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沫突然抓著鐵柵欄吼道:“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她要表達什麼?
是不是他會錯意了?
兩年了,心口上的傷疤雖然好了,但是靈魂的痛楚還在!他是一個男人,會不會笨得要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梁小濡痴痴望著他,隻要他好好的活著,就算是兇是冷是咆哮,她都喜歡。
“梁小濡!你費盡口舌的說了莊濤殉情的故事,是不是想要告訴我你還愛我舍不得我死?是也不是?”
正文 638生生死死的考驗,要做叛徒和內鬼嗎???
梁小濡被問得無路可退,男人的目光灼痛了她的心,他那副表情說明什麼?還在乎她麼?
可惜,她的原諒和領悟來得太晚,他已經有了妻女,再不是那個自由的可以任她仰望的梁以沫了。
正打算否認,牢房門口一陣鐵鏈的哗楞楞響動聲,她立即緊張起來,怯生生的看了梁以沫一眼。
眼下,明顯暴徒們已經知道了梁以沫是紅銳的最高指揮官,他們要的就是他!隻怕他有危險了,哪裡像剛才他口裡說得“提審”那麼輕描淡寫?大凡是提審的,少不了都得嚴刑逼供!
她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惶恐,梁以沫眯著眼睛看了被推開的通道口一眼,又靜靜轉頭看著她:“他們針對的人是我,你呆在這裡等我回來。”
梁小濡心頭暖了暖,此情此景,他用那種語氣說話,闊別了兩年的人,好尷尬的關系啊。
果然,高大的帶著黑色面罩的暴徒很粗暴的將梁以沫拖出了牢房。
“以沫……”
梁小濡的低語在喉嚨裡咕咚了一聲,梁以沫雖被挾持,卻還會轉頭朝她做了個唇形,讓她不要擔心,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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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有一絲活氣兒的牢房突然安靜了下來,因為梁以沫生死未卜,梁小濡變得心急如焚,覺得這裡有的隻是死一般的靜寂,她要被憋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通道口倒是來來往往有很多人經過的聲音,但卻沒有一組是進來把梁以沫送回來的。
她的心開始沒底了,兩手合十朝天祈禱,但願楚雲霄大校還活著,能夠帶人過來把重傷受審的梁以沫和所有的組員給救出去!
又過了半小時左右,通道口的鐵門終於有動靜了,鐵鏈子掉在地上後,兩個戴著黑色面罩的男人拖著一具渾身血粼粼的軀殼走了過來,他們極粗暴的將那人往梁以沫的牢房裡一丟,任由那人無聲無息死了一樣的趴在草墊子上,轉身鎖了門走了……
“呵!以沫!以沫!醒醒!醒啊!”
梁小濡在黑暗中視力優勢體現出來了,抓著鐵柵欄發瘋了般的叫喊著,她萬萬沒想到,梁以沫竟然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不知道他這麼拼勁生死,到底是為了守住什麼國家機密!
她叫的再迫切,梁以沫也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背朝天面朝地的趴在枯草上,養尊處優驕傲耀眼如他,何時如此狼狽過?
梁小濡一陣心疼,更是深深的絕望,她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真怕他突然身子一挺,就這麼去了。
“以沫!醒醒啊,我還有個秘密沒告訴你呢,不能就這麼死了!”
她眼淚滂沱,沒有什麼比男人就在眼前,卻毫無活人的生氣讓她感到恐懼的了,伸手擦了擦眼角,她突然捂著胸口慘叫了一聲:“哎喲!”
兩隻眼睛卻是一直都盯著趴在地上的梁以沫的,終於,她那聲慘叫之後,男人的指尖抽動了一下,兩掌撐在地面,試圖抬頭、轉身,聽到了她的慘叫,他似乎想掙扎著看她一眼,但是,他試了好幾次,全都失敗了,整個人還在倒在枯草上,連頭都轉不過來。
“呵,以沫!太好了,你果然還活著!你別動,別擔心,我沒事,剛才隻是被草杆子扎了手心……”
她撒謊了,其實她根本就是故意刺激他的,她相信那個重情義的男人,聽到了她的叫聲,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有反應!
果然,他是在乎她的,當然那種在乎可能和愛情無關。
“以沫……他們到底都對你做了什麼,怎麼流了那麼多的血,受了那麼多的傷?你要堅強,要撐住啊……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一定會!”
她緊張的看著梁以沫的後背,那裡還有輕微的一起一伏,證明他在呼吸。
人就是賤!到了生生死死的時刻,她發現平時計較的東西竟然都成了身外之物,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的。
可惜,如果兩年前的那場婚禮上她能夠及時領悟,原諒他相信他,也許就不會有今天了!她錯就錯在沒有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去,聯合起來,一起商量,依靠他依賴他,共同面對生活的風雨!
她太好強,以自己的柔弱之軀,選擇了一條倍加艱辛的道路,結果“夫離子散”……
昏暗的光線下,梁以沫呼吸微弱,她則不敢睡覺,就坐在鐵柵欄前,靜靜的守著他。
這還隻是第一次提審而已,那幫子暴徒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用盡各種方法撬開他的嘴,套取國家重大軍事秘密!
果然,通道的門又被打開了,來人再次將昏迷不醒的梁以沫拖了出去……
梁小濡從鐵柵欄中伸出兩隻手,試圖去阻止他們:“放下他!他隻是一個傷員!我也知道很多秘密,你們有事就朝我來,審我吧審我!”
