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悅聽見了聲音,臉上火燒般滾燙,想要側身避開他。
但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躺在床上睡覺的小寶寶又咳嗽起來,接著哇哇大哭。
藍悅一把推開祁宴君橫在面前的手,摸向孩子的額頭,“好燙!”她趕緊把孩子抱起來去找值班醫生。
一出門就碰見醫生帶著幾個護士快步走來,得知孩子在體溫不正常,醫生嚴厲的指揮護士探體溫,發現孩子在生病。
因為身體太虛弱,必須要給她打針。
看著銀色的針頭刺破孩子白嫩的肌膚,藍悅的心一陣抽痛,提醒醫生要輕點。
“有醫生在,我們先出去。”
祁宴君摟著藍悅,感覺到她纖細的嬌軀在顫抖著,擔憂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孩子身上。他眉頭輕皺,重新審視著被醫生和護士包圍著小嬰兒。
她穿著一身白色印著小碎花的嬰兒服,踢動著小短腿大哭起來,雙手被護士抓著,給她打針。小孩子哪裡受過這樣苦?針頭剛扎進去,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白嫩的小臉哭得通紅。
藍悅沒忍住俯下身握住她的小拳頭,“囡囡聽話,很快就沒事了。”
祁宴君捏了捏驟然空蕩的掌心,略有些不爽的看著半跪在地上的藍悅。從電話裡就知道藍悅在半路上碰見一個小嬰兒,但沒想到藍悅對這個嬰兒這麼上心。
他冒著大雨過來,渾身都湿透了,藍悅一句話都沒有關心過他!
“好了,兩位先出去吧,我還需要給孩子做全面的檢查。”醫生摘掉口罩說道。
藍悅望著被護士抱在懷裡安慰著的小嬰兒,一顆心上浮下沉的,醫生又催促了一句,她不舍的走到外面,順便給孩子交了醫藥費。
正要付錢,祁宴君搶先一步把卡遞給工作人員。
她這才想起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回頭一看,險些被祁宴君眼中的怨念嚇到,“你……”舔了舔幹涸的唇瓣,“那個孩子才兩個多月,身體不好,要是生病了會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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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終於聽見了解釋,祁宴君的唇角微微翹起,但很快又可以板下,“可是我過來這麼久,你一直盯著她,都不理我。”
“你怎麼能跟她比?她隻是一個孩子!”話音出口,藍悅猛然發現他們的話題太過幼稚,就連工作人員也看不了幾眼。
實在不想在這裡拉扯,她低頭離開,垂落的長發擋住了臉上的微紅。
可是祁宴君一直留意著她,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藏在發絲間的耳朵泛起了紅暈,眼裡露出寵溺的笑意,祁宴君接過收費單據跟上藍悅。
此刻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加上外面下著大雨,醫院裡的病人大部分都已經離開了,隻剩下三三兩兩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聲交談著。
這麼安靜,藍悅能聽見祁宴君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正想要打破沉默,掌心驀然被一股溫熱的勁力包裹住。
祁宴君細心的摩挲著她微涼的小手,“我沒找到那個孩子。”
僅是一句話,就成功牽動了藍悅的情緒,“……”她詫異的望著身旁的人,忽然覺得,其實祁宴君一直都清楚她的想法。
第三百六十二章 長得和祁先生真像
盡管祁宴君從來沒有把孩子的事告訴她,但他知道她根本不想傷害那個孩子,不告訴她,是不想讓她為難。
也許從一開始,祁宴君就沒有打算要傷害那個孩子,隻是想要把她送走。
隻是,許妙容會甘心接受這個結果嗎?
她輕垂眼簾,無法相信許妙容的人品,也曾想過把孩子留在祁家,讓雲芳來照顧著也可以。
祁宴君輕輕捏著她的手,見她白嫩的臉上帶著倦意,就沒打算把今天的事告訴她,帶著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著醫生出來。
但是時間有點兒長,藍悅等著等著不由地睡了過去,軟著身子靠在祁宴君的肩膀上。祁宴君抬手摟著她的肩膀,免得她會滑下去。
走廊上很安靜,他能聽見耳邊傳來藍悅輕柔的呼吸聲,撩得心頭發軟。
低下頭,在她唇上輕吻一口,唇間香甜讓他流連忘返。
考慮到地方不適合,祁宴君忍下體內的躁動,讓藍悅安心的依靠著。
忽然,口袋裡傳來手機的震動。
來電顯示是黎一堯。
他不想吵醒藍悅,就把電話給掛斷,改而發了個信息。
黎一堯很快回復,“祁少,許妙容說她的身體不舒服,我先讓她回去了,免得她把事情鬧大。街上全都是人,對我們很不利。”
許妙容再怎麼樣也是個女人,而且曾經也演出過幾部電視劇,她存在要在路人面前裝可憐,路人也看不透她的演技,反而會給他們惹來麻煩。
