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不愛看那些武打片,但是卻記住了鐵心蘭那驚豔的一脫!
她早就不是什麼純潔的身子了,又坐過牢,還怕什麼?
簡言依舊看著她,並沒有刻意回避她光裸的身子,眼裡卻沒有一星半點的情欲,隻不過似乎欣賞的點點頭,輕聲說:“看機會吧。”
溫潤的翩翩公子在,在世人面前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他自然不會讓蘇信失望,給她一個希望又何妨?
但是救她?就憑她那風騷城府極深的樣子?
等到死吧!
抖抖西裝,他走了。
“簡總!簡總!”
蘇信絕望的抓著鐵柵欄,瘋狂的呼喊著:“簡總,不能留我一個人在這裡,簡總!”
老杜已經提著警棍過來了,指了指她:“446!趕緊把衣服穿上,大白天的,傷風敗俗!”
其實說句良心話,蘇信的身材和皮膚真心不懶,她頗有些嫉妒的翻了翻白眼,年歲不饒人啊,想想自己,那兩個都快垂到肚臍眼了,哎,難怪做了一輩子的老處女,沒人要了……
蘇信已經豁出去了,不在乎這些齷蹉女人的冷嘲熱諷,嘴裡隻是絕望的吼著:“放我出去!你們這群神經病!我根本就不是犯人!憑什麼關我?”
梁小濡靜靜的坐在床邊,不顧蘇信的各種折騰,隻是呆呆的看著腳下的瓷器碎片,良久,她長嘆一聲彎著腰撿起了所有的碎片,又在好了棉布圍巾包好,收在自己的行李中。
她有了新的方向和活下去的意義,所以,她的確很想離開這裡,但絕對不是跟簡言走。
分手了,就決不再回頭,這是當初她答應過梁以沫的,她答應過那個冷傲的男人,絕對不跟前男友有任何瓜葛,雖然兩人情已逝,但她還是會做到的。
她開始整理行囊,在牢裡住了快兩個月,她東西不多,僅僅是又把自己所有的畫作都塞進了兜子裡,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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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能是最近太累,她的腰特別酸,她不敢大意,趕緊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準備下午自己就一個人很低調的離開牢房。
至於晚上讓簡言來接,不過是诓他的,他來的時候,她早已經遠走他鄉了吧?
腦子裡又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她終於閉上眼睛睡著一會兒……
涼城下了足足半個月的雨,今天卻突然放晴了,城南大院又忙碌起來,很多人開著豪車進進出出的忙碌著,全都喜氣洋洋的。
獨棟別墅的二樓裡,男人伸手扯開了窗簾,然後回頭請示著:“梁總?”
梁以沫揮了揮手,不讓玉雷說話,他將手機放在耳邊:“T,取消對二號裝置的追蹤。”
電話那頭,手下明顯一愣,這個信號都追蹤了一年了,現在放棄了?
他一個指令操作下去,再想聯系上信號源可就沒可能了。
梁以沫頓了頓,又淡淡補了一句:“馬上。”
“是!”
梁以沫收了電話,深邃的眸光看向窗外。
玉雷滿臉的憂心忡忡, 跟著梁以沫這麼久,他自然知道二號裝置指的是什麼,眼下梁總放棄了,也就是說,小濡再也不會回來了。
梁以沫坐在輪椅上,捏著小時候奶奶給的一串佛珠,淡淡地道:“雷。”
玉雷趕緊答道:“是,梁總。”
“我要離開創世一段時間,你不必跟著我,繼續留在公司,有什麼就及時聯系我。”
玉雷大驚:“梁總,你?”
梁以沫點點頭:“放心,我二叔回來了,暫時替我打理創世,你在他身邊也能學到很多,也順便幫我盯著他。”
玉雷知道他要去做一件大事,隻是不太放心:“梁總,我知道自己說這話逾矩了,但是……那紅銳就真的沒人能勝任了嗎?為什麼非你不可?”
梁以沫身形端坐,手裡緊緊捏著那串佛珠,使得他全身上下更顯出一絲慵懶和禪意。
他並沒有因為玉雷的僭越而生氣,隻是淡淡說了句:“淮衣有難,不得不去。國之所需,吾心之所向。”
玉雷不再說話,梁以沫是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他的決定,都是反復思量過的。
良久,梁以沫又吩咐著:“派李準去紐約,三日後啟程。”
“是,梁總。”
玉雷走了之後,梁以沫將佛珠放在案幾上,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了“寂滅”,迎著光線,他眯著眼睛看了看,琥珀色的液體異常通透,讓人生不出厭惡的情緒。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似乎也該“啟程”了。
牢房裡,梁小濡身子突然抽動了一下,從一個噩夢裡驚醒過來。
她緊緊抱著那套鳳首扁壺的殘片,鬢角湿噠噠的。
夢裡,梁以沫用異常清冷陌生的眼光看著她,無悲無喜的樣子,似乎從來不認識她的模樣……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悲涼,她不怕梁以沫恨她,不怕他怪她,也沒臉指望他原諒她,但她真的很怕他忘記她!
就像從沒愛過一樣……
正文 602壓力重重,他該如何對決?
