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反駁道:「哎呀,這樣等真正表演的時候,你就沒有那麼不習慣啦。」
我渾身上下全是幽怨,恨恨地看向門口的周賀辭。
他用口型無聲道:「很漂亮。」
我恨恨地轉過頭,任由學姐擺布。
簡單地化完妝後,學姐不知道從哪找出一頂假發。
念著那頓烤肉。
我忍了。
直到她從服裝室找出一件裙子。
我義正詞嚴道:「這是另外的價錢。」
周賀辭看我的眼神逐漸地有些不對勁。
他大步地走了過來,直接把車鑰匙丟給我。
「這個,夠不夠?」
有錢了不起啊!
下一秒,我接過學姐手上的裙子。
「我這是為藝術獻身!」
換好衣服後,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極其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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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這腿,是真白啊!
躡手躡腳地走出來後,話劇社的眾人眼睛都直了。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自在。
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周賀辭擋在身後。
他二話不說,直接脫掉外套系在我腰上。
隨後不顧眾人的目光把我帶進服裝室。
周賀辭把我抵到牆角,嗓音有些低啞:「裙子,很合適。
「不要穿給別人看,好不好?」
我幾乎要被他熾熱的視線燙出洞。
嗓音有些發顫:「我......我又不是變態,才不會穿給別人看!」
身前的人神色暗了暗,緊握在我肩頭的手逐漸地放松,他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
「很乖。」
感覺整個屋子的空氣都被抽幹。
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我臉熱道:「你該出去了!我要換衣服!」
11
把周賀辭轟出服裝室後,我靠在門前深呼吸了好幾次。
清醒點,不要這麼膚淺,不能因為他的臉就淪陷。
周賀辭可是直男。
默念了三分鍾清心咒後,我才微微地緩過來。
迅速地穿好褲子推門出去,學姐一臉問號:「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換回來了?」
周賀辭不緊不慢地替我回答:「我覺得還是褲子更好一點,你們覺得呢?」
其他人見狀,紛紛附和。
一切準備就緒後,社長開始組織排練。
進展還算順利。
我全程把周賀辭當成一塊會呼吸的木頭。
努力地忽視所有肢體接觸。
結束後,我卸完妝直接溜了。
回到宿舍,我鼓勵自己,隻要熬過這兩周就好,你可以的。
再說了,周賀辭那張臉你還沒看夠嗎?
早就該看膩了!
正想著,室友上完課回來,一進宿舍就對著我的床位猛晃。
「你又發什麼癲?」
他舉起手機給我看。
「校草談戀愛了!?」
屏幕上赫然是下午排練時,周賀辭把衣服系在我腰間的照片,不過當時我正低著頭,沒有拍到我的正臉。
啊這。
我不想承認照片正主就在他面前。
裝傻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室友繼續翻著論壇裡的評論:「廣大校友和網友越扒越有。
「我丟!評論說是男的!」
我飛快地起身:「什麼?」
室友若有所思道:「沒想到周賀辭好這口啊。」
他Ṫù₉繼續盯著照片:「我怎麼越看越眼熟......
「我說呢,小池,這人跟你好像啊。」
我無奈承認:「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就是我?」
室友一臉恍然大悟,隨後開始輪番炮轟我:「這是什麼情況?」
我索性坦白:「話劇排練而已。」
解釋清楚後,他們就去各忙各的。
我鑽進被窩裡,悄咪咪地打開了論壇。
帖子現在已經被頂上了熱搜。
評論區已經知道照片裡的人是我,討論異常熱烈。
【好配的兩個人!】
【周賀辭你不要太愛了。】
【不過校草到底是不是直男啊?】
【樓上,你還不明白嗎?選擇性恐同,是池煜的話,校草也可以是彎的。】
【這就開始嗑了?】
【池煜如果在 ABO 文裡,絕對是頂級 Omega 的程度。】
【我附議。】
【這才是我們讀書人該嗑的 CP!】
【感覺周賀辭能把池煜......】
後面的評論我不敢再看。
憑什麼默認我是被壓的那個?
