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拇指按在梁小濡腦門兒上,算是很認可的蓋了章。
梁小濡得了肯定高興極了,脫口而出:“那當然,你上班的時候我經常煮著試試味道,沒看旋風被我喂得那麼肥嗎?”
梁以沫嘴角一抽搐:“你說什麼?你也給旋風煮東西吃?”
梁小濡一聳肩:“是啊,比如你剛喝的排骨……湯……”
梁以沫已經變了臉色,冷冷的看著端著玄關吃狗糧的旋風,那小家伙得意極了,黑黑肥肥的屁股一扭一扭,繞著狗盆子轉圈圈,然後瘋狂的吃著。
“老婆,我希望你隻煮東西給我吃。”
“那必須的,我拿旋風練手的,怕排骨煮的太爛了或者沒熟,失敗了那幾鍋,就給它吃了。”
梁以沫更加討厭那個背著他總能把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旋風,總覺得它跟自己情敵似的,礙眼。
“唔唔唔……”
旋風朝他這邊看了看,眨了眨無辜的小眼睛。
“其實狗狗最好還是隻吃狗糧。”
“為什麼?”旋風是梁小濡養的第一隻寵物狗狗,她還不太有照顧狗狗的經驗。
“狗狗吃人類的東西,毛色會變,旋風就不會再黑乎乎的這麼可愛,會發黃變灰,成癩痢狗了。”
“真的?”
“恩。”
梁小濡嚇壞了,放下碗筷就去抱旋風檢查,還好,至少目前還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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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讓狗狗過狗狗該有的生活,你好心反而辦壞事,知道麼?”
梁以沫把旋風從她懷裡拎出來,讓它繼續吃狗糧,又帶著她去打皂液洗手,這才回到飯桌上。
見自己說的話成功嚇住了她,他不禁笑道:“好啦,別為了一條並不忠誠的貴賓煩惱了,真這麼喜歡狗,我想辦法給你弄一隻軍犬,你會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狗!真正的狗就等於是一名鐵血的戰士!”
梁小濡歪頭品味著他的話,不禁問道:“以沫,你以前養過狗嗎?”
梁以沫卻突然好像是失去了胃口,靠在椅子背上,很久,徐徐點頭:“我的確有一隻犬,現在是一名退役軍犬,因為功勳卓著,被養在軍營裡,部隊決定了養它一輩子。”
梁小濡從沒聽他說過軍犬的事情,好奇心被激起來了:“快說說,它叫什麼名字?”
梁以沫眸色黯了黯,聲音有些清淡:“它叫狼劍,是一隻德國黑背。”
“狼劍?哇……你的身份是蒼狼,它是蒼狼的利劍!以沫,看得出,你和狼劍的感情很好!並且那個狼劍一定很威風!狼劍在哪個軍區修養,我可以可以去看看它嗎?”
梁小濡有點不敢看旋風了,在軍犬面前,旋風就是菜鳥了!
梁以沫臉上卻沒有太多喜色:“以前在北京,我回國了之後就把它接來涼城,現在紅銳死神手裡養著,你若是想看,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那個時候,你也許就會知道什麼是真正忠誠的犬!”
梁小濡滿腦子想的都是梁以沫這麼清高的一個人,竟然以前也會養過狗,並沒有太注意到他心情的異樣。
“好!以沫,我想了解你的過去,我想去看看狼劍,因為它是你養的狗!”
梁以沫非常嚴肅,正色道:“你錯了,狼劍是犬,不是狗!”
梁小濡愣愣的看著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唔唔唔……”
小旋風吃得腦滿腸肥,正在地上啃著一隻皮球,可愛的跟個小黑團子似的。
梁以沫沒叫玉雷或者李準,而是摟著梁小濡親自開著幻影。
藏藍色的幻影迅速的從城南穿過紅旗大道飚行在海邊公路上,快如閃電。
汽車裡的氣氛略顯沉悶,梁小濡轉頭看著男人堅毅的下巴,他的神情看似專注,其實她知道他是在想事情,好像回憶到了什麼一般。
她不想去打擾他,那是他和狼劍的主僕之情戰友之情,她隻能試著去靠近,卻不能打擾。
踏上沙灘,梁小濡就聽見沈澈嘶吼的聲音。
她和梁以沫駐足,隻見訓練場上沈澈穿著迷彩背心在瘋狂的玩著籃球,夜色蒼茫,士兵們全都進了營房,隻有他不停的排球運球拼命的發泄著。
梁以沫在鐵網外靜靜的看著沈澈,臉上的陰霾越來越重。
“所有為國做過貢獻的將士們都應該得到善終,狼劍是,阿澈是,所有人都是!”
正文 498失憶失聰,當時該何等慘烈???
梁小濡有些眼熱,忍不住流淚,小手抓著鐵網,眼睜睜看著沈澈和那根本不存在的對手拼命的爭搶撕扯,然後費力的突圍投籃……
“我爸爸也是!”她咬著唇。
梁以沫身子一僵,轉頭看了看她,她依然堅定的看著他,他將她緊緊摟著,沒有說話。
“我爸爸一生忠心為國,最後也是為國事而死!可國家為什麼給我爸爸連個烈士的封號都吝嗇?我不懂,我真的不懂!還有狼劍!以沫,既然你這麼喜歡狼劍,為什麼不讓它繼續在戰場上去立功發揮自己的特長呢?就跟阿澈一樣,對於這樣的鐵血戰士,戰場才是他們最渴望的地方……”
梁以沫沒有明說,沉著嗓子:“我已經不能再失去他們了。”
“所以你就不讓阿澈進入他最渴望的紅銳?可是以沫,這樣做真的是正確的嗎?你看阿澈,他好像很痛苦,我都有點猶豫了,不知道該支持你還是他……還有狼劍,一隻軍犬,隻有在戰場上才能發揮出自己的光和熱,離了戰場,它就是一隻普通的狗而已,你這樣將他圈在籠子裡養著,看似是為了它好,可是很磨滅它的能力啊!你說你你養它的時候它才四個月,算來它現在最多也就四五歲的樣子,至少在緝毒戰線上,它還是能夠派很大用場的!”
