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君順著藍悅的動作稍稍側過身,剛好枕在她的腦袋上,單手越過被子從後面摟著她的腰,將人圈入懷裡。
等藍悅發現已經來不及反抗了,鼻腔裡全是清爽的薄荷味夾帶著濃烈的荷爾蒙氣息,讓她一時不習慣紅了臉。
“這些被記錄在案上的資料都是設計好的,不會透露任何重要的信息。”祁宴君騰出另一隻手在屏幕上滑動了一下,隨即又出現了一些瑣碎的資料,及時打斷了藍悅想要反抗的動作。
她驚愕的望著身旁的男人,從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線條剛毅的下巴。
抿唇沉默了一會兒,她拒絕了反抗,反正祁宴君也不會允許她反抗,何必白費精力?
藍悅微黑著臉沒有搭理旁邊的人,隻是稍微往旁邊挪過去一些,盡量騰出了些空間。低下頭,重新把注意力的放在平板上。
誠如祁宴君所說,資料上根本沒有重要的內容,隻是勉強能確認她之前碰見的那個少年就是顧卿,畢竟他們的眼睛長得一模一樣,哪怕少年那天是戴著口罩,她也認得他們的眼睛是一樣的。
“電腦給你,你可以出去了。”
藍悅把資料保存好,將手裡的平板還給了祁宴君,白皙的下巴朝門口那邊揚了揚,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這麼晚了?”
祁宴君順勢伸了個懶腰,看了手表的時間,掀開被子睡在了藍悅旁邊,還特別體貼的把床頭燈給關上了。
藍悅眉梢輕挑,這男人的臉皮又厚了許多,她已經明確的讓他出去了,他還裝作聽不懂的賴在了這裡。
她也不打算多說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可腿剛伸出去,撐在床單上的手就被握住,對方的掌心溫熱幹燥,還特意用手輕輕的撓了撓她的手背,“小悅兒,我們很久沒有好好的聊聊了。”
“聊什麼?”
她下床的動作微僵,意外的回頭望向躺在床上可憐兮兮的男人。
素色的被子恰好蓋在他的脖子上,隻露出一張臉,顯得下巴的輪廓更加尖削,一雙上翹的桃花眼微微彎著,眼也不眨的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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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知道哪根弦被撥動,藍悅下意識的回到床上,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躺在了床上,祁宴君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她心中懊惱,卻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離開,臉頰上微微一紅,“你……”剛想開口讓祁宴君的出去,驀然意外的看見男人眼睛底下又一圈暗影,在昏暗的燈光映襯下略有些顯眼。
祁宴君的皮膚哪怕是跟女人相比也有一定的優勢,可近段時間,他眼底下的陰影一直都沒有消退的跡象,盡管他沒有多說,藍悅也能猜出他是為了自己。
心中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碰,她抿上了剛掀開的唇,翻過身背對著祁宴君不和他多說,伸手關上了最後一盞臺燈,房間裡頓時變得昏暗,隻能聽見身旁人低沉的呼吸聲,以及帶著磁性的淺笑。
溫熱的氣息仿佛就落在了敏感的頸脖上,她不自然的翻了個身,用後背對著祁宴君。
出奇的是,她並沒有覺得不自在的地方,也許是相信祁宴君不會對她動手動腳,藍悅很快就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原本睡在身旁的人已經不見了,隻剩下枕頭上的一個印子。
她把被子整理好,簡單的梳洗後去到樓下,本來是打算吃完東西就過去找藍浚,把昨晚的資料拿給他看,好了解更多和顧卿有關的資料。
隻是她剛打算出門,女佣便匆忙的跑過來,指向了大門外,“藍小姐,外面有幾個警察要找你,說要請你過去警局一趟,這是他們的證件。”
女佣把證件拿出來,蹙著眉又道,“他們說,這是祁少安排的,你可以打電話去問問。”
“警局?”
藍悅接過東西,一時沒想到為什麼祁宴君會忽然讓她過去。側身透過玻璃窗果然看見一輛警車停在外面,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正在車旁等候著。
“你讓他們先等一下。”
向女佣交代了一聲,藍悅拿著外套回到房間裡給祁宴君打了電話,確認外面的人的確是他找來的。
雖然還不清楚祁宴君是什麼意思,但警察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她換好了衣服就和他們匯合,坐著警車去到警察局。
剛走進去,她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皮夾的男人垂頭喪氣的坐在大廳的排椅上,旁邊還有一個警察一臉嚴肅的看守著他。
男人看上去應該四十多歲了,腦袋上禿了一塊,露出了锃亮的頭皮。
興許是因為坐在大門口旁的冷風太大了,男人的臉色慘白,雙手放在膝蓋上不停揉搓著掌心,顯得極為不安,看見藍悅進來,他還被嚇得哆嗦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驚恐。
但藍悅第一眼注意上的卻是這個男人身上的衣服,那件黑色的皮夾看著並不便宜,想來這個男人應該有一定的財力,卻被押在了警局裡,看著有些奇怪。
“藍小姐,請你先到那邊休息一會兒,祁先生很快就會過來。”負責給她引路的警員客氣的指向警局裡的休息室,扭頭又對著站在門邊的同事示意了聲。
藍悅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他們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張忠澤起來了,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趕緊把事情清楚,要不然責任都算你頭上了。”
“冤枉啊,警察大哥!”張忠澤急得眼都紅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會在我的房子裡鬧這些事,要是我知道他們敢綁架,我絕對不會把房子租給他們的!”
“行了行了,你別扯了,趕緊進去錄口供,老老實實把事情交代清楚吧。”
警員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
張忠澤欲言又止,急得唉聲嘆氣,臉上的皺紋頓時又多了許多。
“這是什麼回事?”