我明明很 A 的,好吧。
你們敢嗑就行。
12
照片被曝光後,大家都知道我們在排練話劇。
社長開心得不行,他拍著周賀辭的肩笑著說:「這下不用發愁票賣不出去了。」
最後一次排練結束後,我故技重施。
從化妝室出來後,準備安靜地離開。
周賀辭慵懶地倚靠在樓道牆上,身形修長。
我盡力地減少存在感,結果卻被他拉住衣服後領。
身後的人輕輕地嘆了口氣。
「就知道你又要躲我,本來想請你吃飯的,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我一個人算了。」
說完他還補充道:「你知道的,我在這裡沒有其他朋友。」
那是沒有朋友嗎?是你一個人孤立全校好不好!
周賀辭嘴上說著不會纏著我,他的手可一點沒有松。
我:「那你倒是松手啊。」
他緩緩道:「看來真的隻能一個人去吃某人最愛的和牛了。」
周賀辭說著真就松手了,還自顧自地往前走。
我咬咬牙追了上去。
「作為你唯一的朋友,我怎麼能不陪你吃飯呢!」
走在前面的人唇角溢出一絲淺笑,刻意地放慢了腳步。
不把你吃窮我就不姓池!
13
「不要了,不要了,我真吃不下了!」
周賀辭還在不停地往我碗裡夾肉。
好不容易勉強都塞進嘴裡後,我捂著肚子癱坐在椅子上。
此刻,周賀辭垂眸看著手機,眼底深處有一絲寵溺。
我好奇問道:「你在看什麼?」
他沒回答,反而直接把手機遞給我。
屏幕上顯示他正在閱覽一個超話。
我好奇地點開了超話頭像。
映入眼簾的是我們兩人上次被偷拍的合照。
所以這是我和他的 CP 超話。Ţű̂⁽
上面還顯示他剛剛給一個帖子點過贊。
周賀辭白皙的手掌撐著臉,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微微地傾身。
他垂眸道:「你現在還不懂嗎?」
我刻意地避開他的目光:「懂什麼?」
面前的人直白道:「我對你的心思。」
我的大腦仿佛瞬間停止運轉。
此時此刻,隻想找個借口躲開話題。
「你這是錯覺!對,一定是錯覺,我們是好朋友,你就是最近排練產生錯覺了。」
周賀辭絲毫沒有要掩飾的意思,繼續說:「會有人想要和好朋友上床嗎?
「我早就對你不清白了,如果非要溯源的話,三年前?」
周身的空氣都被抽幹一般,我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
「你你......我......」
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周賀辭遞給我一杯溫水,我喝完後還深呼吸好幾下。
下定決心般,我對上他的視線,攤牌道:
「我討厭你。」
周賀辭了然,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安靜地聆聽。
「討厭你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討厭你每次被誇獎都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討厭你輕而易舉得到的,我卻要努力很久。
「我就是嫉妒你,討厭你。」
周賀辭垂著眼簾認真地聽我說完,隨後伸出雙手捧住我的臉。
「你看不到別人注視你的視線,因為你的視線停留在我身上。
「他們隻是嘴上誇獎我,心裡卻喜歡你比我多。
「其實我高中的時候,經常通宵學習。
「還有最後一句,我喜歡你。」
他的手指有些冰涼,輕輕地摩挲我的臉頰。
大腦一片空白,熱氣攀升。
最後的最後,我落荒而逃。
身後的人依舊坐在原地,隻是眼眸裡多了幾分寵溺。
14
我的死對頭跟我表白了。
而且他三年前就盯上我了。
怪我。
怪我魅力太大。
我連連嘆氣。
決定一切都等到話劇表演結束再說。
很快,正式演出如期而至。
和以往零零散散的觀眾區不同,下面座無虛席。
我深呼吸了好幾次,盡力地調整好狀態。
學姐怕我緊張,雙手握住我Ṭũₓ安慰:「小池,你就把下面的觀眾想象成石頭,以前的排練都沒問題,我們可以的!」
她邊說邊手抖。
我幽幽地回復:「學姐,好像是你更緊張。」
所幸一切都還順利。
整場表演沒有出現差錯。
下臺後,大家熱烈地討論,要去哪裡慶祝。
社長更是激動:「大家收拾好先回去休息休息,今晚一個都不能缺席啊,我請吃飯,地點咱們群裡討論!」
我飛快地跑去卸妝。
和假發做了告別。
剛從服裝室把衣服換好,就被人堵在了門口。
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男生。
貌似在之前的運動會上見過。
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羞澀。
我試探問道:「找我有事嗎?」
他舉起手機,露出屏幕上的二維碼。
「可以加你的聯系方式嗎?」
我確認問道:「啊?我的嗎?」
面前的人肯定地點了點頭:「我要加的就是你,我剛就坐在觀眾席。」
這人難道看出我是深櫃了。
Gay 達這麼靈的嗎?
