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眼前這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兩個人都沒正經商量過。
溫景梵沒說他想不想要,想什麼時候要,或者喜不喜歡。她也總覺得這件事離她還很遙遠,結果……
也就早上的時候她靈光一閃突然想到這件事,不過問了也白問。
溫景梵那回答,赤裸裸的就是調戲了……哪裡是真的在認真回答。
隨安然側目,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老爺子的神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回答:“我覺得都可以,景梵最近工作也忙,我們倒是沒怎麼商量過這件事。不過我覺得順其自然就好了,不過分急切要求,但是來了便是緣分。”
老爺子似乎是還挺滿意的,微微眯了眼:“你這想法好,景梵那裡啊你也得說說他,多大年紀了,還跟我說再晚一點……”
原來是在溫景梵那裡探過口風了,可是今天早上他可不是這麼回答她的。
隨安然向來知道他的細致體貼,卻不料她沒有想到的這些問題,他都已經提前在做了。心裡頓時被熨帖得暖暖的,說不上來的暖意肆意。
“還有啊……”老爺子拾階而上,又道:“過年我過去是不合禮數的,我也就是嚇唬嚇唬景梵,讓他把這些事上上心。等過完年啊,我初十左右過去一趟,聘禮要下,彩禮要全,婚禮要辦……”
隨安然靜靜聽著,陪著老爺子買了一些新鮮的菜回去,一路快到家門口了。老爺子突然“嘿”了一聲。
隨安然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溫景梵正站在門口,似乎是等了有一會了,遠遠的看見他們回來,抬腕看了眼時間,大步迎了過來。
她忍不住彎了彎唇,思忖了片刻才鼓足了勇氣說道:“爺爺,我也許並不會做到滿分,但是我會努力去做。對他好,照顧他。”
老爺子轉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泛開淡淡的笑意:“做到滿分多累啊,你這樣就挺好,對我胃口。你嫁給他,理應是他照顧你。你踏實又安穩,雖然並不是最適合景梵的,但是他喜歡的,這就夠了。你也別覺得老爺子說這話酸,其實很多結婚過日子,一輩子到頭來也不過就是這麼一句話的事,好好過下去。”
隨安然點點頭,示意自己都記下了。
說剛說完,溫景梵已經走到了跟前,很自然地從老爺子的手裡接過東西,偏頭看她:“在說什麼?”
老爺子輕哼了一聲,不高興了:“剛才是我在說話,你怎麼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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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側過臉去,唇邊似有笑意,略微彎起,清俊又溫和。
清晨的陽光還帶著些涼意,他的側臉被光線勾勒明晰,像有一條金線沿著他完美的側臉輪廓一寸寸而下,終於匯聚成光。
見她出神,他手落下去握住她的,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趁老爺子看不見的時候偏頭在她唇角親了親:“我去公司了,中午回來。”
“好。”她點點頭,正要松開他的手讓他離開,不料他卻又重重地握了一下,沒松開她的。
老爺子見他們在門口黏黏糊糊的,更加不高興地豎起了眉頭:“像什麼樣子……”
說著,卻抬手把溫景梵手裡拎著的袋子拿了回來,留下一句:安然你快點進來吃早飯啊,有你喜歡的皮蛋瘦肉粥。”
“哦,好。”
老爺子前腳剛進門,溫景梵便拉著隨安然往旁邊走了幾步,到停在路口不遠處的路虎旁。
隨安然心裡還在腹誹:“難得我表現的好了一點,你又瞬間破壞了……”
溫景梵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就憑她藏不住事的表情也能知道一二,抬手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說道:“等會先回家一趟,拿幾件你的換洗衣服。在這裡住幾天,我們就直接回L市,朝陽那裡先空出來。”
隨安然“啊”了一聲,第一反應是:“那梵希怎麼辦?”
它一隻貓,家裡又沒有魚塘填飽它的胃,這是要餓死喵的節奏嗎?
“帶回來。”
隨安然剛想問老爺子不是過敏嗎……梵希過來怎麼都不行的節奏啊。隻話還未開口,他已經微微用力,一手攬住她的腰,緩緩收緊,貼近自己的懷裡。一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低頭吻了上去。
隨安然被這突然襲擊嚇得頓時腦子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想要推開他時,他已經先一步制住她的雙手,把她反壓在了車門上。
他唇舌滿滿都是清新的薄荷香氣,呼吸有些灼熱,和她的息息相錯,竟有些說不出來的纏綿曖昧。
他的唇一寸寸地摩挲著她的,溫暖又湿軟。
隨安然被他誘哄著一步步深陷,就在快要忘記周遭的時候,樓上窗臺傳來一聲熟悉的輕笑。她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
抵在溫景梵胸前的手又輕推了他兩下,奈何他還是不願意放開。揉在她腰間的手抬起來握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掌心裡,力道大得她根本掙脫不開。
“唔唔……”抗議啊!有人!
也不知道這麼過了多久,他這才松開她,見她張嘴就要說話,又吻上去,一雙眼睛漆黑得見不到底,眼底還閃爍著明豔的笑意,那神情竟有那麼幾分像吃了N條小黃魚餍足地舔毛的梵希。
“早上欠我的溫存。”他抵著她的唇含糊著說完,這才輕輕松開她。
隨安然抿著唇,惱羞成怒:“剛才有人。”
溫景梵“嗯”了一聲,就還半抱著她的姿勢抬頭看上去,聞歌原本還偷偷露出一個腦袋來。被溫景梵那冷得能凝結成冰凌的眼神一掃,頓時“砰”地一聲關上窗戶,溜了……
隨安然更惱怒了,哀嘆了一聲,一頭撞進他的懷裡,爪子不輕不重的撓了他一下。
“晚點我收拾她?”他試探性地問道。
隨安然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瞪完見他滿臉笑意,自己又先害羞了……
說起來,她的進步也很大了。溫景梵一次次挑戰她的底線,她從開始的無可奈何,到現在已經敢拿眼瞪他……
所以,有些時候,男神啊,真愛啊……還是保持距離的比較好啊。
雖然溫景梵無論做什麼在她這裡都不會形象破滅,但是……那點敬畏崇拜的心是一點也沒有了嘛。
“你沒吃早飯啊?”