看著他垂頭喪氣的跟著警員離開,藍悅敏銳的察覺到異樣。她沒有過來之前,這人被看守在大廳,她一過來警察就要帶他去錄口供了,怎麼看都和她有些關系。
“藍小姐,這是祁先生安排的。”
警察幫忙推開休息室的門,嘴上解釋著,“方才那個人是紅園別墅區169號的戶主,相信你對這棟別墅應該還有印象的。”
他從一旁的櫃子上拿來一份檔案放在藍悅面前,翻出了幾張照片給她看。
照片裡拍攝著一棟房頂鋪著紅色瓷磚的別墅。
藍悅一開始沒有認出這棟別墅,但仔細一看周圍的景致,她隨即發現這裡就是她當初被關起來的地方。
第五百章三十三 祁先生很快就會過來
“這是祁先生特意找回來的。”
警員示意她坐下,態度溫和的跟她解釋著詳細的情況。祁家在城中的勢力很大,能和警方扯上關系也並不奇怪,這個警察想必是祁宴君特意派過來的。
在他的解釋下,藍悅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她那天被接回來後,祁宴君就開始尋著線索去調查,很快就查到了紅園別墅區,外面那個名叫張忠澤的男人就是把房子租給顧家的人,他被帶到警局後一直處於惶惶不安的狀態,極力聲稱並不認識顧卿等人,不過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才把房子租給他們的。
張忠澤並不是住在這裡的,他家的老房子在鄰市,隻有偶爾才會回來看一眼,所以並不知道顧卿等人租下別墅後都幹了些什麼。
這些都是張忠澤說辭,至於具體的原因是不是這樣,警方目前還沒有查清楚。
“藍小姐,你先在這裡等著,祁先生很快就會過來,你有需要可以隨時通知我。”警員看了眼時間,主動退了出去,還順道把門給關上。
藍悅把桌面上的資料又看了一遍,很難判斷張忠澤說的話到底是事實還是謊言,根本沒法證明他和顧卿等人是不是認識的。
剛待了沒多久,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之前給她引路的警員將門推開,告訴她張忠澤已經錄完口供了,但還需要整理,一會兒會把口供拿給她看,畢竟她在別墅裡待了這麼長時間,肯定會察覺到一些事情,要是張忠澤有所隱瞞,也好在第一時間發現。
“好的,我知道了。”
藍悅點下頭,並不拒絕協助警方的調查,畢竟依照她個人的能力很難把事情調查出個水落石出,如今能得到警局的幫忙,是最好不過。
“那好的,藍小姐,我先出去了。”
休息室的門再度被關上。
藍悅在沙發上坐了許久,起身逛了一圈,來到窗戶前。休息室位於一樓,從窗戶望出去便是警局的小花園,雖然修剪得並不精致,但栽種在裡面的植物蒼翠欲滴,顯然是花過心思的。
前幾天還下了一場雨,風中捎來泥土獨有的味道。
她一早起來就來到了這裡,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有兩個小時到了,不由感到了疲倦。藍悅靠在窗邊揉了揉鼻梁,正打算放松一下心情,意外就瞥見在馬路對面停靠著一輛頗為眼熟的黑色小車。
不等她看清楚,馬路上突然有幾輛車子駛過,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等馬路恢復平靜後,停在對面的那輛車子已經不見了,方才仿佛就是她的錯覺。
藍悅皺了皺眉,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那輛車子。
正巧一位女警進來給她端了一杯茶。
藍悅指向窗外問道,“請問門口那邊的監控能看見馬路對面的情況嗎?”
“應該是可以的,藍小姐請你跟我過來。”
女警顯然是知道藍悅為什麼會來到警局,她的態度非常客氣,帶著藍悅去到了警局的監控室裡,跟值班的同事交代了幾句就把監控調給她看了。
但不料,馬路對面正好是監控的死角,隻能勉強看見有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那裡,根本無法看清楚車牌號碼。
“藍小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女警見她輕蹙眉稍,表情頓時一變,敏銳的上前問道。
“我剛才在外面看見一輛車子停在了對面,看著挺有可疑的,我記得我似乎在哪裡見過那輛車子,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能調查一下嗎?”
“可以的,我馬上去安排。”
女警表情一凜,趕緊離開了監控室,應該是去找別的同事一起執行這件事了。
藍悅則繼續留在電腦前,把那段十分鍾的視頻反復的看了好幾遍,始終沒有發現更多可疑的地方。她揉了揉幹涸的眼睛,看了眼腕表才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和身旁的警員要了這段視頻的拷貝。
剛離開監控室遠遠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走廊上,低頭翻閱著一份文件。窗外的陽光落在他的背影上,頭發的顏色被渲染得淡了些。
她步伐微僵,還沒有反應過來,祁宴君先一步望過來,上翹的桃花眼裡帶著寒意,但目光一經對上藍悅,他眼裡隨即又冒出了盈盈笑意,拿著文件走了過來,“是不是等了很久?”
“沒有。”
藍悅看了眼他手裡的東西,和方才警員交給她的文件是一樣的。她沒有多問,和祁宴君一起回到了休息室裡,站在身後的警員也跟了進來。
等到祁宴君的允許後,他坐在旁邊的單人椅上,把整理好的筆錄資料放在桌面上,“祁先生,藍小姐,這是張澤中的口供,我們已經整理好了,涉及到的具體內容還在調查當中。方才我已經派人去調查過張忠澤的背景,發現了一些可疑的地方。”
“說。”
祁宴君點了點頭,夾帶著磁性的低沉話音感覺就像是貼在了耳邊,藍悅聽著一陣酥麻,不留痕跡的往旁邊挪過去。
幸好祁宴君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她身上,因而注意不到她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