我絞盡腦汁地想拒絕的理由。
還是先答應吧,萬一人家隻是為了交個朋友呢。
我打開手機的下一瞬,一雙大手直接擋在我的攝像頭前。
周賀辭眸子有些暗,嗓音低沉ẗŭ̀ⁱ:「不好意思,他不方便。」
空氣安靜地流動。
要聯系方式的人也沒有多加糾纏。
那人剛轉身,周賀辭就把我再次帶進服裝室。
這次他還上了鎖。
我被他擠到櫃前,腰部緊緊地抵在邊緣。
下一秒,周賀辭直接將我抱到矮櫃上,雙手將我困在中間。
我緊抿著唇埋下頭,卻被他有些強硬地捧起下巴,被迫對視。
「我如果不來,你就要加他了?」
我沒辦法否認,畢竟當時的想法的確是。
周賀辭繼續說:「為什麼他可以,我不行?
「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你喜歡剛剛那樣有肌肉的?我其實也有,你覺得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去練。」
他說著就要當著我的面脫掉上衣,展示肌肉。
我急忙攔住他蠢蠢欲動的手,無奈地說:「我隻是不好拒絕,絕對沒有其他的心思。」
周賀辭輕輕地抓住我的手,視線灼熱。
「那我呢,你對我有其他的心思嗎?」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眼裡是說不清的執著。
周賀辭沒有催促,就這樣靜靜地等我回復。
我好像忘記了怎麼呼吸,心跳不已。
良久,我深吸一口氣,微微地顫動的指尖勾住他的手。
「我對你的心思好像不太清白。」
周賀辭克制著有些震顫的嗓音:「寶寶,你是在對我表白嗎?」
胸腔好像要炸了一般。
我嘴硬地回復:「我喜歡你和討厭你不衝突!」
周賀辭身體微微地傾斜,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蹭我的鼻尖。
下一瞬,柔軟的唇覆了上來。
我緊緊地拽住他的衣角,被迫回復。
一吻結束。
周賀辭深深注視著我,喉結滾動。
一直到有人敲響服裝室的門,我才緩過來。
周賀辭將我抱下來,幫我把衣服上的褶皺抹平。
然後不緊不慢地走過去開門。
社長一臉疑惑:「你倆在這裡幹嗎呢?還把門鎖上了。」
周賀辭:「談戀......」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談談一會兒該去哪掏空你的錢包!」
社長大大咧咧地說:「我請客,你們隨便提!」
說著他又關心問道:「不過小池,你這嘴怎麼這麼紅?還有點腫。」
我遮遮掩掩地回復:「可能是剛剛卸妝太用力了。」
社長見狀,也不再多問,提醒我們:「那我先出去玩,晚上你們記得看群消息。」
他走後,我才敢大喘氣。
周賀辭默默地注視我:「我就這麼拿不出手嗎?是不是我再優秀一點,你就肯公開我了。」
我:「......」
這人的茶言茶語真是不停地更新啊。
他見我不說話, 繼續說:「沒事的,我理解,畢竟是我追的你,我喜歡你更多一點。」
我炸毛道:「公開,現在你就把他拉回來,告訴他我們剛剛在這裡親嘴!」
可真是把我整笑了。
周賀辭的回答驢唇不對馬嘴。
「寶寶好可愛。」
雖然聽著很不習慣, 但是真的很讓人心動。
直接讓我氣消了大半。
15
走出禮堂後,我想了想, 沒有再遮遮掩掩。
光明正大地和周賀辭手牽著手。
隻不過這樣確實太過惹眼。
沒多久, 群裡就討論出了聚餐的地點。
周賀辭直接開車帶我去了餐廳。
我們剛推開門進去, 就被一群人圍住。