梁小濡在月下靜靜望著神色復雜的梁以沫,他那種表情很奇怪,好像有些悲傷,又好像有些無奈,但是又透著某種堅毅的味道。
“我們進去看看狼劍吧,這裡海風太大。”
男人胳膊輕輕一帶,她被摟在密不透風的懷裡。
門口的警衛是個新兵蛋子,似乎不認識梁以沫,本來見著梁以沫要闖營區他動了一下,可是當梁以沫從懷裡掏出了證件之後,他立即啪的一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首長,請!”
梁以沫點點頭,看了梁小濡一眼:“走吧。”
軍區宿舍這邊特別安靜,但是梁小濡知道軍犬的聽覺是正常人的十六倍,她和梁以沫的腳步聲住在這裡的每一隻軍犬都聽到了,但是卻沒有任何一隻發出汪汪的狂吠。
到底是訓練有素的戰士!
梁小濡暗暗為那些威風凜凜的軍犬們點贊加油。
繞過圍牆,梁以沫帶著她來到了最後一排軍犬宿舍,這裡關著的不是受傷的軍犬,就是上不了戰場的老弱病殘。很多軍犬被確定不能再為國做貢獻上戰場了,便會被安排著送到一些愛狗人士的家裡或者社會上的某些機構,大都在這裡隻是寄宿一下,呆不長。
越是快見到狼劍,梁小濡的心情越是緊張,總感覺離某個真相某段感情近了更近了。
警衛員打開了最偏僻的一個軍犬宿舍的門,然後對梁以沫敬禮:“首長,這就是狼劍的宿舍了,它今天情緒特別急躁,一整天都沒休息不停的看著外面,現在好像累了,剛剛淺睡。”
梁以沫擺擺手,示意警衛員退下。
梁小濡卻將腳步停在門口不敢往裡走了,不知道什麼原因,她似乎既希望見到狼劍,又很害怕見到它!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狼劍,我來看你了!”
梁以沫抬腿朝小院子最裡頭的鐵籠子走去,聲音有些顫抖。
梁小濡呆呆的立在鐵門前,靜靜的看著那巨大的鐵籠子,一大團黑影兒靜靜的趴伏在地上,那身形和旋風簡直就沒辦法比,一個高大威猛如山,一個就是個小皮球。
梁以沫說得沒錯,狼劍是戰士,旋風隻是一個並不忠誠的小貴賓,誰給點好吃的就跟誰跑了,一點都不講信用!
“狼劍。”
梁以沫蹲在籠子旁邊,將一袋子的狗罐頭狗食物放在一旁,他撕了一包牛肉幹,輕輕放在了狼劍的碗裡。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一拉門栓,門被緩緩打開了。
梁小濡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雖然夜色籠罩,很多軍犬都已經入睡了,可是能夠酣睡成這樣,有人來了都不知道,狼劍到底還算是軍犬嗎?怎麼好像喪失了軍犬特有的警覺似的?
她很疑惑,總覺得狼劍和別的軍犬很不一樣!
她穩了穩心神,默默的跟在梁以沫身後,也在鐵籠子前蹲了下來,鐵柵欄已經打開了,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到了狼劍真正的模樣!
好大一條德國黑背,全身黑黃兩色,背部全黑四肢是黃色毛發,兩隻警覺的三角耳朵豎立著,那對狹長的眼睛如被刀子切過一般筆直筆直的,眼下正緩緩張開,用一種疑惑又兇狠的視線看著她。
“狼劍,她是我媳婦兒,你別嚇壞她。”
梁以沫摸了摸狼劍脖子上的毛發,狼劍又用一種非常陌生的眼光看著梁以沫,那種眼神兒梁小濡一輩子都忘不了,狗果然通人性,她明顯看出了狼劍內心的掙扎,似乎在想什麼,卻又似乎全然都想不起來。
它對梁以沫的感情十分糾結,在掙扎和猶豫!
梁以沫索性坐在地上,一邊摸著狼劍的毛,一邊給它喂些吃的。
“你也看見了,狼劍失憶了,它,不認得我了。”
“哦!”梁小濡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同情又震驚的看著這條威猛的軍犬,此刻,它正在低頭乖乖的吃東西。
梁以沫苦笑:“它對我的記憶僅限於我過一段時間就會來看看它,除此之外全都沒了,我們在一起出生入死兩年,我帶著它進行了多種艱苦卓絕的特殊訓練,甚至那一天的災難,它都忘記了……”
“忘記了?狼劍失憶了?”
這是一條失憶的軍犬!
梁小濡在來的路上猜了千萬種開頭,卻實實在在猜不到是這樣的結局。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裡突然好難過,一個威風凜凜功勳累累的軍犬,到最後它甚至都忘了自己到底是誰,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難怪梁以沫提起狼劍總是愁眉不展的,非常不開懷!
他的軍犬忘記他了,也忘了曾經所有共患難同歡笑的日子。
“它不但失憶了,也失聰了,那次出任務,它被炮彈炸傷了……”
正文 499她有哮喘病,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