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的臺階上,許母不安地拉住許妙容的手,語氣關切。
“妙容,要不然你今天就跟我們回去吧?跟他們說,我身體不好想要你陪著。”
“媽,我明白你的意思,沒事,我心裡有數。”
“唉!”
許母嘆了一口氣,旁邊的許童讓自己的妻子扶著她先去車上坐著休息。
“姐,你過來下,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單獨說說。”
“好!”
許童警覺地瞅了瞅站在門口並沒有走過來的祁家人,還是讓許妙容跟他去更遠的地方。
許妙容跟著許童走到大門外,許童的臉色這才徹底拉下來,隱約可見鼻尖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姐,你還能堅持多久?他剛剛讓你去書房,就是想要跟你提離婚的事情吧?”
“是呀!離婚協議是肯定要籤的,我現在不籤就會引起他的懷疑。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賴在祁家,再堅持一個多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隻要不公布離婚的消息,事情就都還有轉機。”
“那好吧!姐,你加油,你交代我做的事情我也在努力地做著。”
“嗯,小童,你這一次一定要幫姐,你也知道,姐唯一能夠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我知道的。”
許妙容站在祁家院子外望著自己家的車緩緩離開,卷起了散落在公路上的落葉,這一刻,她的鼻子莫名有些酸。
她緩緩轉過身,面對著偌大的祁家房子,眼底又閃爍著隱忍幽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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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許妙容走回客廳的時候,家裡其他人都已經上樓了,祁家一直有午休的習慣,所以她也沒覺得詫異。
“大哥,你要出門?”
“嗯。”
就在許妙容打算上樓去書房找祁宴君的時候,剛剛好看見了準備下樓的祁翰墨。
祁翰墨一如既往的冰塊臉,狹長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種個性跟黎一堯簡直一模一樣,但是他的眼睛卻像是能夠看透一切般的銳利。
說實在的,許妙容對祁翰墨也沒有太多好感,所以碰面也隻是簡單地打了一個招呼。
“叩叩!”
“進來!”
書房的門半開半掩,隱約可以看見祁宴君颀長的身影,許妙容推門進去,臉上掛著清淺的笑容。
演練了很多遍,她要求自己面對祁宴君的時候,一定要足夠的從容淡定。
祁宴君聽見動靜,回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拉開了窗簾。
“院子外面有記者,應該是守你的。”
對著許妙容做了一個手勢,祁宴君的目光落向窗外。
許妙容聞言走過去,也看見了幾個在外面徘徊的記者,“讓管家請他們離開吧!我沒想到他們會跟到這裡。”
“嗯,以後會出現更多這樣的情況,你自己注意安全。”
“我當然會。”
許妙容的笑容非常完美,完美到讓祁宴君露出了些許的詫異。
“我知道你找我是來想要說離婚的事情,之前我們說好了,你一回來我就籤離婚協議,但是有一點,你說過會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再公布離婚的消息。”
“對。”
許妙容的先發制人是祁宴君措手不及的,他斟酌了一番許妙容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我現在就可以在離婚協議上面籤字,但你也要答應在剩下的兩個月時間裡面,繼續幫我保守秘密。你也知道我現在事業如日中天,在真人秀沒有完全播完之前傳出負面消息,對我來說有多麼不利。”
“我明白。”
祁宴君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了許妙容。
“關於對你的補償,我在協議上又做了一些修改,加上了在國外幾套我爸媽名下的房產。”
“嗯。”
許妙容掃了一眼協議,紅唇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
“宴君,你一向對人大方,對我也不例外。對於一般女人來說,得到這樣的財富,離婚一點都不吃虧。”
“如果你還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可以修改。”
祁宴君一本正經地轉向許妙容,臉上收起了一貫的懶散之色,眼底滿是認真。
他希望能夠和藍悅有一個美好的開始,所以也希望能夠讓這五年幼稚而又充滿報復性質的婚姻圓滿劃上句號。
“得到這些我應該很滿足了。”許妙容再次露出了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一雙漂亮的眸子閃爍著微光,“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什麼?”
對於突然靠近的許妙容,祁宴君掀開單薄得幾乎透明的眼皮,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一些,免得兩個人有身體接觸。
而許妙容則滿不在乎地抓住了祁宴君的手,語氣柔軟。
第一百六十章 兩個男人的談話
“其實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我的要求並不會過分,隻是想要以後就算離婚了,你也能夠允許我過來看修遠。”
“嗯,如果你想見修遠的話,我會讓人把他送過去。”
祁宴君眸色清幽,面對許妙容,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
他轉身去書桌旁拿籤字筆,並沒有見到許妙容臉上轉瞬即逝的冷色。
很顯然,祁宴君的回答並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按照他的意思,以後離了婚,她連見修遠都不能回祁家了麼?
“籤字吧!”
中式風格的書房,到處古色古香,實木書桌上放著筆墨紙砚文房四寶,而砚臺旁則放著一個香爐,小女佣剛剛點了燻香,沁人心脾的香味在房間裡面彌散開來。
祁宴君盡管是一貫清冷孤傲的面容,但是他捏緊的拳頭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怎麼可能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畢竟離婚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意義非凡。
“好。”
這一次,許妙容籤字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她從祁宴君的手裡接過筆,筆上仍然殘留著淡淡的溫度,但是她的掌心卻有些發涼。
籤完字之後,祁宴君將協議收起來,面對許妙容的臉上情緒有些微妙。
“明天我就將協議送給律師,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王律師去辦。”
“我都聽你的。”
許妙容輕嘆了一口氣,在祁宴君面前表現得好像如釋重負一般。
在許妙容推開書房的門走出去的那一瞬間,祁宴君帶著一絲涼薄的唇動了動。
“謝謝你。”
祁宴君的這一句感謝灌入許妙容的耳中卻格外諷刺。
她愛了他這麼多年,為他付出了那麼多沒有換來一聲感謝,反而在他以為她放手的這一刻,他向她道謝。
自尊被踩在地上碾壓的感覺讓許妙容一臉暗色,但她掩飾得很好,出去面對眾人的時候,又恢復了常態。
而當許妙容離開之後,祁宴君一個人呆在房間裡面,俊美絕倫的面容卻出現了片刻的恍惚之色。
結束了五年的婚姻,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開始,也意味著他有資本去追求藍悅的感情。
在書房裡面躊躇了許久,這一刻的祁宴君竟然忐忑不安起來,他一隻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另一隻手則拿著手機停停頓頓地打字。
半個小時過去了,祁宴君換了一個姿勢坐在沙發上面,視線落在始終沒有動靜的手機上面,挑了挑眉頭,面露不悅。
“小悅兒,你怎麼回事?怎麼不回我的信息,我發給你的短信你沒看見嗎?”
終於,他沒忍住給藍悅打了電話,劈頭蓋臉地問她短信的事情、
他離婚了,對於這件事情,難道她就一點看法都沒有嗎?
“宴君,我現在在醫院,慕寧突然昏倒了。”
電話那頭靜默了許久,才傳來了藍悅沙啞的聲音。
聽清楚藍悅說的話,祁宴君一頭黑線,強忍不住不悅詢問,“哪家醫院?”
本來按照祁宴君的設想,他告訴藍悅自己離婚的消息,藍悅知道後很高興,然後他們的關系就進一步的發展。
這個時候,他可以趁熱打鐵約她出來,做一些浪漫的事情。
可是理想和現實截然相反,一個小時之後,他趕到了醫院,見到了一臉焦急的藍悅。
“他現在怎麼樣?”
“慕寧已經醒過來了,但是醫生還在裡面給他做檢查,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