「看不出來啊, 你們藏得夠深的。」
「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細唆。」
「我說你倆怎麼在服裝室半ţùₕ天不出來, 約會呢!」
周賀辭面對眾人吃瓜表情, 一臉平靜:「剛剛在一起的,我追的他。」
剛點好菜沒多久, 我就收到了室友的信息。
一條消息,一張圖片。
圖片是我們手牽手的照片。
消息隻有兩個字:【解釋。】
我:【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發完我就切換聊天界面到超話。
很好, 頭像已經變了。
變成了我們兩個的牽手照。
【啊啊啊豹豹貓貓是真的!】
【誰懂,小情侶親自做飯給我們吃。】
【被甜暈了,需要小情侶接吻照才能醒。】
【池煜不會被周賀辭直接吃掉吧,擔心他的承受能力。】
【我和他倆同一個高中,聽說他們還是竹馬。】
【竹馬竹馬, 有沒有太太寫文喂飯?】
......
我看得臉熱, 不再往下滑動,收起手機。
房間裡氣氛很好。
大家聚在一起免不了喝酒。
我知道自己的酒量,選擇了雪碧。
社長早就把周賀辭拉到一邊,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往嘴裡灌。
隻是一會兒沒注意。
再往那邊看時, 周賀辭耳朵和臉頰已經微微地泛紅。
眼裡滿是水汽, 正盯著我的方向看。
我心照不宣地走過去:「你們接著玩,我和周賀辭有事先走了。」
走到車旁,他自ƭű¹己乖乖地坐到了副駕駛, 一路都安安靜靜的。
但快下車時, 我打開車門,他卻抱著我的腰不撒手。
「寶寶腰好細。
「今天是我們的第一天。」
我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
「別演了。」
周賀辭悶哼一聲:「被你識破了。」
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沒有喝醉過。
他垂頭蹭著我的肚子。
發絲的觸感有些痒,我笑著躲開。
一個不注意,又被他拉回車上。
兩個人擠在副駕駛上。
周賀辭將我攬在懷裡,被迫和他面對面。
和上一次的淺嘗輒止不同, 這次他吻得很深。
像要把我吃掉一樣。
一吻結束,我輕輕地喘氣。
「寶寶好乖。」
周賀辭看著我調整好呼吸,又覆了上來。
一直到我實在熬不住, 他才作罷。
16
這個學期結束後, 周賀辭就在學校附近買了套帶書房的小公寓。
他美其名曰說這樣方便兩個人一起學習,不用去圖書館搶座位。
於是我就跟著他一起搬了進去。
沒承想這個人不安好心!
我沒什麼課的時候,就會選擇一個人在家裡窩著。
周賀辭忽然發來消息, 讓我幫他籤收一下快遞, 他還在路上,很快回來。
快遞員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回來了。
我掂了掂手裡的包裹。
「你買什麼了?這麼輕。」
周賀辭接過來放到一旁收納箱裡。
「晚上你就知道了。」
17
晚安吻結束後, 我嚷嚷著要睡覺。
周賀辭起身離開房間,隨後把我今天籤收的快遞拿了過來。
他不緊不慢地撕開包裹。
粉色的裙擺露出。
不太大的一塊布料。
「寶寶,穿給我看好不好?」
是格外漫長的一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