溫景梵“嗯?”了一聲,放開她。
“其實我還是更喜歡家裡那支牙膏的味道。”說完這句,她摸著發燙的耳根子飛快地就跑了,留下溫景梵一個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良久,他回過味來,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想著她剛才被自己吻得嫣紅水色的唇,心情好得不行。
等吃過早飯,老爺子果然還有層出不窮的花樣在等著她。
溫景梵提到的那幾種可能性還都是冰山一角,除此之外還有學下棋,練書法,學園藝,辨認字畫,鑑賞名家作品……
聞歌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溫景梵的指令,一整個早上寸步不移地陪著,到最後她都軟趴趴地趴在了沙發上,看了眼做什麼都溫雅淡然十足配合的隨安然,無奈地問精神抖擻的老爺子:“太爺爺您這是在培養全才吧?哪是教孫媳婦啊……”
老爺子睨她一眼,抬手一揮道:“去給我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去,不抄好不給吃飯。”
聞歌:“……”果然不是親的。
第五十八章
溫景梵中午回來的時候,隻有聞歌一個人在客廳裡,她正翹著二郎腿邊看電視邊吃水果,左手捏著哈密瓜,右手捏著一瓣西瓜。
桌上擺著的一盤水果拼盤已經被她解決了一半,除此之外,還有一疊紙張和一本佛經。
他走近了幾步,看見上面聞歌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小狗字跡,懶洋洋地勾了勾春,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又幹什麼闖禍了?”
“哪有啊!”聞歌立刻坐正身子,一臉的浩然生氣:“我是實在看不下去太爺爺對安然所做的一切,忍不住出聲抗議,結果被太爺爺遷怒懲罰的!”
說完,為了讓他相信自己所說的真實性,她趕緊端著盤子湊到他的跟前“匯報任務情況”:“我是圓滿完成任務,絕對沒有偷懶啊什麼的……”
說著,便一一細數起隨安然這個早上都幹了些什麼,就差細無巨細地一一描述出來。
溫景梵微垂了眼睛掃了眼果盤,捏起一塊蘋果片喂進嘴裡,直到聽到聞歌說:“安然現在就在廚房跟辛姨學做你愛吃的菜,太爺爺可滿意了,所以他就上樓去等開飯了。這人上了年紀啊就是不能逞強,太爺爺就是不聽我的,又是這樣那樣的,他不累,我看著都替他累。早上啊,是有那麼些兵荒馬亂。
不過我們家的安然是誰啊,應付自如啊,一切都好……具體感受你得問當事人,不過單單就我旁觀的戰況分析啊,安然還是挺樂在其中的。”
溫景梵輕推開她又往他面前遞了遞的果盤,往廚房裡看了一眼,邊淡淡地反問她:“你叫她什麼?”
聞歌“嘶”了一聲,被溫景梵這麼一提醒才想起她和安然如今差了一級的輩分。那感覺就像是糊了滿嘴的橙汁,它還不是甜的……反而是那種酸得讓牙尖都能尖銳疼痛的感覺。
嘖,怎麼一眨眼,她閨蜜就成了她嬸嬸啊。對著安然這麼如花似玉,亭亭玉立的,她實在是有些改不了口啊。
溫景梵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又問道:“她是誰家的?”
聞歌心底暗暗地腹誹:“……臥槽,我是個女的啊女的啊!有必要在我面前宣誓主權嗎!我又不搶你老婆!”
溫景梵見她一臉欲語還休的模樣,抬手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用得力道剛剛好,落下去時彈出一個淺淺的紅印:“他下午在TC會館,好像是見客戶。想見他,可以去那裡找。要是經理不行方便,你就說我的名字,讓經理去問問會館老板準不準。”
說完,便抬步想去廚房。
聞歌一個錯步攔在他的面前,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發著光:“景梵叔,你說我小叔怎麼那麼愛去那家會館啊,那老板是誰啊?”
溫景梵垂眸看她一眼,隻回答了後面那句:“秦暖陽。”
聞歌捧著果盤呆立原地。
。
廚房裡。
隨安然剛捏了小火在悶排骨,轉身要切蔥調下味道時,毫無預兆地一頭撞進了剛進來的溫景梵的懷裡。
溫景梵也不料她會突然轉身,抬手扶了她一下,笑出聲來:“慢點。”
辛姨原本還在洗菜,聞聲看過來,不免也笑了起來:“回來啦?”
“回來了。”他順手從她手裡接過那把蔥,問她:“洗過了?”
“洗過了。”隨安然點點頭。
他看了眼身後的砧板和菜刀,“怎麼處理?”
“切成小蔥花給排骨入味用。”
溫景梵又看了她一眼,把那蔥擱在了砧板上,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的灰色毛衣上蹭了蹭,蹭幹了水珠這才松開她問道:“累不累?”
隨安然偷偷看了眼辛姨,見她眉目間都漾著淡淡的笑意,但並沒有往這邊看時,這才松了一口氣,過去給溫景梵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