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我放開。”這裡是走廊,孩子們隨時會過來,被他們看見了就不好。
“你不是過來找我?”祁宴君俯身湊過來,鼻尖碰到了她柔軟的發絲,頓時一陣心懸意馬。
不等藍悅動手推開他,祁宴君拉著走進書房裡,雖然很想低頭吻去,但看見藍悅蹙著眉的模樣,他隻好耐著性子帶著人坐在沙發上,正想多聊幾句,樓下的大廳忽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佣人驚慌的喊著兩個孩子。
“我下去看看!”擔心孩子們出事了,藍悅掙扎著站起身,把祁宴君丟在原地。
他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有獨處的時間,就這樣被兩個熊孩子給破壞了。
去到樓下查看,才知道是藍宸皓拿零食的時候不小心把裝著糖果的玻璃盤子給打碎了,幸好兩人沒有受傷,佣人在忙著收拾玻璃碎。
祁宴君下去查看,恰巧看見一輛黑色的小車駛進車庫裡。
見藍悅已經在安慰他們,祁宴君步伐沉穩的去到車庫。
“祁少。”
黎一堯下車就看見祁宴君,下意識的挺直腰,“許妙容那邊已經安排好,她還在公寓裡沒有離開,保姆會準時過去打掃。”
說著,他還拿出了一早準備好的照片,照片的拍攝內容就是許妙容的公寓外,可以看見陽臺上還晾曬著屬於許妙容的衣服。
“你看見許妙容在公寓裡了?”祁宴君輕笑,把手機遞給黎一堯,“這個人上個星期和小悅兒接觸了。”
“謝蘭?”黎一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凝重著的資料翻看一遍,愈發覺得奇怪,“是誰給她打錢,讓她投資藍小姐的?”
祁宴君靠在車身上,似笑非笑的點燃一根煙,夾在修長的指尖間,挑眉,“許妙容。”
“怎麼可能?”黎一堯難以置信,“我是親眼看見她出現在公寓,隨後又派人監視著公寓,前後來開了不過幾個小時——”說到這裡,黎一堯僵住,詫異的瞪大眼,“難道她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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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祁宴君抖了抖煙灰,“這女人很可能知道她在哪裡。”
“我明白了,我會派人跟著她。”
黎一堯目光復雜,他還真是小瞧了許妙容,居然在他監視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公寓。
要不是謝蘭的身份有太多的破綻,讓祁宴君洞察,他恐怕還會守在公寓外面等著許妙容。
看來這幾個月的東躲西藏讓許妙容謹慎了許多。
謝蘭是獨自住在市中心的一處高檔公寓裡,在許妙容聯系她後,她才搬過去的。黎一堯派人過去那邊守著,沒有驚動謝蘭,怕謝蘭會通知許妙容,讓許妙容再次躲起來。
把事情處理好已經十點多,藍宸皓纏著藍悅給他講故事,藍悅當晚率性睡在祁家。
第二天想去找祁宴君,問清楚他為什麼會不喜歡謝蘭,但是關曉曉卻打了電話過來,說謝蘭一早來到公司,還讓後勤部的人給她準備了辦公室,說要和大家一起努力。
藍悅趕過去,正好看見謝蘭給同事們買了早餐。
謝蘭本來就長得好看,此刻又表現得平易近人,輕易就獲得了同事們的信任。
“小悅兒。”
關曉曉走過來跟她遞了個眼神。
藍悅“嗯”了聲,明白她的意思,無非是要多留意謝蘭。
在籤合同的時候,謝蘭沒說過要過來上班,第二天卻大興土木,不禁讓人覺得她的行為前言不對後語。
隻是,合同都已經籤了,還是關曉曉親手籤的,藍悅也是同意的,她們現在根本沒有立場去指責謝蘭,隻能留意著她。
再者,公司非常需要一筆資金,哪怕謝蘭沒有主動找上門,她們也會去找合作伙伴。人事變動根本是避不開的。
回到辦公室,她翻看著謝蘭的資料,來回看了好幾遍也不覺得有問題,為什麼祁宴君會排斥她?而且,謝蘭言行不一,像是有人強迫她過來公司待著。
這些目前都隻是她的猜測,無憑無據。
第三百四十五章 簡直是兩面三刀
趁著午飯時間,她抽空去了趟銀行,從私人賬戶裡給公司賺了一筆前淺,暫時解決燃眉之急。
她原本就打算從私人賬戶裡先取出一筆錢,但謝蘭突然出現,本以為能解決公司的困難,結果卻惹來了是非。
目前還沒有找到謝蘭的證據,她不能貿然斷定對方就是壞人,謹慎起見,她會暫時用私人賬戶裡的資金。要是查明謝蘭沒有嫌疑,再做打算。
這件事,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關曉曉,要是讓關曉曉知道一定不會同意她這個做法,甚至會主動把錢拿出來。
她現在還能撐得住,暫時不需要別人幫忙。
回到公司,藍悅趕著要去開會,等到四點多又要忙著去接藍宸皓,正巧謝蘭正巧過來找她,卻被秘書告之藍悅已經離開了公司。
“藍總這麼早就下班了?”謝芳很驚訝。
秘書有些尷尬,謝芳是剛過來公司上班的,自然不知道藍悅要去接孩子。被對方當面問起,秘書總有一種“老板在偷懶”的感覺,臉上笑容有些僵硬,“是的,藍小姐的兒子要放學了,藍小姐答應要過去接他。”
“學校一般都是四點就放學了,藍小姐是四點半才過去,已經推遲了半個小時。”
盡管藍悅經常因為孩子的問題提前離開,但她每次都是把事情處理好之後才走的,要麼就帶回家裡,絕對不會耽誤工作。
再加上她在公司又沒有架子,秘書就漸漸習慣了她的行程,並沒有覺得不對勁的,“謝小姐,你找藍小姐有什麼事?”
