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些人已經對她動了殺念,想要用毒藥毒死她。
心猛然一抖,你怕了?夜晚歌問自己,但是她淡然一勾唇,一點自信的神彩又在臉上恢復。
自從她加入血玫瑰起,就是不知道害怕是個什麼滋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糟糕的情況不過就是她今天死在了這裡,而且不知道是誰要她死,不知道因為什麼緣由而死,雖然心有不甘,但暫時她還沒有想到更好的應對辦法,但她必須要想一個辦法自救,不能白白的丟命在這裡。
夜晚歌注意到每天的固定時間他們會有一個短暫的空檔時間用來換班休息,很快她就等到了這個時間。
夜晚歌的頭腦高速運轉,當務之急是首先將自己從這根被綁縛的管子上將自己先解救出來,可她身邊沒有可用的金屬鈍器,也沒有可用的其他設備,可是這樣的一個小小的束縛是不足以對她造成很大的威脅的。
她想起了之前在血玫瑰島上學會的本事——繩索逃逸,教官演示了把繩索以八字形的形式綁縛如何逃脫的方法,這樣的綁縛方法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點,可以以一個極為有技巧的方式被輕易掙脫。
很快這把繩索就被夜晚歌掙脫了,當然這也得益於她的身體,這具常年鍛煉習武的身體雖然算不上孔武有力,但勝在柔韌性極強,能幫助她很好的完成掙脫綁縛繩索所需要的動作,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隻是這樣的空窗期不會太久,她必須在這間廢棄的工廠裡迅速找到一個藏身之處。
夜晚歌環顧四周,仔細分析了這裡的地形,很快她就鎖定了工廠東南角的一臺廢舊的機器的後方,這間廢棄的工廠是坐西朝東,而她原本所在管道的位置在工廠的西北角,這樣可以便於掌握她的行蹤。而這臺機器的後方剛可以形成一個視覺死角,就是說人的眼睛的活動範圍是前225度,而後135度就屬於視覺死角。
如果他們從正門走進來,她所選的東南角的廢舊機器後部剛好屬於這個範圍,夜晚歌將自己藏身於此很容易避開從正門而如入的歹徒們的視線,她卻可以將他們都落入眼底,而且廢舊設備本身也可以成為她的掩護,這個位置離門口又最近,最有可能突圍而出。
如果這個時候,她有一把狙擊槍的話,她可以輕松地置他們於死地。這也是典型的職業病,她是一個女殺手,這個職業讓她體驗了太多的不同的東西,而這種體驗往往也是一種經歷。如果沒有這些經歷,像今天這樣的場面,夜晚歌這樣的弱女子可絕對應付不來。
夜晚歌綁緊了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她微眯著雙眼凝視著那幾團越來越近的影子,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她順手抄起了腳邊上的一塊板磚,真是沒有趁手的工具,不過格鬥最關鍵的是穩準狠,其他的虛晃招數全都是華而不實,不合實戰的。
先機還是要佔盡的,她用手摸了一下她手裡的板磚,這就是她要反轉局勢的絕殺。
夜晚歌不假思索地將手中的磚頭拍在了迎頭而來的那個穿著黑衣的人頭上,隻聽得他大叫一聲,瞬時血流如柱的倒在了地上。
後面的那個人伸手就要去打她,她隻用右手牢牢握住他的左手,身體上抬,右腿往前一趟,死死別住他的左腿,手臂往外一錯,敵人順勢就被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下。
她右側的那個人撲過來抓她,被她快速抓住右邊手腕向上抬,同時上右腳,轉身、進肩、拉臂、拱身將其背起懸空,一個過肩摔,倒在地上。那動作簡直漂亮得一氣呵成,不消一會她已經迅速解決了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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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歌知道自己隻可智取不能力敵,而她絕不戀戰,若論力敵她並非對手,隻能用巧勁迅速制約敵人。
側面又有一個以極快的速度就要向夜晚歌的胸部襲來,夜晚歌用手迅速抓住對方的小指和無名指,且死死地扣住,同時上體傾成弓步,且左手連貫的內向上推,他整個人就被她以後仰跪姿制服住了,什麼玩意竟然敢襲胸老娘,找死!
