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容笑的更柔和了,“可以請你現在去通知嗎?”
藍悅深吸一口氣,同樣帶著無懈可擊的公式化微笑,“可以。”
她邁開僵硬的步伐,徑自擦過祁宴君的身側,頭也不回的往回走,輕描淡寫的模樣和平時沒有半點區別,也隻有祁宴君,察覺到了她身子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眉峰輕輕聚攏,在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秒,他修長的手指動了動,正要伸出——
“宴君,我有點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康南大道那剛開了一間法式餐廳,味道還不錯。”
倏地,一隻帶著名貴女表的手覆在他的手臂上,許妙容揚起一張嬌美的笑臉,輕咬著嘴唇,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了一絲柔弱。
祁宴君壓下心頭的悸動,眸內閃過一抹煩躁之色,稍縱即逝,他挑高了眉,隨口調笑道。
“好啊,剛好吃飽了方便做運動。”
“……”
許妙容羞紅了臉,含羞帶怯的嗔了他一眼,便挽著他的胳膊,朝停在路邊的跑車而去,期間,她好似不經意的回了一下頭,對著剛好轉過身來的藍悅,紅豔豔的唇角勾起一個勝利的冷笑。
藍悅注視著兩人相攜上車的背影,隻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裡一片冰涼,而四周傳來的議論聲更是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狠狠的凌遲著她的心髒。
“祁少和他女朋友感情真好,啊啊啊,好甜蜜啊!”
“等等,你們昨天不是說祁少喜歡的是藍悅嗎?看來大家都猜錯了啊,事實勝於雄辯。”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小三早晚都會有失寵的那一天。”王雲瑾鄙夷的斜睨著藍悅,尖著嗓子陰陽怪氣的道,“瞧,我說什麼來著,賤人自有天收,就算死皮賴臉當了祁少的情人又能怎樣?還不是分分鍾被打回原形?”
“她剛才在許大小姐面前,像個奴才一樣,祁少都沒看她一眼呢。”
其他人捂嘴偷笑,紛紛對藍悅投去了幸災樂禍的視線。
藍悅繃緊著一張小臉,面無表情的,用隻有她和王雲瑾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冷然道,“希望下一次黎總夫人來公司時,王總監也能有這樣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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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要生氣?
當小三的又不是她。
王雲瑾面色微微一變,還想再說什麼,可藍悅已經一甩長發,在許多雙嘲笑的眼眸下,快步返回了公司,經過一條無人的走廊時,她再也壓抑不了心底洶湧的情緒,故作冷靜的外表緩緩裂開,每一條縫隙都是脆弱的痕跡。
好久,她才平復了心情,吸了吸鼻子,找到那天給祁宴君和許妙容拍照的攝影師,讓他把底片洗出來再拿去做後期。
猜到門口還停留著一群看熱鬧的人,藍悅選擇從後門離開。
穿過一條綠化帶,她到了馬路邊,剛要招手打車,之前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蘭博基尼猛地停在了她面前,車窗降下,露出男人半邊俊美的俊顏,他對藍悅眨了一下眼,用像對待老朋友一樣熟悉自然的語氣道。
“上車。”<divcl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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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機械式運動
藍悅皺眉,乍然升起的防備心讓她攥緊了手提包的系帶子,“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車。”
本以為祁宴君會因為她的拒絕而憤怒,誰知道他隻是把手肘撐在車門上,一手託腮,側頭看著她布滿戒心的臉,眸光不知不覺的陰鬱了下來,神色卻帶著不知名的笑,語氣戲謔,“我是一個好丈夫,來接我老婆下班回家,這有什麼不對嗎?”
“……”
藍悅咬了咬牙,心下憤然。
他把她的臉面踩到泥濘裡,現在又端著二十四孝好老公的姿態出現,他到底想幹什麼?
心裡油然而生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藍悅沉默了半晌,肩膀隨之垮了下來,她拉開車門,彎腰坐了進去,順手把安全帶系上。
祁宴君欣賞了一陣她變來變去的精彩表情,慢悠悠的發動了車子,嘴裡叼了一根煙,一派二世祖的紈绔樣,他看了一眼一聲不吭的藍悅,笑的輕佻,“我親自來接你,你是不是很感動?”
“……”
藍悅裝死,當做沒聽到。
祁宴君吐出一口煙霧,黑眸泛起一絲迷離,下一秒,他突然蹦出的一句話嚇的藍悅瞪大了眼睛。
“唔,我以後每天都去接你怎麼樣?”
