了,隻能利用蔡家的關系將蔡坤撈出來。
“媽,到底怎麼回事?早上我也沒聽明白。”姚維文快步走了過來,看著飛馳而去的汽車,不由疑惑的看向韓芸。
一大早的就看到四叔公和姚安姑姑兩個人找上門來,姚安姑姑更是哭的聲嘶力竭,著實讓姚維文詫異,平日裡這個姑姑那可是眼高於頂的角色,明明是個旁系,可是架子比嫡系的人還要大。
姚維湉看不上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蔡坤,同樣也不喜歡姚安這個旁系的姑姑,語氣也沒有那麼好,“哼,肯定是蔡坤在外面惹了事,所以來姚家求援了。”
“你父親估計早就知道這事的經過了,難怪一大早就出去了。”韓芸揉了揉眉心,她也被姚安吵的腦殼都疼了,看著表情急切的一雙兒女,韓芸將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
“商弈笑也太狠了,她和蔡坤也沒有深仇大恨,竟然就這樣將人送進監獄了。”姚維文震驚的坐在沙發上,雖然姚安姑姑的確很無恥,又是綁架又是財產轉讓合約,擺明了是等事情暴露之後,來一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然後再賴賬,姚家總不能為了錢逼死姚安,誰知道商弈笑更狠,將計就計的將蔡坤給毀了。
對商弈笑,韓芸也有幾分忌憚,此時正色的告誡姚維文和姚維湉兩兄妹,“商弈笑現在有你二叔和小叔當靠山,她行事又狠辣絕情,你們沒事別去招惹她。”
畢竟老爺子和老夫人因為當年的事愧對商弈笑,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們都會偏袒商弈笑,而且韓芸也看出來了,商弈笑行事是滴水不漏,維文和維湉對上她肯定是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