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的脾氣,一定會和祁宴君吵起來。
可是,如今的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除了忍,她沒有第二個選擇,哪怕祁宴君領著小三兒登堂入室,哪怕她再覺得屈辱,藍悅用力眨了眨眼,眨掉眼眶的一抹酸澀,平靜下來,緩緩的閉上了眼。
翌日一早,她被咚咚咚的敲門聲吵醒。
“少夫人,吃早餐了。”
張媽的聲音刻板又漠然,敲門聲很大,一點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藍悅回了句,“馬上。”
她換了一身水藍色的家居服,穿上拖鞋,慢吞吞的洗漱一番,開門朝樓下走去。
下了樓梯,到達飯廳,她一眼就看到了並排坐在一塊的祁宴君和許妙容,兩人挨的極近,盡顯親昵之態,藍悅手指蜷縮了下,斂去心底所有的不平靜,淡著一張素顏從容的在兩人對面坐下。
祁宴君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幽幽,大海一樣的深不可測。
藍悅心頭一緊,夾了一個牛肉包子,小口小口的吃著。
“藍悅,早啊。”
許妙容笑語嫣然,眼眸流轉,當真美豔動人,“昨晚睡的好嗎?”
藍悅淡道,“很好。”
許妙容臉上浮出一抹淺淡的譏嘲,輕笑道,“藍悅,既然我們都是孕婦,晚上一定要好好的睡,憂思太多,對胎兒的成長很不利的,你要小心。”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哎呀一聲,話鋒一轉。
“隻是依我看啊,你這個孩子還是不要的好。”
“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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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藍悅現今唯一的逆鱗,她小臉一沉,心知肚明許妙容在諷刺什麼,她冷冷一笑,毫不示弱的還擊,“我倒覺得許小姐的孩子才是不要的好。”
許妙容克制著心裡的怒火,甜笑著看了祁宴君一眼,語氣很柔,話中的內容卻直戳人心,“我呀,懷的可是宴君的孩子,藍悅你肚子裡的那塊肉是誰的恐怕你自己心裡都沒數吧?”
說著,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藍悅淡定自如的喝了一口粥,眼皮子也不抬一下。<divcl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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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祁宴君,你是不是瘋了!
“有什麼區別嗎?許小姐懷的不也是別人丈夫的孩子?當第三者還能這麼理所當然的,我也是第一次見,佩服。”
也?
這個字讓祁宴君薄唇一抿,雙眸迸發出一股濃濃的凜然之氣,直衝藍悅的面門,駭的她手一抖,筷子上的奶黃包險些掉落。
她定了定神,竭力忽視對面如利劍一樣鋒利的眼神,面色含著疏離的淺笑,端的是淡定自若的姿態。
倒是許妙容,面色清白,因為憤怒雙唇小頻率的哆嗦著,眼眸幾乎能噴出火來。
藍悅看了她一眼,不由微微一笑。
這就是她們的區別。
隻要她豁的出去,沒什麼不敢說的,但許妙容端著千金大小姐的架子,自持高貴,又因為祁宴君在一邊,凡事都有所顧忌。
許妙容從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女,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偏偏她又不能在祁宴君面前破壞自己的形象,隻能咬牙忍耐,忍的眼眶都微微酸了起來,情不自禁的看向祁宴君,卻發現他正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藍悅。
許妙容心裡一抖,斂去眼中的恨意,從善如流的轉移了話題,仿佛兩人剛才的唇槍舌戰隻是一場幻覺。
“藍悅妹妹,你目前還是宴君的妻子,可我也是他的女人,咱們勉強算是姐妹了,該好好相處。”
“你說呢?”
“……”
藍悅有片刻的怔然,隨即反應過來,眼裡掠過一抹不可思議的光芒。
許妙容這是要和她共侍一夫的意思?
一股反胃的感覺爬上來,藍悅惡心的像是生吞了一隻蒼蠅,既覺得可笑又惱怒,心裡的冷笑都快溢出來了,“許小姐,請慎言,我爸媽並沒有給我生什麼姐姐妹妹,我也擔不起你這一聲妹妹!”