“……”
似乎被她不可置信的神情取悅了,祁宴君勾唇一笑,眸光的溫度卻在快速下降,倏地,他話鋒一轉,“你想多了,你根本就不配。”
他依舊是輕松隨意的口吻,仿佛渾然不知這句話會對藍悅造成多大的傷害,她面色一白,攥著裙角的手指隱隱發顫,可也沒有反駁什麼,隻隱忍的死死咬著牙關,直到品嘗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內心一片死寂,腦子裡竟隻剩下了一個念頭——什麼時候他想和許妙容修成正果了,她也就真的解脫了。
祁宴君嘴角掛著慵懶的笑意,目不斜視的黑眸裡一片幽冷,隱有風暴肆虐。
車子停在祁家老宅的門口,藍悅下了車,還未來得及邁開步伐,一道力道陡然襲上她的手腕,對方輕飄飄的一拽,一陣天旋地轉間,她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耳邊響起的是祁宴君玩味的聲線。
“不要動哦,否則我就抱你進去了。”
“……”
藍悅想要掙扎的念頭頓時熄滅,僵直著身體,任他強有力的臂膀圈住自己的纖腰,幾乎是強迫性的被拖了進去。
正在自己和自己象棋對弈的祁老爺子聽到動靜,抬頭看向兩人,蒼老的臉上立即爬上一抹欣慰之色。
“爺爺,我把你孫媳婦照顧的不錯吧?你還滿意麼?”
祁宴君揶揄的話語一出,頓時惹來老爺子的一個瞪眼。
“如果你還不滿意——”
祁宴君拖長了音,別有意味的斜睨了藍悅一眼,讓一直默默充當背景板的她心頭一跳,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她隻覺腰間一緊,整個人不受控的倒在了他的懷裡。
祁宴君挑起她的下巴,毫無任何預兆的低頭,吻住了她微微張開的唇瓣。
藍悅眼睜睜的看著他的俊容一點點的放大,唇上傳來的柔軟觸覺讓她連心跳都停了一瞬。
她試著想要掙脫,奈何男人鐵鉗一樣的手臂牢牢的禁錮著她,她隻能被迫的承受。
直到她開始覺得窒息,這個吻才告了一個段落。
祁宴君凝睇著她豔麗如桃李的小臉,在對上她朦朧的美眸時,眸色一深,嗓音罕見的柔若春水,又夾雜著一絲調侃。
“你問我愛她有多深,晚上用力的程度代表我的心。”
“……”
藍悅羞惱的心情被無語替代,眸光逐漸恢復清明,正待推開他,卻在觸及到那雙溫柔中含著點點情愫的眸子時,心神不自覺的恍惚了一下,竟生出一種‘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真切切愛著她’的感覺。
這個想法一浮出,她怔然了一秒,隨即覺得自己可笑。
他不過是做了一場戲,她竟產生了這麼不可思議的錯覺。
她搖頭自嘲而笑的畫面映在祁宴君墨色的瞳孔上,他薄唇一抿,繼而聳了聳肩,對無言喝茶的老爺子丟下一句話,就攬著藍悅上了樓。
“爺爺,你現在該滿意了,你年紀大了,洗洗睡吧。”
“……”
祁老爺子又喝了一大口茶,心想,這年頭的年輕人還真是作風開放。
祁宴君摟著藍悅回到了兩人的臥室,門剛關上,男人的手臂已經毫不猶豫的抽出,長腿一邁,衣服也不脫,直接倒在了床上,並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兀自閉上了眼。
果然……
藍悅垂眸,擋住了裡面的澀然,再抬起時,已經一片平靜。
“祁宴君,我——”
話剛開了個頭,就被祁宴君制止住,他沒有睜眼,一根修長的手指抵在唇上,輕輕的‘噓’的一聲,散漫的語氣夾雜著一抹涼意。
“別吵。”
“……”
藍悅不吱聲了,從祁宴君身上,她學到的最大道理便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祁宴君打了個哈欠,伸直了一雙長腿,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懶洋洋的氣息。
“昨天太賣力了,好累,睡了。”
藍悅眉眼微沉,心髒像是被一團烈火牢牢的包裹住,灼的她每一下呼吸都帶著不小的痛楚。
她克制的抿了抿嘴,腦海裡浮出昨晚看到的照片,到底沒能忍住,“祁先生這麼夜夜笙歌的,也不怕腎虛?”
祁宴君悠悠的睜眼,饒有興趣的看著站在床邊的她,“腎虛?”
其實,藍悅一開口就已經後悔了,她懊惱的咬了咬唇,轉身就走。
可已經來不及了,一股輕飄飄的力道攥住了她的手腕,她隻覺眼前一花,失去重心的身體一頭栽倒在軟綿綿的床上。
祁宴君手臂一收,把她圈在懷裡,鼻尖離她的臉不過幾公分距離,說不出的曖昧親昵。
“你這是怪我冷落你了?嗯?”
藍悅看著近在咫尺的俊容,努力的擠出一抹笑容,“我說錯了,我是擔心你。”
“哦?”祁宴君挑高了眉,鼻尖蕩漾著一股清冽的花香,無聲的搔動著他的心。
他清涼的唇好似不小心的擦過她微紅的臉蛋,忽的一笑,當真流麗絕豔,語氣更是魅惑人心,“看來我隻好身體力行的向你證明你是白擔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