正待夜晚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人迅速地從她的後方撲了過來緊緊抱住她的後腰,夜晚歌隨即調整重心,讓重心迅速下沉,頭後仰用後腦勺猛烈地襲擊敵人的面部,同時順勢下蹲,兩手從自己的下方搬住對方的雙腿迅速一拖,他就被她牢牢地壓在了身下,最後一個人也被她制服了。
她麻溜的用那條他們捆綁她的繩子將他們將他們捆成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這方面她可是專業的,保證他們掙脫不開。
“說,到底是誰讓你們綁架我的?”她從劫持她的那名黑衣男子的身上拿出那柄匕首,用那柄冷冷的利刃對著這些人晃動,熠熠銀光極為刺眼。
“不、不知道……”幾個男人齊聲說。
“我看你們是找死!”夜晚歌眼裡閃過一抹肅殺。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出手,這幾個人已經被人全部擊暈了。
“誰?誰在那裡?”夜晚歌立即眯眼,防備的看向四周。
難道這個廢棄的廠房內,還有其他人?
“夜晚歌,你的身手不錯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迅速制服這麼多男人!”
熟悉陰沉的嗓音傳來,下一秒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夜晚歌心下一震,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少主!”
來人竟然是銀炫冽!
此時他一身黑衣,深不可測的冷冽眸子盯在她身上,渾身寒氣迫人,在黑暗下,如一隻可怕嗜血的黑豹!
夜晚歌強壓下心頭的不安,身子僵硬著。
雖然之前聽夏紫茵說,銀炫冽也來了s市,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會是在這種情形之下見面。
“你離島這麼久,還沒有完成任務,我還以為你的本事退步了。”銀炫冽已經來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形,給她無形的壓迫感。
“是屬下無能,請少主再給我一段時間。”夜晚歌低著頭說。
“是無能,還是根本下不去手?”銀炫冽突然抬手捏起她柔美下頷,含著陰鬱的黑瞳瞬也不瞬地攫著她有些慌張的眼眸。
“我,沒有……”夜晚歌咬唇,試圖辯解。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東方閻是你的初戀情人,你根本就沒打算殺了他,是不是?”銀炫冽臉色倏地一沉,眸光危險的盯著她,質問。
夜晚歌的腦袋轟地一聲,臉色慘白。
“你……早就知道了?”
銀炫冽雕刻的俊臉緩緩湊近她凝脂玉頰,“夜晚歌,別忘了你是血玫瑰訓練出來的特工,作為一名優秀的殺手,最重要的就是冷血無情,即使對自己最親的人都是一樣的,如果你沒有辦法殺死東方閻,證明你還不具備作為一名殺手的資格,你就不能順利畢業。”
“不,少主,請你再給我一段時間。”夜晚歌低聲懇求。
“再給你一段時間,你就下得了狠心,殺死東方閻了嗎?”銀炫冽凝著她的目光,帶著一抹看穿。
他太了解她了,所以才交給了她這樣一個畢業任務,目的當然是為了讓她不能順利畢業。
“我……”夜晚歌咬牙,一想到要置東方閻於死地,她就心如針扎,隱隱生痛。
銀炫冽驀然將她往身上一貼,單手頃刻緊緊箍住了她的纖腰,口氣冷然地衝她命立著:“跟我回血玫瑰!”
“不要!”夜晚歌想都沒想地脫口拒絕。
“晚歌,別再試著挑釁我!不然我會讓你後悔莫及!”銀炫冽手幾乎要掐斷她的細腰!
“少主,我雖然殺不了東方閻,但如果我殺了帝御威呢?”夜晚歌突然抬頭,眼裡的冷芒一閃而過。
“可惜你之前刺殺帝御威的任務,已經失敗了。”銀炫冽遺憾的告訴她。
“我還沒有敗。”夜晚歌不甘心的說:“少主,我已經成功接近了帝御威,這一次我保證不會再像上次那樣。”
這一次她已經拿自己的身體做賭注。
銀炫冽濃眉一挑,眸子猝然閃爍起如星般的光芒,嘴角勾起了森冷的笑:“帝御威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好對付,你以為自己做了他的女人,就能騙取他的信任?”
夜晚歌一震,沒想到少主連這個都知道,肯定是夏紫茵告訴他的。
凝視著他深遂無法參透的目光,夜晚歌決絕道:“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少主,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銀炫冽緩慢地咀嚼著這兩個字,神色有些怪異看著她:“你就這麼想離開……這麼想……離開我嗎?”他眼微微眯起。
夜晚歌身子一僵,“少主,我……”
“好了,不用說了……”銀炫冽眼神轉瞬變得犀利,“如果下一次你再失敗,你就得跟我回血玫瑰島,並且答應一輩子做我的女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我懂!”夜晚歌心一窒,他眼中的佔有欲那麼明顯。如果再次失手,她就將永遠生活在黑暗中,做銀炫冽的禁脔。所以下一次,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夠再失手,不管用什麼手段!不管——對方是誰!
