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他了。
我換了睡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他靠過來,我很自然的倚在他身上。
無聊的綜藝看得我迷迷糊糊,我惡向膽邊生隨口問道:「這麼怕我難過,是不是喜歡我?」
間隔了三秒,他說:「喜歡啊。」
17.
啊這。
啊這啊這啊這。
我此時純情少女附體,羞得耳根子發燙。
他也沒好到哪去,一個高大的人快縮成球。
活像個長在沙發裡的仙人球。
誰也沒打破此時的尷尬。
門鈴在寂靜的氛圍裡突然響起,我被嚇得一蹦三尺高。
「寧與清,你家地板燙腳嗎?」
「或許有點,哈哈。」我慌亂地跑去開門。
一開門,快遞小哥正在電梯裡撐著電梯門:「是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父親女士嗎,快遞有點沉,您進來接一下。」
我一隻腳剛踏進電梯裡,快遞小哥的帽子下露出一雙陰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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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拿出一塊布捂住我的口鼻,我來不及叫嚷便失去力氣。
是乙醚,意識失控的最後一刻,我看著電梯門被關上。
屋子裡的祝靖節應該還在努力扮演著一顆害羞的仙人球。
再次醒來,我明白自己的處境有點危險,因為我ťũ₆被反剪著雙手綁在凳子上。
我在一座高層的樓頂,唯一的生門被他壞人擋住,周圍沒有明顯的建築,這裡荒的可憐。
「醒了,你害我失去了一個中間人,你得賠我一個。」他拿著一個細長針管走近我,「打了這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他們是老太太的上家!
我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你家老太太是被警察抓的,不是我,你報復錯人了。」
「當然,我給你的那位警察先生的單位也寄了一隻一樣的針,你倆總有一個要跟我成為一家人,他打了你就不用打,要不要看看他有多愛你?」
警察一定在尋我,我現在要做的是把我的位置傳遞出去。
我壓制住自己驚懼的情緒,穩了穩心神:「你別為難他,我來打。但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手被綁的很疼。」
「別他媽跟我講條件!才綁了十多分鍾就疼了,騙誰呢!」
我腦子裡飛速旋轉,從我家出發十分鍾車程能到達的廢物或者待規劃用地。
沒想到。
有點腦子但不多。
「我說了我打,但打之前我要給我男朋友打個電話確認。」我怕他信不過,添油加醋,「反正我現在都在你手上,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他想了想,把手機抵在我耳邊。
電話被接起,對面沒有說話。
他似乎感覺的到是我,ẗü⁼呼吸變得急促。
「別怕,放輕松。」
聽到他聲音的一刻,我決定背水一戰。
「我來吧,小徒弟,你是警察,你不能被毒品毀了。
「你還記不記得咱倆在你家攤煎餅的時候,你總攤不好,你說你是不是左眼有問題,左上角每次都露個大窟窿。那天你好像攤了十張餅才像樣,我一看家裡讓你造的像一片廢墟。你說你怎麼這麼笨,當時我都要氣死了。
「你總說我頂樓的那個老太太有問題,我說怎麼可能呢,你說一個老太太怎麼可能住頂樓。」
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
「我每次都告訴你…」
話沒說完,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沒完了?想回憶過去的話,別在老子這。」
他把電話拿走,跟祝靖節溝通。
不知道他看了什麼,嘿嘿一樂:「你男朋友挺愛你啊,你不用打了,那一針他幫你受了。」
他把手機橫在我面前,笑意好像淬了毒:「看看吧,這是你男朋友。」
畫面裡,祝靖節把針頭沒入血管,藥物推下去,他緊咬牙關。
我強壓下恨意,盡量讓自己平靜:「我不是說了我來打!」
「知法者為愛犯法,不是更有意思?不過現在還不能放了你,我要親眼看到他毒癮發作才行。」
我直呼內行,你小子看挺多霸總文。
我盡量拖住他的情緒,說了一堆又一堆廢話。
看得出來這小子有十年以上網文閱讀經驗,不然也說不出來「這警察竟然該死的有人性」這種腳趾扣地的話。
18.