“沒什麼,我剛才看了一下公司的資料庫,做出了一些調整。但是藍總不在——”她蹙眉望向緊閉著辦公室大門,精致的臉上露出些許不悅。
秘書在旁邊看得很意外,完全沒想到謝蘭會是這樣的人。
她在藍悅面前一直保持著笑容,背對著藍悅時又露出這種表情,簡直是兩面三刀。但對方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何況,謝蘭的表情隻是一閃而過,她也不敢多說什麼,“藍小姐早上就會回來,謝小姐要把文件留下嗎?我明天拿給藍小姐。”
“不用了,我明天再過來吧。”
謝蘭不耐煩的走進電梯裡,回到屬於她的辦公室,關上門,確認不會有外人聽見後,她拿出手機給許妙容打了電話。
把方才的事告訴她,“藍悅已經下班了,那份資料還在我手裡。”她隨後翻了翻被擱置在桌面上的文件,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數據。
她撇了撇嘴,根本看不懂,也懶得多管,“她的秘書說她明天早上才回來,到時候我再把文件交給她吧。”
“可以。”許妙容聲音微沉,像是在壓抑著怒氣,“但你要小心,不要讓藍悅懷疑你。我在你身上投資了很多,別讓我功虧一簣。”
“當然了。”謝蘭靠坐在辦公桌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剛修剪好的指甲,嘴上恭敬的回答,“你放心吧,許小姐,要不是你幫了我,我現在連住的地方也沒有,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處理好的。”
她說得非常真誠。
要是單純的隻聽語氣,肯定會相信她。
但是謝蘭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昨晚剛修好的指甲上,花了八千才把指甲弄好。當然,這些錢全都是許妙容給她的。
兩個月前,前男友的債主找上門,說要斬斷她的手腳來還錢,她爸罵她沒用,不肯管她,她隻好連夜回到國內,住在了朋友的小別墅裡。
可那個朋友很快就知道她沒有錢,滿臉嫌棄的扯了個借口把她趕出來。兩人本來就是普通朋友,看在謝蘭父親的份上才願意收留她,還指望在她身上拿些報酬,見她沒錢,當然把她趕走了。
謝蘭連哄帶罵,對方就是不願意讓她住下,氣得她在當場發難,兩人撕破面皮,她被趕到了街上。
身上隻帶著幾千塊錢,人生路不熟,她在街上遊蕩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餓得實在不行了就去到酒店裡訂了最便宜的房間。
雖然沒有繼承權,但也好歹是個千金小姐,住在這樣的小房間裡幾乎把她氣死,無奈身上根本沒錢,她還吃了好幾天的泡面。
眼見著快要連房租都交不起,許妙容突然聯系上她。
她和許妙容本來就是認識的。
許妙容的一個同學是她的大學同學,許妙容曾經出席過她學校的晚會。謝蘭當時就不喜歡這個女人,覺得她雖然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樣,但目中無人,還非要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也不知道多少人被她給騙了。
她當時隻是加了許妙容的微信,但兩人從來沒有聊過半句,險些都要忘了對方的存在。
就在上上個星期,許妙容突然聯系了她,說要請她幫忙。
謝蘭挑掉了指甲裡的碎屑,聽著許妙容在話筒裡沉怒的呼吸聲,翻著白眼露出不屑。
她又不是小白,許妙容突然給她這麼多錢,還幫她租好房子,假借投資人的名義和藍悅接觸,還要騙取她的信任,一看就知道是另有所圖。
當晚就查了許妙容近期的資料,得知了許妙容和藍悅的恩怨。
這虛偽的女人不就是利用她弄垮藍悅的公司嗎?還說得那麼好聽,什麼叫“投資在她身上?”分明就是利用她,讓她當替死鬼而已!
“謝蘭,你明天就把文件給她,一定要親眼看著她籤下。”忍了又忍,許妙容終於從牙縫裡把話給擠出來。
“好的。我保證把事情處理好。”她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份上,她才懶得和許妙容合作。
掛了電話,謝蘭闲來無事,在辦公室裡擺弄著剛買回來的首飾,一直等到下班,連鼠標都懶得碰一下。
她根本就不是過來上班的,這些許妙容給她安排的,說什麼留在公司裡能盡快獲得藍悅信任!
想起許妙容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謝蘭厭惡的“嘖”了聲,許妙容這人一輩子都自以為是,她認為是正確的事,所有人都要附和。
稍有不合心,許妙容就會端起架子說教,還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
拿起挎包下班,謝蘭特意去了市中心逛街,拿著許妙容的卡刷了一大堆奢侈品。
當天晚上就收到了許妙容警告電話,威脅著說要把卡停掉。
“許小姐,你不是說要讓我佯裝是千金名媛嗎?名媛身上當然得有一些首飾了。”謝蘭躺在沙發敷面膜,面無表情的說著楚楚可憐的話,“你也知道,我爸根本不喜歡我,又被前男友敲詐了一番,我身上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太過窮酸了,藍悅一眼就看出我是假冒的了。”
“你——”許妙容被嗆,“你注意一下分寸!”
“好的,我知道了。”
她抽了抽鼻子,聽語氣很委屈。
等許妙容掛了電話,她才把手機拿起來,查了一下許妙容的賬戶餘額。裡面的錢,恐怕連她爸一臉也賺不回來。
難道別人都說許妙容是許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