許妙容一怔,狀若委屈的咬了咬唇,看著祁宴君。
“宴君——”
祁宴君沒理會她嬌柔的叫喚,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平靜的藍悅,語氣很有些耐人尋味。
“叫著吧,反正也叫不了幾天了。”
“……”
此話一出,藍悅和許妙容的腦回路破天荒的走了同一路線,後者面上浮出喜色,也顧不上委屈了,嘴角的弧度翹的老高,表情是一種掩飾不住的得意,藍悅心底某處一澀,緊接著長長的松了口氣。
他這是願意離婚了?
如果是的話,那她終於可以解脫了。
藍悅明顯輕松下來的模樣映入祁宴君的眼瞳,他嘴角一勾,笑的無限美好,卻忽略不了其中隱含的一絲陰霾。
填飽了五髒廟,藍悅把象牙筷子一扔,也不打招呼,徑自往樓上走去,到了次臥,她剛想把門關上,一條被西褲包裹的長腿憑空伸出,阻止了她的動作,她一驚,抬頭看著眼前似笑非笑的俊容,盡量冷靜的問道。
“有事嗎?”
祁宴君笑吟吟的道,“我想參觀一下,不可以?”
“……”
藍悅還沒回答,祁宴君已經自顧自的道。
“即便你說不可以,那也不好使,這是我的地盤。”
“……”
既然不好使,那他還問個屁?
藍悅忍著火,把門拉開了,剛好她也想和他談一談。
祁宴君長腿一邁,目光梭巡了四周一番,隨即來到窗前,坐在藍悅最喜歡的那張躺椅上,翹著腿點了一根煙,仿佛和她闲話家常一般,“這幾天住的還習慣嗎?”
藍悅暗暗提高了警惕心,垂眸道,“你什麼時候放我離開?”
祁宴君明知故問,“難道你在這兒住的不舒服?”
藍悅告訴自己要忍,但不知道怎麼的,她最近總是控制不了脾氣,性格變得特別的情緒化,她脫口而出的諷道,“這裡是你和許小姐的愛巢,我一個外人住在這,不太方便吧?”
祁宴君一手託腮,眸光玩味。
“你和妙容不是姐姐妹妹叫的挺親熱的麼?有什麼不方便的?”
“……”
藍悅一口氣沒上來,怒的白了一張臉,火氣更大了,冷笑連連道,“怎麼,難道祁少想把許小姐當小三兒一樣的養著?不惜連累你們的孩子為私生子?這事兒若是傳出去,祁少也不怕丟人現眼?”
她的語氣很衝,滿滿的都是火藥味。
祁宴君眸色一深,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一步步朝她走過去,散漫的口吻下暗藏殺機。
“拜你所賜,我現在還不夠丟人現眼嗎?”
藍悅一噎,有心想解釋,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離婚吧。”
憋了半天,她隻擠出三個字。
她和他之間,吵過鬧過,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離婚?”祁宴君倏地閃電般的出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技能發動,一張臉陰沉到了極點,聲音陰測測的,讓藍悅生生的打了個冷戰,“和我離婚了,你好和那個男人雙宿雙棲?”
藍悅手腕被捏的傳來陣陣疼痛,她咬牙苦忍。
“隨便你怎麼想!”
她敷衍的回答在祁宴君的耳中,便成為了另外一個意思——她默認了!
“藍悅——”
他一字一頓的叫了她的名字,雙眸冷酷如寒風呼嘯,他定定的看了她幾眼,倏地右臂一甩,直接把她摔在了牆上,藍悅隻覺脊背一疼,身體發軟的往下滑去,下一秒,一股力道襲上了她的脖頸。
祁宴君上前一步,一手扣著她修長如天鵝頸的脖子,氣息暴戾的像是修羅臨世,一雙鷹眸一片血紅。
“呃——”
藍悅呼吸不順,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喉嚨火辣辣的疼痛。
眼前是他猩紅的眼眸,藍悅腳軟手軟身子更軟,缺氧的感覺並不好受,耳內嗡嗡嗡的,連帶著他冷厲的聲音也變得不怎麼清晰,“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
藍悅張了下嘴,沒吱聲。
“說!”
一聲暴喝,彰顯著他的雷霆之怒。
藍悅的小心髒因為缺少空氣瑟瑟發抖著,她身子發冷,牙齒咬的‘咯咯響’,小臉兒慘白的一點血色也沒有,她說不了話,隻發狠一般的艱難點頭,大喘著用嘴型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