“帶她來醫院檢查。”祁宴君冷酷的下達命令,沒打算這麼輕易就讓許妙容脫身。
“好。”
黎一堯回復得很快,“方才已經把公寓上下都搜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保姆,她應該是帶著孩子躲起來了。我會繼續留意這邊的動態,隻要許妙容沒有離開,保姆一定會跟她聯系。”
祁宴君沒有搭理許妙容的事,發了個醫院的地址過去。
這家醫院,祁家也有份投資,許妙容在這兒根本沒法跑掉。
處理好這些事,他也挨著藍悅小憩。
等到將近九點,病房的門被推開。
醫生看見藍悅在睡覺,連忙放輕腳步,把診斷書遞給祁宴君,壓著聲音說道,“孩子初步診斷是肺炎,隻要她今晚能退燒,明天就能出院了,要是情況繼續惡化,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
“下次下這麼大的雨,不要再帶孩子出來了,孩子身子弱,受不了!”誤以為祁宴君兩人是孩子的父母,醫生沉不住氣把他們教訓了一頓。
枕在祁宴君肩膀上的女人似乎要被驚醒,不安的皺了皺眉頭。
祁宴君望向醫生。
醫生打了個寒顫,隨即避開他這雙幽深的眼睛,領著護士快步離開。
孩子已經在病房裡睡了過去,祁宴君知道藍悅放心不下,這個要是要是她帶回去,藍悅肯定會跟他生氣。
他給孩子換了一間高級的病房,旁邊有一張小床。
祁宴君把床鋪好,將藍悅放上去,蓋好被子。而他則肚子睡在隻有一米六多一點的沙發上,臉腿都伸不直。
調整了好幾個姿勢,祁宴君才有了些倦意。
可是眼睛剛閉上沒多久,大床那邊就傳來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好像是醒了過來。
祁宴君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但也知道孩子到晚上也要喝奶。他原本不想管,任由孩子鬧了一會兒,誰知道她越撓越起勁,“呀呀”的用小拳頭捶打著床單,發出“咚咚”的悶響。
藍悅被吵得翻了個身,似乎要醒過來。
祁宴君這才沉著臉讓護士過來喂奶,誰知道護士剛才孩子抱起來,這小家伙就鬧脾氣,揮舞著小手把奶瓶推開,就是不讓護士碰她。
“寶寶脾氣真大啊。”護士驚奇的打量著懷裡軟綿綿的小寶寶,看著她這麼可愛的小臉又忍不住心痛。
小家伙好像聽懂了護士的話,扭過小腦袋望向祁宴君那邊,“啪嗒啪嗒”的張合著小嘴,一會兒又“嗚嗚”的吹著小泡泡。
護士歡喜的驚呼出聲,“寶寶是不是想爸爸抱抱啊?”說著,她把孩子交給祁宴君,根本沒有看見祁宴君微冷的臉色。
剛被抱到祁宴君懷裡,小家伙就歡喜的踢動著小短腿,主動抱著奶瓶開始喝奶,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直直的盯著祁宴君。
祁宴君冷著臉,對懷裡的小東西沒有任何好感,加上已經累了一整天,半夜被吵醒,心情相當惡劣。
“先生,你孩子的眼睛跟你長得真像!”護士隻顧著看小寶寶可愛的臉蛋,沒有心思仔細看祁宴君的表情。
“像嗎?”
祁宴君嗓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護士心頭一抖,這才發現不對勁,匆忙的打量過祁宴君陰沉的臉色,抖著嗓音丟下一句“我還要去巡房”馬上就跑掉了,隻留下小寶寶窩在祁宴君懷裡吧唧吧唧的喝著奶,眼巴巴的盯著面前的人。
原本她隻是一個小孩子,按理來說是看不出五官的,可也許是因為基因優秀,小寶寶的五官非常漂亮,很明顯看出大概的輪廓。
祁宴君用手輕撫過她微翹起的眼睫毛,小寶寶眨了眨眼,扭著小身子表示不舒服。
祁宴君回頭望向還在小床上熟睡的女人,輕聲抱著孩子出門,找到了醫生,要求做dna鑑定。
這個要求很突然,醫生被嚇了一跳,但看著男人的臉色,他也不敢多說,立刻喊來護士把東西都準備好。
“先生,dna鑑定需要一定的時間,你明天下午再過來那報告吧。”醫生誠惶誠恐的給祁宴君做了登記,看著他把孩子抱出去。
盡管祁宴君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但醫生卻從他的神色間看見了出幾分陰鸷,不敢多問,也不敢去想為什麼祁宴君要突然給孩子做鑑定。
折騰到了三點多,喝完奶的小寶寶打了個哈欠,窩在祁宴君懷裡睡了過去。
看著她安靜的小睡顏,祁宴君眼裡有幾分厭惡,但考慮到藍悅這麼緊張她,祁宴君強忍著才沒有叫護士把孩子給抱走。
這個孩子是藍悅在北山公寓附近發現的,當時隻有一個保姆跟孩子在一起。
時間上基本吻合。
為了確認清楚,他打了個電話派人去調查許妙容的保姆。
資料在一個小時後送過來。
看著這些資料,祁宴君徹底黑了臉,“那個保姆呢?”
“保姆還在我們這兒。”保鏢說道,“保姆晚上回來過一趟,剛好被發現。祁少,你要見她嗎?”
“不見。”
祁宴君冷了聲音,“找個合適的理由把保姆送走!”
“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把孩子放回床上,外出找到了醫生,要求立刻把鑑定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