*
當阿虎哥再次回到廠房的時候,這裡還是他之前離開時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
夜晚歌仍被繩索捆綁在管道上,隻是她已經昏迷。
而他的其他幾個黑衣手下,全都站在之前的位置上。
“怎麼樣?藥給她吃了沒有?”阿虎哥走進來問。
“灌她吃下去了,不過她隻是昏迷。”之前的那名手下迎上來,回答。
“就是要她昏迷,把她給我帶走。”阿虎哥命令手下。
“是!”
夜晚歌再次醒來時,發覺自己眼睛被蒙上了一層布,雙手被牢牢捆綁在身後,根本看不清自己所在的地方。空氣潮湿霉味重,還有陣陣的海腥味撲鼻而來。她側著耳,還能聽到遠處有海浪激拍的聲音,第一個知覺,就是自己處於某個海港附近。
遠處響來腳步聲,從遠處漸漸傳來,最後停在她的前方。
她眼前蒙著的布,被人扯掉。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身材魁梧、貴氣十足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後跟著好幾個黑衣人,而他的旁邊站的女人,夜晚歌並不陌生,正是龍茗妃。
她早就猜到這件事跟龍茗妃有關,所以並不意外,隻是面前的這位中年男子的出現,卻有些讓她意想不到。
夜晚歌驚愣片刻,倒是很快地恢復平靜。
等那幾個黑衣人架著她走出倉庫,夜晚歌昂起頭,淡淡地問道:“龍老先生,請問我夜晚歌有什麼價值要勞煩閣下這般興師動眾?”
看她一副冷靜淡然的樣子,龍老的眼眸閃過一絲怔忡,不過片刻,彎起嘴角,訕訕一笑,“委屈夜小姐在這裡,也是本人迫不得以。你知道,這次龍家和帝家的聯姻很重要的,我不希望出現任何差錯。”
夜晚歌嗤笑一聲,“龍老先生難道不知道,我早就有意要離開帝御威嗎?”
“夜小姐,你以為帝御威會輕易放你走嗎?你的存在,就是我女兒的威脅!”龍老說著,上前一步在她面前打量著她。
夜晚歌蹙眉,咬著牙,“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龍老大笑一聲,用手捏起她的下巴,心不禁為這個女人的美驚為天人,聲音也較之前低了下來,“我也在想,哪種辦法可以讓帝御威永遠找不到你!”
夜晚歌嫌惡地推開他的手,臉一偏,緊緊咬著唇:“既然我已經落到你的手裡,要殺要剐悉聽尊便!”
“好,有膽識,不愧是帝御威喜歡的女人!”龍老極為贊揚的說。
這個女人確實不一般,他也對她產生了一絲興趣。
隻是在巨大的金錢利益面前,他還是很理智的不想去碰麻煩。這個女人悄悄地解決掉就好……
他起身,看了一眼她,默默道,可惜了……
夜晚歌被拖到甲板上,看到那些人在她身上綁了一塊大大的石頭,頃刻駭然瞪大黑眸。
她被人扔進了冰冷的海裡,跌入海面,身子無力地往下沉。
暗冷的海水迅速地包裹著她嬌弱的身體,她絕望地閉上眼……
突然感覺身子一輕,被一股力氣託起。
她艱澀地睜開眼,暗沉的海水中,一道焦急的目光緊緊地凝著她,眸底那片墨色沉得如這無邊無際般暗冷的海水……
是他,帝御威?
莫非這就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
夜晚歌再次閉上眼,漸漸陷入黑暗中……
帝御威快速地割斷她腰上的繩索,託著她向水面遊去。一出水面,便有人接應抱過已昏迷的夜晚歌。
一上來遊艇,帝御威來不及顧自己,快步接過夜晚歌,將她平躺放在甲板上。
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臉,帝御威心髒有一刻是停止的!像無數雙手掐著他的脖頸,透不過氣。前所末有的恐慌席卷身體的每個角落,接著襲波而來的是漫無邊際揪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