一個暴徒從黑色眼罩中多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奇怪。
梁小濡不顧及這些了,拼命的扯住那人的一腿,不讓他們帶走梁以沫。
那人惱了,狠狠一甩,拖著梁以沫離開了。
“以沫……以沫呵……”
梁小濡覺得自己心都被挖走了,那幫子人還不如直接殺了她算了,這樣一次次的折磨梁以沫,如此高的頻率和酷刑,梁以沫還能熬到幾時?
一個小時候,通道的門開了,她皇急的朝外面看,以為梁以沫被帶回來了,但是,隻有一個暴徒走了進來……
“以沫呢?我們的首長呢?他怎麼沒回來?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她都不敢呼吸了,生怕對方回答說梁以沫死了。
那人什麼都沒說,面罩後面的眼睛閃了一下,然後不聲不響的將她的牢門打開,不等她動,鷹爪一把按住了她的肩頭,將她拎了出去。
梁小濡這才明白,這幫恐怖分子的頭子是要連她也提審了。
帶到刑訊室一看,她就腳底有些飄,身子的重量全都在空中,幸虧有人提著,不然她指定趴地上去了。
這些全都是隻有在影視作品中才會看得到的酷刑工具,飛機銬、老虎凳、電椅、染血的皮鞭、紅豔豔的炭火、竹籤子……
正文 639各自膠著,誰都有那麼幾個最在乎的人!!!
桌子後方靜坐一人,因為戴著面罩,她看不清對方的樣貌和年齡,隻是隱約猜測那人很年輕。
“紅銳小組新晉成員,來自雲帆軍工的設計專家,傅潔,原名梁小濡,我說的沒錯吧?”
出乎意料的,那人說話的聲音倒是瓮聲瓮氣的,好像戴著變聲器。
梁小濡被推推搡搡跪在了地上,肩頭被一個大漢用力壓制著,她不屈的盯著對方,咬牙:“藏頭露尾的鼠輩,你們把首長怎樣了?人呢?”
“首長?”
那人笑得陰陽怪氣,用煙袋鍋子戳著桌面:“你不是應該叫他老公的麼?”
梁小濡沉默,這幫人倒是把梁以沫裡裡外外都調查透了,奇怪,難道是紅銳出了內鬼,零號首長的資料全都曝光了?
心裡又驚又涼,她隻能用仇恨的目光看著對方。
那人努力將動作變得溫和些,開始誘供:“美女,給你個機會,說出你知道的東西,我問你答,表現好的話,我就放了你。”
梁小濡轉頭看看滿屋子沾著斑駁血跡的刑具,不由得悲從中來,遠離這幫人狡詐得很,竟然是把紅銳的人一個一個分開審訊的,試圖挖掘出什麼國家軍事上的大料來!
她暗暗摳了摳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清醒。
“首先,告訴我,涼城除了玉龍山的紅銳特別行動小組之外,還有那幾個軍事防御地點?”
“我不知道。”
其實這些梁以沫都已經在講話的時候介紹過了,讓他們牢記自己的組織和後方。
梁小濡此刻想的都是父親,梁以沫、沈澈、沈淮衣、楚雲霄……還有二十多個戰友,她不能認慫,不能貪生拍死出賣國家,否則就算是死了又怎麼去見這些橄欖綠?
那人似乎知道她會如此不配合,推開煙鬥放聲大笑:“紅銳的人什麼作風我見得多了,就算我打得你皮開肉綻你也不見得就能松口說實話,是不是?所以,我不打你!”
這下倒把梁小濡給整愣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男人得意的笑著看她,一個響指,身側厚重的黑簾子刷的被拉開,露出裡面的密室。
密室裡唯一的電椅上坐著一個渾身淌血的男人,眯縫著眼睛微張著唇,奄奄一息的看著她。
“以沫!”
她痛的快要昏死過去,原來他一直都在受刑,暴徒們還不放過他。
“果然,往日夫妻,情深義重。”頭子嘲諷的笑笑,指了指電椅上的梁以沫,看向梁小濡,“你很有眼光,這男人不錯的,有著鋼鐵般的意志,我用了很多種刑法,電烙鐵、拔指甲、皮鞭、老虎凳……竟然都沒撬開他的嘴!”
“瘋子!你是個瘋子!你們全是瘋子!沒人性!”
梁小濡哭著怒罵,幾次掙扎著要起來,被槍柄用力在後背上一擊,疼得又跪了下去,隻能用憎恨的目光瞪死那個可惡的恐怖分子頭子。
“我們做恐怖事業的,本來就不是人……你這麼抬舉我,我倒也是不介意的。廢話不多說,告訴我,涼城的軍事防御力量都在哪裡?”
“我不知道!”
“不知道?”
那人又做了個手勢,隻聽嘎吱吱一陣電流的聲音,電椅上的梁以沫突然彈跳了一下,又咬著牙關做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大口的鮮血從他的唇角湧了出來,染紅了全身。
“以沫!啊!”
梁小濡慘叫著。
頭子獰笑:“這還隻是一個比較低的電壓,你要是再不說,我沒問一次,就加高一倍,直到梁以沫被電死為止!”
“啊!不要……”梁小濡瘋狂的哀求,擺著手,不讓他們再給梁以沫行刑。
“不要?那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梁小濡覺得自己的心都撕裂了,一邊是她深愛的男人,危在旦夕,一邊是國家的軍事機密和可恥的叛徒的帽子!
這個關口,她該何去何從?
楚園。