夢裡有遼闊的草原……
夢裡有你我的笑臉……
你我曾經走過的日子,點點滴滴,都在你我的眼角、心間……
一串古樸的佛珠落在金絲楠木地板上,絲線斷了,散落了一地的珠子,像斷了線索的夢,零零亂亂的……
梁以沫搖了搖頭,受傷之後他總是失眠,卻在溫暖的白天能夠小憩一會兒。
也許夜太長夢太苦,他心裡總是空落落吧,他現在喜歡白天,隻有在白天人多熱鬧的時候,心底的苦澀才會淡些。
輕輕晃了晃手裡的小藥瓶,眼眸微微一眯,想起了那個人來病房探視的那天。
那天,是他大手術後頭一次醒來,耳邊,慈藹的聲音不停的叫著他的名字:“以沫,以沫……”
他費力的睜眼,看見了一張蒼老的臉:“湯、湯……”
他喉頭幹澀身體極度虛弱,隻能空空的做著一個唇形。
湯老。
他想這麼稱呼對方。
老湯點點頭,眼眶湿潤著握著他的手,輕聲嘆著,像個慈父似的關懷著他:“以沫呀,你這次是撿了條命啊……”
他面無表情,隻是眼眸閃了閃。
“我和他們幾個專程從北京飛過來看你,我們幾個老頭子老了,坐個飛機都腰酸背痛的……你說你這開胸手術,要在病床上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半個月……唉,這孩子,遭了這麼大的罪……”
他依舊沒有辦法說話,腦子卻是極度清醒的。
“年輕人,看開點兒吧,別太把愛情當回事兒,路還長,你總歸會遇到一個對的人……”
老湯徐徐的說著,一張老臉滿是褶皺,飽經一世的風霜,換上沉穩和智慧的神情。
“以沫,男人啊,還是需要去建功立業做一番大事業的,切不可兒女情長啊!愛情的滋味,你嘗過一次便好,若真是認了真,就無趣了。為了一個小小女子豁出了半條性命,這種傻事幹一次就夠了,下不為例,否則,伯伯們會對你傷心的。”
說“伯伯”是寵溺了些,準確的說,是“首長”。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咱們還是得放眼未來!死神的事兒你也知道了,別人不說但是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死神這次是受你的牽連了……我們看上的人是你,不是他,知道麼?”
梁以沫眯縫著眼睛,狹長的鳳眸偶爾波光點點,清澈極了。
老湯緊握著梁以沫的手,咬著牙嘆氣:“孩子,自古以來,成大事的人就要經歷得更多,你要堅強的挺過來才是,不能讓我們失望啊!眼下對死神的調查已經接近尾聲,基本快要給案件定性了,軍事法庭將在下個月開庭,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會以出賣軍情,投敵叛國罪論處。這身軍裝是保不住了,甚至可能要坐牢,畢竟卷宗裡的秘密太多,很多都未到解密的時候……”
梁以沫的指尖突然抖了一下,他詫異的看似慈祥的老湯,非常震驚。
老湯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笑笑:“沒辦法,我自然是相信死神的,畢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但是別人信麼?總歸要有人證明他的清白挑起他的擔子才行……”
梁以沫眼神漸冷,涼涼看著他。
老湯神情一僵。
這個孩子,躺在病床像個活死人了,眼神還是那麼犀利,他有種什麼都瞞不住他的錯覺。
他輕咳一聲避免了尷尬的氣氛,又徐徐說著:“眼下你和那個女人已經結束了,也該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了吧?”
話落,他從袖口取出一個裝著琥珀色液體的小藥瓶放在他掌心,又將他手指蜷曲緊緊握住藥瓶,沉聲說道:“這是37所的研究成果,它叫寂滅,會幫助你忘記最痛苦的人或者事情。我想,你現在需要這個。那女人已經影響你至此,是萬萬留不得了,權當是為國家犧牲了吧。”
梁以沫的眼睛已經全睜開了,冷光乍現,死死看著他。
老湯又道:“我體諒你的心情,你這孩子一直心善,自然是不希望她在這個世上莫名其妙的就消失,所以,為了讓我們放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忘了她吧!隻有真正忘了她,才是保她一生平安,否則,你懂的,我們手上可不止你這一張牌……以沫啊,聽伯伯的話,你是戰士!是將軍!覺醒吧,國家需要你!”
白色床單上,梁以沫的那隻握著藥瓶的手,因為太用力了,骨關節都泛白。
老湯已經起身站起,憂心忡忡的看了他一眼:“你還年輕,現在可能會想不通,怨我怪我,等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了,凡事都要以大局為重!以沫,你再想想吧,不為自己,也想想沈淮衣,想想那個女人……”
梁以沫閉上了眼,不願意再想起那段經歷,他看看窗外爛漫的涼城初夏,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一彎腰,將地上的佛珠撿起放好,細細將“寂滅”放在眼前端詳。
篤篤篤。
邢斌推門走了進來。
“梁少。”他手裡拿著一疊報告單。
梁以沫挑挑眉,靜靜的看他,邢斌皺著眉點點頭:“分析結果出來了,寂滅非常邪門,對腦部神經具有古怪的刺激和殺傷力,嗯,基本上可以這麼說,它會導致一個人選擇性失憶。”
“選擇性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