我腳趾扣出夢幻城堡之前,樓頂的門被猛的踹開。
毒販剛想靠近我拿我當人質,祝靖節一個豬突猛進把他撲倒跟他扭打在一起。
祝靖節很猛,拳拳到肉,撸鐵二十年的猛男也不過如此。
他鉗制住毒販,很快有人把他銬起來。
「你怎麼樣,是不是很怕。」祝靖節跑來給我松綁,一把把我攬在懷裡。
他的懷抱很冷,甚至因為怕我出事,有微小的發抖。
我撸起他的袖子:「你為什麼打那一針。」
他憨憨微笑:「不是毒品,假的,這毒販子有點傻。」
我望著毒販被帶走時的落寞背影,喃喃道:「在局子裡,少看點霸總文。」
這個人是個自立門戶的小毒販,背後也沒什麼龐雜的背景,隻雜七雜八交代了幾條小渠道,警方立刻出動,滅了老巢。
祝靖節三等功表彰那天,在臺上把我狠狠誇了一通:「主要是我女朋友很聰明,她給我傳遞暗號我聽明白了…」
陳薇坐在下首,沒有表情。
祝靖節養成了每天早上給我攤煎餅的習慣,但他做的不好吃,我都是吃一口吐一口。
長此以往,我家垃圾桶都吃飽了。
確認關系那天也是很奇妙的展開。
毒販落網後,在警局待了一晚上回家已是深夜,我們很有默契的沒開家門,在樓梯間裡站的很規矩。
我手心直冒汗:「反正我之前也叫過你男朋友,我覺得你應該挺適應的,就這麼定了吧。」
「有道理…那回家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親一口…電視劇裡都這麼演的。」
我很有奉獻精神的湊近他,他捏我的臉,小雞啄米一樣啵了一口。
「晚安。」我打開門,回頭望他,他也同樣打開門。
「嘭」一聲,他把自己家門關上,抱著我邊親邊帶著我往屋裡走。
他的吻綿長而湿熱,一簇簇煙花在我腦子裡接連炸開。
我被他吻得思緒空蕩,怎麼到的床上,怎麼脫下的衣服,一概不知。
我被騙了,這小子哪裡是小呆狗,他是狼,一刀一個預言家的惡狼。
他食髓知味,抱著我的腰折騰了我好幾天。
19.
我接到了溫柏綺的電話,在當年的惡性傷人罪犯從看守所轉入監獄的那天。
「他終於入獄了。」她的語氣輕松,「我想去感謝一下這個案子的警察,他們當時為了我的事跑前跑後,沒少忙活,你可以陪我嗎。」
「好。」
溫柏綺在警局門口等我,她化完妝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一如既往很美。
接待我們的是陳薇,她指指裡面:「祝靖節的外形好,被借去做反詐 app 的宣傳直播了,我帶你們去看看。」
祝靖節在手機後面穿著警服賣力宣傳的樣子很認真,他拼命地回答每一個問題。
「老公,app 已下,請問什麼時候跟我結婚?啊這個,這個不太可以。」
「這位老板給我加班費的網友說,不會下載,老公能不能親自幫我下載…這個…我讓我同事去。」
陳薇在一旁拱火:「這麼多人叫他老公,不樂意了?」
我淡定道:「怎麼會,與有榮焉。」
陳偉給我們倒了水就出去忙其他的,溫柏綺看著祝靖節出神:「祝警官是個很好的人。」
「嗯,」我盯著祝靖節面露難色的臉,「他是個很好的人。」
「謝謝你。」溫柏綺的手摸上我後背,那裡有當初為她留下的疤,「應該很痛。」
我握住她的手:「不痛。」
祝靖節把我的事跟溫柏綺委婉地說了,他跟溫柏綺大大方方展示了我的內疚,我的遺憾,我不願意宣之於口的一切。
祝靖節正陪我一起揭開我曾經難以啟齒的傷疤。
20.
毒販事件後警方怕殘餘勢力打擊報復,讓我在家待了好長一段時間。
公司派了一個剛畢業的小男生當助理,天天在公司和我家之間跑前跑後。
小男生剛入職場,什麼都覺得厲害。
每天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寧姐這個項目策劃做的太牛了!」
「寧姐,咱們公司有你了不起。」
我知道他是想多學東西,倒也經常指點他。
所以祝靖節下班回來一開門看到的就是我和助理肩並肩看 ppt,手上猛做筆記的場面。
小助理是被祝靖節趕走的,他一走,祝靖節整張臉陰測測的。
我用手戳戳他的胸膛:「你幹嘛這麼兇人家,多可愛一小孩。」
「你喜歡嫩的?」他聲音有點低。
「還行,畢竟年紀大了。」
他一把捏起我臉上的軟肉:「再說。」
「不喜歡不喜歡!」
不敢喜歡。
「今晚吃煎餅果子,我做的。」他拿著圍裙進廚房,「拿住女人的心就得先拿住女人的胃,我不信我煎餅果子的技術還拿不下你。」
希望人有事。
他狠狠補了一句:「以後你的煎餅果子,我承包了。」
地球爆炸也好,喪屍圍城也好,隻要不吃他的煎餅,我都願意。
21.
祝靖節已經完全不回自己家了,一下班就窩在我家。
他養成了陪我看偶像劇的習慣,作為獎勵,我也陪他看各種犯罪紀錄片。
有一天我在他耳朵邊悄悄問他:「祝靖節,其實我也是個犯人。」
他不由分說,拿出手銬把我的手反銬住:「怪不得當初接近我,說,什麼目的。」
「哎呦,幹嘛突然這麼認真,我想說自己是芳心縱火犯,在你心上瘋狂放火的那種。」
他不依不饒:「那你當初為什麼接近我?」
我心一橫:「為了你的美色唄,還能為什麼。那一條街裡你在那坐著就跟幅畫似的。」
我察覺出不對:「不是,你們單位的手銬可以隨便拿的嗎?」
「當然不。」
我湊近一看,確實不是。
畢竟誰家正經手銬是粉色的?
我嘚嘚瑟瑟問他:「那你這手銬哪來的?」
「你說呢?」
我沒法說,他在這個方面一反常態的聰明。
番外 1.
陳薇是陳局的女兒,祝靖節是陳局的得意門生,所以兩個人在警局就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一對。
對於祝靖節沒跟陳薇在一起,警局裡也是議論頗多。
李哥問他:「陳薇漂亮,能力出眾,小祝你咋就不喜歡呢。」
「我女朋友也漂亮,能力出眾,還招男孩喜歡。」他不情不願加了一句:「尤其是小男孩,總愛往上貼。」
他的嘴是熊貓不屑.jpg。
「陳薇是先進個人。」
「我女朋友是英勇市民。」
他不服輸。
「陳薇待人友善。」
「我女朋友能為朋友兩肋插刀。」
「陳薇他爸是陳局。」
「我女朋友他爸是我嶽父,牛不牛?」
兩個唯粉的戰爭,祝靖節勝。
祝靖節一臉耀武揚威:「李哥,你剛說的話下次見到嫂子我一定一五一十如數家珍。」
李哥敗了,敗得徹底。
番外 2.
結婚前一天,祝靖節一宿沒睡。
「婚戒戴哪隻手來著?」
「我萬一找不到婚鞋怎麼辦?」
「溫柏綺堵門的時候會不會為難我?」
「我太緊張了,能不能把節目表演改成打軍體拳?」
我睡的迷迷糊糊:「您快睡吧,您還得一大早跑大老遠再回來接親呢。」
別的新郎前一天都跟新娘分開睡,他偏不,他寧肯當天起早點先回家再開車過來,也得粘著我。
「師父別睡,師父師父看看我,為徒兒排憂解難吧!」
「悟空,悟空別晃師父,師父明早還得早起化妝。」
婚禮當天,我倆黑眼圈厚得給化妝師嚇了一跳。
她邊舞著粉撲邊怒道:「你們是我帶過最不聽話的夫妻!」
番外 3
沒多久就懷孕了,全仰仗我的好脾氣,願意讓祝靖節沒日沒夜的折騰。
查出來的時候溫柏綺高興壞了,領著我滿哪找孕媽詢問孕期事宜。
我倒不怎麼激動,我趕回公司忙著新季度的工作開展計劃,隻隨手給祝靖節打了個電話。
「通知您一下啊,您有孩子了,可以著手準備當爹了。」
「喂,怎麼不說話?」
「喂,不說話掛了。」
他沒說話,應該是在忙。
半個小時後,他的徒弟小張給我打了個電話。
「嫂子,祝哥沒事吧。」
「?」
「他跟警犬對話半天了,說他要抱女兒了。警犬都瘋了,被逼瘋的。這狗一輩子也沒這樣被話療過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